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季鴻本來正在觀察各桌來賓,不太想理會那兩姐妹之間的矛盾,但邱雁君踢了他兩腳看他沒反應後,竟然幹脆踩住了他左腳使勁碾,他就不得不出聲了。


    “兩位師姐渴了吧?”時季鴻一邊問,一邊提起桌上茶壺,給邱雁君姐妹分別倒了一杯仙草茶,然後一一送到她們手邊。


    這樣一來,邱墨君就不得不鬆開妹妹的手,雙手接過茶來慢慢喝。邱雁君抽回被掐了半天的左手,先揉了揉才抬起來接杯子,沒想到時季鴻還有後招,茶杯遞到一半,忽然低聲驚呼:“師姐,你手怎麽了?”


    這一聲立刻把邱至瀾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邱雁君假裝息事寧人的說:“沒怎麽……”還拉過袖子把手掩住了。


    邱至瀾不用看都知道怎麽回事,因為雁君從小外貌出眾,他對這個女兒的關注也比較多,自然引起了她姐姐們的嫉妒,其中以邱墨君表現的最明顯,從小到大,她明裏暗裏對妹妹雁君的欺負不計其數,隻是每次邱雁君都沒有受到實質傷害,邱至瀾也就不曾深究。


    可這一次是大庭廣眾之下,邱家又是在風口浪尖上,人人盯著他們這一席,邱至瀾麵上沒變色,心裏卻是真的怒了,立刻冷聲吩咐:“墨君去逾澗下首坐,雁君坐到我旁邊來。”


    邱墨君一怔,張口想說什麽,卻被父親嗬斥一聲:“還不快去!”她登時漲紅了臉,卻不敢違抗,放下杯子站起身,繞過邱雁君和時季鴻就去了末座。


    邱雁君麵帶不安的坐到了原本邱墨君的位置,後麵時季鴻跟著挪了座次,就聽義父低聲安撫邱雁君說:“雁君受委屈了,等回去,爹爹再罰你四姐。”


    邱雁君趕緊搖頭,低聲說:“沒事的……”正想白蓮花的為邱墨君解釋兩句,就有兩撥人攜手而來,向絳雲島諸人打招呼,她也就省了這番口舌,繼續扮一個合格的花瓶。


    如此又應付了幾撥客人,範末語的結丹大典終於正式開始。


    邱雁君穿越之前也是看過一些修真小說的,在她看的那些小說裏,金丹修士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修為,但在這個仙笈界,卻也隻是中等。仙笈界沒有凡人,人人生下來都能修仙,天資夠的修士,一般百歲左右即可結丹,所以所謂的結丹大典,倒更像是成人禮,結丹了,辦個典禮告訴遠近親朋,這個修士就算是可以獨立行走五方了。


    當然,就算是仙笈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結丹。比如邱雁君這具軀殼,用時季鴻的話說,根骨天資都平平,她想結丹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起碼百歲之前是不要想了。如果資源不夠、機緣不足,到壽命盡時還不能結丹,也是常事,所以邱至瀾想在這時候找一個下家把她“賣掉”,也在情理之中。


    結丹在仙笈界就是個分水嶺,也是一個人身份地位的衡量標準,如果一個修士還沒結丹,沒有在結丹大典上亮過相,那麽就算他出身名門世家,也不為人所看重,就像今天代表璿璣山莊來道賀的杜二公子一樣,雖然憑借自家門楣有貴賓座次,卻並不被邱至瀾這樣的宗師看在眼裏。


    邱雁君看著台上終於有了點笑模樣的範末語,心裏想著這些,很是煩惱。到底怎麽才能從邱至瀾手底下溜出來自由生活呢?她明明有自己的金手指,明明可以開外掛早結丹,就是苦於一直被邱至瀾嚴密管製,不得施行,難道真要由著他給自己定個親,然後才能獲得一點自由?


    一直神遊物外的邱雁君萬萬沒想到,她這個便宜爹竟然真的鐵了心要在這次旅途中把她“賣出去”,範家結丹大典剛結束,邱至瀾就飛速找到了下家!


