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瀚皺眉:“他會說嗎?”


    時季鴻就看向因為聽不見他們談話而正逗著青龍的邱雁君,“可以讓她去。”


    這句話他沒有聚氣傳音,邱雁君聽見,茫然的抬起頭:“讓誰去?去幹嗎?”


    雲瀚看看她,又看看走到近前來的時季鴻,聚氣傳音把兩人剛才聊的有關深海渡劫之人的事都跟她講了一遍,末了道:“時兄的意思,讓你去找蕭演探聽一下,有沒有這樣的邪修。”


    “我?你怎麽不去?”邱雁君轉頭問時季鴻。


    時季鴻在她身邊圓凳上坐下,搖頭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雲瀚真人求你的。”


    雲瀚:“……”怪不得他自己不開口說明白!


    邱雁君左右看看兩個男人,狐疑道:“我怎麽覺著你倆在給我挖坑?”


    雲瀚:“……”


    世上還有比他更冤的人嗎?幹脆也不談了,他站起身就往門口走,邊走邊說:“這事你們倆商量吧。”說完這句,雲瀚又忽然站住了,回頭說,“我這話可能有點不好聽,但你們二位既然有私情,就請不要再招惹旁人,於人於己都沒有好處。”


    時季鴻眉毛一挑:“雲瀚真人此言何意?”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們早有私情,邱姑娘又何必隱瞞令宇,反而讓他念念不忘?”


    邱雁君站起身下意識解釋:“其實沒有……”


    時季鴻還以為雲瀚說邱雁君招惹他呢,聽見是華令宇,反而笑了,插嘴道:“雲瀚真人誤會了,其實無論是雁君對令宇,還是令宇與雁君,都是朋友之義,並無其他。”


    咦?這貨居然能說出這話?要知道她自己對華令宇都有點心虛,因為她當初確實沒少用美貌和虛偽性情去套華令宇的話,那些可稱不上什麽友情。而且聽他直呼自己名字,咋那麽怪呢?


    雲瀚站在門口,見本該在意的時季鴻毫不在意,還替邱雁君開脫,邱雁君則似乎有些意外的看著時季鴻,頓時更不懂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了,便皺眉道:“原來你們是這麽看的,那隻能怪令宇自己傻了。”


    他明顯不高興的轉頭要走,邱雁君回過神,趕緊追上幾步,說道:“真人留步。從前的事,令宇真人若有責怪,我定會好好去向他賠罪,但今日之局麵,還須我等同心協力,我還有句話要問雲瀚真人。”


    “問什麽?”雲瀚側身站住,等她反問。


    “你現在功法能運轉自如嗎?”有沒有被製住或者服下藥物,戰鬥力如何呀?


    雲瀚明白她的潛台詞,回道:“蕭演威脅我,說我要再逃跑或作亂,就封住我的元嬰。”


    那就是現在沒有了,邱雁君點點頭:“那我們就先別輕舉妄動,慢慢再找機會。”


    輕舉妄動也沒用,修士的等級壓製無法反抗,別說邱雁君這種連結丹都沒有的,就是雲瀚這樣的元嬰修士,再來十個也都白費。想到這裏,邱雁君忽然眼睛一亮,問雲瀚:“真人,你看蕭演的修為,大概到了哪一階?”


    “至少返虛。”雲瀚答道,“我先去找慕容談談。”


    邱雁君若有所思,點點頭說:“那你先去,我們稍後就來。”她送了雲瀚出門,關好門再轉身時,時季鴻已經悄無聲息的到了她身後站定,嚇得她一哆嗦,斥道,“幹嘛嚇唬人!”


    “你對著雲瀚,脾氣還真是格外的好。”時季鴻雙手交叉抱住雙臂,居高臨下看著邱雁君說道。


    邱雁君沒回答,想繞開他回去,時季鴻卻錯開一步,再次將她擋住,傳音問:“你跟他說了什麽?”


