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沒空】


    對方配合地發來一個哭哭的表情,隨後又道:


    【我剛才讓周伯給你算了一卦】


    【你知道你需要格外注意什麽嗎】


    哎呀,周伯還會卜卦?真是全能型管家啊……


    【注意什麽?】


    梅衫衫的好奇即刻得到了解答——


    【注意我啊!!!】


    “……噗!”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男朋友都這樣花式求關注了,再冷落他,未免太過不近人情。


    【如果有人做鹵豬蹄的話,我晚上就去跟他一起吃飯】


    “大衛”很快發來一張哀怨臉。


    【寶貝你說實話】


    【你愛的到底是鹵豬蹄,還是我?】


    梅衫衫憋著笑,回他:


    【oh no,不要讓我陷入這樣兩難的抉擇……】


    候了一會兒,對麵卻沒了回音。她想了想,應該不至於這麽小器吧?


    正疑惑間,有新回複進來了。


    【梅小姐您好,我是周伯。少爺去跟鹵豬蹄決鬥了,他邀請您共進晚餐,品嚐美味的戰利品。】


    梅衫衫:“……”


    好吧,對上超凶的衛三少爺,鹵豬蹄看來是凶多吉少,最終還要被吃掉。不用抉擇了!


    ***


    有的人不必再抉擇,有的人卻真正的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傍晚時分,正值下班高峰期,街道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到處水泄不通。


    餘致遠將車停靠在街邊,熄火。


    他順手掀開扶手箱,正要去摸煙盒,卻無意間碰到了一個盒子的棱角。


    一晃不少時日過去了,那個裝著項鏈的淺藍色盒子仍然靜靜地躺在扶手箱裏,上麵的蝴蝶結他曾試圖恢複過,可仍然是蔫巴巴的,再不複之前的精美。


    自從梅衫衫那天朋友圈的“祝福”後,他們便再也沒聯係過。臉頰上被薑雨芹一耳光留下的五指印已經消散,當時不小心被餘母看見,大驚小怪地給他冰敷了半天,他隻推說是拎不清的女人打的,把餘母氣得罵了半天小妖精。


    她似乎忙著畫廊,生活依舊如常。離婚風波像是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對於他、對於“餘太太”的身份,她好像完全可有可無,無悲無喜。


    不知道為什麽,總教人有些不甘心。


    “咚咚。”


    車窗玻璃被輕叩兩下,餘致遠回過神來,按開副駕的車門鎖。


    “好久不見。突然約我出來,有什麽事嗎?”徐詩音坐進車裏,開門見山地問道。


    餘致遠猶豫了一下,發動車子。


    “先去吃飯,待會兒再說吧。”


    ***


    同一時間,紫玉苑a棟頂樓,私用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偌大的客廳裏空無一人,從廚房裏傳出來些微的聲響。梅衫衫放下手包,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猜猜我是誰?”


    從背後猛地捂住衛修的眼睛,她故意粗聲粗氣地問。


    “嗯……”衛修配合地矮下身子,讓她不必夠得那麽辛苦。


    覆住她的手,作思索狀,突然後知後覺地大驚,“不好,家裏進小偷了!”


    梅衫衫騰出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說誰小偷?”


    衛修手臂繞到後麵,兜住她的大腿,輕鬆把她背了起來。


    “把我的心都偷走了,難道不是小偷?”


    “……那你要追討回去嗎?”


    “拿你的來換吧。”


    “成交。”


    梅衫衫雙手拇指食指相抵,在自己胸口比了個心形,抬臂繞過他的頭頂,將這顆心牢牢地按在他的心口上,“花了七個小時手術才修複好的心,交給你了。”


    她的呼吸溫熱,後背上的嬌軀也是溫熱柔軟的,是再鮮活不過的存在。


    衛修偏過頭親她,眸中滿是憐惜,“是不是很疼?很危險吧……”


    “中途出了點岔子,是挺危險的,”梅衫衫回想了一下,“我本來以為可能會死掉了。說起來,我那回住院……”


    “——叮咚!”


