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穗把紐扣拿出來,剛要打開門,門卻先一步打開了。一個穿著永恒城的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出現了。


    “閣下……”


    “我現在沒空聽你說話。”沒有多餘的腦細胞能夠去思考他的到來是為了什麽,雨穗現在隻想要趕回到幾個小時以前救她的良平教授。


    然而這名工作人員卻攔住了她,“歐雷芬計算師讓我給您帶話,他說您不可以改變這個男人的命運。”


    歐雷芬計算師正是被雨穗拜托計算下良平的未來軌跡,她好寫申請書的那位計算師。


    雨穗怔了一下,“為什麽?”


    “他是當事人b。”


    “不可能!”雨穗反應劇烈地怒道:“走開!”


    然而工作人員沒有讓開,依然恭恭敬敬態度堅定地將後麵的話說完:“而且他是起源事件中的當事人b。為了人類的未來,歐雷芬計算師請您在這個時代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務必三思。這是他讓我帶給您的計算結果。”


    從工作人員手腕上彈出來的報告比現在屋內的環境還要亮一點,黑色的字體浮在舒適的白光上麵格外清晰,就在雨穗的眼前,強迫性地要求她過目。


    那些字一個個地如同釘子一樣打入她的眼簾,刺痛了她的心,她眼睛睜得很大,血絲爬上眼球,像是不會眨眼了一樣,眼淚一顆顆地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為了留給這位尊貴的計算師足夠的尊重,工作人員轉移開了視線,將報告收了回去,說:“請節哀。永恒城需要您,請您盡快回歸故鄉。”一般來說出現這種情況,不管是普通的工作人員還是尊貴的計算師,都是必須強製性帶回永恒城的,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就為了愛情而拋棄肩上承擔的責任了,但雨穗是特殊的,他們給予她前所未有的信任,這種信任在這種事情上也要體現出來。


    從未來的永恒城裏來的工作人員離開了。


    他什麽也沒帶走,包括這噩夢一樣的絕望和痛苦。


    雨穗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一瞬間就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她搖搖晃晃,扶著牆的手都沒有了力氣,終於還是跌坐在了地上,全世界的寒氣好像都朝她聚攏了過來,凍得她像冰雕一樣僵硬。


    她陷入一種恍惚茫然的不敢置信之中,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她為什麽會遭遇這種事情?為什麽是良平?明明今天是他們的婚禮,明明之前都好好的!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然而無論她的心在多麽歇斯底裏地質問,最終沒有人告訴她答案,而現實就在這裏,現實就是如此,血淋淋的。


    她爬到良平身邊,抱著他的頭,麵頰貼著他冰冷的麵頰,無聲地絕望痛哭。


    ……


    誰也沒有想到,原定的婚禮會變成喪禮。


    雨穗沒有看到良平的家人看到這一幕時的撕心裂肺,沒有看到那一瞬間這個家庭瞬間仿佛倒塌了的支離破碎,因為她在醫院裏。她發著高燒,意識陷入深度昏迷狀態,幾度心跳停止,醫生搶救了她好幾次,在這種讓人哀泣的時候,還在麻煩著她的良平教授的家人。


    她醒來的時候,連喪禮都已經結束了,那間公寓裏都已經請專人來打掃幹淨了,一絲血跡也沒有留下,隻有那個被劃破的沙發上的傷口,還在訴說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事。


    雨穗將所有的窗簾拉上,像條死魚一樣地躺在沙發上,她可以一整天不動彈一下,半天不眨一下眼睛,她也不用吃飯,也不用喝水,也不用睡覺,血液因為她的不運動而流動緩慢,以至於她渾身冰冷,她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很難再感受到時間的流動,經常一睜眼四周一片漆黑,再睜眼天光已經大亮,她忘了她是誰,忘了為了什麽而存在。


    她不可以這樣,一切都無濟於事,她知道,可是她的大腦使喚不動她的腿,招呼不動她的心,它沉甸甸的,就是不走,就是要留在這裏。


    雨穗覺得自己也不並不怎麽傷心難過,因為她的眼睛幹澀,掉不出一滴眼淚來,有人來看她,她也能起身給他們泡茶平靜地聽他們講話,可不知道為什麽,連良平媽媽都開始憐憫起她來了,她來這裏看她,明明曆經喪子之痛的人是她,她卻反倒安慰起她來。


    這天桐平來這裏看她,她給他泡了茶,聽他講話。


    “在現場勘驗出了兩種血跡,一種是良平的,一種是凶手的,在資料庫比對中發現和10年前的一樁凶殺案的凶手血跡吻合,當時被殺的對象正好是良平所在的嶺西高校中的一位女高三生,還找到了一枚指紋,和五年前的一場凶殺案現場指紋一致。警視廳已經高度重視,成立了由全國有名的刑偵專家組成的專案組,因為這次留下的證據和線索不少,相信很快就能抓獲。


