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顧清姒提著裙子正要朝他走去。


    司父加快了步伐上前去扶她,“小心些。”


    她的裙子看起來就有些笨重,顧清姒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爸爸給我準備的又是什麽禮物呢?”


    顧清姒眼神中帶著期待,看的司父心中一軟。


    朝著人群看了一眼,司程咧著嘴走了過來,手上也捧著一個禮物盒子。


    天藍色的盒子,嫩粉色的蓋子。


    和她今天的妝扮也格外相配。


    “打開看看,這是我們一起為你準備的。”


    司老夫人他們也走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噙著慈愛的笑容。


    在司程鼓勵的視線下,顧清姒緩緩伸手打開了禮盒蓋子。


    陽光透過來,照射在被打開的禮盒裏。


    耀眼的光芒從禮盒裏反映出來,顧清姒不自在的眯了眯眼睛。


    待雲層遮蓋住陽光的時候睜眼去看,櫻唇驚得睜開。


    不知是感受到了那份驚喜,還是驚嚇。


    “喜歡嗎?”司父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摩挲著。


    臉上都寫滿了緊張,一瞬不離的盯著麵前的小公主觀察她的反應。


    顧清姒被震驚的一時失了聲。


    等她找回自己聲音的時候手已經不知何時撫了上去。


    “這是您做的?”


    她的眼神放在司父的手上,這時才看見他去了紗布的手上布滿了細小的傷口。


    有些已經結了痂,顧清姒看著格外的刺眼。


    伸手去抓司父的手,結果被他一下躲過。


    顧清姒眉頭死死擰著,司父心跳都漏了一拍,心虛的主動將手遞了過去。


    顧清姒抓著他的手腕細細看著,心裏發悶。


    “這個沒什麽,一點小傷,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司父慌張的解釋著,可心裏卻比吃了蜜還甜。


    女兒在心疼他。


    嘿嘿。


    顧清姒嗔的瞪了他一眼,“禮物很漂亮,我能感受到您的心意,但是我也不希望您受傷。”


    不是一定要親手製作的,才有意義。


    用心的禮物,她都能感受得到。


    也不希望他們準備禮物的代價是傷害到自己。


    那樣,她會自責。


    她的神情極為認真,司父一個五十多歲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被說的啞口無言。


    乖乖巧巧的站在那兒,就跟幼兒園聽訓的小朋友一樣。


    隻是不同的是,這背挺的倒是越來越理直氣壯的。


    從背影看不出一絲悔意。


    眉眼都是難壓的笑意,“爸爸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極力克製,可是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的好心情。


    有些看不慣他這個模樣,司老爺子一把給他擠開。


    顧清姒麵前的英氣不減的中年男人忽地就變成了衰老版的。


    “清姒啊,天冷別一直在外麵待著,讓你奶奶給你戴上,我們回家。”


