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多看了幾眼那幾位什麽都沒拿的士兵。


    雖然她從未上過戰場,但也很清楚,在戰場上,沒有武器的士兵就是炮灰,不能當逃兵隻能往前衝,最終能活下來的屈指可數,不知道這幾位又會有什麽樣的命運。


    很快,隊伍整合完畢,之前那個關照過自己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衝散了,褚言四下看看也沒找到他在哪,在隊伍裏亂竄也不現實,最後隻能作罷。


    又有發令聲傳來,隊伍開始有序前進。


    整個過程沒人說話,每個人的腳步都很沉重,沒有一點士氣,讓褚言感覺大家不是要去打仗,而是去集體奔喪。


    所以這一戰必敗無疑嗎?


    那她到底要怎麽活下去?


    做俘虜?


    對方會優待俘虜嗎?


    腦子裏剛冒出這些想法,褚言就是一哂。


    還沒開始打仗就考慮著要投降,若是指揮官知道了,大概會第一時間把人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吧。


    隊伍繞過了一個山頭,一座高高的城牆映入褚言眼簾,而這時她才明白,剛進遊戲的時候那個男人說的“再衝一次”是什麽意思。


    他們這是要攻城。


    隊伍在指揮官的指揮下停了下來,每個士兵都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城牆,等著一聲令下就義無反顧的向前衝。


    如果目光能化成實質性的傷害,那座城牆可能已經塌了。


    意識到可能馬上就要衝鋒,褚言的心髒開始不受控製的加速跳動,整個人逐漸燥熱起來,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怎麽也冷靜不下來。


    “衝——鋒——!”


    隊伍開始跑動,並且越來越快。


    沒跑幾步,褚言突然發現不對。


    她之前也扮演過男人諾亞,但那時她的感覺就是用自己的大腦操控別人的身體,並不能達到隨心所欲的程度,更何況中間還有係統自動完成動作的部分。


    但這一次,同樣是男人的身體,可是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違和,就好像這本來就是自己的身體一樣,如果不是周圍人太多,她現在都能來一個原地後空翻!


    這又是新倉的特性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這次體驗怎麽著也要拿個第一把東西抱回家才行!


    有了目標,褚言忽然就有了認真的動力,一直停擺的大腦也轉了起來,目光不停的掃視著前方城牆,試圖尋找破局的那一點。


    隊伍距離城牆越來越近,褚言已經能夠看到了守在城門之外等著“迎接”他們的敵方軍隊。


    和他們這些渾身破爛的士兵相比,對方因為背靠一座城有補給,哪怕是精神狀態都要好不止一籌,更別說裝備了。


    但是對麵的人數少大約一半,如果拚一下的話,應該是能拿下的……吧……臥槽?!


    還沒等她樂觀一下,城牆上齊刷刷的出現了一排手握弓箭的弓箭手,閃著銀光的箭頭直至己方陣營!


    看到這一幕,褚言差點把牙都給咬碎。


    她怎麽忘了,守城怎麽可能沒有弓箭手!


    幾波箭雨下來,這邊還能剩多少人去衝擊對方守軍?


    所以她的任務果然是渾水摸魚然後伺機投降嗎?


    箭雨如期而至。


    褚言發誓,她從未想過千百支箭飛射而出時帶出的破空聲竟然會這麽好聽,但卻是死亡的音樂。


    她死死的盯著上空,幸運的躲過了第一波箭雨,身邊卻倒下了好幾個人,就連她在跑動時也踩到了前方倒下的戰友,差點摔倒。


    剛才被她踩到那個人……就算沒有被箭射死,也該被人給踩死了。


    意識到這一點。褚言心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準備迎接第二波箭雨。


    五波箭雨過後,士兵人數銳減了約三分之一,她幸運地沒有被射中,然後跟著戰友們一起,腳步毫不停滯地與對麵守軍硬碰硬的撞上!


    雖然人數上仍然略占優勢,但雙方在精神狀態和裝備上的差距不是人數可以彌補的,褚言眼睜睜的看著前方戰友成片倒下,很快就要輪到自己了。


    明明該最緊張的時候,她的心情卻突然平靜了下來。


    近了近了,還有十米……七米……四米……兩米……


    舉刀……砍!


    衝進了敵方陣營,周圍少有友軍,褚言毫無顧忌的甩開膀子東一刀西一刀,憑借這段時間跑酷鍛煉出來的身體控製力,竟然很快清理出了一片空檔。


    有人注意到了這一幕,於是跟在她身後向前衝,她像一把尖刀,直直的衝進了守軍核心,讓守軍指揮節節後退,扭轉了攻方的頹勢。


    注意到前方有個被許多人圍著保護的指揮官,褚言腦子一熱,腳尖一點原地跳起,踩著一個矮個子守軍的肩膀,接力之後又踩準了另一個守軍的頭,竟然就這麽從上方直衝向指揮官!


    有人擲出長木倉,還有人甩出手裏的刀,但都沒能阻止她前進,她靈活的在半空中騰挪轉移,踩著守軍們的頭和肩膀,飛快的接近指揮官。


    眼中隻剩下指揮官的褚言滿腦子都是擒賊先擒王,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務是在這場戰鬥中活下去。


    以她現在的狀態,衝過去幹掉指揮官不難,但一旦落在核心包圍圈裏,在沒有人支援的情況下,她獨自一人又能撐多久?


    也不知道她潛意識裏還記得自己必須得活著,在一把長刀飛過來的時候,她沒有像之前那樣躲,而是微微側身,隨後左手一抓,正好捏住刀背,緊接著手腕一轉把刀對準指揮官就甩了出去!


