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冷笑了一聲,也沒有給皇後什麽麵子,直言道:“這等小事,就不勞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費心了。阿遙有了身子,可不能由著那些人過來礙眼。”


    “這怎麽是礙眼。”皇後不同意道,“莫不是連成王妃也是這般想的?”


    阿遙麵帶笑意地與皇後對視一眼,分毫不讓:“都說夫為妻綱,兒媳雖沒有讀過什麽書,可這點道理還是懂得的。兒媳既然嫁給了王爺,自然要想他所想,思他所思,他不願意,兒媳還能逼著他不成?”


    “荒謬!身為皇家媳婦,豈能這等度量都沒有。你若是這麽想,將來怎麽給你開枝散葉。遠的不說,就說你父皇……”


    “好了。”皇上打斷了皇後的念叨,一麵地不悅。在兒子麵前,說這些事做什麽,他就不要麵子了?


    皇後麵色一僵:“皇上,妾身也是關心成王啊。總不能叫他委屈了自個兒吧,妾身身為成王嫡母,本就應該料理這些事情。”


    “他不想要,你又何須為難他。”


    皇後還想說話,皇上卻警告地瞪了她一眼,道:“夫為妻綱,成王妃說的你都忘記了?”


    皇上覺得皇後真是越來越糊塗了,糊塗地他都沒眼看。這兒這麽多人,這等違心的話也好意思說出口。最重要的事,她還牽扯到他的頭上來,別以為他不知道她要說什麽,哼,後宮那些事,打量著他不知道麽?


    半晌,皇後才道:“看來妾身又是好心辦壞事了。”


    皇上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皇後笑看了蕭翎和阿遙一眼,又看了邊上穩坐一方,似乎不見心虛地太後一眼,終究是軟了幾分,道:“妾身不過是看著成王和成王妃成親,心中癢癢,想要充嫡母的款兒罷了,不料最後還是惹了嫌棄。”


    此言一出,後頭的幾位兒媳免不了出來給皇後說說好話,叫皇後好下台。


    皇後見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也算用心,便笑道:“皇上您不知道,妾身每每見到這些皇子皇媳,總會想到六皇子,也不知道六皇子如今怎麽樣了,原來的親事是定在十月份的,也不知道禮部那邊趕不趕得及,畢竟前頭還有一位七皇子呢。”


    皇上明顯對這話有所回避。


    邊上的眾人知道這事他們插不上嘴,紛紛低下了頭。


    皇後早就想找皇上求情了,隻是遲遲見不到他的人,如今好不容易說上了一回,自然不願意輕易放棄,又道:“妾身知道六皇子定然是有錯的,否則皇上您也不會將他關起來。可如今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想必六皇子也早已有所悔過。皇上您看在他已經被關這麽久的份上,別再生他的氣了。”


    皇上想到六皇子,又是一陣恨鐵不成鋼的憤懣,隻留下一句話:“他若是真心悔過,朕自會放了他。”


    不等皇後再說,皇上又道:“今日難得你們都在,不如一起用個家宴。”


    眾人自然說好。


    這一早的請安,說愉快也算不上,可說口角,實則也沒有多少,自始至終不過是皇後一個人在這兒唱獨角戲而已。


    皇上沒心思配合皇後,就連太後,眾人也瞧得分明,太後明顯是不願意皇後站在同一陣營了。皇家的幾個皇子都是眼明心亮的,見到這情況,立馬就想了許多,眼下最重要的,恐怕就是拉攏太後了。


    太後固然與皇上不親,可背後的孫家,亦不可小覷。


    午膳仍舊在永寧宮,又皇上坐陣,宴席上起碼表麵看著極為親和。午膳過後,眾人方才離了皇宮,往各自的府上去了。


    蕭翎是新婚,有了五天的假,便沒有立即帶阿遙回府,而是叫馬車拐了個彎,往街上去了。


    阿遙也看出了這路不是回府的路,略有些驚訝,道:“咱們這是去哪兒?”


    蕭翎執起她的手:“你不是總嫌府上悶嗎,今兒便帶你出來晃晃。”


    阿遙又瞬間的愣怔。


    她記得從前在王府,蕭翎最見不得她出門的,不論是去街上玩還是去範家,都要提前與他報備,還不一定能成。如今,卻是大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後不像皇後這麽蠢,看到沒前途了,說抽身就抽身。


    ☆、路遇


    蕭翎對阿遙的過去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 之前也想過問一問,可是每每話到嘴邊, 都還是會咽下去。


    過去的阿遙, 蕭翎不是不關心。可他也知道,不論他怎麽追問, 他都沒有辦法介入其中。蕭翎唯一能肯定的是, 阿遙之前是一個人生活著的,或許曾經有過夥伴, 不過到頭來還是隻有她一個人。


    孤孤單單,直到來到了這兒。


    想到這兒, 蕭翎又看了一下眼睛頗為不安分, 四處亂盯的妻子, 心裏有些心疼,還有些後悔:“不過是出來逛一逛,怎麽就開心成這個樣子了?”


