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阿遙與這人從沒有什麽糾葛,莫不是,為了立儲一事?


    阿遙想了想,隻淡淡地警告了一眼,也不再去看四皇子妃的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一章,然後就完結了。可能還有番外,不過番外並不打算寫多少,頂多一章吧。


    ☆、結局


    不過, 阿遙的警告似乎並沒有起多大的用處。


    四皇子妃與阿遙互看了一眼後,神色微冷, 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半晌, 四皇子妃方才對著皇後道:“母後可覺得好些了?”


    “死不了。”皇後如今已是心死之人,誰的麵子也不給。


    四皇子妃笑了笑:“母後說得哪裏話。您身子一向不錯, 這回也不過是偶感小恙, 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好了。”


    皇後冷冷地笑了一聲。她能好?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如何好得了。


    四皇子妃也不在意皇後的態度, 反而看著阿遙,道:“弟妹剛出了月子, 又給母後忙前忙後忙了這麽久, 想必也累了, 不如將藥給我吧。”


    阿遙臉色同樣不善。


    若是可以,她真想當場捏死這個四皇妃。明明無冤無仇,為何就不願意放過她。


    四皇妃話音剛落, 皇後便開口阻止道:“不必了,成王妃服侍地很好。”


    說著, 皇後目光射向阿遙。


    阿遙回之一笑,手上拿著藥碗,輕輕湊到皇後嘴邊。興許是被她謙卑的態度給取悅了, 皇後難得露出一抹笑意,嘲諷的,得意的。


    阿遙手一抖,藥碗狠狠地撞到皇後牙齒上, 那聲音,真是清脆地悅耳。阿遙不由得嘴角上揚,不過,須臾間,她又換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啊!!”皇後吃痛地將阿遙推出去,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變故來得太快,周圍人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隻瞧見皇後憤怒地推到了成王妃,滿臉怒火道:“放肆,滾出去跪著!”


    阿遙茫然地從地上起來,好像對之前發生的事也無從所知的樣子。隻是聽到皇後這樣說,阿遙還是萬分聽話地依照皇後說的出去跪著了。


    長樂宮外,本就不缺宮人。阿遙又是一身宮裝,無論站在那兒都尤為顯然,這般跪在殿門前,叫往來的人都加快了腳步,愣是不敢多看一眼。


    主子的醜,不是尋常人能看的,要看也要有命擋著。


    阿遙老實地跪在外頭,殿內的人卻也沒有輕鬆起來。幾位皇子妃紛紛低著頭,不好觸皇後的黴頭,皇後仍然捂著嘴,疼地發抖。


    她倒是有心為自己辯解一二,叫邊上的宮女給她看看嘴裏有沒有流血什麽的,可那宮女看了之後,愣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是以皇後再不忿,也隻能打落了牙往肚子裏咽,偏偏周圍的人還都以為她故意苛責,有心找茬。別的事皇後都能認,可這一樁,確確實實不是她的錯!


    皇後心中有氣,便下意識地忽視了阿遙,叫她在大殿外頭跪了一個多時辰。


    直到殿內的幾位皇子妃都被皇後趕出去了,她還在那兒跪著。幾人出來後,隻有四皇子妃稍微看了阿遙一眼,不過阿遙也沒有露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四皇妃勾了勾嘴角,轉身而去。


    她一直以為自己性情堅韌,寬以待人,到頭來,卻還是高看了自己。今日再看到成王妃的時候,她心裏就一直沒有平靜過。她本以為皇後給成王妃一些教訓,卻沒想到成王妃竟然這樣能忍。


    最後,她還是出了手,然後理所當然地被記恨上了,然而她並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這樣做。


    她的夫君已經封了王,再過一段日子便會就番,到時候天高路遠,也不必再畏懼什麽太子妃了。不過,縱使他們走不了,她也不怕。


    女人都是敏感的,亦是小心眼的,她能容忍她夫君有妾室,卻不能容忍他心裏有人。無論那個人是誰,無論她婚嫁與否,隻要礙了她的眼,一樣不會叫那人好過。


    踩著青石板的小道,四皇子妃眼中晦澀不定。


    幾位皇子妃走後不久,長樂宮再次來了人,這回不是別個,正是快要被冊封的成王殿下。


    阿遙一看到蕭翎,立馬就像找到了靠山一般,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向前一倒,閉上眼睛裝作昏迷一般。


    她聽到兩邊的驚呼,不過此時她已經不在乎了。雙腳騰空,沒一會她就被蕭翎抱出了長樂宮,連招呼也沒打一聲。


    出了皇宮,阿遙悠悠地睜開眼睛:“你怎麽來的這麽遲?”