    “這是一個野心很大十分狂妄的家夥,這十年裏殺害的對象從柔弱的女學生再到社會女性,漸漸地變成了普通男性、事業有成的精英人士,逐步升級,到現在手上至少也已經有了幾十條人命。所以原諒他吧,他麵對的是一個窮凶極惡、經驗豐富、智商也不低的殺人狂魔,這樣的對手,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也可能會陰溝翻船,他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


    “別說了。”


    “他們已經通過現場的血液痕跡、足跡、他身上的傷痕,還原了當時的情景。”


    “別說了……”


    “良平在玄關處就被凶器刺中要害,凶手的目的除了殺人還有財物,所以他朝著臥室走了過去,他沾著良平的血的手印在了臥室的門把上,但是他沒能進去,因為良平朝他撲了過去。不知道是什麽力量讓他又站了起來,與凶手搏鬥在一起,在搏鬥過程中,他扯掉了凶手的一隻手套,用水果刀反傷了凶手,同時再次被刺中要害。凶手大概被傷到了關鍵部位,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的命,隻拿走了客廳裏的電腦、錢包等值錢物品,然後匆匆離開了。”


    “當時,你在臥室對吧?”


    雨穗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


    “他為了你去拚命,不是為了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的。”


    桐平哥哥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很不正經,但是個溫柔的男人,明明失去了親弟弟,卻還要安慰她這一個失去了良平這個橋梁後就與他們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他又自揭傷疤跟她講他和梨衣小姐的事,告訴她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痛苦,有些事情是無能為力的,活著的人隻能接受,為了不讓死去的人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據完全消失而努力活著。


    可是……他不知道,他們都不知道,她痛苦的根源,是她明明有能力救他的,可是她不能救!


    那個凶手在入獄後依然通過律師在進行社會活動,通過律師繼續在網上發表論文,因為其不可思議的才華而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其中一篇論文在幾百年後居然成為了時空穿梭技術的最先研發者艾特勒博士的靈感來源,成為了時空穿梭技術的概念理論,就像一顆幾萬年前的種子,種下去之後開出了不可思議的花來一樣。


    “這篇論文的靈感來源於我殺害的最後一個人,在與他搏鬥的過程中,我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靈感在我的腦子裏閃現,回去後我就寫下了這樣一篇文章。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呢,第一次與他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他身上有什麽特殊之處,吸引我去找他。”幾十年後他在獄中接受采訪的時候,說了這樣的話。


    那個人就是良平。


    理論上,如果她改變了良平的結局,已經被寫在史書裏的曆史就被改變了,他得不到靈感寫不出那篇文章,那麽艾特勒博士不會開啟時空穿梭技術的先河,時空穿梭技術就不會出現,那麽人類遭遇強敵生死存亡的時刻,就無法利用時空穿梭技術將那位軍人送回過去,那麽,人類就會走向毀滅或者被俘虜的毫無尊嚴的結局,未來會天翻地覆。


    第52章 改動


    雨穗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是一副很可怕的模樣, 黑眼圈很重,麵頰凹陷,肋骨明顯, 瘦骨嶙峋, 好像全身上下隻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一樣。


    這個樣子可真醜。可是這又有什麽所謂?雨穗心想著,披著衣服又走出了臥室, 客廳裏的光線朦朧,窗簾將陽光統統擋在了外麵, 雨穗坐在沙發上, 拿起那本未看完的書, 繼續看著。


    公寓門被打開了,桐平又走了進來,他走到雨穗身邊, 把手上的食物放在桌麵上,“還是睡不著嗎?”


    “嗯。”


    “我有一個朋友,你跟他見一麵吧。”


    “心理醫生嗎?不用了,謝謝。”雨穗朝他笑了笑, 又將視線落在書本上。這個時代的心理醫生能對她這個未來人起什麽作用呢?她是一名計算師啊,她一眼就能看出他話裏的陷阱的。


    “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算了, 先吃東西吧。”桐平彎腰把袋子裏的飯菜拿出來,他沒有辦法對這個女孩置之不理,她是良平最愛的人,如果他還活著看到她這個模樣, 他會非常痛苦。事到如今,作為一個與她感同身受有過類似經曆的人,他是希望她能夠忘記良平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的。


    然後他聽到女孩柔軟的聲音輕輕地念著書裏的對白。


    “‘對我來說,還有什麽是不跟她聯係在一起的呢?還有什麽不使我想起她呢?我哪怕低頭看一下這地麵,她的麵容就印在地麵的石板上,在每一朵雲裏,在每一棵樹上——充滿在夜晚的空中。白天,在每一件東西上都能看到她,我完全為她的形象所包圍。最普通的男人和女人的臉——就連我自己的臉都像她,都在嘲笑我。這整個世界就是一部可怕的紀念集,處處都提醒我她確實存在過,可我失去了她……’”


