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自然也不會和他提出那樣的要求。


    小畫眉和小法蘭西拆夥了。


    不對,小畫眉都沒有了,何來小畫眉和小法蘭西拆夥之說。


    以後,連嘉澍你這個混蛋自己一個人玩去吧。


    言歸正傳,言歸正傳。


    腳步循著香氣,沒想到索菲亞也會做魚片粥。


    廚房空無一人,餐桌上放有冒著香氣的魚片粥,一看就是剛剛出爐的,水槽處傳來自來水聲,索菲亞在洗手呢。


    顧不得去和索菲亞打招呼,林馥蓁拿起湯勺。


    放了一湯勺魚片粥入口,歪著頭,想了想,再想了想,意識到什麽時,為時已晚。


    放下湯勺,想奪路就跑。


    單肩斜靠在廚房拱形門的人讓林馥蓁含在嘴裏的魚片粥吞下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下一秒——


    “燙!” 尖叫著往水槽處。


    林馥蓁坐回餐桌。


    餐桌對麵坐著連嘉澍。


    就在數分鍾前,她和他接過吻,自來水還是沒能緩解那一口魚片粥所導致的疼痛感,她呱呱叫著,叫聲有些誇張,她想利用尖叫來緩解那一口魚片粥所導致的尷尬與惱怒。


    然後,他吻了她。


    推、踢、掙紮、最終以難舍難分收場。


    廚房被布置得很溫馨,粉色格子餐巾,童真童趣的手工杯子,灶台處南瓜和茄子相互依偎,窗台上,海棠花開得歡。


    這樣安靜的夜晚,映在窗外的星空,剛剛生完病的她,去而複返的他,念念不忘的魚片粥香味,遙遠年代那個撒哈拉的夜晚,發生在牆角處的那場難舍難分的吻。


    一切一切一幕一幕……


    唯有。


    低下頭,盛了小湯勺粥,在他的注目下,把小勺粥放進口中。


    味道,溫度,剛剛好。


    碗幹幹淨淨,一丁點都沒有剩下。


    兩人隔著餐桌呆坐小會時間。


    “我去刷牙。”她和他說。


    刷完牙,連嘉澍還沒有走。


    “怎麽還沒走。”她問他。


    “陪我去散步,好嗎?”他聲音很輕很輕。


    看了一眼鍾表,九點十分,散完步剛好是上床睡覺的時間,而且,她得消化掉那碗魚片粥的熱量,還得和他嘮叨他們之間的關係。


    點頭。


    埋頭往著門口走,索菲亞帶來了檸檬味的牙膏,魚片粥分量剛剛好,飽足後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懶洋洋的,站在門口,昂望漫天星空,思緒飄到很久很久以前,撒哈拉沙漠,被篝火映得紅紅的臉,他的,她的。


    據說,那就叫做年少時光。


    “小畫眉。” 聲音近在眼前。


    “嗯。”溫柔應答著。


    周遭安靜極了,真的是安靜極了。


    魚片粥香氣還殘留在齒間。


    驟然間,背後那麽大的一聲——


    “小畫眉!”狀若敲開春天的驚雷。


    一下子嚇得跳了起來,慌忙捂住耳朵。


    “小畫眉,小畫眉,小畫眉,小畫眉,小畫眉——”開始以一種無限循環的方式繞著她跑,那一聲聲小畫眉都把棲息在附近的鳥兒都嚇跑了。


    呆呆站在那裏,看著他高喊著“小畫眉”又繞著她跑了一圈,似乎這一圈還不足以表達出他喜悅,叫著“小畫眉”往著前麵狂奔,而在下一秒間又風一般卷到她麵前。


    氣喘籲籲,站在他麵前,以一種極度專注的眼神瞅著她。


    瞅著她,顫動著聲音:“小畫眉。”


    心裏一抖。


    那伸向她眼角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著:“小畫眉,別哭。”


    如一口氣被人從水下提起,最可怕的是習慣,最應該詛咒的也是習慣。


    大呼出一口氣,說:“別叫我……”


    嘴巴被死死封堵,被他的手。


    “你剛剛答應了,答應了就抵賴不了。”


    她算什麽答應了?


