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蕭翎,那個狗王爺就隻知道享受,趴在床上全然沒有了平日的高冷氣場,見她問了也隻是懶懶地嗯一聲。


    阿遙不知道按了多長時間,漸漸有些不耐煩了。


    蕭翎背上的肉不多,但是很硬,很結實,一看就是尋常練過的,一點兒也不像阿遙身上的軟肉。阿遙就是力氣再大,這麽長時間地伺候人也是會累的。


    阿遙喘了口粗氣,累了,一屁股坐在蕭翎背上。等坐上去了,才屁股一麻,趕緊挪開。


    “蕭翎?王爺?”阿遙小聲地喚了一句,“王爺你睡著了嗎?”


    蕭翎似乎沒有意識到,也沒有回答阿遙的話,仍舊趴在那裏,活像一隻酣睡的豹子,沒有什麽威脅。


    阿遙作亂的心思又起了,試探性地又坐了坐,晃了晃屁股,蕭翎還是沒反應。這下,阿遙心定了,覺得他必定是睡著了。


    阿遙吐了一口氣,緩緩地到他背上。


    這感覺,真是太舒爽了。她從前征服南海一眾小弟的時候,都沒有現在來的爽。要是真的有那麽一天,在蕭翎還清醒的時候,能由著她這麽欺壓就好了。


    阿遙止不住地幻想著,她不僅要欺壓蕭翎,連蕭翎的媳婦兒,蕭翎的兒子,蕭翎兒子的兒子,她都不會放過。等著吧,等她恢複了靈力,別說蕭翎了,就是整個大齊在她眼裏都不是個事兒。


    “咯咯咯。”想得太好,竟然不自覺地笑出了聲音。


    “坐得舒服嗎?”


    “舒服呀。”阿遙開心地說道。


    半晌,她才驚覺不對。僵硬地側過頭,便看到蕭翎睜開了眼睛,側著頭,眼神冰涼。


    阿遙打了一個哆嗦,趕緊從蕭翎背上滾下來,連遲疑都不帶遲疑的。


    “王爺,我隻是累了,所以先坐一坐。”


    “坐在本王的背上?”蕭翎從床上坐起來,墨發披在身後,清俊逼人。可阿遙如今來不及欣賞,當務之急是平息了他的怒氣,否則,誰給她寫作業。


    阿遙厚著臉皮笑道:“這不是一時沒了腦子嗎,否則我也不會做出這樣沒大沒小的事啊。王爺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計較了。起碼,一開始我還是按地挺好的不是嗎?”


    蕭翎睨了阿遙一眼:“你還真是時刻都信心滿滿。”


    “做人當然得有信心。”


    要不然這麽多年,她早就臊死了。阿遙縱使是鮫人,那也是鮫人裏頭最不上進的鮫人。


    不過後來,那些上進的鮫人都死了,隻剩下了她。阿遙更加覺得自己是明智的。


    蕭翎卻已經沒有興致跟她瞎扯下去了,直接道:“說吧,今兒又是為了什麽?”


    阿遙眼睛一亮,嗖地爬到蕭翎跟前:“王爺,夫子今兒給我們留下了功課,要我們在三天之內寫一首詩,雞鴨鵝、豬牛羊,天上飛的,水裏遊的,都可以寫。”


    蕭翎道:“那你就去寫啊。”


    “我要是寫地出來也不用麻煩您了,這不是寫不出來嘛。王爺您也知道我幾斤幾兩,詩句是一句都編不出來的,就是仿寫,也是夠嗆。”


    “所以?”


