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時候醒來,葉鞘發現自己的東西被動過,開始隻是拖鞋和水杯的位置變了,到後來手機的位置和電量都有變化。


    葉鞘不僅不傻,還很聰明謹慎,他並沒有貿然打草驚蛇而是不斷觀察,甚至上廁所的機會發消息給了章眺,讓章眺提前去他家,在他家裏安裝好監控,在夏筱不知道的時候,葉鞘已經通過監控摸清楚了這個鬼的規律。


    對於夏筱一問三不知這件事,葉鞘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都懷疑夏筱是個糊塗鬼。


    葉鞘歎了口氣,“算了,我覺得指望你還不如指望自己。”


    夏筱氣得瞪圓了眼睛,“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我可是鬼,就問你怕不怕!”


    葉鞘伸手揉了下眉心,“這附近除了你還有別的鬼嗎?”


    夏筱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生氣,不過覺得正事要緊,盡量飄的高點看了看四周,“我沒感覺到啊。”


    葉鞘嗯了一聲,發現章眺在不遠處用一臉驚疑地眼神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腦子有病的人,眼角不自覺抽搐了一下,再這樣下去他懷疑章眺要把自己當成神經病了,總不能告訴章眺自己被鬼救了又被鬼纏上了吧。


    “好像除了我沒有別的鬼。”夏筱的語氣裏還帶著點小得意,“起碼我是沒見到過。”


    因為章眺一直盯著他,葉鞘倒是沒有再和夏筱交流,不過夏筱一直在他身邊說個不停。


    一聲尖叫讓葉鞘下意識的揉了揉耳朵,還沒等他看到底是誰,就感覺一股涼意撲到他懷裏,特別是脖子和腰的位置,這下不用看,葉鞘都知道那聲尖叫是誰發出來的。


    “牆裏麵有骷髏,特別嚇人。”夏筱剛才見葉鞘和人說話就沒有去打擾,而是自己找樂子,誰知道穿牆而過的時候,發現牆裏麵好像有別的東西,又進去仔細看了看,就嚇得尖叫撲進了葉鞘的懷裏。


    葉鞘臉色一變,看向了聲音發出方向的那麵牆。


    章眺一臉疑惑看著葉鞘問道,“葉隊,你又發現了什麽嗎?”


    “你們在聊什麽?”一個穿著警服的姑娘走了過來,“如果沒有別的問題,屍體要移走進行具體的檢查了。”


    章眺看見來人,也顧不得剛才的疑惑,說道,“橙子姐,辛苦你了。”


    楚橙說道,“我的工作。”她看著一臉沉思的葉鞘,“是有什麽問題嗎?”


    “楚法醫,屍體抬走了。”


    警局的人已經收集完線索,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屍體這些比較重要的,在拍照取證後先一步搬上車。


    楚橙說道,“行,我馬上就來。”


    葉鞘轉身看向牆。


    夏筱卻不願意靠近,而是躲在了葉鞘的背後,“太恐怖了,這裏麵怎麽有……”


    葉鞘忽然發現夏筱不說話了,可是後背的涼意沒有消失,皺了皺眉低聲問道,“裏麵有什麽?”


    夏筱咽了咽口水,“骨頭,骨頭!”


    葉鞘依舊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倒是楚橙見葉鞘不搭理她,皺起了漂亮的眉,“葉隊,如果沒有事情,我先走了。”


    章眺趕緊說道,“橙子姐,葉隊可能發現了什麽……”


    葉鞘看了下四周忽然問道,“屍體什麽時候抬走的?”


    “就在剛剛。”章眺問道,“葉隊發現了什麽?”


    葉鞘得到答案直接往門外走去,可是他發現哪怕他就在屍體袋旁邊也聽不到夏筱的聲音了,難道他猜錯了,不是靠近屍體能聽見夏筱的聲音?


    夏筱也意識到了,心裏有些失落,可是她依舊記得在牆中間看到的東西,“快去看看那牆,裏麵到底是什麽啊。”


    葉鞘緩緩吐出一口氣,章眺已經追出來了,問道,“葉隊怎麽了?”


    “沒事。”葉鞘不能直接和人說自己的懷疑,畢竟需要一個可信的理由,說道,“就是忽然想到點事情。”


    楚橙也跟出來了,“和屍體有關係?”


    葉鞘這才看向楚橙,“沒事,什麽時候能給我屍檢報告?”


    楚橙說道,“是不是沒事你就不準備搭理我?有事情才和我說話?”


    葉鞘皺眉看向楚橙,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我在想事情。”


    楚橙倒也沒有真的生氣,聞言說道,“算了,男人都這樣。”說完也沒搭理葉鞘的意思,直接和其他同事一起上車了。


    章眺小聲說道,“葉隊,橙子姐多漂亮,你怎麽不心動?”