    “抱歉。”蕭翎抱緊了些,是他低估了皇後,也低估了長樂宮的宮人,這才叫阿遙在大殿外頭跪了那麽久。


    是他大意了。


    蕭翎沒有解釋,阿遙也不需要他解釋什麽。不過在外頭跪了一段時間罷了,除了有些冷,就沒有別的感覺了。阿遙還覺得挺值的,道:“有了這個由頭,以後就不用侍奉那位娘娘了。哼,真是醜人多作怪,她今兒仗著有病,使喚我使喚地像個丫頭似的,當時真想將那藥都糊到她臉上。”


    阿遙說完,忽然又想起了四皇子妃的事:“還有那個四皇妃啊,不知怎麽也和我過不去,明明皇後都快沒精力折騰了,偏偏她又來了一句,叫那人又記起來怎麽折騰我了。”她趴在蕭翎懷裏,眼睛睜地大大的,和阿魚一樣,“你說,她到底怎麽回事啊,看著也不像是個壞的。”


    “誰知道呢。”蕭翎安慰道,也不願意提起那樁糟心事。也隻有這個傻的,才想不通各種的道理吧。


    阿遙不太滿意,讓他揉了揉自己的腿,一麵咕噥道:“左右都不是好人,都想著欺負我。”


    蕭翎聽著憐惜不已:“好了,以後不會了。”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是你夫君。”他認真道。


    阿遙忽然捂住了自個兒的眼睛。受不了,受不了,蕭翎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


    不過,待到第二日,阿遙發現蕭翎說的確實如此。皇後的病還未好,隻是這回卻沒有叫人前去侍疾了。


    阿遙問過蕭翎,他隻說父皇會有分寸的,有什麽分寸會怎麽做又沒說清楚,急地阿遙心裏像貓抓似的。


    ……


    長樂宮中,皇後還想和昨兒一樣,將阿遙幾個都召過來。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大早,皇上忽然來了長樂宮。


    皇後躺在床上,看到來人時也分毫不見驚喜:“喲,是什麽風將陛下給吹來了。”


    見皇上不說話,皇後又自言自語道:“也好,這長樂宮,總是缺了點兒人氣,陛下來了總歸好了一些。”


    皇上看著麵色紅潤的皇後,心中自是氣憤。明明好好的,為什麽就要想不開去作死呢。皇上在屋子裏轉了兩圈,終於忍不下去了:“你說說,到底想要做什麽!”


    “妾身想做什麽皇上難道還不知道?”


    “朕知道?朕知道就好了!蕭翎是朕選的太子,成王妃是未來的太子妃,以後不論如何,你都是要靠著這兩個人安穩過日子的,你怎麽就想不清楚呢!”


    “皇上給妾身後路嗎?”


    “什麽?”


    皇後苦笑了一聲,似是追憶一般地道:“妾身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可您呢,您有相信過妾身麽?二皇子去世的時候,您陪著成王;六皇子出生的時候,您還是陪著成王,如今六皇子被關,被迫封王,被迫趕出京城,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因為成王?”


    麵對皇後的質問,皇上竟然難得的啞口無言了起來。


    “若是那文貴妃是您的心頭好也就罷了,可她什麽都不是,也從來沒有被您放在心上過。那蕭翎又憑什麽被您另眼相待呢,他憑什麽!”


    皇上皺著眉頭:“人心就這麽大,你問朕為什麽,朕也沒法回答上來。”


    “是啊,人心就這麽大,二皇子去世之後,妾身一整顆心裏就隻放得下六皇子了。您不是不知道,他於妾身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麽。可您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難道六皇子就不是您的兒子麽,這大齊,就真的隻有蕭翎一個皇子麽!”