    阿遙興奮不已, 湊在蕭翎麵前,很有幾分小鳥依人的味道。這乖巧的樣子並不常見, 不過阿遙為了多得到些好處,也不在意撒嬌賣乖了。她拉著蕭翎的手,一麵往兩邊探, 一麵回道:“你從前都沒有帶我出來過,一次都沒有過。”


    她這般說,倒叫蕭翎也不好意思起來。


    阿遙停在路邊的小攤上,瞧著上麵的陶人猶豫不決。能讓阿遙瞧上眼的, 肯定都不會太差,這些東西做工都不錯,精致可愛,還有一股野趣。


    攤主似乎看出了阿遙的為難,機靈道:“夫人若是喜歡,不妨都買回去。”


    阿遙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而後揮了揮手,直接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三個不要,其餘的,都給我包起來!”


    小攤主眼睛噌地就亮了,看著阿遙的眼神無異於在看冤大頭。


    “夫人真是好眼光,今兒帶過來的陶人兒可都是好貨色,定不會叫您虧本的。”說著就從一邊拿起了袋子,仿佛在怕阿遙會反悔似的,沒有多說就將東西往裏頭裝了。


    雖說天子腳下,多是有錢有地位的人,可是這些人尋常也不容易見,更不用說回來光顧他這個小攤子了。這年頭,像這樣的冤大頭可不容易見到,說買就買,連價錢都不問一聲,跟玩兒似的。


    自然,邊上還有一位冤大頭。攤主遲疑地望了蕭翎一眼,知道這位才是掏銀子的正主,手上的動作不緊不慢。


    蕭翎看出了攤主的遲疑,朝後頭的福公公吩咐道:“給錢吧。”


    福公公得令,立即掏出了荷包。蕭翎見狀,又領著阿遙去了別的地兒,將善後的事都交給福公公。


    那小攤主可是個有眼色的,見這位討了銀子,立即將包好的陶人都遞給他。福公公沒有接,身後的小廝順手接過了。


    片刻後,福公公才從荷包裏掏出一塊兒銀子來。


    小攤主看那銀子瞪得眼睛都直了,一麵諂媚道:“貴人可真是大方。”


    這銀子,瞧著有十兩呢,果然是大買賣,今兒出門看黃曆是看對了。他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將銀子接過去就揣兜裏,口中直道:“貴人慢走啊。”


    說了半天,福公公仍定定地站在那兒。


    小攤主皺著眉頭,不解地望著他:“貴人還要買陶人不成?”


    福公公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得小攤主渾身不自在。福公公也沒有多為難他,麵帶笑意,幽幽道:“找錢。”


    “……什麽?”小攤主懷疑自個兒耳朵出了毛病了。


    “你還沒有找錢呢。”後頭跟著的小廝見此插了一嘴。


    福公公淡然地點點頭。笑話,他們王妃的錢,是你說坑就能坑地麽?也不問他福公公答應不答應。


    小攤主強擺一副笑臉來,不過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還以為這些人是有多富貴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呸,這些小家子氣充什麽大戶。小攤主氣呼呼地解開了錢袋,到底給他們找了錢。好在今兒賺得已經夠多了,否則,到手的銀子還要還一些回去,豈不是要嘔死他。


    小攤主扒拉出一些銅錢出來,沒好氣地還給福公公。拿了錢趕緊走吧,看著就生氣。


    這邊的小打小鬧,阿遙全然不知道。她已經被蕭翎牽著往邊的小攤旁邊走去了。蕭翎知道阿遙喜歡熱鬧,所以特意挑了這麽個地兒。


    人多時多了點,可有他在邊上護著,也不會出什麽事。蕭翎一邊攬著人,一邊陪她說話。阿遙也發現了,今兒的蕭翎似乎格外的有耐心。


    她也樂得和蕭翎說話,道:“說起來,之前我能出門,還是多虧了七皇子呢。”


    “哦?”


