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皇帝一個激靈,身子一僵,手不由自主地就捏了惠妃的腰身,惠妃死死地咬著,身子也跟著挺,最後緩緩地鬆了氣,垂落在床上,歪著頭,閉上眼,兩顆淚,從眼角滑落。


    快四十歲的人了,耗了她不少力氣,卻覺得又年輕了二十歲一樣。


    皇帝抽出身來,抬手刮去她眼角的淚,笑道,“怎麽哭了?”


    皇帝還是很滿足的,惠妃的臉紅得如嬌豔的海棠花,嗔道,“陛下明明知道的!”


    “還是老習慣,歡喜了,就流眼淚!”皇帝嗬嗬笑,抬手又在她身下的花蕊處掏了一把,從床上起身。嚴守忙讓宮女們傳了水,又喊了元寶公公過來幫皇帝更衣。惠妃穿了一層紗衣,在旁邊伺候,皇帝穿戴好了,把惠妃摟進懷裏,意猶未盡地捏她的乳,兩根指頭不輕不重地夾,也不說還會不會來。


    五年了,離上次侍寢,已經五年了,惠妃一朝得到滋潤,雖覺得皇帝沒有從前的時間長,也還是讓她壓不下心頭的那份渴望,身子在皇帝的身上磨來磨去,大約也知道,皇帝今天隻是興起,也不提這侍寢的話,隻說,“陛下,前兒佑兒跟臣妾說,他想求娶靖北侯的嫡長女蘭亭鄉君呢,那丫頭十四了,如今也沒有定親,恰好佑兒也沒有正妃,臣妾倒是覺得,這是兩全其美的事。”


    皇帝的臉陰沉下來,手不由得一重,惠妃覺得乳/尖幾乎是要斷了,“靖北侯嫡女的婚事,靖北侯若是看準了,會跟朕求,朝中還有適婚的貴女,你先挑別的人吧!”


    挑了別的人,還有姚姝什麽事?


    為了等蘭亭鄉君,她兒子都等了六年了。


    惠妃想說,皇帝已經推開她,邁步離開了。她要追出去,嚴守攔住了她,尖細著嗓子喊,“娘娘,您才侍完寢!”


    她還衣衫不整呢。


    惠妃也懶得去沐浴,歪在床上,宮女打了水來,嚴守親自上前,沾濕了帕子,抬起她的一條腿,幫她擦下身。


    花蕊處有些紅腫,卻也沒有大礙。


    嚴守的手很輕,他跪在床上,一舉一動都很投入,也很認真。棉帕子輕輕地擦著,不一樣的感覺傳來,惠妃索性朝床榻上一倒,閉上了眼睛,胸口開始起伏,聲音也柔媚起來,“嚴守,你膽子不小,敢欺主?”


    嚴守的帕子收回來的時候,一根指頭從那一處滑過,惠妃全身一陣哆嗦,聽到嚴守笑著說,“奴婢該死,奴婢是心疼主子,主子才沒有盡興,奴婢怕主子會傷了身子。”


    “胡說,誰說本宮沒有盡興了?你竟敢質疑陛下?”惠妃有些火大,卻不是為嚴守的話。


    嚴守跟了她十年,自從五年前,皇帝不再過來過夜,也不召惠妃侍寢,很多個夜晚,都是嚴守在伺候著。這一次,也不例外,他前前後後,把惠妃身上都收拾幹淨了,喊了宮女,把工具拿過來,正好就著皇帝留在惠妃體內的汁液,滑滑膩膩,比用了什麽藥膏都管用。


    惠妃流了一身汗,雖說還是有些遺憾,總是泄了,比之前還是要舒暢一些。


    皇帝前往宏微殿,每晚的例行請安,這些年哪怕再忙,皇帝都沒有懈怠過,風雨無阻。


    皇太妃專程等皇帝過來吃飯,一張圓桌,姚姝在旁邊伺候,皇太妃攆了姚姝回西配殿,“你去吧,付嬤嬤撤幾個菜給鄉君送過去,我們娘母子說幾句話。”


    趙崢的傷勢還沒有好,皇帝讓趙崢坐了,“朕已經讓長安府開始查了,這一次是委屈你了!”