    門鈴聲清脆,打斷了她的話。她示意衛修放她下來,“……去開門?”


    被不識相的人打擾,衛修滿心不悅,“不管,不理。”


    “——叮咚!”又響一聲。


    “好了,先去看看是誰?”梅衫衫柔聲勸哄。


    衛修直接背著她,走到了門口,打開監控器屏幕。


    看清屏幕上的臉,梅衫衫倒吸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是【大衛】不是“小衛"!【大】衛!很【大】的【大】!!望周知!!!


    33:我看我還是選鹵豬蹄吧。


    今天有點想加更,先立個g,如果不加,我就……就……就直播……播……播吸貓?


    播吸貓眯著他的雙眼……


    播吸貓踮著他的腳尖……


    ☆、xliii


    -chapter 43-


    “我跟她說我晚上有客戶應酬,她怎麽會來這裏?”梅衫衫壓低聲音。


    “……我們是背著家長談戀愛的中學生嗎?還要撒謊說去同學家補習了?”衛修也壓低聲音。


    梅衫衫想了想, 沒忍住笑了出來。


    又故意酸道, “我很乖的, 不過看來,衛少經驗很豐富嘛。”


    “我有沒有經驗, 難道你感覺不到?”衛修睨她,用下巴示意門, “怎麽辦?”


    梅衫衫豎起三根手指, “我有三個方案。”


    衛修洗耳恭聽。


    “方案一, 裝死。媽媽以為家裏沒人,就會離開了。”


    衛修:“……”


    未來的嶽母大人首次登門,裝死不給開門?這是一道送命題啊!


    “駁回, 下一個。”


    “方案二, 我躲到樓上去, 假裝不在,你來應對。”


    衛修濃黑的劍眉蹙起,不置可否。


    “方案三……”


    梅衫衫說著,直接打開了門, 衝門外正抬手準備再按門鈴的人微笑,“媽媽。”


    衛修毫無防備之下,完全懵怔住了,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伯母……您好。”


    薑雨芹比他更懵。


    來之前——不, 這些天以來,她日夜思考怎麽處理這個狀況,打了無數遍的腹稿,今天趁著女兒出去應酬客戶,才決心登門。她方才上樓的時候,還在複習想好的說法,一定要跟這個“小衛”好好談一談。


    他還太年輕。


    年少輕狂、不知輕重的後果,她曾經品嚐過,苦澀難言,又刺骨錐心,是一生也無法磨滅的傷害。她無論如何也不願女兒再踏上同一條歧途。


    更何況這孩子自小身體孱弱,哪怕現在略有好轉,可到那個時候,怎麽可能受得了那種撕心裂肺之痛?說不定連命都要搭進去!


    可是,可是……


    她看看梅衫衫,又看看衛修,又看回梅衫衫,麵上閃過各種神色,變幻不定,腦子裏亂哄哄的,始終無法開口。


    還是梅衫衫走過去,挽起她的手臂,“媽媽,有什麽事情,進來再說話吧。”


    直到坐到沙發上,薑雨芹才終於開了口,對梅衫衫道,“你不是……?”


    梅衫衫眨了眨眼睛,看向牆上掛著的畫作,“衛修的確是望梅軒的vip客戶,家裏這些畫,盡數購自望梅軒。”


    所以嚴格來講,“應酬客戶”,也不能完全算是撒謊。


    一股無名怒火湧上心頭,薑雨芹腦子一熱,“客戶?難道你跟你的客戶,都是一大清早躲在林子裏……”她猛地頓住了話頭,麵露後悔之色。


    衛修臉色一變,顧不得思考別的,硬聲道,“伯母,請您慎言!我和衫衫是男女朋友,談戀愛約會是天經地義的事,這與我是她的畫廊客戶並不衝突。您這樣說話,對衫衫是極大的侮辱,請恕我不能接受。”


    被一個年輕後輩這樣嗆聲,薑雨芹免不了有些惱怒。然而目光觸及女兒平靜無波的麵容,她所有的惱意都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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