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跟林懿道歉,你說博文能原諒我嗎?”徐淑萍一想起剛才自己兒子厭惡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刀刮一樣地疼。


    “先讓大家冷靜一下吧。”


    躺在病床上的徐博文卻始終冷靜不下來,拉著林懿的手不肯放, 一旁的醫生眉頭皺成川字,問:“你的傷口再次拉傷,得趕緊處理, 否則會引起感染。”


    林懿一邊試圖抽出自己的手,一邊勸他:“你聽話,趕緊讓醫生給你看看。”


    徐博文卻不願意,嘟喃道:“我怕你偷偷跑了。”


    醫生看著接近兩米的巨型哈巴狗在撒嬌,根本無法將眼前的男人跟球場上雷厲風行的mvp聯想在一起, 指了指身後的護士,無奈道:“我讓護士幫你看緊你的女朋友,這樣總行了吧?”


    林懿也被他這纏人的行為鬧了個大紅臉,嬌嗔道:“趕緊放手, 讓人家笑話了。”


    一旁的護士也忙著幫腔,“你總得讓我們把工作做完,然後給你倆騰地方卿卿我我吧。”


    此話一出,徐博文可算放開林懿的手了,醫生看著也不禁調侃道:“等會你們不叫我們,我們絕對不會進來打擾你們。”


    林懿此刻隻想找個地洞鑽一鑽。


    很快,醫生完成了傷口處理,臨離開前還是叮囑道:“本來被刺的地方偏了才撿回一條命,所以,在傷口完全痊愈之前,避免激烈運動。”


    林懿一聽,馬上應下:“我絕不對讓他跑步打籃球之類的。”


    醫生頓了一下才回答道:“……好。”


    等醫生護士離開,還貼心地幫他們把門關好,林懿歪著腦袋問:“我怎麽覺得剛剛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呢?”


    “當然,人家的激烈運動是指床上運動,你說什麽跑步打籃球。”


    林懿:“……”


    徐博文再度伸手拉住林懿的手,他一使勁,她就擔心,“別用力,等會又要拉傷了。”


    “知道就好,那你還不趕緊靠過來。”


    “靠過去幹嘛?”林懿嘴硬,可身體已經往他的身上靠,他嫌她慢慢吞吞的,稍稍一用力,人就倒入他的懷裏了。


    林懿生怕壓傷他,想起來卻被他牢牢按住,他的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別動了,我沒事,讓我好好抱抱。”


    她何嚐不想好好抱抱他呢?隻要想起他流了那麽多血,她的心就難以抑製地害怕。她伸手摟住他的腰,靜靜地感受此刻的踏實、溫暖。


    “林懿,把你過去在我媽那裏受的委屈都告訴我。”良久,徐博文才出聲。


    之前再怎麽覺得委屈,林懿都忍過去了,可被他這麽一問,突然就覺得委屈得不得了,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悶在他的懷裏,搖頭,甕聲甕氣地說:“算了,都過去。”


    徐博文雙手捧起她的頭,讓她仰視自己,“算不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不允許我的女人受委屈,即使對方是我媽也不行。”


    一句“我的女人”聽得林懿心裏泛蜜,假裝嫌棄地說:“誰是你的女人了?還有,你知道了又怎樣?難不成你要打你媽呀?那是天打雷劈的事情。”


    徐博文摸了摸她的臉,說:“我不會打我媽,但我也不是一個愚孝的人,是非黑白,我分得清楚。我要把你受的委屈牢記心裏,一直警醒自己。”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哽咽,“我媽是不是打過你很多次了?”


    剛才徐淑萍揚手的那一刻,她習慣性地閉起眼睛,那反應,分明不是第一次挨耳光了。


    臉上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又出現了,林懿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不是聖母,在這一刻,她不再強著了,把八年前被徐淑萍辱罵甩耳光到重逢之後多次讓她離開他的事情,發泄般地說出來。


    “徐博文,其實我真的覺得很憋屈,我喜歡你好像喜歡得連尊嚴都沒有了,憑什麽這樣啊?”她再也不壓抑自己,在他的懷裏放聲痛哭。


    她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衣服,如同開水般燙得他的心發疼,他從所未有地覺得自己無能,竟然保護不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刻,他除了對不起,真的不知道能說什麽?


    漸漸地,林懿的情緒平複下來,聽著無限循環的“對不起”,忍不住抬眸,“你除了對不起,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能。”徐博文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溫柔出聲:“我愛你……”


    “我愛你”三個字如同一味良藥,能把她所有的情緒治愈,她笑了笑,回了句“我也愛你”。


    徐博文也笑了,說:“我想吻你。”


    “……你想吻就吻,哪有人說出來那麽破壞氣氛的?”


    徐博文一臉無奈,“我現在有點力不從心。”腰彎不下來了。


    林懿失笑,慢慢從他的懷裏出來,然後唇往他的唇靠。


    “咚咚咚……”


    徐博文的臉臭得不行,咬牙切齒道:“那醫生不是說絕對不會打擾我們嗎?”


    林懿:“……我去看看。”


    醫生的確沒有打擾他們,因為來的是警/察同誌,聽說徐博文醒了,特意過來找他錄口供。


    徐博文把事發經過闡述完畢之後,問:“嫌犯抓住了嗎?”


    辦案民警點了點頭,說:“光天化日,在這多麽人底下犯罪,他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去襲擊林律師的。”


    “誰?”徐博文聽得眉頭緊皺,而林懿卻已經猜到個大概:“是好福氣月餅的造假者嗎?”


    民警點了點頭,說:“是,他在被運往監獄的過程中逃掉了,恰好看到林律師獨自一人,他就尾隨,然後伺機作案,隻不過沒想到有人英雄救美。”說著,民/警已經站起來要離開,道:“我就不打擾美人以身相許了,先告辭了。”


    林懿被調侃得滿臉通紅,很明顯她剛才主動獻吻的那一幕,被看見了。


    直至民警把門關上,徐博文的臉色還沒有好轉,林懿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別擔心了,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徐博文依舊沉著臉,說:“我一想到如果我當時不在場,就再也不敢想下去了,林懿,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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