    “沒什麽,他問我怎麽沒死,然後為什麽不站出來阻止絳雲島和酈閣的紛爭,我把他懟回去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你臉上怎麽一點兒沒看出來?”


    “我臉上怎麽啦?難道我還得疾言厲色?”邱雁君掐腰反駁,“咱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船萬一翻了,誰都逃不了,我當然得注意說話策略了!”


    “說話策略……”時季鴻重複了一遍,“你對那個方雪萍寸步不讓,也是策略?”


    邱雁君攤手:“那我能怎麽辦?我們在蕭演那裏默認了‘小情人’這事,她當麵挑釁,我難道還能認慫說‘請你隨便調戲不用客氣’?還是說你挺想讓她帶回去調/教一下?”


    時季鴻突然笑了笑,伸開手臂往門邊牆上一撐,低頭在邱雁君耳邊說:“不,我就是想問問,你打算怎麽調/教我?”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小鴻給小雁的濾鏡打的真厚~


    今晚六點有二更~


    ☆、62.壁……壁咚?


    壁……壁咚?耳邊拂過男人呼出的熱氣, 邱雁君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扭頭往另一邊一閃, 就繞到了時季鴻身後,頭也不回的往裏走, 並說道:“別鬧!先商量正事。”


    “這不是正事?”時季鴻跟著轉身, 追上來問, “你摸耳朵幹嘛?”


    邱雁君搓了搓有點癢的耳朵, 沒回答他,另說道:“其實上了法器之後,我反而確定蕭演對我們沒有惡意了。”跟方雪萍對著開車的時候,她真沒覺著咋地,這種水準的嘴炮,她還沒輸過, 但當事人之一親耳聽到,過後又拿這事兒調戲她, 她就稍微有點吃不消了,畢竟她開車的功力還僅限於口頭, 相對缺乏實踐。


    “從哪裏確定的?”時季鴻也沒揪著那事兒不放, 怕她翻臉,順著台階就下來了。


    “他這種級別的人,要是有什麽惡意, 直接動手就好了,何必費這些功夫挨個兒來抓?”


    時季鴻搖頭:“不一定,萬一是抓我們回去搞什麽邪修的獻祭儀式呢?”


    “那也沒有抓我們這個年紀的, 不是都抓童男童女才有效嗎?”


    時季鴻挑挑眉:“你覺得外麵哪個不是童男童女?”


    邱雁君:“……”果然不能隨便開車,不然大家都順著老司機的路線走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人家不都是抓七八歲的小孩兒嗎?”


    “也許他們有特別的儀式,需要十二個成年美男子十二個成年美人呢。”


    邱雁君:“嗬嗬……你這個猜測挺好的,真的,你去告訴他們吧。”


    她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上了,時季鴻便沒忍住,笑了出來:“我隻是想說,你放心的太早了。還是耐心等著他把真實目的說出來了再看。”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他們都還有個指望,外麵總是有人在想法搭救他們,我們兩個……”邱雁君歎了口氣,“現在被迫以真麵具見了這些人,我都有點覺得留在無色穀才是最好選擇了。”


    “難道你本來還以為能一直隱姓埋名活著嗎?沒聽說過易容一輩子的。”


    邱雁君歎氣:“我倒沒那麽天真,但至少等我修為高一些吧……”


    “說到修為,你先前去找我,說什麽進階太快,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了嗎?”時季鴻一直掛心這事,這會兒終於找到機會,也不等邱雁君回答,就拉過她的手,搭上她的脈搏想探一探。


    邱雁君卻使勁往回抽,答道:“沒有!我就覺得在你家洞府裏好像心特別靜、靈台特別空明,很容易就進了物我兩忘之境,修煉起來事半功倍,比我先前在天南鎮時進境快得多。”


    時季鴻聽著聽著,不由自主抬頭看了她頭上一眼,見她還戴著那支被她嘲笑是“肥鵝”的翠玉簪,就提醒道:“換支簪子戴吧。”


    “啊?”不是在說修煉的事嗎?邱雁君抬手摸了摸頭上玉簪,感覺指尖一涼,頭腦也瞬時精神許多,一下子就捉住了一點靈光,“難道是這簪子的功勞?這是什麽玉?”