    “二皇子出事的時候,您答應過妾身,不會虧待妾身;六皇子滿月的時候,您也說了,不會放任不管,可您做到了嗎?”


    沒有,都沒有。


    到頭來,卻還一個勁兒地怪罪她,怪她不善待蕭翎,甚至怪她不該落了蕭翎妻子的麵子。那麽她呢,她受的罪又要找誰來泄憤?


    她是皇後啊,天底下尊貴無雙的皇後啊,卻還是這樣可憐。


    “你心思太重,總是肖想不該得的。”六皇子那性子,終歸難當大任。皇上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將六皇子當成繼承人來培養。


    “可那本來就應該是妾身的。”


    皇後瞪直了眼。她是皇後,還有什麽是她不能得到的。她扶持自己的兒子又什麽不對。蕭翎,那短命的災星哪裏能比得上她的兒子。


    話已至此,兩人也實在沒什麽好說。


    皇後不願意示弱,皇上也不願意由著她胡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皇上拂袖而去,皇後,則被勒令在長樂宮養病,旁人不得隨意進出。


    雖然說是養病,可是別人心裏也都清楚,皇上這是又將皇後給關緊閉了。


    皇後沒得折騰,宮裏宮外便再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等著冊封那一日的到來。索性日子過得也快,一晃,便又過去了三個月。


    這一日,蕭翎早早地起身,換上一身冕服。這還是阿遙親手給他穿好的,太子冊封的儀式阿遙是看不了了,阿魚年紀小,雖說這陣子才收了尾巴,可她也不放心他跟著去。


    阿魚隻胡亂張著手,跟著父母的說話聲呀呀地附和著,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最後,蕭翎隻能獨自出門。


    阿遙抱著兒子,將蕭翎送到府門處。今兒這個日子,對成王府上下都是意義重大的,過了這一日,他們就要換府邸了。


    蕭翎站在台階前,身後撫在阿遙臉上:“我會很快回來的,等我。”


    “嗯。”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到這裏就完結啦,或許有些人有些事還沒有交代清楚,但是日子還會那樣過下去,哪裏有真正的結局呢,所以,還是斷在這裏吧。有妻有兒,事業有成,這樣也挺好噠。


    明天還有一章番外,我想想是寫誰好呢……


    ☆、番外·阿魚


    01


    三歲前, 阿魚一直以為自己是條魚。


    雖然他父皇和他皇祖父一直不遺餘力的告訴他,他是太子殿下, 是正正經經地皇家血脈。


    即便阿魚很喜歡皇祖父, 可阿魚也知道,皇祖父一向不太正經, 否則也不會在壯年就退位, 把什麽事情都交給他父皇來辦。皇祖父在阿魚心中,一直是和藹可親, 慈眉善目的,可卻不是睿智過人的。


    所以, 阿魚還是堅定地認為自己是條魚。


    他喜歡洗澡, 更喜歡泡在水裏的感覺, 不需要走路,不需要偽裝,也沒有人打擾, 無憂無慮的,想洗多久就洗多久。抱著自己的尾巴, 阿魚笑地彎了彎眼睛,這世上再沒有比洗澡更美好的事了。


    雖然身邊的親人都很愛護他,可阿魚還是覺得自己是撿回來的, 因為他看過父皇洗澡的樣子,父皇是沒有尾巴的。這問題一直困擾著阿魚,直到後來,他的母後告訴了他“真相。”


    母後說, 她也是魚,不,是鮫人。而他,作為母後的兒子,是鮫人的後代,這名號比太子的身份響亮多了。


    鮫人……他似乎在皇祖父口中聽說過呢。不過,那不是誌怪小說裏才會出現的東西麽,他真的是鮫人而不是錦鯉?看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不對勁了。


    阿魚很愛他的母後,也很聽他母後的話,因為她母後是世界上最溫柔最美麗最疼愛他的女子。不過在這件事上,阿魚還是保持了一份太子殿下應該有的警覺。


    他沒有立馬相信,除非他也能看一眼母後的魚尾巴。


    這個想法很快被父皇鎮壓了,到最後,阿魚還是沒能看到。


    阿魚很傷心,他一定是撿來的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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