    狠狠掰開他的手。


    衝著他的臉大聲吼:“連嘉澍,那是你使的壞,連嘉澍,我不承……”


    然而,在觸到他眼眶裏頭淡淡的浮光時,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回過頭去,不去麵對他的臉。


    那陣風帶著葵花香氣,從她指縫穿過,手指抖了抖。


    “小畫眉,可以回頭了。”他和她說。


    緩緩回頭。


    眼前的男子,澤澤發亮的眼眸好比——


    勇士找回他的劍;騎士找回他的馬;國王重新戴上王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係列應該剩下兩三張了,接下來的係列叫做【青澀之戀】這個係列隻寫甜甜甜車車車,咳咳,這個係列有兩個文件菌,想看決裂的等【青澀之戀】後,所以不要和巒幗嚷嚷要看決裂了,要是一直寫衝突,寫決裂,弗拉基米爾.巒也會受不了直接掛。其實這個係列甜又治愈。


    青澀之戀後麵是【荊棘花園】決裂從這個係列拉開,接下來是【人間蒸發】然後二十歲的蓁和澍就要和我們說再見了。


    ps:【人間蒸發】不容錯過,這是送給澍一記黯然銷魂掌,小畫眉真的是人間蒸發了。


    ☆、飛蛾與火


    隻能容納一個人身位行走的小巷, 連嘉澍走在前麵,林馥蓁走在後麵。


    低著頭,林馥蓁小聲說著:“你也知道的,人有時候在一些小習慣上是很難在很短的時間裏做出改變的,這需要一點點糾正過來,在還沒真正糾正過來前, 會犯點小失誤性屬正常。”


    說了這麽一大堆, 連嘉澍應該明白了吧, 可還是有點不放心。


    “連嘉澍, 你明白嗎?”稍微提高一點聲音。


    “比如呢……”


    比如呢?當然是她出門前忽然叫出的那聲“小畫眉”了。


    他都叫她小畫眉叫了十年,從最初的一再製止到漸漸放任,到逐漸熟悉, 到親切習慣,到最後變成了骨子裏的東西。


    十年光陰。


    十年的習慣一時半會肯定改變不了, 在他忽然叫出那聲“小畫眉”時, 她很本能地應答他。


    他這是讓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指出嗎?


    很明顯, 他那是挖陷阱讓她跳, 她都和他說了,她不願意當小畫眉,她已經不是小畫眉了。


    自然, 她不能再延續軟綿綿的說話語調,她要大聲叱喝他。


    卯足力氣——


    下一秒,撞在一堵人牆上,提到喉嚨口想象中很強硬的話就這樣被忽然撞飛。


    又來了, 又來了。


    總是這麽冷不防的。


    抬起頭:“連嘉澍,你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沒有。”


    沒有?他把她的去路堵得結結實實,他表情顯得心不在焉,他言語敷衍。


    “連嘉澍,我可是參加過撒哈拉國際青少年夏令營。”她掄了論手臂。


    “我也參加過亞馬遜野外生存青訓營,你們在撒哈拉撿垃圾,我們可是在原始叢林和各種各樣野生動物打交道。”連嘉澍回。


    論艱苦等級,撒哈拉國際青少年夏令的確比亞馬遜野外生存青訓營少了一個等級。


    “我拿了獎章。”


    “我也拿獎章,而且我的獎章比你多出一條杠。”


    “我是洲際青少年帆船冠軍。”


    “在十歲到十五歲期間,所有這個年齡段和古典音樂有關的a級賽事我都拿過獎。”


    艸!


    “連嘉澍,你的行為太幼稚了。”


    “幼稚的行為是你開始的。”


    好好好,不說話就是了,閉嘴就是了。


    這個小爭執之後,他們的站位從之前他走前麵變成她走前麵。


    也不過是十幾個腳步的功夫,他就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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