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衣眼神真切的懇求著斯卡哈。


    讓她的表情都稍微動容了些許。


    她轉頭看了看在場的幾人。


    蘇千鈞、趙千絕、陳默、風無極。


    每一個人都是同一種表情和眼神,那就是一股赴死的決絕和同意墨玄衣提議的默認。


    “你們....”


    斯卡哈輕聲道。


    表情也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


    她活了幾千年,見識過了太多的人乃至其他的種族。


    有為了一己之私不擇手段的梟雄小人。


    也有為了大義獻身的英雄。


    但是後者的比例在這浩瀚的人類史中所占的比例卻是少之又少。


    這種決心,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下定的。


    他們沒有為了留下兩個戰力而要求自己和雲玄留下,而是選擇了用自己的死,換此時更加弱小的雲玄的存活。


    如此大義,


    這種決定,


    她由衷的表示佩服!


    但下一秒,


    她的手被一隻大手反握住,拉回了她心思。


    一個無奈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喂,我說。”


    “你們決定我的去留,難道就沒有問問我的意見的嗎?”


    “你們這也太過分了吧。”


    眾人的表情一滯,齊齊看向雲玄。


    墨玄衣更是先於蘇千鈞,走過來眼神擔憂的勸著雲玄。


    在感知到遠處的動靜變小了許多之後,言語中甚至更多了幾分焦急。


    “不行啊!”


    “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啊!”


    “那可是真神境!”


    “就算你能變成皇級,也不可能是對手的!”


    “它馬上就要渡完劫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啊!”


    墨玄衣眼神焦急的拉住了雲玄的胳膊,恨不得直接把他送走。


    但是如今又隻有她一位帝級在這裏,她又不能離開。


    一時間,


    她瘋狂的向旁邊的斯卡哈眼神示意,


    但是斯卡哈卻是像沒聽到一樣看向了雲玄。


    此時,


    雲玄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力度和溫度,心裏也是感覺暖暖的。


    他這個沒相處了多長時間的上司,還是挺擔心他的。


    能夠在這種時候先讓他走。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他都會將這份情誼記在心裏。


    “我拒絕!”


    “什麽?”


    墨玄衣難以置信的抬起眼眸。


    一雙溫潤如水的眸子此時滿是擔憂。


    “我說,我拒絕!”


    雲玄輕輕的掙開了墨玄衣的手,將自己的手搭在她雪白如玉的雙肩上。


    雲玄身高不低,有一米八多。


    墨玄衣在女性中也不低,一米七多。


    此時兩人的身位和動作莫名的有些合適。


    但墨玄衣根本顧不上這些,連忙出聲道。


    “不..不行,你不走的話.....”


    “我走的話你們就沒有機會了!”


    雲玄厲聲打斷墨玄衣的話,表情嚴肅,雙手微微用力。


    墨玄衣散發出來的清香不住的往他的鼻孔裏鑽,但是卻無法將他的心思拉回。


    “你說...什麽啊.....”


    “我們隻要撐到支援到來....”


    墨玄衣強撐著笑容,想反駁雲玄的話。


    但說出來的話連他們自己都無法說服。


    “你們真的能撐到嗎!”


    “你們也說了,那是真神境!”


    “而且還有其他帝級皇級的凶獸!”


    “你們怎麽撐!”


    雲玄的語氣越來越急促,眼神中也同樣在擔憂他們的安危。


    他不想看到她們就這樣隕落。


    也不想自己苟且偷生。


    墨玄衣被雲玄的質問沉默了。


    無力的低下了頭。


    作為雲玄嶽父的蘇千鈞也是搖頭苦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無力。


    好像回頭想想,自從他從父親那裏接過了鎮國的位置,自己的精力就已經不可避免的被分走了。


    否則他現在應該也是帝級虛神境了吧。


    雖然改變不了現狀,但是最起碼,能夠強行帶走自己的女婿。


    雲玄移動雙手,緩緩捧起墨玄衣的低沉著的臉頰。


    看到了她此時那雙寫滿了對他的擔憂的青色眸子。


    他溫柔的出聲說道。


    “玄衣姐,我明白你的想法,因為我的潛力,所以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讓我活下去。”


    “但是我不想看到這樣啊.....”


    “你....”


    墨玄衣感受著雲玄手上傳來的溫熱,讓她的臉頰都紅潤了起來。


    紅唇微微張開,但又無言以對。


    怔怔的看著此時正在和自己說話的他。


    “我一路走來,為什麽會一直追求著實力和底牌。”


    “因為我見過太多因為實力不足而無力改變、無力拯救的事情了。”


    “等到成長起來以後,再去報仇,什麽也挽回不了。”


    雲玄此時噙著一抹微笑,有些大逆不道的伸手撫摸著墨玄衣的腦袋。


    “所以啊,我才能夠安安穩穩一路走到現在。”


    “統考秘境、小靈涵、魚人宮殿、王級戰場、還有之前的皇級之戰....”


    “若是我沒有底牌,結果如何就不必多說了吧。”


    雲玄抬起頭,視線一一從趙千絕、蘇千鈞、陳默、風無極等人身上掃過。


    重重的說道。


    “所以我不會看著你們就這麽去死!”


    “或許我無法避免一切意外。”


    “但是既然發生在我眼前,那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刀子,我已經吃夠了!”


    趙千絕:“雲老弟...”


    蘇千鈞:“女婿...”


    陳默:“你....”


    風無極:“.....”


    幾人神色複雜,對於雲玄的想法理解了幾分。


    想改變悲哀的命運,所以才一路前行至今嗎....


    墨玄衣愴然一笑,一隻玉臂與雲玄的手擦肩而過,同樣撫摸上了他的臉頰。


    眼角流過一絲淚水。


    “真是的,哪有什麽完美的結局啊...”


    “人總會麵對自己無法解決的困境。”


    “在當上天將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心理準備。”


    她搖了搖頭,露出一抹微笑。


    “你沒有必要為了那一絲絲看不見的希望去拚上自己的潛力和未來.....”


    “你的路還很長...”


    “你明白嗎?”


    雲玄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放下。


    不知道代表著什麽情緒的目光讓人心頭一顫。


    “看不見的希望....”


    “我不明白...”


    雲玄轉頭走出幾步,走到城牆邊緣看向了遠方洶湧的大海,語氣中帶著許多的釋然和感慨。


    “我從來沒有覺得我能夠拯救得了一切...”


    “但是..”


    “我現在想去做我能做的事。”


    “身為我。”


    “雲玄。”


    “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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