    人不失去一樣東西,就不會知道那樣東西在自己的心裏到底有多重要。


    永恒城那邊已經來催了好幾次了,可是雨穗就是不回去,這個房子裏到處都是她和良平的回憶,這些回憶都是包裹著糖果的□□,有多甜,就能讓她有多痛,可即便如此,她也還是不想離開。至少這裏還有回憶,這裏是她和良平的家。


    太陽落下後,室內又陷入了黑暗之中,雨穗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客廳裏一旦有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她就會下意識地坐起身來,目光一動不動地望著黑漆漆的客廳,哪怕隻是窗簾被從縫隙裏吹進來的風拂動。


    如果那天她也能這樣就好了,她沒有睡死過去,她能知道外麵的良平在經受些什麽樣的傷害,這樣他就不會死……他就不會死了嗎?可是他是當事人b,他就是要被當事人a殺死的,她不能救他的,她如果救他,未來就完了。


    強烈的痛苦讓她的呼吸急促,視線朦朧,她躺回床上,將被子蓋到臉上,靜靜地一動不動地等到天亮。然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可能有一個世紀那麽長,被子被掀開,良平教授催促她去洗漱,從廚房裏飄來了早餐的香味,她肚子餓得咕嚕叫,滿心歡喜地去刷了牙洗了臉,坐在餐桌前等待投喂。她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身上的溫度漸漸冷卻下去,空氣也漸漸冷了下去,她愣愣地坐在餐桌前,發現整個公寓裏隻有她一個人,暗藍色的布藝沙發組上的刀痕還在,那點無法清洗幹淨的淡紅□□塊提醒著她那個殘酷的事實。


    她的胃有些痙攣了起來,雨穗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喝,突然很想吃紅豆餅。


    良平教授的廚藝很不錯,但唯獨對甜點非常苦手,他是個傲嬌別扭得像個藝術品一樣的男人,在做出那難吃到幾乎要讓她吐出來的紅豆餅,被她嘲笑的時候,他惱羞成怒地說:“雖然很難吃,但是你也要全部吃掉!人家說紅豆象征愛情,我把對你的愛意都放進去了,你必須給我全部吃下去!”


    “……雖然你這樣說我很高興,但是如果我吃下去,估計會進醫院,你要我進醫院嗎?”


    “!!!”


    他立刻把那些糊掉的紅豆餅都扔進了垃圾桶裏,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吃到過那麽難吃又讓她甜到心裏去的紅豆餅。


    想吃,那就去吃吧。


    雨穗拉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了衣服,她不敢多看,因為那件潔白又華麗的婚紗就掛在不遠處。


    以往合身的衣服現在已經全部都過於寬鬆了,裏衣外套圍巾,穿得再多,她也沒法像隻健康可愛的圓滾滾企鵝。


    她在電梯裏遇到了京石和美芝,周末的他們不上班,看到雨穗的時候明顯很驚訝,這是兩個月以來他們第一次見到雨穗出門。美芝眼眶立刻一紅,京石拉了她一下她才憋住了沒有哭出來。他們假裝平靜地和她打了招呼,盡可能地不要提起讓人傷心的話題。


    雨穗也很平靜地和他們說了幾句沒有什麽營養的話。


    太久沒有直麵陽光了,走出樓房的一瞬間她就被刺得睜不開眼睛,手掌撐在眼睛上方好一會兒眼睛才漸漸適應過來。


    小區裏有比較經常遇到的人認出了雨穗,朝她露出了憐憫的目光,畢竟是那麽嚴重的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案發當天就已經震動了整個小區裏的住戶,本該是喜慶的婚禮當天遇到這種事情,新娘多可憐啊!


    雨穗忘了麵包店裏是沒有賣紅豆餅的,但老板娘一直是個精明又善良的女人,不忍心看雨穗失望的樣子,就讓雨穗在店裏等,她讓麵包房裏的師傅專門為她做紅豆餅。


    “你現在這個樣子醜死了,可不會有客人專門為你過來了。”櫃台後麵,優紀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雨穗,挑刺刻薄的話都顯得小心翼翼的,“不按時吃飯的人就是老得快醜得快。”


    “謝謝。”


    “謝什麽謝,我又不是在跟你說好話。”


    “謝謝。”


    “……煩人。”


