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enso網高級會員向友人透露:真正主導四月驚奇的是enso網負責人,從時間點到題材再到善後,材料細節線索都是通過漫長跟蹤整理,再經無數次的沙盤推演才有了人們口中的“四月驚奇。”


    2008年,enso網站沒讓人們失望,在這個四月又有一批人道貌岸然的家夥道歉的道歉,辭職的辭職,被扣押的被扣押。


    2009年四月,enso網站直接采用真人錄製視頻的方式,還原了存在於這個時代最為晦澀的命題之一:戀.童癖。


    “那隻手是我童年時代、少年時代、青年時代巨大的陰影,現在我已是人到中年,三天前我剛送走我的媽媽,這也是我選擇現在站出來的原因,我媽媽是善良的女人,我不想讓她因為我的事情傷心,更不想讓她知道,她眼中的摯友曾經在我五歲到十三歲間對我長達八年的性.侵犯,期間有數十次發生在我房間裏,在媽媽的“摯友”對我做那種事時,隔著房間門板可以聽到媽媽和她朋友的談笑聲,這位媽媽的摯友也是我曾經的教練,這個人還曾經擔任過國家足球隊教練,提起他人們說那是一位偉大的人,他影響到一代人,不僅是我,我的三位朋友也和我有同樣遭遇。”視頻裏,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語氣平靜。


    很快,人們就把視頻的中年男人認出,那是前國家足球隊的一名後衛。


    這位前國家隊後衛以一種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扯開西方社會普遍存在、但總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按住的遮羞布。


    更多已人到中年的人站出來述說他們童年時代的遭遇,控訴毀掉他們童年的惡魔:教練、老師、鄰居家的叔叔、爸爸媽媽的朋友、甚至於到家裏來做客有血緣關係的親戚。


    在巨大輿論旋渦中,首當其衝的是那位前國家足球隊教練。


    這位前國家對教練被逮捕時,他之前的同事同行上司下屬紛紛在前往機場途中被扣留。


    家長們從青訓營帶回他們的孩子。


    歐洲五大青訓營發表聯合聲明:他們會針對這個現象成立督查小組,力保孩子們在青訓營有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


    伴隨著五大聯賽的聯合聲明,四月驚奇落下帷幕。


    看客們懷著一顆意猶未盡的心等待著來年四月。


    明年四月enso網將帶給他們怎麽樣的一份驚奇呢?


    2010年四月剛一拉開帷幕,四月驚奇和enso網就成為互聯網最為熱門的話題。


    與此同時,南方幣在虛擬貨幣市場上已經被炒到一枚價值1.5萬歐元,成為炙手可熱的收藏品。


    時下年輕人把能成為enso普通會員視為驕傲,因為這代表著你手裏起碼擁有五枚南方幣,那可是有時候連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


    他們摩拳擦掌從各個渠道去獲取更多的南方幣,一旦他們囤積到十五枚南方幣就可以從普通會員升級為高級會員。


    高級會員可以讓他們獲取更多□□順便通過enso網站結交到更多朋友,能花1.5歐元購買一枚虛擬貨幣的人都是一些不愁錢的家夥們。


    然而,在人們翹首以盼時,四月驚奇卻遲遲沒有上演,眼看四月最後一天就要過去了,五月已經來到倒計時時間。


    會嗎?2010四月驚奇會在最後一秒上演嗎?


    林馥蓁的目光從連嘉澍眼睛周遭的淡淡烏青捏過。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說的的旁氏騙局和我們中國傳 銷組織性質一樣。


    ☆、四月驚奇【一更】


    紅綠燈兩邊的多媒體話題都圍繞著enso網, 媒體版的在討論今年四月驚奇會不會如期上演,時事評論版特別邀請了數百名大學生討論enso負責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數百名大學生有半數以上把票壓在“他/她一定是一名年輕人,說不定他/她是我們的校友,說不定我和他/她曾經擦肩而過。”這個選項上。