    那把刀被指揮官的近衛擋了下來,然而緊接著又是一把刀,接著還有一把短木倉,以及兩把匕首。


    瞅準防禦空檔,褚言右手一揮,狗剩的那把缺刃的刀飛了出去。


    指揮官應聲而倒。


    看到這一幕的守軍一片嘩然。


    被這聲音一激,兩手空空的褚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她現在可謂是深入敵營,孤立無援,手裏又沒有兵器,被弄死簡直就是分分鍾的事。


    她趕緊來了個後空翻,準備和剛才一樣踩著守軍的頭從天上往回撤,順利的話半路上或許還能抓個兵器什麽的。


    然而剛翻一個圈,指揮官倒下的地方就豎起了一杆白旗,迎風招展。


    ……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這一章剛碼幾百字家裏突然停電,雖然本子有電池,但我的電池因為已經用了幾年可能有點老化,已經提醒建議更換一個多月了,還以為撐不到碼完,結果好險碼完一章,沒拖到明天去。


    傳文還是用流量熱點傳的,苦逼死了。


    ☆、第52章 52


    第五十二章:編


    舉白旗就意味著投降, 這是星際常識,所以當看到這一幕時,褚言因為太過意外導致腳下一滑,本來有頭發的人頭就不太好踩,她這一滑直接掉了下去, 好在反應及時采取了落地措施, 這才沒有摔出個好歹。


    掉下去的瞬間, 她腦子裏全是“完蛋了要被殺了”,結果沒想到剛踩實, 守軍一方就響起了投降的號角聲, 緊接著站在她身邊的守軍全都鬆了手裏的東西把手舉了起來,兵器乒呤乓啷掉了一地。


    ……欸?


    褚言直接愣住。


    她這是斬首成功所以直接導致了守軍群龍無首然後投降嗎?


    指揮官一死就投降,這個規則是誰定的?太兒戲了吧!


    然而還沒完。


    就在所有守軍都束手就擒的時候,城牆上傳來一聲“啊!將軍死啦!開城門投降啊!”接著, 剛才還緊閉的城牆大門轟隆隆地被人從裏拉開了。


    褚言……褚言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所以她剛才幹掉的那個人不但是守軍指揮官, 還是這座城裏所有軍力的全軍指揮官嗎?他為什麽不好好的呆在城牆上縱覽全局, 偏偏要跑到下麵來給人送菜??


    暈暈乎乎的褚言就這麽被攻城一方的士兵們當成英雄舉了起來,還在天上拋了好幾下, 最後被人簇擁著進了城, 占領了城主府。


    攻城軍隊的將軍接見了褚言,然後當即任命她為自己麾下的首席副將, 並把被她幹掉的將軍的那把寶刀送給了她。


    全程,褚言沒來得及發表任何意見,這些人似乎也不打算聽她發表感想, 所有流程走的和趕命一樣,入城、占領城主府、任命副將、贈送寶刀、召開慶功宴會,本應該鬧個三天三夜才會結束的事竟然在短短三個小時內全部完成,就連吃飯都狼吞虎咽好像生怕不趕緊吃完事物就會消失,受周圍人影響,褚言也狼吞虎咽了一把,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


    “慶功宴會到此結束,大家解散,該去玩自己的就去玩自己的吧!”


    說完最後一句話,將軍哈哈大笑著衝出城主府沒了蹤影,士兵們高聲響應後也一哄而散。


    之前還熱鬧非凡的城主府在幾分鍾內變得空空蕩蕩,隻剩幾個喝醉了的還有幾個不知道為什麽留在原地的士兵沒有離開。


    褚言端著一杯果酒,維持著準備喝的姿勢,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一幕,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給耍了。


    雖然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時間流速都很正常,但就讓她有一種劇情在快進的感覺,似乎為的就是快一點略過不重要的劇情。


    既然無關人等都已經消失,那麽接下來就該輪到重要情節了?


    褚言打開控製麵板查看任務信息。


    【任務九:已完成】


    【任務十:找出城主府的秘密】


    這個城主府有秘密!


    褚言眯了眯眼睛,心情豁然開朗。


    和在戰場上拚殺相比,她更喜歡解密遊戲,尤其是這種一看就很有意思的秘密,每次解密成功都會讓她有一種成就感和滿足感,這比讓她在千萬人中取人首級更開心。


    把杯中的果酒一飲而盡,褚言正準備起身去轉轉整個城主府,兩個不認識的小兵一前一後湊了過來。


    跑在前麵那個一臉諂媚,兩個眼睛擠得隻剩一條縫了,就差把“我是來套近乎的”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他說:“狗剩將軍,小的名叫狗蛋,在軍中舉目無親,您剛上任,身邊還沒有親衛,不如看看我怎麽樣?”


    褚言眉毛一挑,正要說話,突然注意到後麵那位的表情,似乎被這位狗蛋雷的不輕,嘴角抽搐,好像很想吐糟但又隻能強忍著。


    於是她立刻轉換目標,問後麵這位:“你找我又有什麽事?”


    沒有想到會被突然問話,這人明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張嘴就有些結巴。


    “呃我,我那個,我也是……呃我和他一樣的,一樣想做副將你的親衛。”


    狗蛋回頭斜了他一眼,嘴唇微動,但沒有出聲。


    褚言眼尖看到了他的唇形,似乎說的是“拾人牙慧,卑鄙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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