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笑?”顧清姒慢吞吞的問。


    傅時晏揉了揉她齊整的發絲,頭發在他手下變得有些淩亂起來。


    但是襯著她嬌小酡紅的麵容更加可愛了。


    沒有了平時刻意的那種清冷感。


    就好似,現在的她才是真真正正沒有一絲偽裝的顧清姒。


    他似一汪春水的眸子望著她,眼裏的寵溺都要溢出來了,“因為我們阿姒好乖,好可愛,我好喜歡。”


    這下,他看的清清楚楚的。


    顧清姒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溫度變得通紅。


    她嘟嘟囔囔的說道,“我....”


    後麵聲音明顯小了很多,傅時晏離得這麽近都沒有聽清楚。


    他輕聲哄著她再說一次。


    看著她猛地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朝他懷裏撲過來,風帶著她的聲音吹進傅時晏的耳朵裏。


    “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傅時晏的心被一下下擊中。


    什麽都說不出來,摟著她傻笑起來。


    胸腔的震動震得顧清姒抬起頭來,仰頭看著路燈下他線條流暢的下巴,不由得伸手撫了上去。


    傅時晏低頭望她,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交錯。


    有什麽東西蠢蠢欲動起來。


    空氣中湧動著極度曖昧的氛圍幾息之後,她大膽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踮起腳直直地吻了上去。


    這種天氣下,他的唇沒有意料中那麽涼。


    熱感傳到她的唇間,徹底勾起了她心底的欲火。


    她突然的偷襲讓傅時晏有些始料不及,但是一分鍾過去了。


    小丫頭的唇就這麽印著沒有半點動靜。


    他微眯著眸子看她,她卻沒有感知似的緊閉著雙眼。


    但是如果他有讀心術的話,應該會覺得耳邊挺吵的。


    因為....


    唔?下一步該幹嘛來著?


    要伸舌頭嗎?可是她不知道伸出去之後該怎麽辦?


    萬一他下意識的閉牙怎麽辦?舌頭會被咬掉吧。


    但是這樣子好像有點怪怪的。


    怎麽辦?


    要不?不親了?


    唔?熱熱的。


    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對上男人帶著些玩味的笑容。


    接著,眼睛被一雙大手覆蓋上,她喪失了光亮,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唇齒間。


    男人靈巧的舌頭勾著她一步步的走。


    就像是在認真的教學一樣。


    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


    不多久,顧清姒就忍不住開始回擊了。


    傅時晏的胸腔溢出幾聲笑,眼神縱容而寵溺的任她攪個天翻地覆的。


    盡管夜晚間冷風瑟瑟,可兩人都對外界的溫度沒有感覺似的。


    可能也是因為兩人現在難得的獨處時間,所以都沒有先提出要離開。


    兩人幾乎逛了山海居一半的地界,後麵實在是太晚了。


    傅時晏忍著不舍提出了要回去。


    被他緊緊包裹著感受不到一點夜風的顧清姒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傅時晏靈機一動,讓她披著他的外套把她背在了背上。


    慢悠悠的朝著她的閣樓走去。


    被人背著,對於顧清姒來說也是極其新奇的一種體驗。


    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爬了下去,鼻尖的呼吸噴灑在傅時晏的脖頸間。


    他很想提醒她頭換個朝向,但是扭頭看著她恬靜的麵容就說不出來了。


    心裏暗道,就是個勾人的小妖精。


    走著走著,他就感覺到身後的人該是睡著了,加快了步伐走著。


    快到住處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嚶嚀聲,“阿晏。”


    她輕聲喚著,傅時晏的腳步停了下來。


    將她往上掂了掂,“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他柔和的過分的聲音問著。


    顧清姒換了邊肩膀,雙手在前麵交叉拉著,抱得更緊了些。


    “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和幽吟一樣..”她聲音突然頓住,剩下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說。


    傅時晏的腳步也停了一下,似是在告訴自己一般說道,“不會有那一天的。”


    他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說完後抬腳繼續走。


    顧清姒前麵相牽的手不自在的攥緊。


    但是她想,今天也是最適合談論這件事的時候了。


    再之後,她怕自己沒有勇氣說出口了。


    “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和幽吟一樣,或者說比她更糟,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帶著我的那份,好好活下來,也要完成我未完成的夢想,好不好。”


    她的聲音已經帶著哽咽。


    而傅時晏的狀態,也並沒有好到哪去。


    隻是聽她這麽說著,他就不由紅了眼眶。


    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輕顫著。


    咬著嘴唇,讓自己保持冷靜,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繼續走著。


    趴在他肩膀上的顧清姒張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知道自己說這話太殘忍了些。


    但其實,她對自己也沒有太大的信心。


    最先開始她發病的時候,抑製劑還有些作用。


    可是她沒用多久,抑製劑就對她沒了用。


    就包括現在,她發病時,除了等著,別無他法。


    她實在害怕,自己哪天發病後就再也醒不來了。


    她已經盡量的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了,可是最近她擁有的越來越多。


    也就越來越貪心。


    而伴隨的,是猛烈襲來的恐懼。


    失去何其容易,不過眨眼之間的事情。


    可若是失去前,她什麽都來不及辯解,那是最大的遺憾。


    無論是對她,還是對別人。


    從前她將日子當成倒計時去過,而現在,她將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過。


    睜眼是希望,也伴隨著絕望。


    也許這樣對愛的人很不公平,可在愛中,誰不會想要自私些呢。


    不知不覺間,傅時晏已經停下了腳步。


    “阿姒,到了。”


    他低啞的聲音,輕的顧清姒差點沒回過神。


    她睜眼看著麵前的建築,慢慢從他背上下來。


    傅時晏轉過身看她,顧清姒低著頭一言不發。


    “顧清姒。”


    傅時晏沉重而嚴肅的聲音叫著。


    顧清姒抬起頭,心裏十分忐忑。


    好像從未聽他如此冷漠的叫出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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