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吃飽飯,當然願意啦!但還不是最願意的。最願意的是穿花衣。上麵四個哥哥,幹媽就是再向著小五,也沒有錢給她買花衣服,隻有穿哥哥們的剩衣服。


    小五穿的最多的是三哥的衣服。三哥是四個哥哥裏長得最英俊的一個。


    小五直到上了初中,才穿上了真正屬於自己的花衣。那不是因為幹媽有了本事,是因


    為大哥二哥都能掙錢養家了。但大家都不知道,小五因為從此不能穿三哥衣服,而在被窩中痛哭。


    小五依舊不願上學。她是家中的寵兒,可她不是學校的寵兒。學校展示的那個天地,和她在家中的感受格格不入。所有的孩子都想上大學,小五不想上。小五隻想有一天嫁給三哥。這個可怕的想法被幹媽看穿,幹媽說,小五,你不要一天膩著你三哥。他是你哥。


    小五說,我知道我不是你生的。


    幹媽說,你還小,知道的不全。男的也管生孩子的事,你和他是一個爸。


    小五說,誰能證明啊?我和他就不是一個爸!


    幹媽聽了大驚失色。幹媽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幹媽奇怪小五小小的年紀,怎麽就這麽眼毒!


    幹媽說,那可是你親媽說的!


    關於小五的身世,包括細節,幹媽都對小五說過。這個家庭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秘密。小五反複思量過自己的由來,小五提出了疑點。這個疑點首先是建立在一個懷春的少女,想嫁給自己的哥哥的前提之下。充裕的想象力,使她大膽無羈。


    幹媽啞口無言。幹媽從來沒有想到這種可能。幹媽於是檢討,當時的堅信不移,其實沒有多少依據。


    幹媽相信那個死鬼男人沒說瞎話,他不是不打算說瞎話,而是在幹媽的智慧和賢惠麵前沒有機會。


    幹媽在小五的推理麵前,大驚失色。幹媽不是一個蠢女人,但幹媽就是每天晚上不睡覺,想上100年,也不會設計如此完整的陰謀。在這一瞬,幹媽幾乎相信了小五和自己家的血脈毫無關係。她悲觀地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沒有一個有這份心計。她太了解那個死鬼丈夫了,以他的能耐,能有如此聰明的後人嗎?不能!幹媽此時突發奇想,斷定小五的生父一定是個技術員(她認識的人裏,這是最高級別的知識分子)。單憑那個農村寡婦,再有姿色,也不能達到這樣的理論水平。幹媽想到這裏,就對自己家的小五子肅然起敬了。


    幹媽對小五肅然起敬的後果是更加敦促小五上學。至於小五提出的嫁給三哥的動議,幹媽來了一個釜底抽薪。幹媽對三哥說,以後和小五遠些。


    三哥不懂,說,遠些是咋回事?


    幹媽說,就是別單跟她在一塊。


    三哥說,為啥?她不是我妹?


    幹媽說,她是你妹。可她說她想成你媳婦。


    三哥說,這能成?她糊塗了?


    幹媽說,她不糊塗,她比誰都精。無論從他從你,這門親事都不能成。亂了章法。末梢細節我也不跟你多說了,隻問你一句話,你要不要這個媳婦?


    三哥說,這是哪兒的事?我咋能娶了我妹子!我不要。


    幹媽滿意地說,有你小子這句話就成了。無論她說什麽,哪怕抹脖子上吊吞砒霜吃耗子藥,你咬住了不答應,就有救。


    三哥說,救誰?


    幹媽說,救她。


    三哥想了想說,也救我。


    假如幹媽不是這樣一個手起刀落的利索女人,假如幹媽拖泥帶水給了小五一個緩衝的功夫,很難說小五不把三哥媚倒。但是,幹媽以她大智若愚的手法,把三哥和小五的戀情扼殺在萌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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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以後,三哥和小五視同路人。三哥在一家屠宰場工作,三哥的每一根頭發絲裏都染有豬苦膽的味道。三哥對小五的溫情脈脈一概視而不見,三哥甚至自作自踐,把自己推向魯莽和粗鄙。


    那時候小五的rx房開始發育。它們像一對青杏鑲嵌在小五瘦骨嶙峋的前胸。萌起的乳頭每天都憤怒地呲著,弄得小五隻有佝僂著背,讓摩擦的痛感稍有舒緩。半夜裏,小五撫摸著自己的乳核想,三哥你為什麽不要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還不是一個成熟女人?小五就忍著疼痛,拚命揪扯自己的胸部,想讓它更快長高。


    不知是這種自我按摩的效力還是不可阻擋的青春,小五的rx房飛快發育,很快就由青杏長成青檳子,然後是青蘋果。小五成了這一帶最美麗的女孩,盡管她的學習一塌糊塗。


    小五在等著自己慢慢長大。小五知道她有辦法捉到三哥的心,隻是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小五不忙,小五知道三哥對她的冷淡,正說明了三哥放不下她。要不然,為什麽其他的幾個哥哥都很自然,唯獨這個哥哥總是一臉冰霜。裝出來的沒事就是有事。小五每天晚上撫摸著自己的rx房入睡,把自己的手想象成三哥的手。小五在這樣的想象中覺出快意,早上起來容光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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