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真就原原本本和她說了,說完還切齒:“肯定是周衍那個惡心的王八蛋,這劇有三分之一的錢就是他投資的。他這是存心報複我!”


    “你也說了,他隻投資了三分之一,又不全是他投資的,他還能隻手遮天不成?實際上,這部劇最大的投資商我也認識,就是我嬸嬸。”


    “你嬸嬸?周阿姨?”


    “不是。”方辭有些別扭地說出了閆婉的名字。


    自從上次替她治好方進後,閆婉就對她出乎意料地熱情,逢年過節還要來拜訪她,弄得她都招架不住。這種小事,她去找閆婉的話,肯定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不過,她是真有點受不了閆婉對她那股熱乎勁兒。


    樊真還真不客氣,拍著她的肩膀說:“那姐們今年到明年的幸福日子,就靠你了。”


    告別了樊真,走到樓底下,方辭發現自己的車不見了。她皺起眉頭,起初還以為自己又迷路,記錯了停車位置,在原地兜兜轉轉了很久,直到一個高大英武的男人從一輛路邊停靠的越野車上一躍而下,單手插兜地朝她走過來。


    “好巧啊。”


    方辭皺起眉頭:“怎麽是你?”


    駱雲廷笑容自然,一點兒沒受她的冷臉影響:“怎麽不能是我?”


    方辭忍著氣瞪他:“別裝了,我的車呢?”


    “哦,你說你的車啊。”駱雲廷恍然,然後很悠然地說,“因為違章停車,嚴重破壞交通秩序,被拖走了。”心裏默念一句,是他打電話叫人來拖走的。


    當然,這話沒敢跟方辭說。


    不用說,方辭也知道是他搞的鬼,奈何沒有證據,隻能耐著性子問他:“拖哪兒去了?”


    駱雲廷笑了笑說:“還能拖哪兒去?交警大隊啊。走,我帶你去。”


    方辭沒辦法,隻好上了他的賊車。


    路上,他的車開得那叫一個慢啊,方辭估摸著連30碼都沒有。忍了三個紅綠燈路口,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能不能快點兒?”


    “急什麽呀?你那車就是被拘了,還能真的被沒收啊?放心,去晚了還是在的。”


    她說的是這個事兒?


    方辭的目光恨不得在這個故意的家夥戳上幾個窟窿來:“我還有要緊事要辦,你能不能快點?”


    “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啊?”駱雲廷心裏不是很好受,嘴角的笑容也沒有方才那麽自然了。


    方辭也不客氣:“人與人交流,要講求氣場貼合,我覺得咱倆八字犯衝,還是少來往好了。”


    “那方戒北呢?你跟他八字就合了?”


    方辭也直接:“我跟他八字合不合,跟你有什麽關係?”


    駱雲廷直接踩了刹車,拖著方辭下了車。方辭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拖到了一邊。那天,夜很深了,這一帶地方偏遠,隔著好幾米才有一盞路燈。他把她按在一個胡同的牆壁上,眼睛在黑暗裏炯炯有神。


    方辭之前一直都挺討厭他的,倒不是他這人不好,相反,這人長得高大英俊,談吐風雅,文雅之餘又有那麽幾分權貴子弟的痞氣,其實挺招人。不過,他看她的眼神,一開始就太明白了,接近她的目的,也太讓人明白了。


    這孫子,丫的眼睛裏都明明白白寫著“我要上你”四個大字了。


    所以,方辭每次看到他就覺得反感。


    但是,她並不怕他。方辭怕過誰啊?


    可是,那天的這個時候,他握著她的肩膀,把她狠狠抵在那麵冰冷的牆壁上時,眼睛裏流露出的那種野獸般的光芒,還有手裏幾乎有些控製不住的蠻橫力道,真讓她怕了,簡直是背脊發涼。


    她強作鎮定,質問他:“駱雲廷,你要幹嘛?”


