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恢複的差不多的身體,因為和本源去抵抗,再次變得傷痕累累。


    除翅膀之外,他身上的許多地方都有傷口,甚至連身下的觸足都斷了很多根,或許是因為觸手很多,所以看不出他的腿少了。


    可如果湊近就會發現,很多觸手斷節,但是沒有像是以往一樣重新生長出來,隻是光禿禿的,像是被燒糊了的鐵板魷魚燒。


    或許這個形容不太友好。


    可裴周妄也不知道如果有人看到他的觸手會怎麽想,隻是將雙腳幻化為人的雙腿,不顧及雙腿淋漓著的血液。


    他的嘴角溢著鮮血,可神情卻是那樣的淡漠,猩紅的眼眸裏隻有滿足。


    找回。


    找回來——


    沒有想到他真的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找回來了。


    可能是本源力量在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消耗了太多自身的力量,他可以鑽厄運的漏洞,那麽厄運自然也可以鑽他的漏洞。


    找回眷顧。


    隻是純白陷入了長久的昏迷,明明應該能醒來,但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


    裴周妄在等待中逐漸焦急,但他還保持著基本的冷靜,分明是知道按照自己的這種方法沒有出錯。


    但是沒有人能在麵對自己最為重要的人或東西的時候保持理智。


    他試圖讓夢魘入夢,即便每次都失敗,可依舊每日準時地讓夢魘嚐試。


    如果一個人類不做夢,那麽夢魘便無計可施。


    見喬清疏看向它們的神色帶著好奇和陌生,兩隻鸚鵡瞬間安靜了,隻是腦海裏所交流的話語卻是瞬間炸了鍋。


    ‘她失憶了!她失憶了!!!純白失憶——’夢魘失聲。


    地獄鴉原本波瀾不驚的表情也一點一點的龜裂開來,連羽毛都忍不住的撲棱了幾下,小小的眼珠緊緊的盯著的喬清疏,試圖從她的麵部表情中尋找到破綻。


    失憶?


    失憶梗???


    除了人類狗血劇情中可能會出現這種設定,自己還能碰到現實版的失憶嗎?


    它本來還以為厄運在發癲和控製不住情緒之後會率先想辦法清除喬清疏腦海裏那些叛逆的記憶,畢竟,作為世間惡意聚集體,裴周妄做什麽都不值得驚訝。


    隻是地獄鴉怎麽也沒想到,裴周妄沒有清除喬清疏的記憶,是喬清疏自己忘記了。


    這對裴周妄來說——


    根本就不算什麽壞事啊。


    它心裏的門道清楚的很。


    “你們……叫什麽名字?”喬清疏喃喃自語,因為她發現自己雖然不喜歡鳥,但是這兩隻鳥卻感到了一種熟悉感。


    難不成真是自己養的?


    地獄鴉不吭聲,不想說自己叫做烏團;夢魘也不出聲,因為夢魘還沒有名字。


    兩隻鸚鵡隻是眼觀鼻鼻觀心,腳爪抓著欄杆,假裝很忙。


    喬清疏倒也沒想著這兩隻烏鴉一定要回應自己,畢竟小鳥雖然智商挺高,可不一定和人類的思緒同頻。


    她看著兩隻養的很好,羽毛都閃著漂亮油光的鸚鵡,表情有些糾結。


    ……雖然她同樣不記得這兩隻鳥的存在了,但是離婚或分手都有一個理論。


    就是走的時候,怎麽把寵物偷走。


    喬清疏上輩子見過很多離婚分割寵物的,有些人不甘心,舍不得回去偷貓偷狗……


    可偷鳥?


    喬清疏表情更猶豫不定,欲言又止。


    “……”夢魘和地獄鴉。


    它們怎麽總覺得喬清疏腦海裏想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呢,而且對他們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簡直是厄運和這女人的雙重壓榨。


    不管是聽誰的都不對。


    兩個汙染體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進入雙麵間諜的這種身份。


    “鸚鵡不是都會說話嗎?”喬清疏若有所思,“難道自己當時養的時候是啞巴鸚鵡,並沒有對這些家夥進行後天的培訓,就隨便它們自由生長的——”


    可都說鸚鵡學舌,這些鸚鵡難道不會自己學一些人類的話重複的說嗎?


    喬清疏還想從鸚鵡的嘴裏中得到一些提示呢。


    可沒想到這兩隻鳥一個比一個嘴巴緊,在喬清疏再三的提問和試探中,兩家夥都隻是低頭狠狠地吃著苞穀。


    吃啊吃啊,吃就完事兒了,鳥被逼急了還會啄人呢——


    要是將地獄鴉和夢魘逼急了,他們隻能是一腦袋撞在南牆上了。


    “發財,發財,發財,咕咕!”


    地獄鴉被逼急了,假裝自己是隻鸚鵡。


    “喜歡主人!喜歡主人!咕咕,想和主人貼貼!恭喜發財!。”夢魘沒有當過真的鸚鵡,隻能是學習一旁那個至少是鳥類生物的同類的話,還特意在後麵也加了個咕咕。


    地獄鴉有些炸毛。


    這家夥學自己的語氣就算了,還要學自己的風格。


    夢魘無辜臉:‘……抱歉,我真的隻是單純地學習一下,以免被發現。’


    ‘我想你應該跟我一樣,都不想變成烤鳥吧。’


    想到厄運能到處點火,而且還不滅火,兩個家夥就沉默了,突然就變得更加和平共處了。


    大家都是在偉大存在之下討生活的小羅羅,為什麽要互相傷害呢?就算真的要傷害,應該是去謔謔人類。


    喬清疏笑了。


    雖然依舊覺得到幾分怪怪的,但至少這些鸚鵡符合邏輯的正常鸚鵡。


    與此同時,達成共識的兩個汙染體突然的停頓了一下,它們大驚失色,就連表麵都有些維持不住了,整個人僵硬的就要啪啪的倒在了籠子裏。


    喬清疏……


    剛剛在腦子裏到底想了一些什麽東西?!


    為什麽他會覺得自己的力量正在消失?!


    地獄鴉對此表現卻很淡定:‘……一看你就是沒有深刻體會過喬清疏力量的強大,你現在就要見識到了。’


    夢魘:‘……’見識到對方力量的強大,就是讓自己的力量完全都消失嗎?


    這根本就不合理!


    ‘你是不是想說,這不合理,這不存在,絕對不可能……’地獄鴉那雙綠豆的眼睛狠狠的嘲笑著在籠子裏躺屍夢魘,“但是,喬清疏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不可能。”


    她是特別的。


    是被本源看上的,是被厄運圈下,是其他神明都留下側目目光的特殊存在。


    世界僅此一個。


    裴周妄此時正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塞進蛋糕裏,他嫌棄戒指會弄髒蛋糕,特意包了一層保鮮膜。


    ……求婚戒指,已經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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