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之前跟著長輩待人接物的時候學習到一些,工作以後多多察言觀色又學習到一些,雖然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但是也勉強可以撐一撐場麵。


    人最怕的是比較,尤其是共同處事的時候相互比較。一場飯局下來,田忱運基本沒有動幾次筷子、吃幾口菜,不僅要伺候幾個教授副教授又要顧及著沈總以及孫總,察言觀色,端茶遞水,既到位又自然流露,本領算是練到家了。


    辛喜再看看其他幾個,明顯不如他信手拈來,這樣一對比,不免就多注意他。


    飯局到中間,李凡超有意多捧一下田忱運,提點著他說:“小田,跟孫總、沈總敬杯酒,認識一下。”


    田忱運雙手舉杯,故意擺的比對方低,辛喜側頭盯著他的側顏,心裏想,這麽會來事,也怪不得老師那麽偏愛,這麽四五個人,單獨點著他跟沈占東跟孫名喝酒。


    周老等田忱運敬酒結束,看了看自己杯子裏的,笑著建議說:“酒雖然是好東西,但是不能貪杯,咱們就杯中酒吧,喝完好好吃菜。”


    這次吃飯都喝酒,辛喜自然不會不喝,跟著大家端了,然後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的時候卻見田忱運眼神古怪的打量她,辛喜不明所以,也打量他,“怎麽了?”


    “你這樣的情況,不適合吧。”


    “什麽不適合啊?”辛喜更加糊塗。


    他又看看她,心想,跟不熟的男人自然說不到這麽隱私的問題,裝作聽不懂也很正常,其實要真是懷孕,還真不該喝酒……


    想及此又覺得自己這麽問似乎不太合適,遂搖了搖頭,不打算再說,說到底也輪不到他管。


    辛喜心想,這是咋了這是,奇奇怪怪的。


    不過跟他也確實不太熟,一杯奶茶加一次撞車的交情,能在飯局上再見麵並且碰杯子喝杯酒已經算是有緣分了,如果真是前次五百次的回眸獲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那他們的緣分已經足夠把脖子扭斷了。


    飯局結束以後,要各自乘車離開。沈占東知道秦月英的嘴巴就像是懸崖邊的瀑布,從來沒有把門的,所以守著她當然不想跟辛喜套近乎,免得到明天回公司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所以等到助理來接,就由著秦月英安排,同孫名和她一道兒離開。


    辛喜被留下來,準備打車離開,剛揮手打到車就被旁邊的陌生人截胡,她歎了口氣,人走遠了還在原地吐槽:“節操節操,節操碎了一地——”


    剛念叨完,一輛黑色byd就停到跟前,辛喜再健忘也記得這個跟張以的福特親了嘴的車,她見田忱運落下來車窗,歪頭順著車窗往裏頭打量。


    “有人接嗎?沒人接上車。”


    辛喜也不客氣,立馬喜笑顏開的抱著皮包上車。


    以為他這是空車,正想問他的老師還有師兄弟怎麽沒坐車,回頭就看見後座上勾肩搭背的兩位。


    她趕緊笑著打招呼,“你們好。”


    “你好。”


    “你好~”


    劉強說完沒頭沒腦的又來了一句:“可以啊,運哥。”


    辛喜沒聽明白,田忱運卻知道他想的什麽,解釋說:“別多想,沒有的事。”


    展力豪聽到他這麽說,看了一眼劉強,抹嘴笑了笑,主動向辛喜介紹說:“我叫展力豪,他叫劉強,我今年28,家裏有套房。”


    劉強聽他這樣介紹,噗嗤一聲笑出聲,看見展力豪瞪眼,趕緊又捂住嘴把笑憋回去。


    辛喜有些哭笑不得,也隻好跟著笑,點頭又說了一遍:“呃……你好……”


    田忱運通過後視鏡看了展力豪一眼,抬手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對辛喜說:“他這有毛病,不用搭理,一搭理就來勁。”


    展力豪說:“別信他的,他沒安好心。”


    田忱運沉默,展力豪卻繼續繪聲繪色地推銷自己,他默不作聲地聽了會兒,見有點過分,想替辛喜解釋,所以故意問了辛喜一句:“你老公怎麽沒來接?抽不開身?”