    “曇星宗陸宗主和紫浮宗華令宇真人都盛情相邀,我想著你們幾個小輩大多沒去過東大陸,這次索性帶著你們走一遭,都開開眼界,知道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是邱至瀾在眾人麵前說的冠冕堂皇、無可挑剔的理由,而知道些許內/幕的時季鴻是這麽告訴邱雁君的:“陸致領和華令宇都對你有幾分意思,所以才‘盛情相邀’,你爹看著這兩個青年才俊也很滿意,遂一拍即合,如今隻看哪個是真心想娶你,能出什麽代價了。”


    “奇貨”邱雁君:“……”


    作者有話要說:  哭唧唧的求不要養肥


    ☆、5、被打包上路


    第二天一早就被打包上路的邱雁君感覺很羞愧。


    穿越成修真/世界大世家家主的女兒,又是絕世大美人,又有隨身空間,這麽明顯的瑪麗蘇爽文女主配置,她的價值怎麽就隻剩下嫁人這一點了呢?但想想現實,她又有什麽辦法呢?她也很絕望啊!


    有邱至瀾這樣一個野心家便宜爹,她有隨身空間都不敢吱聲哇!她隨身空間裏還有《晉江大百科全書》這樣的頂級外掛,她都藏著掖著不敢偷學啊!


    想想就心塞,邱雁君——不,本名為肖彤的倒黴蛋是從小就穿過來的,她在這個身體七歲的時候,無意間發現自己有隨身空間,裏麵還藏了很多寶貝,不由喜出望外,在之後的三年裏,她偷偷吃了些靈藥改善體質,正準備修習百科全書中包含的上乘功法時,被邱至瀾發現了她有成為絕世美人的資質。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邱雁君的一應修煉起居,都有邱至瀾安排的人專門指點服侍,甚至邱至瀾自己,隻要不閉關,都會定時把她叫過去關懷一番。如此一來,以她當時的身體資質和修習強度,她的修為進展已經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她要是再偷偷開外掛,肯定會被邱至瀾發現,然後被逼著把外掛全部貢獻給他,一輩子都別想離開絳雲島。


    兩害相權取其輕,至少嫁人還能離開絳雲島,離開邱至瀾的控製,邱雁君也就耐著性子先忍了。而且昨天時季鴻勸她的話也有道理,應邀去東大陸,起碼不用立即回絳雲島,可以放放風,等到了曇星宗地麵,邱至瀾也會放鬆管製,讓她和那兩個目標對象來往,到時候也許有機會逃跑呢?


    隻不過這兩個人到底怎麽樣,她還不了解,問時季鴻,他也搖頭:“陸致領的名號,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華令宇嘛,我知道的,應該你也都知道,他名聲在外,是個被寵壞了的天之驕子。”


    “行吧,慢慢了解吧。”邱雁君聽完也隻能這麽說。


    時季鴻卻有點驚訝:“怎麽?你對這兩個有點滿意?”


    “滿意個鬼!”邱雁君立刻嗤道,“我的意思是慢慢挖掘,看看這倆身上有沒有什麽料。按理說這倆人身份都不低,見過的美人也不會少,不至於見了我就欲罷不能,恐怕更多還是為了絳雲島主之女這個身份。”


    時季鴻這才真正笑了一笑:“你知道就好。哦,對了,剛剛你爹突然把三師兄叫了過去,讓他帶著邱墨君先回絳雲島,還有你那個倒黴堂哥也被留在了歸雁城,你爹為了你也算排除萬難了。”


    邱雁君翻了個白眼:“別什麽都扯我頭上!而且為什麽要把墨君送走?她也沒定親啊!”


    “有你在,誰能看得上她啊?”時季鴻臉上神氣立刻變得很欠揍,“而且這兩位身份地位不同,留著邱墨君隻會添亂。總之你心裏有數吧,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他走之後,邱雁君發了會呆,回神之後將房中蠟燭一吹,上了床放下帷帳,就閃身進了空間。


    流水潺潺,花香繚繞,頭上還有星子閃爍,空間中的景象靜謐美好,邱雁君卻已經司空見慣,無心欣賞。


    這個空間看起來不大,地形像一個三麵環山的深穀,穀中有一條小瀑布傾瀉而下,落入深潭後流成一彎小溪。溪邊依著岩壁建有三間木屋,木屋右側有一棵參天巨木,高的看不到頂。邱雁君曾經試著爬上去過,但越往上爬越有可怕威壓,她最高隻能堅持到屋頂高度,再往上就會心生懼意、手腳酸軟的摔下來,所以她到現在也不知道上麵有什麽。


    木屋前後種有各種奇花異草,其中有自來就有的,也有這些年邱雁君自己種的,她站在溪邊隨意掃了一眼長勢良好的花田,就邁步進了木屋。木屋中間的堂屋裏堆滿了東西,最顯眼的是正自動運轉的繅車、紡車和織機,邱雁君走過去整理成品添了原料,就捧著織好的絹帛進了裏間分格存放——這些可是她以後賴以謀生並實現理想的媒介,必須分門別類妥善保存啊!