    新鮮出爐的紅豆餅非常好吃,酥脆的外皮,飽滿的內陷,咬進嘴裏便鬆散化了開,香甜的味道在口齒間彌漫開來,搭配上一杯微苦的綠茶,將是無上的享受。


    可雨穗並沒有得到滿足,這畢竟不是她的良平做的啊。


    雨穗又回到了公寓,她按錯了密碼。那件事發生後桐平就讓人來把原本的密碼鎖換掉了,換成了最新的指紋密碼鎖,密碼也一起換掉了,她忘記了桐平跟她說過的新密碼是什麽。


    打電話給桐平問了新密碼後,她才進去了。


    在玄關換了鞋,走進客廳,將剩下的紅豆餅放在桌麵上,她拿起還未看完的《藝術與鑒賞》,縮在白色的皮沙發一角,她盡量不去看那被劃破的痕跡和外翻的海綿。


    白色的窗簾被風吹拂起來,室內一片寂靜。


    雨穗的視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那本對她來說和所有文科知識一樣費解的書上移開,她聽到了音樂聲如同潺潺流水般從書房內流淌而出,她情不自禁地起身走了過去,推開了書房的門,看到了那台黑色的三角鋼琴,男人站在那裏,身形挺拔頎長,垂著眸,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鍵上按動,美麗的樂聲就流淌了出來。


    看到了雨穗進來,良平轉過了頭,對她露出了淺淡溫柔的笑,雨穗情不自禁地回了他一個笑,然後夢境又殘忍的消失了。


    書房裏冷冷清清,鋼琴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裏,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雨穗走到鋼琴椅上坐下,手指放在琴鍵上,慢慢地彈奏了起來。


    她彈得不是很好,和良平教授相比隻是小孩子在鬧著玩而已,這還是胡鬧之下學會的。


    她總是一臉純良清新的微笑,可惡劣和狡黠卻在清澈的眼中閃現,她喜歡在良平練琴的時候搗蛋,觸摸著他敏感的地方,挑戰他的自製力,後來她遭到反擊,他經常打著教她彈琴的借口把她拉到他的腿上,一邊弄她還一邊一本正經地上課,她嬌媚的聲音就混合在優美的音符裏麵……


    她一邊彈,一邊哭,幸福的記憶還曆曆在目,絕望的感覺才那麽清晰可怖。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啊,是他非要她愛他,現在她才會那麽難過的。如果早知道他是當事人b……如果早知道他是當事人b……那麽痛苦絕望的人就該換成他了吧?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懷揣著這份愛意,去想如果早知道他是當事人b,她根本還是會選擇回應他的愛的,根本不舍得讓他因為愛而不得而受到折磨。


    臥室裏有一本筆記本,等她回過神來她才發現自己寫了那麽多東西,明明知道他是起源事件中重要程度和當事人a不相上下的當事人b,她卻還尋思著有沒有能夠見縫插針改動的地方,可是當事人的命運是不能改動的,更何況還是起源事件的當事人。


    人類到雨穗所處的年代的這段漫長的曆史中,最重要的、不容許有絲毫改動的幾段曆史之一的起源事件中最重要的兩位配角,一個是喚醒了當事人a心中那頭野獸的女高三生,可她在等級評判中卻隻是當事人c而已,而良平卻是當事人b。


    那是因為如果那位女高中生出現了什麽意外沒辦法成為喚醒他的本性的人,那麽還可以人為設計地讓某個人代替她成為當事人c。


    可是良平無法被人代替,因為當事人a明確表示了是因為良平才獲得了靈感,所以良平占據著成就了當事人a的最重要的配角位置,沒有人可以替代,因為誰也不知道換了人之後,他還能不能獲得靈感寫出那篇論文。


    任何想要動這幾段曆史的人,隻是在腦子裏想想都是犯法的,就算是雨穗,也不會獲得姑息。


    “你好像一直沒有發現。”寂靜無聲的公寓內,突然響起了一道清冽的女聲,“不過這也正常,就算你待在永恒城,也會被改變的,畢竟永恒城的保護也不是無限的,擋不了這麽遙遠的曆史的變動。”


    “沙沙?”雨穗坐起身,按下床頭的開關,果然看到了站在床尾的熟人。她還是記憶中的模樣,一身黑色的防護服,一米八的高挑身材雙腿筆直修長,氣質清冽傲慢,抱著雙臂站在那裏的模樣讓人隻敢遠觀。


    “我在距離這裏的十幾年前做了幾次小變動,也沒敢變動太大,畢竟起源事件和永恒城的存在是因果關係,起源事件被破壞,導致時空穿梭技術從人類曆史上消失的話,那永恒城就會消失,我們這些在永恒城裏誕生的人也會立刻消失,我還不想死。”


    “真讓人悲傷,我的朋友,我發誓當初讓你來這裏隻是因為隻有這段曆史是其他人不敢胡來的,在我的計算裏原本你是不應該和任何一個當事人、局外人相遇的,卻沒有想到出現了這樣的意外,讓你陷入這種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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