    展力豪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望著辛喜。


    辛喜也愣了一下,“啊?”


    田忱運重複說:“你……”他遲疑了一下,意識到辛喜表情不對,對於“老公”這事異常驚訝。


    他突然想,張以說什麽自己就信什麽,怎麽就沒想過質疑呢?


    辛喜轉過來彎,會錯意,以為田忱運用“老公”的說辭幫她對付展力豪,趕緊作出動作,語氣抱怨的說:“那個死鬼,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指望他來接我?”


    第12章 辭職


    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生活就像一瓢抽出來的地下水,有的地方寡淡無味,但如果是鹽堿地,還能嚐一嚐鹹淡,其實吃多了會齁死人。


    辛喜晚上回到家裏,回憶起來那句“死鬼”就懊惱萬分,鮮少演戲,所以容易殺不住車。


    她一個人住,家裏有台電視機,但是如果想看就要付費。所以基本沒動過,隻是每周大掃除的時候按時清清灰。日子過的冷清,就要自己找點有意思的東西,所以她經常上網扒拉一些言情小說看,一定要是女主慘的,被虐的,虐身虐心,矯揉造作,最好是愛寫無病呻吟橋段的那種作者,這樣辛喜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豁達通暢,日子是多麽的愜意好過。


    如果文筆好,能夠抓住人心,虐出她兩滴淚那就更好了,絕對是上品佳作,因為辛喜每次哭完,情緒得到宣泄的時候,都覺得全身通暢、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辛喜對張以說:“不管哭還是笑,都是個體力活,不僅能消食還能減肥。”


    “在你眼裏說話都能減肥吧。”張以調侃到。


    “對啊,話說多了瘦臉。”


    “……”


    “什麽時候有時間啊,我請你吃大餐,超級豪。”辛喜還記著撞車那個事情,不管怎麽說,飯一定得吃。


    “不去,你請就算了吧。”


    “為什麽啊,我這麽可愛又有責任感。”


    “醜拒。”


    “你行。二!師!兄!”辛喜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道。


    “看,笑笑,脾氣還是這麽暴躁,你跟我鬥嘴哪次贏過?人家都是吃一塹長一智,你是吃一塹長一斤。”


    “我什麽時候暴躁了,大家對我誤解也太深了。我不是愛發脾氣的人。”


    “……我都不想說‘你發起脾氣來不是人’這樣的話,因為太爛俗了,沒什麽新意,但是這句話配你卻夠了,一個b格。”


    辛喜說不過他,索性不說了,人要愛自己一點,對於這種話題終結者就要遠離,她一個人遠離還不行,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所以一定要呼籲大家團結一致,共同抵製,他那麽毒舌的人就該被封起來,真空包裝,在自己的蛇圈裏自生自滅。


    辛喜第二天不用上班,可以在家裏睡個懶覺,泡個小澡,如果張以答應了吃飯的事還能開開葷……可惜他沒有口福。


    晚上她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她被一隻不知名的小狗咬了幾口,找到狗主人,對方答應帶她去接種狂犬疫苗,半路卻趁著人多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偷溜了,辛喜去追他,卻又被一直白色的野貓撓了,這畜生怎麽也不鬆手,見她害怕,歎氣說:“你順一順我的毛,順舒服了我自然而然就饒了你。”


    辛喜趕緊照做,抖著手捋了兩把,隻見這貓“喵喵”叫了兩聲,跳下她的手臂跑了。


    辛喜很傷心,看著冷漠的路人,哭著責罵他們都是騙子。


    “叮咚”“叮咚”的怪異聲穿透夢境,她不知道是什麽聲音,理智卻把她從夢境中拉出來,她恢複意識,細細想想,原來是有人按門鈴。


    她盯著天花板發呆了兩秒,打定主意要把這個擾人清夢的、天殺的揪出來暴打。


    她“刷”地掀開被子,穿著睡衣,頂著睡容去開門。


    “surprise ----”


