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兩個腦袋都驚恐萬分。


    一共就三個腦袋的夢魘:“!!!”


    不是,我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明明是尊稱啊!


    夢魘內心淚流滿麵。


    “所以,您是讓我給您的眷顧編織一場美麗的夢境嗎?”它的語氣似乎有氣無力。


    裴周妄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的神情竟肉眼可見的平和了一些,冰涼的觸手前端直指夢魘剩下的兩個腦袋。


    “我會和你說編造什麽夢境的,不是現在。”裴周妄甚至還嘴角勾了勾,隻是夢魘知道這個笑容不是給自己的,自己沒有這麽大的麵子。


    當厄運的舔狗,就要有舔狗的自覺。


    裴周妄是沒想好什麽時候讓喬清疏做夢。


    除了想要通過夢感知一些東西之外,他還想看看夢裏的喬清疏在看到自己本體的樣子的時候……


    本來會做出什麽樣選擇。


    畢竟,喬清疏之前是嫌棄其他汙染物醜,不是自己。


    裴周妄強調。


    自己的身體一點都不醜,清疏隻是沒有看清楚罷了,雕塑根本不能展現出自己原本的軀體,而那雕塑所雕刻的“神”也根本就不是自己。


    是過去,不是未來。


    自己既可以卷著清疏,給清疏按摩;又可以用翅膀包裹住喬清疏的全身,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還可以用手抓著喬清疏的腰,讓她感受自己身體的強大。


    明明……一點都不醜。


    想到自己現在現實中的模樣,裴周妄麵色多了幾分僵硬。


    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展示原型……


    身體破破爛爛就和被遺棄的破爛玩偶一般,破敗的眼睛隻有一隻,耳朵也隻有一隻,甚至軀體也空空蕩蕩……


    落魄的人形天災隻會在暗地裏舔舐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拚湊自己破破爛爛的身體,笨拙的將其放回原位,然後稀裏嘩啦的掉了一地。


    ……會嚇到嬌軟脆弱的人類。


    不行。


    還是夢境最好了。


    裴周妄上下打量著夢魘的樣子,挑剔之後,語氣沉沉:“變成老鼠,會嗎?”


    清疏看起來喜歡可愛的東西。


    那麽……


    老鼠小小的,毛軟軟的,看著一點攻擊力都沒有,一隻手就能捏死的。


    清疏應該會喜歡吧?


    就把夢魘帶回去做禮物吧。


    能從舊日支配者手下活下來的汙染物,勉強還算有點用。


    是一個完美的禮物。


    裴周妄篤定的想。


    而那些黑暗意識也讚同。


    ‘禮物!送疏疏!送疏疏玩弄!’


    ‘老鼠!小老鼠!沒有攻擊力’


    ‘疏疏喜歡我們的禮物!小禮物!〃?〃’


    裴周妄冷哼地反駁:“是我送,不是你這蠢貨。”


    夢魘被祂之前所說的那些話給說的虎軀一震,他根本沒有聽見裴周妄後麵的低語。


    夢魘:?


    夢魘:???


    什麽,你讓我變成人類都討厭的一個小畜生?!


    他雖然聽不到黑暗意識的說話,但卻能感受到地板上那些黑霧浮浮沉沉的更為猛烈了,明顯這些來自於厄運的力量實體也表示讚同。


    明顯,厄運大人對他說的這話是真的不能在再真的。


    他正想說自己不會變成老鼠,做汙染物也是有脾氣的——它就對上了裴周妄那依舊是冰冷的眼眸,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人類真的會喜歡老鼠嗎?


    夢魘雖覺得自己雖然涉世未深,可是它從人類記憶中所讀取到的信息告訴他,明明大部分的人類都不喜歡老鼠,尤其是人類女性啊。


    他欲言又止,可對上裴周妄那不容反駁的姿態,他隻覺得自己說啥話都是徒勞的。


    隻見他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要哭不笑的:“……可以。”


    夢魘,本就是能靠想象幻化成任何東西的。


    隻不過是區區變成一隻老鼠而已——


    當老鼠人就當老鼠人吧。


    他還以為自己至少能以人類的形象在外頭遊走,然後收割人類的性命呢……


    就比如之前那個長相精致的服務生,就是他組合幻化出來的人類形象。


    隻見邪神的觸手將它鬆開了,它就是噗嗤噗嗤地掉在了床上,陷入了柔軟的被子裏。


    夢魘變成了一隻看似平平無奇的灰色長尾老鼠。


    標準的黃胸鼠長相,綠豆般的眼睛看著有些賊眉鼠眼,呼吸的時候嗅一嗅,嘴巴旁邊的胡須還會動。


    裴周妄依舊皺眉。


    可那些黑暗意識和觸手卻有些餓了。


    夢魘,看起來似乎更肥美了。


    想吃,想吃,想吃……


    夢魘的眼裏帶上殷切——


    難道是厄運大人也發現變成老鼠實在是太醜了,打算讓自己換一個身份了?!


    比如變成一個人類的模樣。


    “變小一點,太大了,清疏掐不住你。”裴周妄十分冷酷的道。


    夢魘:“……”


    好吧他就不該指望厄運放過自己,他這絕對不是人類女性喜歡的動物!!!


    一定是厄運大人覺得自己在夢境裏褻瀆了他,對自己的懲罰,借喬清疏口,實則是在警告自己。


    一個偉大的信徒就是要學會自我洗腦。


    這樣才會打心眼裏去信仰自己的信仰。


    裴周妄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個盒子,盒子看著平平無奇,就是一個簡單的牛皮紙盒。


    它既不是汙染物,也沒有特殊作用,單純是裴周妄回酒店的路上,在垃圾桶旁邊隨便撿的一個幹淨盒子。


    盒子:願者上鉤。


    夢魘老老實實的跳入了盒子裏,被透明的罩子罩上了,之後便在盒子裏裝死。


    恐怕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在未來能到處作惡,收割人類性命的夢魘,此刻竟然會變成一隻老鼠,老老實實地被人玩弄於掌心之中。


    甚至還要被當成禮物送給他人。


    而喬清疏也不知道——


    她以為是乖乖睡覺的裴周妄似乎給自己準備了一份大禮。


    被圈在別墅裏的烏鴉重重的打了幾個噴嚏,嘶啞難聽的嗓子對著天空日常罵罵咧咧:“咕,是誰在詛咒本烏鴉大人?!”


    “要不是祂讓我守著房子,本烏鴉大人要你們都好看,咕!全啄掉腦瓜子!”


    烏鴉氣宇軒昂的抖了抖自己的毛,在汙染的滋養之中,它的毛發要比以前靚麗了不少,甚至還黑的五彩斑斕。


    就是每日混吃混喝的……


    它甚至覺得自己還長膘了。


    烏鴉沉思。


    烏鴉丟掉腦子。


    烏鴉咕咕叫,想喬清疏了。


    烏鴉不知道,它的口糧,“吃了麽”訂單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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