    在完全了解了仙笈界的曆史和現狀之後,邱雁君就放棄了煉成一代修仙大能進而渡劫飛升的壯誌——以她的資質,除非砍號重練,不然基本不可能,就算有這個牛逼的空間外掛,也一樣不可能。不過她反正對渡劫飛升沒啥執念,放棄的也很愉快,直接轉移目標,打算實現她前世的理想:做一名八卦記者,俗稱狗仔。


    要做狗仔,就得有發布八卦的平台,仙笈界自然是沒有網絡新媒體的,連傳統媒體如電視廣播報紙等都沒有,但仙笈界並非沒有八卦存活的土壤——在人人都能修仙的世界,有很多活得長又閑著沒事做的人,排了各種榜單娛人娛己。


    什麽美人榜、美男子榜、賞金獵人榜、金丹高手榜、元嬰高手榜、劍修榜……甚至最般配道侶榜,等等等等,花式翻新層出不窮,下麵還有五大陸的細分榜單,這八卦程度,和現代社會那些小迷妹們也有的一拚了。


    邱雁君對此喜聞樂見,信心滿滿的想先照著《晉江大百科全書》發明印刷術搞紙媒,卻在無意中發現自己空間裏織機織出來的絹帛,有一些居然有複寫功能!她花了點時間研究這個,才明白隻要絹帛裏摻了同一根蠶絲,那無論將絹帛剪成幾塊,隻要在其中一塊上麵寫字,其他幾塊也都會同步顯出字來,就像有人在看不見的虛空中書寫一樣。


    而這種蠶絲正是她空間裏養著的綠蠶寶寶吐出來後繅製成的。帶了點綠芯的蠶絲質地柔軟而堅韌,邱雁君用純蠶絲織的絲綢做了一套內衣,不但穿著舒適透氣,還有防蚊蟲驅毒的作用。良友居那麵突然自己寫字爆料的旗子,就是邱雁君照著時季鴻說的樣子做好了,交給時季鴻提前掉包,這才有了當日那一幕鬧劇。


    理想和目標有了,實現的工具也有了,現在的邱雁君最缺的就是時間和自由。她看了一眼腳下飛掠而過的風景,繼續發愁怎麽才能離家出走。


    “五小姐喜歡看風景,不如換到這邊來坐。”華令宇忽然出聲叫邱雁君,並指指他旁邊的空位。


    邱雁君抬頭看了一眼,露出點驚訝之色。


    從歸雁城出發去東大陸,路程並不近,中間還要穿越靈獸猛禽聚居的南津大峽穀,算得上路途險惡,不過修士出門都有坐騎或飛行法器,邱家這次出門的人多,去歸雁城時就一起乘坐了邱至瀾的紫蓮蓬飛行法器。但這趟應邀去東大陸,他們卻並沒有再使用邱家的法器,因為出發之前華令宇就祭出了一艘精美畫舫,請所有人一起坐上去。


    這畫舫造型精巧自不必說,兩側另裝有巨大翅膀,不用法力驅動也能飛行,上去之後,船艙內還裝了琉璃舷窗,不但采光良好,還能看到外麵的風景。


    邱雁君現在坐的位置挨著船艙入口,是她自己特意選的角落,但角落處的視野總是不如中間,華令宇注意到她一直扭著身子看外麵,特意開口叫她去對麵坐。


    “去吧。”邱至瀾見女兒沒出聲,先笑著答應,“既然一同出行,就都不要拘束,不單雁君,廣深、季鴻、逾澗,你們也多和紫浮宗、曇星宗的道友們多親近親近。”


    島主發了話,小輩們就都聽話的活動起來,與曇星宗的人混坐在一起說話,隻有邱雁君被直接讓到了華令宇和陸致領中間去。


    她一開始自然是不肯坐的,說不敢坐尊位,陸致領和華令宇卻都笑著說,旅途之中沒有尊位,大家都是年輕人,結交朋友不分尊卑。


    邱雁君坐下的同時,也在心裏腹誹仙笈界對於年輕人的定義——隻要沒到二百歲,統統都是年輕人,甚至於像她和時季鴻這樣還不到六十歲的,都算少年。


    她這裏剛麵帶拘謹的坐下,對麵邱至瀾就說要入定,去了船艙裏麵的單間,顯然是要給“年輕人們”留下自由說話的空間。


    這意思誰都明白,於是他一走,華令宇和陸致領兩個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跟邱雁君說話,開始無非是問一些絳雲島中的生活這樣的問題,等聽說邱雁君這次才是第一遭出絳雲島後,兩個人就給她介紹起了各地風景。