    張以站在門口,手裏還提了兩包東西,辛喜吐了口氣,心裏想,有病也不知道治一治。


    “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了菜,而且還買了肉給你開葷,早飯先吃什麽?給你做個肉醬?”他邊說便把東西往冰箱裏放,卷袖子、係圍裙。


    辛喜的驚詫不能言表,趕緊探手摸一摸他的額頭,“病的不輕啊。”


    他掃開她,有些不好意思,皺眉說:“賤不賤啊,對你好一點就難受,是不是又想挨呲?”


    “沒有沒有,”辛喜趕緊擺手,一邊蹦躂一邊搖晃雙手,表情非常的假非常的誇張,“以哥,棒棒噠,社會我以哥,人狠話不多!”


    張以知道沒有多少誠意,但是也不願意跟她計較,拿著肉和一根蔥就直接去了廚房。


    辛喜這裏鍋碗瓢盆醬醋茶什麽都有,就是不經常用,她一個人做飯吃起來沒勁,所以晚上下班要麽是不吃,要麽是在外麵吃,不上班的時候,點外賣也是常有。


    有媽在身邊和沒媽在身邊的區別,跟張以這貨一對比,就是血淋淋的傷害。人家偶爾做飯是為了體驗生活,自己偶爾做飯是為了節省開支。


    辛喜這邊不慌不忙的洗漱,他一個人在廚房忙碌,她刷牙的時候過去看了一眼,“嘖嘖嘖,現在男人這麽能幹還要我們女人幹什麽呢你說,這麽拚命幹嗎?是不是你媽也知道你長得醜,所以讓你多學點本事以後好討媳婦?”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辛喜嘿嘿一笑,回到衛生間漱口,這是卻又刺耳鈴聲,一看就是公司座機打過來的。


    接不接啊,她猶豫了會兒,還是接了。


    劉岩說:“老秦要把你手裏剛接的項目交接給田甜。”


    “為什麽?”


    “田甜說這個單她也正在追,而且比你早,估計是你們倆資源重疊了。而且她有通話記錄為證,說你搶資源。”


    辛喜吸了口氣,沉聲說:“我人不在,看誰敢碰我的交接表。”


    劉岩歎了口氣,說:“老秦過來了,先掛了。”


    辛喜不太信任她,微信找徐舟舟想要問清楚,徐舟舟過了兩分鍾才回複:老秦已經把你客戶信息的交接表抽走了。


    辛喜盯著手機頓了幾秒,牙齒差點咬碎,咒罵道:“xxx,xxxxx。”


    張以推門進來,“誰又招你惹你了,出來吃飯。”


    “不吃,有事。”她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冷,跟他說話已經是極力克製了。


    “出什麽事了?”


    “沒事,”她安靜了一些,淡淡的說,“我要辭職。”


    張以還沒聽清楚,她就直接又撥電話給人資,“我辭職,今天就辭職,下午過去做交接。”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她冷笑著威脅說:“這個我管不著,工資一分不少都給我,不然仲裁你們!”


    張以在一邊聽著,辛喜如果真生氣的時候他還真不敢搭腔。


    電話打完沒多久,沈占東就過來了電話,辛喜看也沒看直接拒接,公司裏也都知道老秦擠兌走了不少人,所以估計是人資直接跟他通了氣,他的電話剛消停兩分鍾,秦月英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辛喜照舊不接,不僅不接,還把手機關機了。


    “你這就有點任性了,怎麽說也不能不接領導的電話。”張以看不過去,忍不住說。


    “餓了。”辛喜衝他笑。


    “都盛好了。”


    辛喜這才舒了一口氣,“破公司誰願意去啊,辭職了我就回老家,因為這個工作我都好久沒回去了。”


    “這次回去就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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