到達宴會之地時,諸位皇子和大人都在互相寒暄,見到俊秀男子來了,立馬上前問好。


    曲鴻霖隨意敷衍了幾句,便帶著俊美少年向著主位左側第一個位置而去。


    “言清,你就坐在本相旁邊。”曲鴻霖自然得為女兒安排一個好位置。


    曲清言想要拒絕,可眾人都盯著她,便拱手道:“多謝大人。”


    二人剛落座,便有宮婢上前斟酒。


    此時,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皇後娘娘駕到!”


    立馬響起一陣跪拜聲。


    舒仁慧帶著一群妃嬪和宮婢浩浩蕩蕩的走進來,麵容嚴肅,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態。


    曲清言微低著頭,跪在酒案一旁。


    當那鳳駕到了她跟前時,突然停下了。


    隻聽那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曲丞相,皇上身體乏累,今夜就不過來了。今夜和明日狩獵等諸事就有勞大人了。”


    “臣遵旨!”曲鴻霖應下。


    曲清言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落在背上,轉瞬即逝。


    “都平身吧。”


    眾人依次起身。剛要坐下,便又聽到尖細的太監聲音響起。


    “貴妃娘娘駕到!”


    眾人又是再次見禮。


    待那一陣香風散去,眾人這才安穩坐下。


    曲清言暗暗鬆了一口氣。


    前世,她不喜外出,宮宴和朝官女眷之宴,她也從不去參加。這種繁文縟節,各種規矩,她還是在嫁入離王府才不得不接受。


    現在想起來,她真是腦子進了水,為了一個男人落得那般下場。


    中下方的位置上,墨離忽感一道夾雜著恨意和殺意的視線落在身上,他抬頭望去,卻沒有發現是何人所為。


    他四處看了眼,最後目光正好對上隔了幾個位置的墨垨壑。


    墨垨壑對他露出個嘲諷的笑意。


    墨離神色不動,暗裏一口銀牙快要咬碎了。


    “自不量力!”墨垨壑在心中譏諷。


    “三皇兄這是和六皇弟杠上了?”突然,一旁響起一道看好戲的聲音。


    墨垨壑望向身旁陰柔俊美的男子,又恢複了冷靜,“五皇弟此言差矣,咱們兄弟間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是嗎?”語氣質疑意味很濃。


    “五皇弟還是管好自身為好!”墨垨壑沒有再看向他。


    想要漁翁得利,真是癡心妄想。


    墨郴森嘴角微勾,也不生怒,最後視線落在上位那個美豔絕倫,風華絕代的女人身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曲丞相,明日將作何安排?”主位右側上坐著的端莊女子看向一旁的俊秀男子。


    曲鴻霖回道:“回皇後娘娘,春季本就是動物發情繁衍之際,不利於狩獵。皇上若興致頗高,隨意走個過場即可。”


    此次春搜,目的可不在於狩獵,而是……


    “春季萬物生發,確實不適宜殺生。”皇後娘娘讚同的點了下頭。


    她本就不同意如此鋪張浪費,大費周章,動用國庫,可皇上如今晚年越發昏庸無能,她這個皇後的話,他壓根聽不進去。


    一旁美豔絕倫的女人伸手打了個哈欠,“不狩獵,那得多無趣。早知道本宮就不來了。”


    “封貴妃若想,現在便可回宮!”舒仁慧冷著臉道。


    封攬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本宮回不回宮,皇後娘娘還做不了主吧。那得看皇上的意思。”


    主位上的兩個女人唇槍舌戰,下麵的一眾人也不敢吭聲。


    酒案上的酒盞裏散發出迷人的酒香,曲清言忍不住輕嗅了幾下。


    前世她傷心之餘,沒少以酒澆愁。


    伸出纖細的柔夷,剛要端起麵前的酒盞,便見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搶先一步將酒盞端走。


    抬眼望去,便見俊秀男子正蹙眉看著她。


    “大人,在下隻是好奇想要聞一下。”曲清言被親爹抓個正著,麵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意。


    俊秀男子回道:“不可!”


    又覺得太過嚴厲,轉而溫聲道:“喝酒傷身,你年齡尚小,不可飲。”


    她不小了,已經及笄了。


    曲清言想這樣說,可看著父親一臉嚴肅的樣子,隻能作罷。


    不喝便不喝,她也沒什麽酒癮。


    伸出手轉而拿起果盤中的葡萄,一顆顆放入口中,頓時甘甜味彌漫整個口腔,曲清言露出一抹滿足的笑。


    曲鴻霖見此,嘴角勾起,眼底也泛起慈父般的笑容。


    二人這般親密的一幕,又怎麽逃得過他人之眼。


    一瞬間,那些朝臣和皇子對言清這個門客又重新打量起來。


    主位上,舒仁慧眼角餘光看到那個俊秀男子麵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意,心中沉悶不已。


    “看來這個門客很得丞相的心。”封攬月的視線落在那個俊美少年身上,狹長的狐狸眼眯起了一條線。


    身上落下的視線,讓曲清言一頓。


    不用說,她也感受到那不善的目光是從何處而來。


    說起來她爹年輕時的風流債很不少,雖然他是無意之舉。


    光她知道的便有平陽侯嚴匡穀之女嚴婉瑜。她為了等她爹,一生未嫁。


    也是因為此,平陽侯是恨足了她爹。


    再者,便是這個言行古板,封建守舊的皇後娘娘。在前世一次偶然間,她才發現其對父親也是癡愛一生。


    還有……


    想起那些令人頭疼的爛桃花,可見她爹年輕時的驚絕風華,才會引得這一眾女子怨愛一生。


    如今的父親尚年輕,不過三十有餘,身上正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韻味,再加上有著權利的加持,引得一些女子對其更為傾心。


    如果不是他對母親深刻的愛意,後院中又怎麽會一個女人也沒有?


    越是這般想,曲清言對曾經質疑父親薄情寡義的做法感到羞愧。


    謙謙君子,摯愛一生。


    發妻早亡,癡守一世。


    “怎麽不吃了?可是不對胃口?”俊秀男子見女兒又發起了呆,便關心的問道。


    曲清言回過神來,道:“吃多了,等會兒就吃不下了。”


    “餓了吧?”


    曲鴻霖伸出骨節修長的手擊了擊掌,便見外麵陸續走來一群端著美味佳肴的宮婢。


    宮婢們忙碌著上菜,倒酒。


    此時,悅耳的琴音緩緩響起,身姿曼妙的舞姬緩緩而來。


    皇家之宴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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