    時季鴻沒回答,從魚袋裏又拿了個小盒子給邱雁君,“換這個戴吧。”


    邱雁君狐疑的看他兩眼,嘀咕:“又是簪子?哪裏來的?”不會又是他自己雕琢的肥鵝吧?接過來打開,卻隻是兩支普通的金簪,上麵鑲了幾顆漂亮寶石,比肥鵝簪是漂亮多了,但顯然價值不能相比。


    “上次出門順便買的。”時季鴻看看她頭上簡單的發髻,又問,“要幫忙嗎?”


    “啊?幫什麽?”邱雁君正舉著金簪看,沒明白他的意思。


    時季鴻幹脆伸手拿過金簪,幫她把頭上翠玉簪替換了下來,換完發現有一縷頭發散落,他又拿了另一支把散發別了回去,全程細致耐心,跟他平時說話做事判若兩人。


    邱雁君手裏攥著冰涼涼的翠玉簪,感覺這樣好像有點太親近了,莫名有點不自在,等他說“好了”,趕緊往後挪了挪,從魚袋找了個小鏡子出來,照完還吐槽:“你這兩個金簪插的,交叉打架呢?”說著把鏡子給時季鴻,讓他舉著,自己照著鏡子重新把簪子調整了一下。


    換好簪子收了鏡子,邱雁君手裏捏著翠玉簪,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才她把鏡子塞給時季鴻,讓他當鏡架的舉動,貌似也有點太過親密了!


    咳咳,還是說回正事吧,“這簪子怎麽回事?是這玉於修煉有益嗎?”邱雁君問完,見時季鴻眼睛轉著,似乎不打算說實話,就加了一句,“說實話,不然我認識不到這東西的寶貴之處,沒準兒一不小心就丟了。”


    “……”時季鴻本來很愉悅的神情立刻添了點怒意,想說“我親手雕的還不夠寶貴”,但到底說不出,隻能哼道,“不寶貴,地上撿的一塊玉料,你要丟就丟!”


    傲嬌貨!邱雁君鄙視的看他一眼,好好把玉簪收了起來,“走吧,出去跟大夥聊聊,增進一下感情。”


    “等下。”時季鴻拉住邱雁君,正色道,“我前麵說的話,你不聽就不聽吧,但這一句,你要記住。去五色穀,萬一有事我顧不到你,你自己能逃脫,不用顧慮別的,隻管逃。”


    邱雁君一怔,想說你說的這不都是廢話嗎?我當然能逃就逃了,但她轉念一想,又問:“你的意思是,連你也不用管嗎?”


    “我用你管?”時季鴻反問。


    邱雁君:“……”就不會好好說話嗎?話說回來,她真不知道空間能不能帶人進去,在此之前,她甚至連青龍都沒帶進去過……哎,說到青龍,這貨跑哪去了?


    她轉頭四顧找鸚鵡,時季鴻就以為話題到此為止,指點道:“剛剛飛裏麵去了,大概我們傳音它聽不到,它就自己去玩了。”


    邱雁君就繞過屏風去找,果然見青龍正在裏間小窗戶那裏向外看,便招呼它:“看什麽呢?過來。”又轉頭對時季鴻說,“你不用我管就不用我管,那你也別逞能,說到底你剛結丹,外麵高個子多著呢,不用你擋在我前麵。”


    青龍飛過來,輕巧落在邱雁君肩膀,幫腔道:“就是!顯著你了!”