    “不管是不是,他她現在已經是一名擁有五十億歐元資產的富人。”最後,他們異口同聲。


    上個月, 某著名體育品牌在enso花了一億歐買下了enso四月的廣告位, 資產機構評估, enso網已經躋身於商業價值達到五十億以上的網站。


    四月驚奇創造出驚人的品牌效應。


    幾個小時前, 好事的媒體把話筒遞到街上行人麵前,大部分人堅信,今年的四月驚奇依然會上演。


    林馥蓁看著連嘉澍。


    enso網發言人日前在回答記者提問中提及, 他們的網站每天都在遭受黑客不同程度的攻擊,他們網站負責人曾多次接受國際刑警調查。


    目光捏過遍布於連嘉澍眼眶周遭的淡淡烏青, 張了張嘴。


    綠燈亮起嗎, 林馥蓁回過頭, 目光注視前方。


    車子開進萊德學院, 穿過林蔭小道在她教室前的停車場停下,解開安全帶,手也就剛剛觸到書包, 厚厚的陰影罩在她臉上,連嘉澍唇重重壓在她唇上,這是獨立式的停車位不會出現第三個人,象征性的掙紮幾下任憑著他, 反正她力氣不及他,之前試過幾次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小法蘭西偶爾會犯幾次蠢,就像小畫眉偶爾也會犯幾次蠢,他們的蠢都犯在彼此身上。


    吻延續得很長,她手掛上了他頸部,他半個身位擠進她的座位上。


    綿長的吻過後他和她說晚上穿漂亮一點。


    “做什麽?”


    “一起吃飯。”


    整理完頭發,瞅著小法蘭那張漂亮的臉蛋,語氣無奈:“我已經和連聖耀約好了。”


    “推掉!”


    真霸道。


    搖頭:“連嘉澍,我可從來就沒有讓你推掉和別的女孩的約會。”


    “這好辦,我馬上打電話給艾麗。”


    艾麗?艾麗是誰,林馥蓁皺起眉頭,停下補口紅的動作。


    “艾麗是我昨天在飛機認識的姑娘,拉斯維加斯範寧家族的艾麗,她最近會在巴黎呆一段時間,我有她的酒店房間地址以及手機號。”


    這一大早就開始炫耀起他的羅曼史來了。


    “這樣吧,我馬上給她打電話,等約到她之後你就讓我推掉約會,而你也推掉和連聖耀的約會,這樣一來我們就打成一比一了。”


    這話聽起來還真是頭頭是道。


    口紅放回包裏,朝他豎起中指。


    莞爾:“回頭見。”


    連嘉澍拉住她的手:“餐廳定在哪裏?”


    “問這個做什麽?”


    “等你吃完飯我去接你,”小法蘭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安德魯的姐姐畫那副被你形容‘番茄炒雞蛋色’的畫作成功進入愛麗舍宮,這怎麽能沒有慶祝派對,派對需要帶女伴。”


    “可怎麽辦,我和連聖耀約好吃完飯去看表演,表演會延續到淩晨才結束。”林馥蓁做出了無奈表情。


    說完,打開車門。


    五月到十月是蔚藍海岸區旅遊旺季,今天是四月最後一天。


    為了迎接五月的到來,尼斯旅遊局在天使灣舉辦了為時二十四小時的音樂接力,當林馥蓁和連聖耀抵達尼斯時,音樂接力表演已經來到尾聲,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四月最後一天就結束了。


    連聖耀年長連嘉澍六歲,是那種和女孩子約會時每隔半小時就可以把女伴逗笑的選手。


    “今年夏天我將完成我的學位,未來三年我會留在瑞士工作,我現在二十六歲,已經到了需要經營情感生活的年齡,你想試看看你和我之間有沒有可能,我對你有好感,瑞士和法國距離也不遠。”這是一個多小時連聖耀對林馥蓁說的話。


    末了,他又添上這樣一句,“我清楚我隻是你的選擇者之一,所以,不要把我對你有好感這句話放在心上,但我會努力用行動讓你在某一天和我有同樣的感覺。”


