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不能說沒有什麽暗示,柳舒茵也不想假裝聽不懂,偶爾她會想,自己怎麽就忽然那麽招人眼球了,從一開始的楊適,到現在的各種追求者,連陳迅也來了,他們之中不缺好看的足夠讓人心動的人,但她卻沒什麽興奮和激動的情緒了,更何況心動,她覺得這輩子所有的心動和激情都在葉鳴舟身上了,已經再拿不出其他給別人了,“我有對象了。”這麽說還不夠,她補充了一句,“我已經是已婚婦女了。”


    陳迅詫異地看她,確認她沒有再開玩笑,便沉默了,“是誰?”


    柳舒茵好像還嫌他受到的刺激還不夠一樣,眨了一下眼睛,說:“我哥。”


    陳迅這下徹底睜大了眼睛,“誰?”他又問了一句。


    “就是高中接送我的那個,我們早就結婚了,領結婚證的那種。”柳舒茵說。


    陳迅腦海裏浮現了一張臉,表情慢慢和緩下來,“是他。”他說著,笑了起來,“行吧。”


    他的表情裏失望的成分很少,更多的倒是輕鬆,這倒讓柳舒茵有些看不懂了,“以後就不用我保護你了。”


    他咬著字說。


    “現在說這個倒肉麻的。”柳舒茵笑著說。


    陳迅高中時期為何接近她,一開始也是覺得他是喜歡她的,但到最後他都是以他嘴裏的保護者的身份在她身邊,她覺得這種關係應該是不帶其他成分的,現在卻有些看不懂了,想這些太累,她懶得費這個功夫。


    “肉麻嗎?”陳迅眨了一下眼睛,笑,“或許吧。”


    頓了頓,“不是和你說過,我跟他是一樣的人嗎?不過他比我壞多了,我至少還有幻想,不過你不用在意,我現在過得挺好。”


    柳舒茵頓了一下,“過的好就行啦,別想那麽多。”


    她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陳迅這個人,就像她不了解楊適,不過楊適也沒有了解的必要,陳迅的話,做朋友就夠了。


    走到飾品店的時候,陳迅忽然站住了,他跟柳舒茵說了一句等一下,然後一個人走進了飾品店中,柳舒茵抬眼看了一下店鋪的名字,心裏想他不會是想給自己買什麽吧?


    想到這裏,柳舒茵有些焦慮,不適,她也沒猜錯,陳迅出來的時候的確手裏拿了一個禮盒,他不容拒絕地塞給了柳舒茵,說:“來的時候也沒給你買什麽,現在補上吧,別拒絕,朋友不是麽?”頓了頓,“回去再打開吧。”


    柳舒茵笑容有點勉強,她放到包裏,說:“你買了什麽?”


    陳迅輕鬆地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你應該喜歡。”


    “…………好吧。”柳舒茵說。


    兩個人又走了一會兒,陳迅才說要走了,“得回家拿東西。”他說。


    柳舒茵給他買了些水果車上吃,送他上了公交車,看著他離開。


    這是十二月的天氣,溫度降到了零下幾度,柳舒茵很早就裹上了棉襖,肥大的衣服使她越發顯小,不過再也沒人會覺得她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了。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那隻陳迅送給她的銀鐲被她放到了抽屜裏,她小心地沒讓葉鳴舟看見,她知道雖然葉鳴舟表麵冷靜沉穩,但其實醋勁還挺大,他表達醋意的方式也不是那樣明顯,而是一個人默默地發醋,表現出來的隻是情緒不高,一般她還發現不了,但時間久了也就明白了。


    她覺得自己還不夠成熟,對於處理這些事情都不是很有經驗,但她的確是不太想招人目光,引人注意,這也是她為什麽隱瞞她已婚的身份,她也不想那麽高調,所以也從沒把葉鳴舟帶到學校裏讓寢室人都見一麵,她覺得很怪,她總是怕別人帶著內容的目光,這種畏懼從小時候就有,到現在似乎都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盡量讓自己不那麽惹人注意的習慣,到了大學,即使她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下意識地抵觸這種習慣,這其中就有了矛盾,真正大方從容的人應該是不會怕這些目光和議論的,顯然柳舒茵還沒到那個境界。


    她進門的時候下意識地捂著包,表情也有些緊張,葉鳴舟在客廳一眼就發現了異樣,他這個時候,正坐著用錘子釘方凳,凳子的一條腿脫了,她進門了,他就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見她對他嘿嘿笑了一聲,就進了房間,葉鳴舟沉默地放下了方凳的腿,站起身。


