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陣法。”她突然篤定地說道,“我們一直都被困在第四層了,從來就沒有去過第九層。”


    “你感受到陣法的氣息了嗎?”狼狗好奇地問。


    “沒有。”


    狼狗疑惑地搖了搖尾巴:“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鏡子不敢遛我。”


    狼狗:“……”


    天極鏡:“……”


    午未奇怪的看了眼鏡子,正要繼續低頭收拾他準備送給鍾繇的禮物時,又重新一點一點地抬起了頭。


    他看到了滿屏的哭泣顏文字。


    天極鏡:“(*?????)(*?????)(*?????)(*?????)(*?????)(*?????)……”


    壞了。


    這顏文字還真讓它給學會了。


    “你怎麽了?哭什麽?”


    天極鏡:“怎麽會這樣,我在那個小世界裏明明是個神賜之物!為什麽我在她麵前一點尊嚴都沒有啊?”


    午未又開始擔心鍾繇的安危了:“……那個小苗的脾氣真的有那麽誇張嗎?”


    天極鏡上下左右地晃動著,看上去像是在點頭,又像是在搖頭:“她不是脾氣大。”


    午未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


    天極鏡:“她是瘋子。”


    午未:“……”


    天極鏡:“不僅是她,她們整個苗家都是,從上到下,全是瘋子。你猜小苗在苗家扮演著什麽角色?”


    午未:“……女兒?”


    天極鏡:“哈哈哈(*?????),她是家主!所以她們苗家從上到下,全都敢砸我。”


    午未眼前一黑。


    唇紅齒白的少年望著大門的方向擔憂不已:“我後悔了,我不該讓阿繇來的。琉璃的遺物我之後想辦法偷給她就是了,反正我爹又舍不得把我怎麽樣。”


    “墨楸你的砝碼那麽重要,為什麽不好好保管好自己的東西啊!要是不出這檔子事,阿繇就不用去混沌救那個好奇心旺盛的異能者了。”


    “小苗怎麽那麽可怕啊?她這麽危險的人物,真的不會傷害阿繇嗎?她,真的會保護阿繇順利去到第九層嗎?”


    墨楸從繁重的公務中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這隻在外人看來威風凜凜的巨獸,到底是怎麽做到幾萬年的時光過去,對待某些人和事還能這麽單純無害的?


    聽大祭司說,午未在那個小世界裏,明明就是一個發怒就讓人抖三抖的性格啊?嚇唬其他異能者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你,我,鏡子。我們三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能讓兩個小世界都雙贏平衡的辦法,午未你別逼我扇你。”


    午未:“……”


    他想阿繇了。


    阿繇怎麽會有墨楸這樣的姐妹啊。


    墨楸無奈歎氣:“我問你,鍾繇來混沌幹什麽?”


    午未想了想,回答她:“把異能者救走,把你的砝碼帶來,把琉璃的遺物拿走,把你修好的那些傀儡也拿走。”


    墨楸:“異能者可以不救,砝碼可以不找,琉璃的遺物你也可以偷給她,但是我修好的那些呢?”


    “午未,上一世她還是君無的時候,你不是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午未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點了點頭:“嗯,車輪戰,耗光了她所有的傀儡人偶。”


    “後來你把那些碎片帶回來了,連同琉璃曾經拆掉的那些,全都修好了。”


    墨楸:“這一世,雖然張奪沒有了實體,但對他來說,找到合適的陰性容器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可是阿無卻沒辦法在短時間之內再製作出那麽多的傀儡人偶。”


    “而且,就算阿無像上一世一樣再殺他一次又怎麽樣呢?沒有能夠作用於靈魂的能力,不過又是一遍遍沒有意義的重複而已。”


    墨楸:“如果張奪近期就有動作,地下城和管理局或許能來得及準備一些什麽,但阿無來不及。她今年才創造了辰砂,賦靈的異能下次冷卻至少也得10個月左右,她要是不來混沌,鋰輝來不及誕生。”


    “這一世,張奪失去了肉身,他掠奪而來的很多異能都失去了使用條件,所以他弱了。但阿無也一樣。”


    “她才十六歲,在地下城也才剛剛成人而已。就算記起了前世的記憶,但現在的實力也遠不如前世的她,所以她和張奪現在根本就是半斤八兩。”


    “他弄不死阿無,阿無也弄不死他。午未,你想讓我的阿無,和你的鍾繇,再死一次嗎?”


    午未都是下意識的搖頭:“我不要,阿繇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那就不要再說一些沒用的廢話,木已成舟,苗朝顏的脾氣怎麽樣,都是鏡子的一麵之詞,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你自己用眼去看。”


    鏡子:“……什麽叫做一麵之詞?她的脾氣是真的很差啊!”


    苗朝顏掃了眼雨霧彌漫的第四層,有風迎麵吹來,裹挾著泥土的潮濕腥氣,吹過她及肩的半長發。


    狼狗貼近她的小腿坐好,等了好久都不見她有什麽動作,不由得抬頭看她。


    苗朝顏淡定地望著水麵:“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狼狗:“好消息吧。”


    苗朝顏:“上一層的那隻鳥你不是說很好吃嗎?我們再回去吃一次吧。”


    “好啊好啊!”狼狗興奮地搖著尾巴,那隻翅膀上長著眼睛的大鳥,居然會無限複生,它的肉烤熟之後,吃起來香噴噴的,比陸川特製的狗糧還要好吃。


    頓了頓,狼狗又問道,“那壞消息呢?”


    苗朝顏:“壞消息,我們必須得回到第三層重新另找出路,因為我沒學過陣法。”


    狼狗:“……”


    難怪要回第三層吃烤鳥肉,原來是因為不得不回去啊。


    “主人,要是找不到新的出路呢?”


    “那就再回第二層,第二層沒有,就回第一層,第一層也沒有那就出塔,找個會解陣法的朋友再來。”


    狼狗眨了眨眼。


    看它主人這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也不像是要半途而廢啊,那為什麽剛剛在虛假的第九層中,要推開大門的時候,主人她猶猶豫豫的,好像在害怕什麽?


    狼狗想不明白。


    它隻是一條開了靈智的小狗,它的小腦仁不允許它想太過複雜的事。


    想點開心的事,比如,又能吃到美味的烤鳥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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