    血緣真是奇妙的東西,在連聖耀說出那番話前五分鍾林馥蓁接到連嘉澍的電話。


    連嘉澍在電話裏問她,想不想知道他堂哥會對她說一些什麽話。


    掛斷電話回到座位上,林馥蓁座位多了一束紅玫瑰。


    連聖耀在說那番話時一定做夢也想不到他口中的“我們家的嘉澍”惟妙惟肖模仿了他的求愛語錄,從語氣到說話內容。


    笑著離開餐廳,連聖耀問她笑什麽,她搖頭不語。


    車子沿著海岸線來到天使灣,天使灣人頭攢動,電子樂震耳欲聾,表演接力還剩下最後三個節目。


    跟隨著電子樂節奏擺動的大多數是遊客,那些低頭頻頻刷手機的大多數是生活在這片蔚藍海岸區的人們。


    這些人這麽頻繁刷手機都是為了些什麽呢?自然是為了四月驚奇。


    他們通過各自渠道得到各種小道消息,這些小道消息讓他們確信,即將上演的四月驚奇肯定是史無前例的。


    懷著亢奮的心等待著,伴隨著流逝的時間等待的心變得焦躁,低頭看手機,下一秒再低頭看手機,再下一秒再低頭……


    終於,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四月驚奇上演了——


    “四月驚奇上演了!”從人們頭頂上飛過。


    他們低下頭,出現在他們手機屏幕上的是海,一望無際黑壓壓的海。


    海中央停著大型遊艇,遊艇從最初的一丁點變得越來越大,鏡頭在以一種極度刁鑽的角度慢慢拉近,拉近,遊艇甲板上人影幢幢。


    人影,音樂聲,男人和女人的調笑聲,以及……


    屏住呼吸,睜大眼睛,就深怕著錯過一分一秒。


    鏡頭以一種近乎停滯般的速度拉近。


    最開始,人們以為他們是看花了眼睛,呈現在他們麵前地儼然是飲血茹毛的荒蠻年代裏才有的景象,甲板上隨處可見不著片縷肢體交纏的男女,美味佳肴早已無人問津,女士的高跟鞋和酒杯排列在一起,被食物香氣吸引來的海鳥在餐桌上成群結隊,距離餐桌最近的那名長發白人美女昂著頭咯咯笑個不停,一頭長卷發有節奏的抖動著,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夾心餅中間的部分,而,處於白人美女前麵和後麵的是兩黑大個,光是膚色的落差就讓人看得血脈噴張。


    那場景讓一些心理接受能力差的人選擇移開眼睛,稍做調整,目光又回到手機屏幕上。


    所有人都在看手機,真的是所有人都在看手機。


    鏡頭還在繼續著,悄無聲息繼續著,像鷹的眼睛,在俯瞰著甲板上的一張張麵孔。


    透過緩慢的鏡頭,林馥蓁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在確信自己眼睛沒看錯她抬起頭。


    連聖耀也抬起頭來,一張臉寫滿震驚和不可思議,手機從他手上掉落。


    掉落的手機畫麵還在流淌著,一張張麵孔宛如處於原始世界的獸,若幹喃喃自語聲響起:這張臉我在電視上看到,那張臉我也常常在電視上看到。


    鏡頭還在繼續著,甲板上的人們還在繼續著他們荒唐的行為,這個世界也許就隻剩下他們不知道,此時此刻在發生著什麽了。


    鏡頭還在繼續著,從這張醜陋的臉到另外一張醜陋的臉,甲板上數百具軀體的主人正沉浸於感官之旅中,對天空中一雙雙鷹的眼睛渾然不知。


    終於,有人驚呼一聲:“那是什麽?”再之後,是極具驚恐的一聲“有人在用無人機偷拍我們。”“誰有槍,快拿槍打掉它!”


    此時,人們才知道這是一場直播。


    他們正透過直播看著一場人性沉淪秀,刹那間,瞳孔擴大,血脈噴張。


    槍聲響起,可鏡頭還在繼續著,甲板上亂成一團,有人開始狂奔,有人躲進餐桌底下,有人像爬行動物一樣逃離甲板,有人跳進了海裏,有人朝著天空揮舞雙手,有人往四麵八方開槍。


    有人聲嘶力竭:“不僅隻有一架無人機。”“還有鷹,看到沒有,那隻鷹腳上帶有攝像頭,”“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海警警笛聲由遠至近,槍聲還在繼續,鏡頭也還在繼續著。


    在槍聲中鏡頭最終定額在甲板最尾端的那張麵孔上,這張麵孔之前已經在鏡頭出現過一次了,這張麵孔林馥蓁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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