    顧清姒的注意力重新被拉到禮物上。


    對上司老夫人躍躍欲試的手點頭。


    為了方便她老人家行動,還把頭低了低。


    司老夫人今天抿著唇掛著溫溫柔柔的笑意,為了符合今天的環境,老夫人頭一次穿上了西式禮服。


    一襲黛粉色的及地禮裙,身上掛著同色係的兔毛披肩。


    妝容的精致的一下子似是年輕了十多歲。


    歲月不敗美人這話在她身上完美的體現。


    最最重要的是,她這一身裝扮也是清玖設計的。


    雖然不是她親手所做,卻也是十分貼合今天的場景。


    用的布料和顧清姒身上的還是同款呢。


    一旁的司夫人亦是如此,在老夫人拿出禮盒裏的王冠之時,她站在一旁給顧清姒挽著發。


    神情認真的不像話,一根頭發絲兒都不允許它不聽話。


    在古時,女子及笄都有家中長輩挽發。


    在雲界,這種傳統依舊完整的保留著。


    不同的是,及笄的年齡和如今的成年歲數相同。


    就是司程,在成年的時候也舉辦了盛大的及冠禮。


    同樣的,傅時晏也是經曆過的。


    在司父心中,最惋惜的便是沒能給唯一的女兒舉辦這儀式。


    可在今天,也都盡力補上了。


    雖然儀式不同,但是祝福卻是相同的。


    在兩位長輩的練習無數次之後的默契配合下,顧清姒兩邊的頭發被挽起來。


    修長白嫩的脖子顯露出來。


    在老夫人略微哽咽的一聲‘好了’中,她緩緩抬頭。


    抬眼麵對每一人的時候,眾人腦海中隻剩了一個想法。


    這就是公主的模樣。


    “我第一次覺得,我和自己的身份如此不匹配。”


    今天一早匆匆趕來現場的可莉在人群中小聲說著。


    清尋還讚同的點頭,“確實。”


    可莉臉上的表情立馬落了下來,麵對清尋咂了咂嘴什麽都沒說。


    算了,這祖宗惹不起。


    “好,真好。”


    司夫人給顧清姒理著後麵散落在肩上的頭發,眼裏滿是欣慰。


    自己的女兒夢也算是實現了。


    “妹妹,我還是覺得你適合獨美。”司程冷不丁的說著。


    掃過傅時晏的餘光中都滿是幽怨。


    顧清姒抿著嘴歪頭看他,他立馬討好道,“開玩笑的。”說完就緊抿著嘴巴。


    “哥哥今天很帥啊。”她毫不吝嗇的誇讚著。


    司程頓時喜笑顏開,得意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來來來,看前麵!”


    樓梯下麵忽然傳來聲音,剛剛還是提鞋工的小傅拿著相機站在那。


    身份的轉換非常之快。


    還算和諧的是,這次倒沒有因為搶位置爭得頭破血流的。


    司父這個主角的父親,終於是不用爭搶就站在了女兒的身邊。


    另外一邊,自然是被司老夫人占領的。


    整體站位就是:


    司程,司大伯,司父,阿姒,司老夫人,司夫人。


    也是顧清姒這個主角光環太過耀眼,大家拍照的姿勢有意無意的都是以她為中心。


    所以最邊上的司程,怎麽看都覺得都有些多餘。


    甚至傅·拍照師傅·時漣在後麵的幾張還挪了一下鏡頭。


    司·多餘·程,徹底被剝奪了上鏡機會。


    但是後麵的幾張照片又是傅時漣最滿意的。


    容顏嬌嫩似花兒般的少女揚著春風拂麵的淺笑,宮廷樣式的公主裙雖然掩埋了她秀麗的大長腿。


    卻完美的顯現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拿掉外套,露出了她白皙的肩膀。


    修長的脖頸上十分顯眼的,是冰藍色的寶石項鏈。


    在她嬌嫩的肌膚下,寶石都被襯托的萬分璀璨。


    不過,這都比不上她頭上的那頂純手工打造的寶石水晶王冠來的耀眼。


    說那是無價之寶確實一點都不誇張。


    因為任意的一顆寶石拿下來,識貨的人看到那品相都會想要拿入家中放在收藏室裏供起來的程度。


    尤其是上麵鑲嵌的水晶,都是天然沒有被打磨的形狀。


    即便這樣擺放在上麵也不顯淩亂。


    甚至還有一種顆粒感的美。


    除了這些‘零碎’的裝飾,還有主體的七顆寶石。


    不同種類的寶石,卻能找到類似的顏色,其中也是下了一番大功夫的。


    而且每一顆寶石內裏包含的,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深沉的愛與祝福。


    就是七顆,也有著屬於它的意義。


    因為顧清姒的母親,司父的愛人,井笙竹的生日就是在七月七。


    就是傳統的七夕節那天。


    而看到它的第一眼,顧清姒就明了其中的意義。


    也是因為深刻感受到了,才會帶著母親的那份表達對他的愛。


    所以這個王冠的價值,不隻是上麵一顆顆價值連城的珠寶。


    還包括無以定價的愛。


    ‘哢嚓’——


    照片定格,而幸福還在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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