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而言,小虎和誌遠兩人的麵相要和善一些,臉上時常都掛著笑容。


    要是那些姑娘一醒過來,看著大牛那種莽漢,說不得直接就嚇昏了過去。


    三人很快到了後院裏屋,小虎和唐誌遠兩人已經將屋子裏麵的油燈全部點亮。


    唐風覺得還不夠亮,又點上了好幾支火把。


    小虎和唐誌遠給屋子裏的姑娘聞了聞胡郎中特製的熏香。


    不一會,屋子裏麵的女子便動了起來。


    “什麽人?”


    “啊……”


    尖叫聲,哭泣聲頓時穿破了房頂,叫得唐風幾人的耳朵都已經耳鳴。


    十來個姑娘蜷縮在一起,使勁拉扯著破舊的被子,似乎想要把自己全部藏起來。


    “都閉嘴……”好一會,一個蓬頭散發的姑娘,冷聲喝道。


    有了她這一聲嗬斥,所有女人頓時默不作聲。


    不過從她們不停顫抖的身體就能夠明白,她們心中十分恐懼。


    也看得出來,嗬斥眾人的這個女子,在這些女人中有些威望。


    燭光搖弋忽閃,雖然看不太真切,不過五感敏銳的唐風,還是看到她臉上,數條如蚯蚓一般,彎彎曲曲的傷疤。


    乍一眼看去,有些瘮人。


    不過這個女子的臉型卻還算不錯,即便披頭散發,還是能夠看得出鵝蛋臉的輪廓。


    “三位好漢,是來搶山頭的嗎?”


    “如果隻是為了搶山頭,還請放過我等姐妹。”


    “洗衣做飯這些活計,我們這些女子,還是要比那些男人做得好一些。”


    “如果想睡覺,我可以陪三位好漢。”


    “隻求好漢不要為難這些苦命的姐妹。”


    唐誌遠和小虎兩人看到女子拉開身前的衣衫,臉上頓時燙了起來。


    這特麽地太直接了吧!


    我們還是童子雞啊!


    “我們是……”


    小虎正想說什麽,唐風揮出左手,製止了他的話語。


    “聽姑娘這話,你願意為她們做任何事情?”


    “紅姐!”聽到唐風的詢問,其她女子都看著叫紅姐的那個女子,低聲喊道。


    “紅姐,和他們拚了,反正都是一個死,這日子,我早就不想活了。”


    紅姐旁邊的一個女子,作勢就要衝向唐風等人。


    卻被紅姐一把拉住了她的小臂。


    “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紅姐看著那個女子冷聲問道。


    “嗚嗚嗚……”


    “紅姐,我怎麽可能忘記,若是沒有紅姐你,我們這些姐妹早就尋了短見。”


    “嗚嗚嗚……”


    聽到女子的嗚咽聲,其餘女人此刻都抽泣起來。


    一屋子女人的哭聲,頓時讓唐風頭皮發麻。


    這特麽玩笑開大了。


    “其實……”唐風準備說明來意的時候。


    紅姐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們隻是為了搶山頭而已。”


    “剛剛好漢問我的問題,我可以告訴您。”


    “我可以為了她們,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讓我去死。”


    “這些姑娘都是因為我才活到今天。”


    “讓她們活著,我也不知道我做得是對還是錯……”


    紅姐的目光望著房梁,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唐風見她這個樣子,趕忙說道,“姑娘,你們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我們不是什麽壞人!”


    聽到唐風這麽說,小虎趕忙補充道,“是啊,姑娘,我們是好人,我們不是山匪。”


    唐誌遠也趕忙說道,“我們是縣衙批準的鄉勇隊,我們是專門來剿匪的!”


    “鄉勇隊?剿匪?”紅姐神色驚愕,頓時愣住了。


    她用顫抖的聲音,接連發問,“你們是唐家寨的那個鄉勇隊?”


    “打死了清風寨兩個舵把頭的唐家寨?”


    “滅掉了獨眼龍一眾流寇的那個唐家寨?”


    站在小虎和唐誌遠前麵的唐風,點了點頭。


    他沒有想到,唐家寨的名號,這個老虎寨流寇窩裏的女子竟然都知道。


    “你知道我們?”唐風忍不住反問道。


    紅姐此刻趕忙跪在唐風等人麵前,其餘十幾人也跟在她的身後,紛紛跪拜。


    剛剛大姐大氣勢十足的紅姐,此刻卻是痛哭了起來,淒哭聲讓唐風聽得都一陣心絞痛。


    “你們……”小虎正想說什麽。


    唐風擺了擺手,“讓她們哭吧。”


    “哭出來就好了,要是一直憋著,並不是什麽好事。”


    小虎和唐誌遠站在他的身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一眾女人的啼哭聲,吸引了不少鄉勇隊的成員過來。


    看見是一群女人跪在那裏哭,唐風三人卻在一旁一言不發。


    鄉勇隊看到眼前這個情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了一會,被哭泣聲吵得有些煩躁,鄉勇隊眾人又四散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泣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有三個女子,此刻已經哭昏了過去,倒在了同伴的懷中。


    紅姐再次鄭重其事,對唐風跪伏叩拜。


    唐風趕忙上前,托著她的手腕,“姑娘,不必如此。”


    紅姐倔強地看著唐風,“再造之恩,理當如此。”


    說著還是帶著身後的女子,跪拜起來。


    唐風攔都攔不住,趕忙跳開。


    就當她們是在叩謝老天爺吧。


    “紅英代眾姐妹,多謝恩公。”


    唐風擺擺手,“紅英姑娘是吧,如今山賊已除,你們都可以回家去了。”


    聽到回家二字,紅英和不少姑娘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恩公,紅姐的家人,已經被山賊全部殺死了。”


    “紅姐若不是她母親臨死囑托,要她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紅姐她早就……”


    紅英旁邊一個女孩說到這裏的時候,頓時哽咽起來。


    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狗日的山賊……讓我去砍死幾個。”唐誌遠說著抬腿就要走出去。


    “回來……”唐風趕忙叫住了他,“一會再說。”


    唐誌遠這才憤憤地又挪到了他的身後。


    “紅英姑娘打算以後怎麽辦?”


    “這老虎寨的山匪裏麵,有沒有害你們的人?”


    紅英搖了搖頭,“我被擄到老虎寨已經一年多了。”


    “殺我全家的山匪,不是跑了,就是被別的山匪殺了。”


    “這一年多,老虎寨一共換了三茬流寇。”


    “也見過不少姐妹受不了折磨,尋了短見。”


    唐風聽到這裏,著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心中罵道,這操蛋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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