    他笑起來,似乎是好笑她竟然問出這種問題。


    方辭心裏發虛,聲音就更大,隻是尾音都打著顫兒,她自己都沒發現。她說:“你敢碰我,信不信方戒北閹了你!”


    他嗤笑一聲,靠過來,還跟她開玩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方辭氣得渾身發抖,還有怕的那一份在心裏。趁他不備,她抬起膝蓋就狠狠頂了他一下,正中他的兄弟。


    但凡男人,這個要害一旦被擊中,沒有幾個不投鼠忌器的。果然,這廝臉色蒼白,往後弓著身子退了幾步。


    方辭眼疾手快,趁勢逃了。可她慌不擇路,竟然逃進了胡同深處,而且,因為光線昏暗,她出來時還好巧不巧地踩中了掀起的窨井蓋。


    掉下去的時候,方辭忍不住在心裏大罵,到底是哪個沒道德的,撬起井蓋都不在周邊豎警示牌。


    下水道裏不深,但是很髒,汙水溢過她的腰。她好不容易爬起來,踩上了邊緣上的幹地,就聽見黑暗裏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音。方辭像被點了穴般愣在原地沒動,直到腳背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她尖叫了起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小姐,嚇得猛地跺腳,把一隻肥大的老鼠甩了下去。


    駱雲廷聽到了她的聲音,在上麵掀開了窨井蓋。


    方辭的視野裏亮了,這才發現老師早被她踢飛了。她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頰邊掛著兩串眼淚。


    看到她這副可憐兮兮地模樣,駱雲廷反而不厚道地笑了。


    方辭大聲喊:“還不快救我上去?”


    “想我救你上去?”駱雲廷忽然痞痞一笑,“成啊,你答應跟我交往,我就救你上去。”


    ——挾恩圖報啊!


    方辭咬著牙,不應。


    窨井蓋底下又濕又冷,還惡心,她抱著肩膀,腿肚子都在抖,一隻鞋子還不翼而飛了,模樣兒別提多可憐了。


    都這時候了還這麽硬氣——駱雲廷無語。他本來也就是逗逗她,哪裏想過要把她扔在這種地方?


    他轉身走了。


    方辭以為他真的走了,哭了出來,這次也是嚇得。可沒過一會兒,他又意外地回來了,從上麵放下了繩子,然後攀著繩子三兩步跳了下來。因為跳得急了,底下又昏暗,不小心割傷了手。


    方辭難得關心他一回:“你沒事兒吧?”


    手都蹭破一層皮了,他還跟她笑:“現在知道心疼我了?”


    “滾!”方辭狠狠推了他一把,差點把他推進水裏。


    駱雲廷有點鬱悶,也不逗她了,想著就她這小身板和力道,拉著繩子肯定攀不上去,蹲下來,拍了拍肩膀說:“來,踩著我肩上去。”


    方辭怔了一下,遲疑地說:“你行嗎?”


    但凡男人,最忌諱被問“行不行”,駱雲廷揚了揚唇:“‘行不行’,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得咧,白擔心他了。就一個厚顏無恥的家夥!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擔心他幹嘛?


    這麽想,方辭毫不客氣地踩上了他的肩,手裏借著那繩子的拉力才堪堪站穩了。


    “我要起來了,你站穩了?”


    “嗯。”


    不愧是專業人士,肩上站了她這麽一個人,他起身時還是很輕鬆,而且下盤很穩,穩穩當當把她送上了頂。


    方辭攀了上去,拍著胸口坐在井蓋邊緣喘氣,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拿了繩子,回頭就要去救他,可轉念一想,又存了一點壞心,衝底下笑著說:“叫一聲姑奶奶來聽聽。”


    駱雲廷都氣笑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


    “隨你怎麽說,怎麽樣,叫不叫?”