    葉鞘拍了章眺頭一下,“查案。”


    夏筱瞪圓了眼睛,她也覺得那個楚橙很漂亮,身材高挑不說,還腰細腿長,短發顯得很冷豔,“是啊,這麽漂亮你怎麽不心動?”


    葉鞘感覺到涼意圍著自己轉來轉去,看來這鬼恢複的還挺快。


    章眺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倒是挺喜歡楚橙的,可惜楚橙沒看上他,又打量了葉鞘,葉鞘足有一米八五,哪怕他是男的都要承認,葉鞘長得真好,不當警察去當明星光靠臉都能紅的那種。


    當葉鞘靠近那麵有問題的牆時,就感覺涼意少了一些,而且主要在後背的位置,他把手貼在牆上敲了敲,提高聲音問道,“老板,這房子是你蓋的?”


    老板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聞言走了過來,“是我買的,原來的房東回老家了。”


    “買了不少年了吧?”葉鞘仿佛閑聊一般,“怎麽想起來開早餐店啊?”


    老板提到店,神色有些不好,歎了口氣說道,“原來的房東本來是想開個小飯店的,隻是房子蓋好沒多久,老家那邊出事了,他就急著出手價錢聽便宜的,我和前妻商量以後就買下來了,多份收入也好供兒子上學,不過現在看來是幹不成了,本來還想給兒子攢套婚房。”


    “賣你房子的人,你還有聯絡方式嗎?”葉鞘追問道,“那人大概什麽時候回去的,房子又是什麽時候蓋好的?”


    老板覺得這些問題有些奇怪,不過葉鞘是警察,他想了下說道,“我開早餐店有六年了,應該是96年那會修的,就大概記得是夏天,具體月份不記得了,人姓張,他剛回老家那年我們還能聯係上,後來就聯係不上了。”


    葉鞘問道,“你知道他老家在哪裏?”


    “好像是沿海。”老板說道,“具體的他倒是沒有說。”


    葉鞘又問了一些問題,可惜老板知道的不多。


    因為屋中死過人,老板娘有些害怕就在外麵,葉鞘和章眺出去的時候,就看見有幾個鄰居正在安慰老板娘,章眺說道,“他們和這邊鄰居關係倒是不錯,應該不存在結仇,而且這裏好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我覺得老板他們挺倒黴的,無妄之災。”


    葉鞘點了下頭,他看了眼那老板娘,他發現老板娘有些微胖可是看起來比老板年輕不少。


    第三章


    “你打聽一下老板和老板娘的事情。”葉鞘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線索的,“還有這個房子的前房東。”


    章眺雖然覺得葉鞘最近有些奇怪,可是他很信服葉鞘的能力,也沒有多問說道,“好的。”


    葉鞘一邊跟著其他同事尋找證據,一邊思索怎麽把線索引到那麵有問題的牆上,隻是還沒等他想到辦法,手機就響了,葉鞘看了眼號碼才接起來,也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麽,就聽葉鞘說道,“行,我這就回去。”


    夏筱聽見葉鞘要走,心中鬆了口氣,她覺得這個房子風水可能不好,她有點害怕。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葉鞘又聽不到她的聲音了,她覺得有些可惜,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聊天了。


    葉鞘和章眺他們打了個招呼後就先離開了,他倒是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回了警局。


    夏筱仗著沒有人能看見她,盤腿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托腮看著認真開車的葉鞘,又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她還要小心控製距離,免得頭直接穿過車窗,“我覺得我可能是個假鬼,我都不怕陽光。”說著還把手伸到窗戶外麵,可惜一點感覺都沒有。


    等紅燈的時候,葉鞘忽然問道,“你知道自己的屍體在哪裏嗎?”


    夏筱換了個姿勢,她覺得葉鞘的手很好看,“不知道啊。”


    葉鞘說道,“不過我覺得你不知道,畢竟你連自己怎麽死都不知道。”


    實話總是不順耳的,夏筱做了個鬼臉怒道,“喂,對我尊重點,我可是鬼!”


    葉鞘看著紅燈倒計時,忽然說道,“要不以後我問你事情,是的話你就抓下我右手腕,不是的話抓下我左手腕?”


    夏筱哦了一聲,看了看自己的手,黑漆漆一團。


    葉鞘等了一會也沒等到,看了眼副駕駛的位置,“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可你是鬼,我們物種不同,我不會介意你占我便宜的。”


    夏筱直接被氣的跳了起來,她跳的很高,直接竄出了車頂,又把自己嚇了一跳趕緊縮回來,怒道,“辣雞!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是鬼怎麽了!我還覺得你占我便宜呢!”