    “所以還請您代筆。”阿遙識相地接了話。


    蕭翎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道:“你什麽水平,夫子能不知道?找本王代寫,夫子一眼就看出來了。”


    阿遙連忙勸說:“這個不要緊,我知道王爺您才華橫溢,寫出來的東西都不是俗物。可我這等小詩也不用王爺太費心,不消多好,您隻隨口說兩句,哪怕是胡謅兩句也行,那也是我的功課了。”


    蕭翎不為所動:“這樣的詩,你大可以讓映雪她們幫你作。”


    “我這不是隻相信王爺嗎。”


    聞言,蕭翎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阿遙被他笑地有些臉熱。其實,她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她不識字,夫子也知道,今兒不管是找映雪她們代筆,還是找蕭翎代筆,隻怕交上去的夫子都能看得出來。


    可不同的是,映雪她們代筆,夫子知道了肯定會指責她;要是蕭翎代筆,夫子一定沒這個膽子。


    誰讓蕭翎是成王殿下呢。權勢大,就注定了比別人高一頭。


    阿遙這樣溜須拍馬,最後還是沒有得到蕭翎明確的答複。他之說讓阿遙先想,若是實在想不出來,再過來找她。


    如此一說,阿遙便打定注意不再想了。


    翌日上學,學堂裏請假多日的六公主終於回來了。


    阿遙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六公主。六公主身邊還圍著不少女學生,一個個噓寒問暖的,看樣子交情很是不錯。


    這實在不是阿遙想要關注她,而是六公主仇視她的目光太明顯,太尖銳,叫阿遙不看都不行。


    阿遙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到底哪裏得罪了六公主。明明到現在為止,都是六公主在挑釁她,從永寧宮門口,到學堂,再到太極殿。她被挑釁了這麽多次,不說動手了,連生氣都不生過。


    而這六公主,卻是變本加厲地恨上她了。阿遙覺得自己很冤枉。


    至於上次六公主掉下床,阿遙選擇性的忘記了。她本來就覺得這事是六公主自己作的,看她在床上那不安分的樣子,就知道她睡相一定不好,滾下床也不稀奇。


    不過她滾下床還要拉她做墊背,這就有點壞心眼兒了,阿遙想著。


    整整一天,六公主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阿遙。


    同窗的學生們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了點味道了。向來六公主這次請假,多少與嘉寧縣主有點關係吧,這可有趣了。


    不曉得兩個人對上,誰會更勝一籌呢


    六公主如今看到阿遙就氣,偏偏對方還故作姿態,擺出一副天真無辜的表情,真是令人作嘔。這樣心機深沉,這樣愛耍手段,等著吧,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六公主就算不是得寵的宮中,可也是順風順水長大的。


    宮裏的勾心鬥角雖多,但是對六公主卻沒什麽影響,是以,六公主也是被她母妃從小寵大的。現在遇到這麽無賴的阿遙,自然是怒氣難消。


    阿遙認識到了六公主的恨意,可是不真切,所以想了想就拋到腦後了。


    功課是明天交的,阿遙想著讓蕭翎幫助她,所以從來沒有再這上麵動過心思。晚上回去後,蕭翎把阿遙叫到身邊,問道:“你可想了什麽詩了?”


    阿遙猶豫了一下,為了表示她還是有腦子的,她點點頭,小聲道:“想了一些。”


    “念給我聽聽。”


    阿遙啊了一聲,顯然不曾想過蕭翎還會問地這麽細致。


    她回頭看了映雪和秋霜兩眼,她們各自給了阿遙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阿遙垂著腦袋,頗為失望。


    她憋了半天,之前作的那首,想必福公公已經告訴蕭翎了,再念一遍也不像話。最後,阿遙隻能愁眉苦臉,慢吞吞吟道:“嗯,那個……一條兩條三四條,五條六條七八條……”


    “還有呢?”蕭翎饒有趣味地問道。


    阿遙窘迫不已,實在沒臉編不下去了。


    好在,蕭翎也沒有太為難她。阿遙當眾出了醜,不過結局還是好的。蕭翎不忍讓她把那這樣的詩交給夫子,遂念了兩句順口的。


    阿遙驚喜不已,連忙拿筆記下。


    她本以為,交出這樣的詩,還是蕭翎謅出來的詩,也算是完成功課了。事後,阿遙也確實將這詩謄抄了一遍,畢恭畢敬地交給了程夫子。


    事情進展地很順利。


    不料,後一日上午,程夫子竟然當堂點了阿遙的名字。阿遙心中一緊,有些無措地站起來:“夫子,您叫學生有何事?”