    時季鴻鼻子差點被這一人一鳥氣歪了,幹脆不說話,轉頭就往外走,邱雁君想起一事,叫他:“哎,我剛剛有件事忘了問雲瀚,你幫忙叫他再來一下唄。”


    回答她的,是時季鴻乓地一下關門聲。


    “小氣鬼!”青龍嘀咕。


    邱雁君笑了笑:“雲瀚是紫浮宗掌門的大弟子,一會兒我們找他問問鍾華老祖的下落。”她以為時季鴻生氣不理她,正要自己出去找人,卻沒想到話音剛落,雲瀚就來敲門了。


    她趕緊請人進來,將問題問了,雲瀚看看她,又看看歪頭看著自己的鸚鵡,歎道:“鍾華老祖……已經隕落了。”


    “什麽?”一人一鳥一齊開口,“什麽時候的事?”“不可能!”


    雲瀚道:“是我剛拜入師尊門下那時,大約兩百多年前吧,鍾華老祖發了臨終音訊回來,說他在北大陸最東端,誤入罡氣陣,骨肉消融、神識損傷,無法……”


    青龍還是不能相信,在邱雁君肩膀上哆嗦著幾乎不能站穩,“不可能不可能……”


    邱雁君趕緊把它拿下來抱在懷裏,又問雲瀚:“那鍾華老祖就絲毫沒提起他的洞府和裏麵養著的鸚鵡嗎?”


    “應當沒有,不然一定會有人去收拾。他發那封音訊主要是提及本門另一位先祖的事,自己的事隻有我說的這幾句,估計是來不及說。”


    另一位先祖?邱雁君不由脫口而出:“鍾華老祖提到的,難道是導善?”


    雲瀚一驚:“你怎麽知道?”


    是啊,我怎麽知道?!邱雁君呆了呆,跟雲瀚大眼瞪小眼的對麵呆怔片刻,才說道:“我隨便猜的,這段時間四處行走,偶然聽說有人在打聽導善前輩的下落。”


    “誰?”雲瀚立刻追問,“邱姑娘是怎麽聽說的?”


    麻蛋!就不該嘴快!但不嘴快又怎麽能確定鍾華可能查到了導善的一點下落呢!邱雁君腦子裏飛快轉著念頭,最後決定賭一賭:“是在中州城,好像陸致領的失蹤就與導善前輩有關。”


    她說的隱晦,但雲瀚是什麽人?立刻就找到了主線,將事情連貫起來,“中州城?唐家?但陸致領絕不可能知道什麽……”


    邱雁君趁他思索,提問道:“都說導善前輩是失蹤的,他老人家沒有像鍾華老祖一樣發過臨終音訊回去嗎?這個‘臨終音訊’,是貴派特有的法術?”


    雲瀚回神,深深看了麵前滿臉好奇的美人一眼,道:“邱姑娘,太過好奇是會害死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咦嘿嘿,做一個快樂的標題黨,明天見哦!


    ☆、63.易-容藥水


    雲瀚雖然什麽都沒說, 但邱雁君從他的態度裏, 還是大概推測出導善臨死之前肯定沒有聯係過紫浮宗, 所以鍾華才會在自己臨終時把導善的事放在第一位說,連自己洞府和裏麵等著他回去的鸚鵡都顧不得了。


    中州之主要找導善, 紫浮宗也不知其去向, 連鍾華的死都與他有關, 這個導善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可惜雲瀚不肯多說, 現在也不是挖掘這些的時候。


    邱雁君再次送走雲瀚,耐心安慰了十分傷心的青龍好半天,直到時季鴻回來找她,才出去跟大家討論。不過他們連蕭演的飛行法器都出不去,討論來討論去也沒什麽具體章程,而這一路偏偏走的十分順利, 一個來攔截的都沒有,很快就過去了七日。


    蕭演終於再次露麵, 並十分愉悅的通知麵前賞心悅目的五男四女:“這幾日悶壞了吧?再有半日就到五色穀,我們穀中景色極佳, 還有好酒美食, 包你們喜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真界第一狗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嵐月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嵐月夜並收藏修真界第一狗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