    “兒臣不委屈!”趙崢捏了筷子,有些話,他想開口,皇太妃卻沒讓。


    “錚兒是沒娘的孩子,如今,你幾個兒子,也就他還沒有子嗣,你像他這麽大的時候,皇太子都滿地跑了,你也該給他選個妃子了。”皇太妃放下筷子,語氣非常堅決,“我是想親上加親,把蘭亭鄉君指給他,別的孩子,我信不過,蘭亭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我隻想她能夠待錚兒好,一心一意跟他過日子。”


    皇帝是絕沒有想到,皇太妃也會來幫趙崢向他要蘭亭鄉君,他淩厲的眼神瞪向趙崢,見他臉色蒼白,玉色的外袍上,隱約有血色的斑痕,眼神不由得柔了一些,“母妃,孩兒也想和靖北侯府成親家,孩兒之前問過靖北侯府,他不肯和皇家結親。”


    “荒唐!”皇太妃有些怒,“他現在不在我跟前,他要是在,我要摑他耳刮子,他不想和皇家結親,他兒媳婦怎麽是豫章?”


    皇帝到底不肯違逆了皇太妃,忙低頭道,“是!改日,孩兒用這話說給靖北侯聽。”


    皇太妃歎了一口氣,“皇帝,把蘭亭指給錚兒,她是我看中的孩子,楊妃在天上也看得到,她不會不滿意,以後不論如何,你也不欠她什麽了。”


    趙崢離了座,緩緩地跪下來,他兩手撐在地上,誰也看不清他的臉。


    皇帝的臉色一下子頹敗下來,好似老了十歲的樣子,眼中一片茫然,如那秋冬的草原,朔風刮過,了無生機,天地間蒼茫一片。


    他的這個兒子,從來沒有這麽求過他。


    “兒臣,兒臣,遵旨!”皇帝說完,起了身,他茫茫然,明明皇太妃不是太後,不掌鳳印,他無須如此,可他依然說了這不合規矩的話。


    趙崢扶著皇帝出門,走到外麵,一輪上弦月在天邊,淡淡的光影籠罩著這片大地,若紗一般的月光,並不明亮,反而顯得格外清冷。皇帝站在殿前,他略微用了力,推開趙崢,望著那天邊的月亮,“你恨父皇嗎?你在安州,在交趾立了大功,父皇聽信一麵之詞,貶斥你,你恨父皇嗎?”


    趙崢低頭不語,皇帝等不及了,扭頭看,趙崢說,“不恨!”他抬起頭,坦然地麵對自己的父親,新唐的皇帝,“兒臣是親王,無需立功,也無需功勞!”


    不管立功還是不立功,僅憑他的血脈,就能夠享受親王該有的一切,貴不可言。


    皇帝很滿意,“你母親是恨朕的!”


    他說完,朝前走去,趙崢正要送,元寶公公走了出來,攔住了他,“殿下止步,老奴幫您送陛下!”


    皇帝走遠了,轉過一道牆,就不見了。隨風從暗處走了出來,“主子,今日在含章殿,靖國公也幫皇太子求了蘭亭鄉君,東宮空了一個良娣的位份,聽說是給蘭亭鄉君留著。”


    接著,他又說,“才惠妃也幫楚王求了蘭亭鄉君。”


    隨風低著頭,聽到了趙崢磨牙的聲音,他冷哼一聲,“本王是不是還要感謝趙泰,幸好娶了妃,要不然輪不到本王?”


    趙崢如今在外麵建了府,晚上是不留在宮裏的。皇太妃不肯留姚姝在宮裏住,攆姚姝出宮,“錚兒順道幫祖母把這惹事精送回府去。”


    姚姝撅起嘴,不情不願,搖晃著皇太妃的肩,“姑祖母,您就嫌棄遙遙到這份上了,還當著表哥的麵,遙遙都不想活了!”


    “才多大一點就要死要活的?”皇太妃一指頭戳在姚姝的額頭上,也沒多大力,連花黃都沒有動,“越大臉皮子越厚了,以後少進宮,沒事多做點針線,以後雖說不讓你繡嫁衣,蓋頭總是要自己動手的吧?”


    姚姝的臉騰地就紅了,跳起來就往宮外跑。


    趙崢了了一樁心事,心情格外好,朝皇太妃行了禮,追出去。


    身後,皇太妃在吩咐付嬤嬤,“你改日出了宮,去一趟吳王府,他府裏哪路神仙都有,跟篩子一樣,他以前不在府裏還好說,這回了府,晚上起個夜,是不是全長安城都得知道?”


    99.第99章


    皇帝坐在錦繡宮的台階上, 遲遲不動。


    他身後的宮殿已經破敗了,十六年沒有人住, 宮女太監們經過這裏的時候,繞道走。如今, 皇帝坐在這裏,眼前一幕幕,都是這麽多年刻意想要忘記, 卻無法忘記的場景。


    記憶中, 那總喜歡穿著紅衣,騎在馬上, 驕縱得無拘無束,跟風一樣的女子, 她臉上的麵紗隨風而起, 一張傾城的臉就這樣撞入了他的眼裏, 心頭,靈魂中,再也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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