    夫子冷然道:“嘉寧縣主不妨解釋解釋你的功課是怎麽回事。”


    阿遙低下頭,想著夫子怎麽這麽厲害,還這麽正大光明地在學堂上問了起來。好在她聰明,讓蕭翎代的筆,待會兒實在不行的話就報上蕭翎的名兒,諒那夫子也不敢說得過分。


    阿遙重新抬起頭,毫不尷尬道:“夫子,學生讀書讀地遲,字還沒有認全,所以您布置的功課我還不太會做。”


    學堂裏多數學生都無聲地竊笑著。


    這縣主,果真是鄉下來的土包子。自己不識字,竟然還有臉說出來,真是不怕丟人。


    程夫子板著臉,聽到這話也並未有軟化的趨勢,反而更加憤怒了些。她走到阿遙身邊,將手上的宣紙拍到她桌上:“字認不全,便是你交一張白紙的理由嗎!”


    作者有話要說:  阿遙:……竟然有人敢害我!


    ☆、罰站


    阿遙瞧著那空白的紙張, 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這是,我的功課?”阿遙不確定地問道。


    這世上的夫子, 性格各異, 互不相同。有喜歡生的好看的學生,有喜歡機靈的學生, 有喜歡老實勤奮的學生, 但是更多的,是喜歡成績好的學生。


    很顯然, 阿遙不在這一類當中,也不受程夫子的青睞。她這一番言行, 在程夫子眼中就變成了故作姿態, 死不悔改。程夫子在崇文殿授課這麽些日子, 一直沒有對哪個學生發火,不過今兒,她是真的被阿遙給氣到了。


    不會寫, 大可以同她說,為何要交白卷, 這分明是有恃無恐!


    程夫子寒著臉道:“背麵寫著你的名字,不是你的功課是誰的。況且,學堂裏上也沒有哪個漏交, 哪個多交了。”


    學堂裏就這麽多的人,她還能冤枉了誰不是?


    阿遙眉頭緊皺,半晌才解釋道:“我上次交給的不是這個。”


    “你們交的功課一直都在我這兒。”程夫子被質疑了,心中自然不樂意, “既然你說你交的不是白紙,那麽你原本的詩呢?”


    阿遙有點煩躁,她不喜歡這樣咄咄逼人的夫子。


    明明頭一次見麵的時候,程夫子看著還是個不錯的,她以為自己起碼能忍受個幾年,不想,自己竟然估計錯了。


    這程夫子,貌似很不喜歡她啊。


    程夫子當然不會喜歡阿遙,但是也不至於討厭。這麽一個插班生,什麽都不會,程夫子其實是下意識忽視的。程夫子也知道阿遙這樣不行,上她的課從來也不會好好聽講,若是沒有今兒這件事,她也會親自找阿遙談一談的。


    讀書一事,怎可馬虎。


    隻不過,阿遙今兒犯的錯踩了她的底線,談話提前了一些而已。程夫子身為崇文殿的西席,最見不得的就是不把讀書當一回事的人。倘若阿遙一開始就認錯,那於程夫子而言也不算什麽,最後說不準還會覺得阿遙知錯就改,對她印象好些。


    不過事實卻不是程夫子想的那般,阿遙這樣隨便的態度,是程夫子最看不慣的。她見阿遙遲遲不回話,再次問道:“你的詩呢?”


    阿遙深吸一口氣,緩緩背道:“大漠長煙散,鐵騎踏西風。忽聞號聲起,黃沙不見蹤。”


    這是蕭翎隨口說說的,並沒有多少深意,淺顯易懂,似阿遙這個年紀的學生寫出來的。阿遙也是留了一個心眼,謄抄之後就將這四句背了下來。


    程夫子聽完,眉心一跳。


    這詩……她仿佛見過,對了,是六公主交上來的功課。


    六公主和阿遙,程夫子下意識地會偏向六公主一些。不是因為她同六公主的師生情誼長一些,而是因為六公主平日裏學的不錯,在學堂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六公主能寫出這樣的詩來,一點都不奇怪。


    可若是放到阿遙身上,程夫子就不得不懷疑了。


    “這詩真的是你寫的?”


    阿遙深深地望了程夫子一眼,最後承認道:“別人幫我寫的。”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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