    紅燈變了綠燈,葉鞘重新啟動了車,“你好好回憶一下自己的事情,比如你是哪裏人,有什麽生活習慣,你生前的地址一類的,晚上的時候別光顧著玩那些弱智小遊戲,弄點有用的東西,難道你能當一輩子鬼?”


    夏筱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聽了葉鞘的話,就安靜了下來,說道,“我早就想過了,可是我想不起來啊,就記得自己叫夏筱,我覺得可能死的時候失憶了。”


    因為提起這些事情,夏筱整個鬼都有些不好了,葉鞘並沒有察覺,隻是感覺那股涼意從側麵跑到了後麵。


    夏筱縮在後座,直到到了警局,葉鞘停好車往警局走,這才像是風箏一樣,被拽在葉鞘手中無形的繩子拖了進去。


    葉鞘會提前離開命案現場是因為局長打電話找他,所以回來後直接去了局長辦公室。


    局長姓朱,還不到五十,如果不出錯還有十年才能退休,大多時候都樂嗬嗬的,和局裏的下屬關係倒是不錯。


    看見葉鞘,朱局長難得板著臉說道,“你來看看這些資料。”


    葉鞘坐在朱局長對麵,接過資料翻開看了起來,是他上次遇險的一些調查資料,朱局長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看著葉鞘說道,“查不到。”


    查不到恰恰說明了問題,葉鞘懷疑有人透露了他的行蹤,本來隻是幾年前一個案子的線索,沒想到卻讓他被人埋伏,等他脫險後線人也消失了。


    葉鞘和那個線人已經合作兩年了,如果說是虛假消息也不至於差點讓他送命,而且那個線人很愛自己的妻女,和他合作也是為了他女兒的病,可是如今他卻消失了,他的女兒還在醫院裏等著錢治病。


    其實葉鞘懷疑警局有內奸,可是這話卻不能直接說,因為他手上沒有證據,說出來不僅沒有人會相信還容易打草驚蛇,所以葉鞘隻說懷疑線人出賣了他,要查線人的下落。


    朱局長說道,“甚至連傷你的那幾個人也查不到。”


    夏筱湊到了葉鞘的身邊看著那些資料,她其實有些看不明白,可是她感覺葉鞘情緒有些不對,隻是又不太明顯,歪著頭看了看葉鞘,葉鞘已經恢複了平靜說道,“我知道了。”


    朱局長問道,“這件事我會追查到底的,你放心。”


    葉鞘說道,“謝謝局長。”


    朱局長歎了口氣說道,“你傷的那麽重,怎麽不多休息段時間?”


    葉鞘把資料合上,“我已經沒什麽事情了,在家也待不住。”


    朱局長嗯了一聲,“你要是察覺到什麽危險,記得不要逞強冒險知道嗎?一切以你的安全為上。”


    葉鞘老實的聽訓,當初他剛入警局還是個新人,就是朱局長帶著他的,他很尊重朱局長。


    朱局長又交代了幾句,就讓葉鞘出去了。


    葉鞘因為在想事情,出門後隨後關了門,跟在後麵的夏筱嚇了一跳,她經常忘記自己已經是鬼了,剛才還以為要碰到門了。


    夏筱皺著鼻子,她覺得需要和葉鞘好好談談,剛準備穿門而出,就聽見朱局長的聲音,“小葉,你也別怪我。”


    “啊?”夏筱覺得有些不對,轉身看過去,就見朱局長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照片,看了幾眼又歎了口氣,夏筱剛準備湊過去看看那張照片,就感覺到一股吸力,“等等啊,等等我……”她徒勞的掙紮了幾下,一臉生無可戀的被拽出了辦公室,麵無表情的嘟囔道,“辣雞,我想幫你,這不怪我,都是你,我都不急著去投胎,你這麽急著往外走什麽!”


    夏筱飄到了葉鞘的麵前,做了幾個鬼臉,隻是葉鞘看不見就是了。


    葉鞘一邊和同事打招呼一邊往衛生間走去,低聲說道,“一會別偷看我上廁所。”


    夏筱耷拉著眼睛,“湊不要臉的。”


    葉鞘說道,“你就不能離我遠點?以前不知道你的性別還好,現在知道了,你天天去男廁所是不是耍流氓?”


    夏筱覺得葉鞘情緒恢複的還挺快,隻是又覺得有些不對,“辣雞,你是不是通過欺負我來調整自己的心情?”


    葉鞘聽不見夏筱的話,就算聽見了也不會回答,站在衛生間門口,他敲了下門問道,“裏麵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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