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帝聞言,麵色鐵青,想起剛才紀霆和蔡德清之言,仿佛吞了一隻蒼蠅般惡心。


    他忍不住瞪向蔡德清和紀霆,若非紀霆蔡德清誤朕,朕豈能麵臨如此窘境。


    蔡德清如芒在背,冷汗直流,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


    紀霆心裏也暗叫晦氣,深悔剛才不該隨大流誇讚了陛下,他此時方知,這是蕭陌給他挖的坑呀。


    此子太狡猾,他不由多看了蕭陌一眼。


    建武帝厲聲道:“來人,將此處村鎮盡數鏟除,朕不想再看到一麵酒旗,一處房屋。”


    蕭陌拱手道:“陛下息怒,此事也不能全怪這些商賈,這些人也是我大虞子民,末將懇請陛下,留他們一條生路。”


    “朕準了,告訴他們,今後不許在軍營十裏範圍內經商。”


    “謝陛下隆恩!”


    禦前侍衛們立刻行動起來,點起火把,引燃各處房屋。


    劉大伴慌忙道:“起駕。”


    鑾駕再次起行,蕭陌上馬隨行。


    村鎮上頓時火光四起,不一會兒,火勢便逼出了藏匿在屋內的商賈和暗娼,身後傳來一陣陣尖叫聲。


    禁軍一邊驅逐商賈,一邊曉諭眾人,“陛下有旨,從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在軍營十裏內經商,違旨者斬。”


    建武帝餘怒未消,轉念一想,蕭陌故意選擇在此迎駕,對於紀霆蔡德清等人的誤判又不加阻止,是故意在做給朕看。


    他此舉無疑是想讓朕知道,玄甲軍軍紀早已敗壞。


    他敢掃朕的興,還斬了朕的親外甥,朕倒要看看,玄甲軍在他接手後,現狀到底如何。


    朕有言在先,隻給他三日,不管玄甲軍爛到何種地步,隻要今日軍紀不整,鬧出笑話,朕絕不輕饒。


    透過車窗,建武帝深深的看了一眼隨行在側的蕭陌,握緊了大拇指上的扳指。


    蕭陌知道,他此舉雖然打了紀霆和蔡德清等人的臉,同時也打了陛下的臉。


    玄甲軍今日若是拿不出士氣來,陛下必然降罪。


    紀霆也算到了這一點,心內暗自嘲諷,覺得蕭陌此舉定然要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可憐他還不自知。


    鑾駕一路來到西山大營,大營門口,早已被禁軍接管。


    鑾駕直入營中,來到大校場上。


    八營將士見禦駕親至,紛紛俯首,高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建武帝下了鑾駕,登上點將台,但見場中鎧甲鮮明,士卒人人精神抖擻,心內稍寬。


    在正中主位安坐之後,便道:“蕭愛卿,你準備讓朕看些什麽?”


    蕭陌道:“末將願為陛下演練失傳已久的武侯八卦陣。”


    “哦?朕拭目以待。”建武帝興致大起。


    相傳戰國時,武侯諸葛臥龍曾使此陣大破曹魏,一戰問鼎中原,為四百年大漢再續三百年國祚。


    此陣可稱千古第一陣,可惜失傳已久。


    蕭陌曾得師傅黃煊授於此陣法,黃煊也是無意間,在一座漢代古墓中得到此陣,便想以此陣助蕭陌重掌玄甲軍。


    八營士卒經過數日操練,又經考核裁汰了老弱和濫竽充數者,精神麵貌為之一新。


    隻要他們能夠聽從令旗和戰鼓的指令,嚴格按照各自方位行事,就出不了亂子。


    蕭陌昨日也已經將此陣各方位的行動路線,分別教授各營校尉。


    隻見他執旗走向點將台前方,朗聲道:“現在開始演練陣法,各營須令行禁止,有違吾將令者,斬!”


    三軍肅穆,士卒們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蕭陌揮動令旗,八營中各有校尉執小旗呼應。


    大校場上,士卒們各依方位站定,密集的鼓點聲很快響起。


    各營士卒踏著鼓點,前進,後退,奔行,立定,一時齊聲喊殺,一時執盾固守。


    傳令兵在各陣間往來馳騁,壓住陣角。


    大陣流動時若大潮湧動,靜止時若堅壁磐石,陣內殺氣四現,看得人目不暇接。


    隨行的文臣們看得目瞪口呆,此陣是他們生平僅見,光是看著就令人血脈賁張。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紀霆身為武將世家,對這陣法中暗藏的玄機深感震驚。


    就連他,也沒能完全看懂此陣的奧秘。


    各營將士生怕行差踏錯,雖有個別地方不能盡如人意,卻也算得上進退有度,並未出現大的紕漏。


    一陣演練完畢,士卒們人人額上都滲出了汗水,臉上紅通通的。


    蕭陌搖旗收攏大陣,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指揮三萬餘眾,如臂使指。


    “效忠吾皇,盡忠職守,殺敵報國,揚我軍威!”


    馬全忠振臂高呼,全軍士氣高昂,齊聲大呼。


    “效忠吾皇,盡忠職守,殺敵報國,揚我軍威!”


    “效忠吾皇,盡忠職守,殺敵報國,揚我軍威!”


    ……


    呐喊聲經久不息,氣勢如虹,聲催山嶽。


    “好!好一部武侯八卦陣,蕭陌,你讓朕刮目相看,朕今日不虛此行。”


    建武帝龍顏大悅,剛要賞蕭陌,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威遠侯紀霆。


    隻見紀霆臉色暗沉,正在失神中,瞧不出喜惡。


    建武帝道:“紀愛卿,你對此陣似乎有話要說?”


    紀霆一怔,回過神來。


    隻聽建武帝接著道:“若說現場最知兵者,除了蕭陌,就屬你,你可試評之。”


    “回陛下,武侯八卦陣失傳已久,此陣到底是不是,還未可知。況且陣戰早已過時,為將者,當隨機應變,豈可將勝敗寄於一陣?此陣表麵光鮮,卻不能實戰,隻是個空架子罷了。”


    兵部尚書韓奇也道:“紀侯所言甚是,陣戰隻流行於漢時,當時還沒有馬蹬,各國均以步戰為主。如今重騎橫行,此陣如何擋得住鐵浮圖那樣的重騎?”


    眾臣紛紛點頭,隻差沒有指著蕭陌的鼻子,指責他隻會紙上談兵。


    蕭陌表情淡漠,他演練此陣,不過是想通過此陣,讓陛下看見玄甲軍的基本軍事素養。


    士卒們能做到令行禁止,戰場上才能很好的執行將軍們的命令。


    建武帝如何能不知,深深地看了紀霆一眼,心道紀霆未免吹毛求疵,對蕭陌太過苛刻。


    他知道紀霆打得什麽主意,紀霆也想要玄甲軍兵權。


    他這話,就是想要證明,蕭陌毫無戰場經驗,隻會紙上談兵,上戰場必會誤了軍國大事。


    紀霆越是貶低蕭陌,反而讓建武帝對他越是起疑。


    他若是對此陣讚不絕口,建武帝反而會猶豫,要不要繼續讓蕭陌執掌玄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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