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平羯趙王庭,活捉韃子王!”


    視線穿過遼闊的草原,落到地平線上。


    飛奔的踏雪烏龍駒背上,蕭陌振臂高呼,一呼千應,“踏平羯趙王庭,活捉韃子王!”


    “踏平羯趙王庭,活捉韃子王!”


    遼闊的漠北大草原上,五千餘大虞精銳騎兵,如同五千匹飛奔的餓狼,風馳電掣一般,向著遠處的行營奔去。


    每名士卒的腦海裏,仿佛都回蕩著剛才大帥戰前動員時說的話。


    “我等已深入羯趙腹地一千六百裏,強敵在後,死期已至。羯趙王庭在前,當此大難,獨行狼死,群聚狼生。想活的,隨我蕭陌同去,踏平羯趙王庭,活捉韃子王!”


    士卒們聽到這句話之時,心頭似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來時所有僥幸的幻想,一瞬間全都被擊碎。


    隨之而來的,是飆升的腎上腺素,人人的身體仿佛都被點燃,握著長刀的手不住的顫抖。


    死期已至,獨行狼死,群聚狼生,獨行狼死,群聚狼生。


    漠北的涼風吹在他們剛毅的臉頰上,羯趙王庭就在眼前。


    所有士卒的腎上腺素都急速飆升,握著戰刀的手,幾乎像是與戰刀焊在了一起。


    “踏平羯趙王庭,活捉白龍帝!”


    晴朗的漠北天空上,落下一陣陣箭雨。


    大虞戰士們全然不懼,如同饑餓的狼群一般,衝進行營內。


    羯趙自度此地乃本國腹地,又有戰無不勝的宮帳軍護衛,向來都不立寨柵。


    大虞騎兵長驅直入,殺入宮帳間,與守衛的宮帳軍短兵相接。


    一時間狼煙四起,殺聲震天。


    士卒們自知必死,心頭再無恐懼,許多士卒直接從馬上縱身躍起,撲到對麵羯人勇士的馬匹上,身上。


    用刀砍人,用匕首紮馬眼睛,用嘴啃,雙臂死死抱住羯人勇士們的腦袋。


    有些戰士,甚至直接撲向對方兵刃,將刀死死插進對方的脖子。


    每個戰士都滿臉猙獰,滿嘴是血,仿佛是從地獄中爬出的魔神。


    他們見到軍帳就點,見人就不要命的往上撲。


    縱使是身經百戰,百裏挑一,勇力非凡的宮帳軍,見到此等情形,也禁不住膽寒。


    蕭陌的大軍以五敵一,就像是一群惡狼,圍住了一隻隻病虎。


    宮帳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


    宮帳軍不愧為當今天下騎兵巔峰,縱使戰死過半,這些羯人勇士卻仍然死戰不退。


    蕭陌於亂軍之中,遠遠瞧見一隊足有百人的宮帳軍,正護著一群錦衣華服的男男女女上馬,且戰且退,向正北方向退去。


    蕭陌揮劍前指,一馬當先,“韃子王休走,蕭陌在此,活捉韃子王者,賞金萬兩,封千戶侯。”


    “活捉韃子王者,賞金萬兩,封千戶侯!”


    群情振奮,苦尋目標的大虞勇士們,立刻聚攏到蕭陌身邊,向那支百人隊伍衝去。


    述律翰闥嬾的熱淚嘩得一下淌滿了整張臉。


    幼子術虎平南則瑟縮在她懷裏,仿佛一隻受驚的小羔羊。


    述律翰闥嬾一咬牙,厲聲嗬道:“快帶儲副去尋大汗,休管我們。”


    說著,她忍痛將幼子從馬上推下去,身邊的一名宮帳軍頭領立刻探手一抓,就將術虎平南抓到了馬背上。


    大虞勇士們卻越聚越多,將那一小隊想要分兵遠遁的宮帳軍又硬生生逼了回來。


    述律翰闥嬾眼見幼子生還無望,刷得一聲由懷中拔出匕首,用羯語喊道:“為人臣者,當為大汗死,絕不做兩腳羊的俘虜。”


    她這一聲喊,驚得身旁的一幫羯趙勳貴們一激靈。


    三五十人中,卻隻有幾人拔出了隨身匕首。


    眼見群狼環伺,寒刃如林般,不斷收割著身旁勇士們的軀體。


    述律翰闥嬾哀歎一聲,冷冽的目光瞪向蕭陌,用南人的語言厲聲高叫道:“你是誰?”


    身為羯趙可敦,一國之母,她死也要知道,是誰收割了大趙王庭。


    蕭陌揮劍前指,朗聲高叫道:“我乃大虞玄甲軍統領蕭陌。”


    “果然虎父無犬子,我述律翰闥嬾能死在你手裏,也算不枉了。”


    說著,述律翰闥嬾舉起匕首,狠狠向自己腹部紮去。


    隻聽嗖得一聲,一支利箭瞬間洞穿了她的手臂。


    述律翰闥嬾的手本能的張開來,不住的顫抖,臉上本能爬滿痛苦的表情,羞憤欲死。


    周貞收起弓箭,抄刀在手,催馬靠近蕭陌身邊。


    蕭陌點頭讚許,瞧這婦人一身盛裝,雍容華貴,便知她很可能就是羯趙皇後。


    幾息之間,喊殺聲漸止,一千二百宮帳軍,幾乎全軍覆沒。


    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人,還護在幾十個王公貴族們身前。


    周圍已被大虞騎兵圍得水泄不通,騎兵們個個血染征袍,眼底卻都透露出難以抑製的興奮。


    像一群餓極了的狼一般,死死盯著包圍圈內的獵物。


    “放下兵刃,可免一死,兩國交戰,各有勝負,你們還可以寄希望於兩國換俘。冥頑不化者,死!”


    幾名宮帳軍咆哮著,向蕭陌奔來,還沒等他們近身,就被弓箭射成了刺蝟,橫死於蕭陌馬前。


    幾十人中,漸漸有人放下了手中匕首,刀劍,跪在了地上。


    最後隻剩下述律翰闥嬾和小皇子術虎平南。


    “儲副,你怕嗎?”


    述律翰闥嬾忍痛撫摸著幼子的臉,圓潤貴氣的臉上充滿慈愛。


    術虎平南卻哭得像個淚人,顫抖著手護著母親中箭的胳膊,“額吉,我怕!咱們降了吧!”


    “混帳,你是白龍汗的兒子,將來要成為統一天下的霸主啊!”


    述律翰闥嬾左手奮力折斷釘在右邊胳膊上的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幼子頸邊紮去。


    “不好!”


    弓弦響處,一支利箭瞬間洞穿羯趙皇後的脖頸。


    述律翰闥嬾的手,卻停留在幼子頸間半寸的地方,握著箭矢的手鮮血直流。


    那隻箭矢被她完整的握在手心裏。


    她臉上流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抬眼看向幼子,眼神中充滿了慈愛。


    心想他畢竟還是個孩子,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鮮血從她的嘴角滲出來,她大口大口的吐血,抬眼看向蕭陌,臉上凝固著勝利者的微笑。


    “末將中了這婦人的毒計,請大帥責罰。”


    周貞心裏大叫晦氣,那婦人根本就沒打算殺那孩子,她是故意想讓自己射死她。


    “王者之死,當如是也!周將軍何罪之有?”蕭陌輕歎一聲,揮手命人上前。


    “額吉!啊!”呆愣在當場,抱著母親屍身的術虎平南,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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