    她放在抽屜裏的東西一般葉鳴舟是不會翻的,隻是他太會察言觀色,也太會感受她的情緒,她隻是心虛,他卻覺出了些什麽,不動聲色地打開門,“你拿了什麽東西進來?”他問。


    柳舒茵剛好關上抽屜,聽到他聲音差點跳起來,“沒有啊。”


    葉鳴舟環著胳膊靠在門口,他一身黑色的外套褲子,顯得他整個人有些冷峻的帥氣,“真沒有?”他口氣顯然是不信的。


    “呃,沒什麽。”柳舒茵不善撒謊,


    “放抽屜裏了。”葉鳴舟走進來,坐到床上,目光和善地看她,“拿出來我看看。”


    口氣也挺溫和的。


    “………………”就是這樣才有點可怕,其實也沒什麽,柳舒茵見瞞不過她就老實說了,“朋友送的禮物。”


    她拿出來給葉鳴舟看了,“好看吧?”


    “…………”葉鳴舟也沒說好不好看,問:“男孩送的?”


    “…………嗯,就是高中同學。”柳舒茵說。


    葉鳴舟沒說話,柳舒茵掀起眼皮看他,笑了起來,“我不會戴的。”


    葉鳴舟看她,“有沒有說過你有男朋友?”


    “說了啊,當然說了。”柳舒茵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麽,討好地說:“不然我們搞個情侶頭像吧?”


    “…………怎麽搞?”葉鳴舟問。


    柳舒茵的手機在高一的時候掉了,之後就一直用葉鳴舟的舊手機,考上大學後,葉鳴舟才給她買了個新的,柳舒茵打開新手機的相機,摟著葉鳴舟的脖子,臉頰靠臉頰拍了一張,新手機像素很好,兩個人拍得很清楚,隻是葉鳴舟的表情未免太過僵硬,她刪掉了照片,伸手捏了捏葉鳴舟的臉,“不要這麽嚴肅啊,正常一點就好了。”


    葉鳴舟臉頰抽動,沉默了一會兒,“我來。”


    他說完,搶過柳舒茵的手機,一把抱住她,哢嚓一聲,很快地拍好了一張。


    柳舒茵本來覺得他是亂拍,應該好看不到哪裏去,拿回手機一看,居然還可以,兩個人想表情也很自然。


    柳舒茵笑了笑,將這張照片設為所有交友軟件上的頭像。


    ☆、no.79倒計時(6)


    之後的校園生活就清靜了許多, 再有一個月的樣子就到寒假了, 大學的寒假時間比較充足,足足有四十八天, 柳舒茵已經在計劃寒假和葉鳴舟去哪兒玩, 不然四十幾天全呆在家裏那也太枯燥了。


    不過寒假前她還得參加各種考試,她上課很認真, 成績即使在大學也保持著中上的水平, 當然,獎學金她是沒什麽精力去拿了,大學裏的學霸並不少。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零下幾度,在南方這種溫度, 能冷到骨縫裏去, 柳舒茵怕冷,每年冬天都將自己包成了一個球,今年也不例外, 晚上她喜歡和葉鳴舟睡,在一個被窩裏,葉鳴舟的身體永遠都是滾燙的,就像個火爐一樣, 冬天手腳纏上去格外暖和,就算為了能一起睡覺,柳舒茵都覺得她得回去。


    兼職她現在隻做了一個,家教, 一個月也能有一千五,她拿到了這個月的工資,這筆錢她沒有花,而是存了起來。


    過了年她就22歲了,時間過得真快,柳舒茵望著桌子上的鏡子歎了一口氣,她又胖了些,臉頰有些圓潤,也有些幹燥,她拍了一些麵霜到臉上,望著鏡子發起了呆。


    “不去床上?”葉鳴舟進了門,問。


    柳舒茵沒有說話。


    葉鳴舟將衣服脫下來,搭在了椅子上,他掀開被子上了床,對她說:“上來。”


    柳舒茵掐了掐自己的臉,站起了身,她踢掉了拖鞋,爬上了床,被窩冰涼,她貼近了葉鳴舟。


    “葉大大。”她小聲的,親昵地叫道。


    葉鳴舟望向她,將燈關掉,“睡覺吧。”


    柳舒茵又把燈打開,伸出一隻手,兩根手指間夾的粉色東西格外矚目,“有一個月了吧。”她望著葉鳴舟說。


    “…………”葉鳴舟拿過她手裏的東西,看了看,目光落到她身上,“新的,你買的?”


