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麽擔心我,那一會兒情緒穩定了之後可就不準再找我算賬了昂。”


    鍾繇:“……”


    五小隻:“……”


    林修急了:“一會兒不準再罵我了昂,擔心我還罵我,阿繇你做人不能這麽矛盾!”


    鍾繇:“……師父你是懂怎麽煞風景的。”


    確認鍾繇不會因為之前的那些事情收拾他,林修滿意地鬆開了手。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工作人員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朝林修遞出了一枚戒指:“李建國先生,您看一下這是您的戒指嗎?”


    這位李先生的電話打不通,想著他剛離開不久,或許能追得上,工作人員就急忙追過來了。


    林修沒想到飛機上居然真的有人弄丟了一枚銀戒指。


    他搖頭笑道:“抱歉,這不是我的。你們收好吧,或許會有其他乘客會重新回來尋找他的戒指,我的找不到就算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


    等工作人員離開後,林修一回頭就看到了鍾繇抱臂衝著他挑眉:“李建國?”


    顧思言不好意思地笑道:“小林,這是我為父親做的假身份,父親現在的樣子就是李建國的樣子。”


    “好了小林,先不說這個了,我們現在就去見母親吧?”


    鍾繇聞言一愣,霎時不敢看到林修的目光。


    她垂下了頭,聲音訥訥的,“走吧,李建國,我帶你去見師娘。”


    林修張了張嘴,笑著輕聲問道:“阿繇,司緣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似乎隻是說出了一個無關痛癢的答案,並沒有鍾繇意料之中的瘋狂與懊惱。


    這下,輪到鍾繇吃驚了,空間裏的幾個孩子也全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鍾繇瞬間抬起了頭,不可置信地盯著林修的雙眼。


    顧思言左看右看,臉上漫出了苦笑:“父親,您在開什麽玩笑?您不是一直都在期待著這一天嗎?”


    “我是很期待這一天,但我期待的,隻是期待司緣想要告訴我的那個答案,不論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隻要她願意告訴我。”


    林修笑著揉了揉鍾繇的腦袋:“我長了腿,我走遍了世界去找她,可幾十年來杳無音信,隻靠著偶爾的信號證明她的存在,是個人就該察覺到不對勁了。阿繇,難道在你眼裏,師父一直是一個蠢貨嗎?”


    鍾繇這下更難受了。


    “師父,您是什麽時候……”


    林修很平靜地笑了笑,“這個猜測我其實早就有了,隨著不斷完成司緣給我留下的線索和任務,這種猜測也越發篤定。”


    “她愛我。”林修笑中隱隱含淚,“阿繇,她要是還活著,絕不會讓我孤單一人。”


    “師父……”


    林修又笑著搖了搖頭:“我有的時候覺得,司緣她就像是一個npc,在世界各處給我留下了線索,我則像一個闖關者,順著她給的線索找了下去。我看出來了,她想讓我活著。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她已經不在了。但是我猜,司緣她是不是給我留下了什麽東西?”


    鍾繇從來沒有想過這種答案。


    原來,師父早就猜到了師娘已經不在了。


    兩個人到底要多相愛,才能心有靈犀到這種地步。


    一個希望對方即使沒有自己也能好好活下去,一個願意為了對方而好好活下去。


    甚至,師父還猜到了師娘為他留下了,讓他能繼續生活下去的存在。


    也難怪師父他一見麵就嬉皮笑臉的,完全不急著去找師娘,原來,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師父,師娘她……給你留下了一個女兒。”


    林修眨了眨眼:“嗯?”


    顧思言:“什麽——?!”


    紅色的高調超跑往蘇家別墅駛去,顧思言開著車,但仍然沉浸在不可置信中,林修也沒好到哪兒去,整個人都傻了,盯著虛空一個勁地眨眼睛,嘴裏念叨著不可能。


    鍾繇注意到,顧思言遇到路口的紅綠燈時一直死死地踩著刹車,甚至都沒有換到空擋。


    而這個路口的紅綠燈足足有九十多秒。


    她把副駕駛讓給了林修,自己坐在後座。於是她把手從兩個座位中間伸了過去,探著身子幫顧思言按了一下n檔。


    顧思言:“啊?哦,哦哦,我沒掛空擋啊。”


    鍾繇無奈歎氣:“顧思言,要不是因為我沒有駕照,我現在是萬萬不敢坐你的車的。不冷靜的司機最容易出事故,你這車上現在載著十幾條人命呢。”


    聞言,黑曜好奇地抬眉:“林修有很多人偶嗎?”


    “這……”琥珀嘖了一聲,“沒法說。”


    “沒法說?”黑曜疑惑不已。


    琥珀聳肩,“你還是等著自己親眼看吧,我說不出來。”


    黑曜把疑問吞進了心裏,想不明白琥珀的意思。


    蘇家別墅前,顧思瑜很反常地站著沒動,緊張地攥著自己的雙手。


    蘇蕭閑攬著她的肩膀,幫她疏解心情。


    “老婆,你放輕鬆一點,別太緊張了,你這幾天的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好,最近幾天晚上都翻來覆去的沒睡好。”


    蘇枳明也拍著顧思瑜的肩膀:“媽,今天到底誰要來啊?我和我爸都請假來陪你見客了,你別害怕,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們爺倆也能保護你。”


    “幾點了?”顧思瑜一把握住蘇蕭閑的手,答非所問道。


    蘇蕭閑看了眼時間。


    他老婆有個特點,問時間的時候必須精確到分鍾,比如12:26,必須告訴她是十二點二十六分,而不能告訴她快十二點半了,或是十二點半左右這些模糊的答案。


    蘇蕭閑答道:“八點零三分。”


    “來了。”顧思瑜抬頭看向路口來處。


    蘇枳明清了清嗓子,“好,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駕到能讓我媽緊張成這樣。”


    顧思瑜:“你姥爺。”


    蘇枳明:“……”


    他緩緩回頭看向顧思瑜:“媽,你說誰?”


    顧思瑜又重複了一遍:“你姥爺,我爸。”


    “我還有姥爺?媽你怎麽從來都沒說過啊?”


    “因為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他。”


    蘇枳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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