    “還記得之前我們在小江南的畫舫上遇上的那一次嗎,那也是七皇子帶我出去的。我在崇文殿呆著無聊,就翹課逃了出去,結果無意中看到了七皇子和韓夫子。你恐怕不認識韓夫子,她便是七皇子如今的未婚妻了,之前在女學堂裏教過我琴的那一位。我也沒想到,七皇子小小的年紀,竟也會這樣死纏爛打。”


    這事蕭翎倒沒有聽過,不過他聽了前話就知道後續的發展,道:“所以你就威脅了他?”


    說是這樣說,可蕭翎對於七皇子這個弟弟,完全沒有任何的同情。阿遙知道的那樣多,少不得就是老七在前麵坐榜樣。他願意阿遙長大成熟,可也不願意教給她這些事的是個外人。


    阿遙也不心虛:“哪裏是威脅,我可是與他有商有量的,半點沒有強迫的。再者,七皇子自個兒也玩得挺高興的。”


    蕭翎有一句沒一句地問道:“之後呢?”


    “沒有之後了。後來我好長時間都沒有遇上七皇子,他有心躲著我,找也找不到。不過沒過多久,他又自個兒送上門來了,為了找我給韓夫子帶禮物帶信兒,自願帶我出去玩兒。這回可比上回去的地方有趣多了。”


    阿遙正準備與蕭翎分享分享,猛地想起最後去的那地方,滿嘴裏的話都堵住了。


    “去了哪兒,嗯?”蕭翎挑眉問道。


    阿遙訕笑兩聲,又打了個哈哈,將事情圓了過去。這是還是爛在肚子裏算了,七皇子雖說與她並沒有過硬的交情,可也算是曾經的朋友了,總不能叫一而再再而三地倒黴吧。


    阿遙不說,蕭翎也不好逼問。


    畢竟今兒是帶她出來散步的。


    二人沿著街邊走了一會兒,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阿遙已經覺得腳跟隱隱作痛了。她有心再晃幾條街,可是身上不允許,最後也隻能讓蕭翎將馬車弄過來。


    阿遙正要上馬車,忽然聽到身後一道聲音。


    “成王殿下?”


    範清河?阿遙迅速回過頭,果然見到範清河站在馬車邊上,後麵趕上來的還有範老夫人和大丫。


    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阿遙也想過他們會再見麵的,可是她沒想到會這般猝不及防地見到了。對於範清河與範老夫人,阿遙心底裏是存著一份好感的。


    蕭翎也知道阿遙對範家人不一樣,所以對上噠噠跑過來的範家小郎,他還是願意給幾分好臉的。


    範清河正要說話,後頭的範老夫人忽然出聲道:“清河,還不快給王爺王妃行禮!”


    範清河回過頭,看到自家祖母警告地看著他,心裏剛升起來的勇氣頓時就沒了。他是想問一問阿遙的,不是現在這個阿遙,而是以前那個會跟他一起上課的阿遙。


    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阿遙了,八皇子也是,他們都想得緊。沒見到人,心裏總是不放心。今兒見到成王,範清河立馬就跑上來了,正要問呢,他祖母就先他一步打斷了他。


    範清河對成王還是有些怕的,堵了一下,便不太敢問第二次了。


    彼時範老夫人已經帶了大丫上前,與範清河交流了一下眼神,三人相繼行了禮。蕭翎扶了扶範老夫人,客氣道:“老夫人無需多禮。”


    範老夫人順勢起身,縱然她對成王還有些看法,可明麵上還是尊敬的,便笑道:“小孫兒無狀,衝撞了王爺與王妃,得罪之處,還請王爺王妃見諒。”


    “小公子性情天真,可愛地很,哪裏談得上什麽衝撞。” 阿遙從馬車上下來,摸了摸範清河的腦袋,忽然覺得手感也還不錯。


    範老夫人道:“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清河,還不謝過王妃。”


    範清河抬起頭,打量了阿遙一眼,口中道:“謝王妃。”


    說完,他也沒有移開眼睛,反而越看越覺得奇怪,他也沒多想,隻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王妃瞧著似乎很麵善。”


    範老夫人立即輕斥了孫兒一句,也沒讓他再道歉了。看得出,這位王妃並不是什麽小氣的人,似乎還有些喜歡她孫兒。


    且範老夫人也覺得,她孫兒說的有些道理。這王妃可不就是麵善地很呢,可這一時半會兒地也想不起來。


    大丫站在範老夫人的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聽到範清河嘀咕了這一句,笑著與阿遙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要體測了,這幾天晚上都要鍛煉身體,更新地比較晚,小天使們見諒一下哈,也沒有多少章了。


    ☆、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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