    “咳,嗯,家裏不是沒有了嗎?”柳舒茵臉皮也變厚了,說這些話臉紅都不紅。


    葉鳴舟沉默了一下,伸手將燈關掉,隻開了一盞小夜燈,淡黃色的光線說不上明亮,卻也能看清彼此的動作。


    “媽耶,冷死了。”柳舒茵光、裸的手臂在冰涼的空氣中一甩,將薄毛衣甩到了床尾,“遙控器呢?把空調溫度調高些。”


    葉鳴舟找到了遙控器,將空調打開,調到了溫暖的溫度。


    “你的手好暖啊。”柳舒茵睜著眼睛,小聲說。


    葉鳴舟笑了一下,低頭吻了上去。


    柳舒茵的手環著他光滑的脊背,將滑到他肩胛骨位置的棉被拉到了兩個人的腦袋上。


    “看不見你。”葉鳴舟稍微退開,低聲說。


    “摸得到就好了啊,好冷啊。”柳舒茵雙腿環上了葉鳴舟的腰,“就別脫褲子了吧?”


    “不脫褲子怎麽弄?”葉鳴舟笑了起來,胸口微微震動,柳舒茵被他笑得有些臉紅,“可以啊。”她吞了吞口水,說。


    “不方便。”葉鳴舟聲音沙啞地說著,臉湊了過去,含住了柳舒茵的嘴唇。


    她摟著他的脖子,渾身都熱了起來,原本冰冷的被窩也熱了起來。


    冬天做這種事情,其實很不方便,一出汗,澡就白洗了,又那麽冷,不過完事後,柳舒茵卻一反常態地沒有去洗澡。


    “不洗?”葉鳴舟赤著上身,從床上下來,柳舒茵蓋著被子,隻露了一個腦袋在外麵,兩隻眼睛盯著葉鳴舟笑,“你先吧。”


    葉鳴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別睡著。”


    “不會的。”柳舒茵說。


    葉鳴舟轉身出去了,柳舒茵呼出一口氣,悄悄拿了枕頭塞到了腰下,“有用嗎?”她自言自語地說,一會兒她喜滋滋地笑了,“肯定有用。”


    葉鳴舟洗澡很快,幾乎五分鍾就出來了,他進了房間,柳舒茵仍然睜著一雙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他,“快上床吧,別讓被窩涼了。”她小聲說。


    葉鳴舟上了床,將一塊毛茸茸的毛巾遞給她,“去洗澡吧。”


    柳舒茵接過毛巾,掀開被子下了床,毛巾很大,能裹住她大部分的身體,她將毛巾披到頭上,手指抓住了兩邊,將自己攏了起來,“水放好了嗎?”


    葉鳴舟“嗯”了一聲,柳舒茵轉身就出了門。


    不出幾分鍾她就回來了,她重新躺倒了葉鳴舟身邊,說:“睡吧。”


    “嗯。”葉鳴舟將夜燈關掉,躺到被窩裏,主動地將柳舒茵的腿夾到了自己的腿間,手也被他收攏在掌心中,一個冬夜,整個冬天,柳舒茵眯著眼睛笑著,將臉埋到了他的肩膀上。


    *


    經曆了一個忙碌的期末,很快就放了寒假,他們有足足一個多月的時間去浪,不過去哪兒玩柳舒茵還是沒想出來,倒是葉鳴舟,將她的行李搬回來之後,若無其事地問:“和我回老家吧?”


    柳舒茵有些詫異,隻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她想起葉猛說的那些話,心裏有些不安,大概是她將這種不安忐忑表現在了臉上,葉鳴舟摸了摸她的腦袋,說:“見見我外公。”


    柳舒茵“嗯”了一聲,笑了起來,“這算是遲來的見家長?”


    葉鳴舟也笑了笑,笑容有些寡淡。


    見家長的日子比她想象的還要來得快些,葉鳴舟幾天後就大包了一堆的東西,帶著她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葉鳴舟的老家也不算遠,做兩個小時的客車就到了,他老家是一個縣城,看著還算熱鬧,葉鳴舟的外公家住在一個較偏僻的地方,要走一條有些空曠的馬路才能到,他們走到一片青石磚砌起來的平整房屋麵前停下,葉鳴舟看著這個畫麵,腳像生了根一樣不動了。


    “怎麽停下了?”柳舒茵問,“忘記路了嗎?”


    葉鳴舟沒說話,他隻是看了她一眼,邁動步子,朝著一條小巷走去。


    柳舒茵跟了上去,兩人走到了一扇紅色的大門麵前停下,葉鳴舟伸手敲了敲門,沒人開門,柳舒茵跟著敲了敲,脆生生地問:“有人嗎?有人在嗎?”


    過了很久,才有人開門,“誰啊?”伴隨著一聲詢問。


    大門打開了,一張蒼老的臉展露在門內,她看到他們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忡,回過神來有些遲疑,“你們…………”


    葉鳴舟沒等她說完,就低聲喊了一聲“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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