    華令宇口才很好,去過的地方也多,稱得上妙語如珠,邱雁君聽他說話,不由自主笑了幾次,隨即就意識到這貨一定有不少哄女孩子的經驗。陸致領外貌不如華令宇出眾,也沒有華令宇那麽健談,他一般都會順著華令宇說話,有時應聲附和,有時補充幾句,還體貼又自然的遞了一個小籃子給邱雁君,裏麵幹果鮮果俱全。


    “陸兄這個習慣還沒改呀?”華令宇看見之後,立刻笑著調侃,“沁瑤都這麽大了,你還當孩子哄呢?”


    一道清脆嗓音立刻插/進來:“令宇真人怎麽又扯到我身上?師尊給邱小姐準備東西,可跟我沒關係。”


    邱雁君循聲望去,見開口說話的正是陸致領的女弟子何沁瑤,她今天從頭到腳換了一身衣飾,絕沒有一件兒跟昨日重樣,但仍是件件都華貴耀眼。


    陸致領聽見何沁瑤插話,先轉頭斥了一句:“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道理?”然後轉回來向邱雁君致歉,“小孩子不知禮數,還請五小姐多包涵。”


    邱雁君並沒有看他,她目光一直停留在何沁瑤身上,見她被師尊斥責後,立刻滿臉委屈,水潤雙眸也如泣如訴的望著陸致領,不由心中一動。


    有!奸!情!


    作者有話要說:  注:繅車,繅絲所用的器具,將蠶繭抽出蠶絲的工藝概稱繅絲;紡車,采用纖維材料如毛、棉、麻、絲等原料,通過人工機械傳動,利用旋轉抽絲延長的工藝生產線或紗的設備;織機,即古詩中常常提及的機杼,織布用的。(以上解釋出自度娘百科)


    絲織品種類繁多,什麽綾羅綢緞縐紗絹葛都代表不同的絲織品,本文就不做細分了,寫字用的統稱絹帛~


    以及,出現了《晉江大百科全書》這樣的金手指,很顯然作者我是打算參加晉江的活動啦,嘻嘻,請有營養液的親幫忙留一留,等可以報名的時候,我再來拜求大家澆灌,麽麽噠


    ☆、6、曇星宗師徒


    第六感極其靈敏的邱雁君,雙眼像探照燈一樣唰地一下就亮了!


    “沒關係的,何姑娘這樣挺好。”她努力維持著小白兔草包美人人設,微笑著將目光從何沁瑤臉上移到旁邊的陸致領身上,“再說我也不算什麽長輩。”你才長輩你全小區都長輩!


    陸致領被邱雁君突然亮起來的眸光吸引,根本沒發覺她不喜歡被稱呼“長輩”,還當她真的喜歡何沁瑤這樣的小姑娘,就笑了笑,叫何沁瑤也在旁邊坐下,陪著一起聊天。


    邱雁君分了兩個果子給何沁瑤,何沁瑤一開始明顯不想要,陸致領轉頭看了她一眼,她才一臉不情願的接了過來,在手裏捏著玩,卻不肯吃。


    “聽華真人的意思,何姑娘竟是陸宗主親自撫養長大的嗎?”邱雁君沒有何沁瑤那些毛病,自己挑了枚色澤紅潤的桃子,先小小咬了一口吃了,主動提起話題。


    這是她在外人麵前亮相之後,第一次主動提問,陸致領和華令宇都感覺精神一振,華令宇更是搶先答道:“可不是!沁瑤送到畢朗峰時方才十歲,我親眼見著陸兄把沁瑤帶大的。”


    被搶了話頭,陸致領麵上毫無異色,似乎根本不在意,還微笑著補充:“畢朗峰就是我們曇星宗主峰。說到撫養,未免誇張了些,其實並非全是我一人之力,沁瑤到曇星宗學藝時,畢竟還小,身邊是帶著侍從的。”


    邱雁君在他說話時一直看著何沁瑤,見那小姑娘手裏捏著果子不抬頭,卻能看到嘴角撇了撇,似乎不讚同師尊的說法,就說道:“那也是要陸宗主多操心的吧?怪不得陸宗主看起來這麽有耐性這麽溫和。”