    “叫,怎麽不叫?”駱雲廷嬉笑,這個時候還不忘調戲她一把,“美人兒,別說讓我叫你姑奶奶,就是叫老祖宗,我都心甘情願啊。”


    第052章 身高差


    方辭真是想不到,他都這樣了,還不忘調戲她一把。


    她很生氣,但是,她也沒有打算見死不救,何況方才他還救了他一把。她忍著那點憋屈,放下了繩子。


    駱雲廷身手矯健,很容易就攀了上來。可快上來時,方辭聽到他“哎呦”叫了一聲,然後繩子猛地晃動了一下,把她嚇了一跳。


    好在他還是爬了上來,隻是臉色有點難看。


    “怎麽了?”方辭擔憂地望著他。


    駱雲廷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過了會兒,才不情不願地說:“被隻不長眼的老鼠給咬了一口。”


    方辭怔了兩秒,拍著膝蓋坐倒在地,哈哈大笑。


    這就叫報應不爽啊!


    後來,方辭還是很厚道地送他去了醫院。那老鼠可能常年呆在底下,也不知道吃的什麽長大的,咬了一口後,駱雲廷那腿就感染了,還腫了起來。醫生給他做了一係列檢查和消毒工作,又打了幾針育苗,還不讓他走,把他關在了病房裏。


    駱雲廷好說歹說,把證件都掏出來了,還扯謊說局裏有任務。可那醫生雷打不動,看了他的證件後,還說:“既然是解放軍戰士,那我們就更加需要對你的生命安全負責了。你至少需要留院觀察一個月,如果到時候確認沒事,我們會讓同誌你走的。至於你的上級,我們也會幫著打招呼的。”


    駱雲廷什麽時候這麽憋屈過,當下就冷了臉,那股子幹部子弟的驕矜習氣都上來了,砸了吊瓶扯了針頭:“爺要走,我看誰敢攔?”


    護士和醫生都嚇了一跳,一股腦兒都退到了病房外。


    駱雲廷心裏才舒坦了,扯了扯領口,走到外麵過道上。這一出來,看見來人,他就尷尬了——方辭手裏拎著保溫桶,涼涼地看著他:“這位爺,您要上哪兒去?”


    駱雲廷悶了會兒,轉身朝走廊另一邊走去:“我去上廁所。”


    所有人緘默。


    後來回到病房裏,就方辭和駱雲廷兩個人,多少有些尷尬。想起昨晚那件事,方辭還是別別扭扭地說:“謝謝。”


    駱雲廷有些受寵若驚,聲音都放柔了:“謝什麽?應該的。”


    方辭覺得窘迫,拿出保溫桶給他倒湯:“樊真做的,還多些,我給你也盛了點,你試試看。”


    ——還真實誠,一般人這會兒不該對救命恩人說,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嗎?


    駱雲廷心裏鬱悶,臉上還是一派感激:“謝謝你。”


    兩人聊了點閑話,氣氛就有點冷場了。


    這時,病房門被人“吱呀”一聲推了開來,人還沒進來,嗓門就大得傳遍整個病房了:“老大,你病了怎麽不通知兄弟們啊?我跟你講,這幾天的任務還真他媽的……”


    看清屋裏還有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時,這兵蛋子的話就愣住了,舌頭像打了結,臉躁得通紅。平日他們一幫糙老爺們在一起,說話當然百無禁忌了,可到了有女人的地方,他們又會不好意思起來。


    可是,他也就不好意思了一會兒,眼睛就亮了起來:“這是嫂子嗎?可真漂亮啊?”


    話音未落,後腦勺就被人從後麵狠狠抽了一記:“嫂你個頭啊!瞎他媽亂叫什麽呢?”


    這兵怒衝衝回頭一看,發現打他的是小羅,人就焉了,縮著脖子說:“連長,我又說錯什麽了呀?”


    小羅也不好當著駱雲廷的麵說,也不敢,不由分說,拖了他後領子就出了門。出去後,還把門給關了。


    到了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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