    她說這話時,目光已經轉移到了陸致領麵上,且眼神專注誠懇,好像她發自內心這麽認為一樣。被一個生平僅見的美人近距離這樣注視,別說是男子,就算是女子,也少有不動容的,更何況她言語中的肯定讚揚發自肺腑,極大滿足了被誇讚的人的自尊心。


    陸致領也不能免俗,麵上笑容明顯真誠許多:“哪裏,雜事管的多,脾氣自然也就磨平了,也就是五小姐不嫌我囉嗦,我這幾個弟子可不耐煩得緊。”


    “那是師兄他們,我可不敢不耐煩。”何沁瑤實在忍不住,再次插嘴,“我也沒嫌過師尊囉嗦!”


    陸致領頭都不回的說:“嗯,是,你最聽話最乖巧。”充滿了哄孩子的敷衍語氣。


    邱雁君捧場的笑了兩聲,本來就因師尊敷衍而懊惱的何沁瑤聽見她的笑聲,忍不住抬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邱雁君知道陸致領和華令宇都看著她,便壞心眼的收了笑,露出一副受驚之色來。


    兩個男人立刻一致看向她望著的方向,氣鼓鼓瞪著眼的何沁瑤被逮了個正著,當時就像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


    “小孩子就是愛鬧脾氣。”華令宇調侃一句,隨即轉了話題,“我們山中的師弟師妹師侄們也是這樣。啊,對了,過兩個月紫浮宗開山門,各地新秀都會來一試身手,咱們到畢朗峰盤桓幾日,就去大瀛洲看熱鬧如何?”


    邱雁君假裝被吸引了注意力,側頭看著華令宇問:“開山門?是要擇選新弟子嗎?”


    華令宇點頭:“正是,而且這次不同以往,我列懸師叔、也就是瀛台台主正好出關,也將在這次大比中擇一出類拔萃者收入門下。”


    此言一出,本來聚在旁邊說話的邱家子弟和曇星宗的弟子也都好奇的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起瀛台台主收徒之事。


    “列懸師叔的名頭,看來你們都知道,”華令宇雖然麵帶笑容,眼神中卻帶著驕傲自得之色,“近千年來,唯一一個一百五十歲就結元嬰的天才修士,不瞞大家,這次師叔出關,已然突破至元嬰中期。”


    艙中頓時一片驚歎之聲,華令宇等大夥讚歎完了,接著說道:“我師叔雖然還不到兩百歲,但畢竟執掌瀛台,膝下沒有親傳弟子,許多事情都有不便,我師尊就勸說他趁著這次開山門,擇一二弟子,並許諾說,所有入選之人,隨便師叔先挑,師叔這才點頭。”


    他這麽一說,大家自然對紫浮宗開山門的事大感興趣,後麵就都在七嘴八舌的談這件事,邱雁君趁空留神四周,卻發現陸致領和何沁瑤已經不在她旁邊坐著,而是去了船艙入口那裏,正對麵站著說話。


    陸致領神情嚴肅,但目光之中隱藏溫柔神色,何沁瑤低著頭,鼻尖上一滴晶瑩淚珠要墜不墜的掛著,看起來十足可憐。


    “看什麽呢?”一道熟悉嗓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邱雁君抖了一抖,抬頭看時,竟是時季鴻站到了她旁邊。


    她順勢站起來,悄悄推了時季鴻一把,讓他開路,兩人一起鑽出氣氛熱烈的談話圈,到對麵空著的椅子上相對坐下,然後聚氣傳音說:“看見那師徒倆了嗎?”


    邱雁君有意背對著船艙入口坐的,時季鴻聞言抬頭看了一眼,也聚氣傳音回道:“這是弟子犯錯挨師尊教訓了?”


    “他們兩個有奸/情,絕對不是單純的師尊弟子關係!”邱雁君非常肯定的說。


    時季鴻當時不置可否,直到兩天後,他們下了畫舫,到中途經過的一座小城休息散心,才找了個隻有他們兩人的時機問邱雁君怎麽看出來的。


    “眼神啊!”邱雁君手裏拿著一塊絹帛鎖邊,頭也不抬的說,“何沁瑤看陸致領的眼神,完全是看愛人的樣子,濃烈熾熱,掩都掩不住,何況她根本沒遮掩!”


    時季鴻不信:“我怎麽沒看出來?”


    “你?你怎麽可能看得出來?”邱雁君鎖好邊,把絹帛放在一邊,終於抬眼看人,“我天天含情脈脈看著你,你都沒反應,你能看出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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