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一聊就聊到了下午,而且似乎還聊得很開心呢。


    從那以後,胡氏每天都要來串個門兒,兩人儼然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這天,胡氏正準備出門,就看見慧姐的小母豬蹦跳地跑進了門,隨後傳來慧姐那歡快的聲音:


    “寶寶,你看看我的馬在不在家,把它找出來,我要騎馬!”


    胡氏以為是老太太來了,站在院子裏等了一會兒。卻看到是文賢昌追著慧姐來了,等兩人進了屋,她陰著臉問:


    “老太太呢?你竟敢私自把慧姐帶出來玩,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還不扒了你的皮!”


    慧姐根本不理這個母親,繞過去就把石寬按在地上。


    “我的馬,我的馬,你是我的馬。”


    文賢昌氣喘籲籲地笑著說:


    “是奶奶讓我帶她出來騎馬的,她感謝我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扒我的皮。”


    胡氏看到還有一個下人跟著過來,就相信了文賢昌的話,說道:


    “那你們就在院子裏玩,別亂跑出去,我去隔壁二娘家坐坐。”


    石寬看著慧姐這個瘋婆子,頭都要炸了。他剛才怎麽就沒趕緊伺候胡氏出門呢,要是早出去半盞茶的功夫,就不用受這罪了。現在他隻能乖乖地跪在地上,讓慧姐跨坐上來。


    胡氏一出門,文賢昌就湊過來,小聲說:


    “人我給你帶來了,好好逗她,等混熟了就實施我們的計劃。”


    石寬叫苦不迭,隻能無奈地馱著慧姐在院子裏爬。


    慧姐的手如同快板,劈裏啪啦地落在石寬的屁股上,嘴裏還興奮地喊著:


    “我的馬兒,快跑啊,你是不是沒吃草啊,去那邊吃點草,哈哈哈,吃草咯。”


    石寬馱著慧姐到了院子角落的一棵樹下,那兒有些雜草,他就把頭在那晃了晃,裝出吃草的模樣。


    這可把慧姐逗得哈哈大笑,一不小心就從馬背上滾落了下來。


    慧姐也挺好逗的嘛,隻要夠有趣,就能讓她開心,不一定非得騎馬。石寬試著說:


    “小姐,這馬兒太瘦了,再騎就要累死了,不如讓它先休息下,我們挖蟲子玩好不好?”


    “蟲子?蟲子在哪裏?會不會咬人啊?”


    慧姐似乎對那天被石蟲咬的經曆還心有餘悸,卻又充滿了好奇。


    石寬指著地上的一個洞,哄騙道:


    “在這裏麵呢!有我在,它不敢咬你。”


    “好,把它挖出來,你把它咬死。”


    慧姐躲在石寬身後,睜大眼睛,緊緊盯著洞口,既緊張又期待。


    那通人性的小母豬,也在旁邊“哼哼”亂叫。


    石寬拿起一根樹枝,慢慢地挖著小洞。這樣逗慧姐玩,可輕鬆多了。


    玩了好一會兒,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扭頭在院子裏找尋起來,這才發現文賢昌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文賢昌,壓根就不是來逗慧姐玩的。他這幾天老是往老太太院子裏跑,總在慧姐耳邊說騎馬的事。


    老太太自然不放心讓文賢昌帶慧姐出來,這天被他纏得煩了,就叫了個下人跟著,還規定隻能在胡氏的院子裏玩,不能亂跑。


    文賢昌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能成功帶出來一次,那肯定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次數多了,對方就會放鬆警惕,到時候計劃就能實施啦。


    他把慧姐帶到石寬那兒後,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


    沒過多久,看到唐氏遠遠地走了過來。她走路的姿勢婀娜多姿,把文賢昌都看入迷,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唐氏也看到了文賢昌,想起他之前為自己出頭的事,就報以微微一笑。


    可就是這一笑,讓她不小心踢到了地上凸出來的一塊石頭,一個踉蹌向前撲了出去。


    跟在身後的下人桂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唐氏,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在門口的文賢昌卻被嚇得心驚肉跳,急忙跑過去,也在一旁攙扶著唐氏,關切地問:


    “有沒有踢疼啊?”


    唐氏的臉一下子紅了,急忙把手抽回來,羞澀地說:


    “沒事沒事!”


    文賢昌又蹲下身,捏住唐氏的腳尖,輕輕地揉著,心疼地說:


    “鞋子都踢花了,怎麽會沒事呢?回去找點藥酒擦一擦。”


    “好,我回去看看。”


    話雖這麽說,可唐氏並沒有把腳抽回來,任由文賢昌。人人都討厭文賢昌,她卻不覺得有多討厭。


    不過,好景不長,遠處有個人走了過來,她才不得不把腳抽回來,在桂芳的攙扶下離開了。


    看著唐氏一扭一扭地離開,文賢昌忍不住把手放到鼻下,咧嘴壞笑起來。


    這個四姨娘真夠味,要是能……


    文賢昌無奈的晃了晃腦袋,這可是他的四姨娘啊。


    說來也巧,走過來的人正好是陳管家。他沒留意這邊的情況,隻看到唐氏急匆匆地走了。等走過來看到文賢昌還蹲在地上,好奇地問:


    “二少爺,今天咋這麽老實,蹲家裏不出去啦?”


    文賢昌站起來,在陳管家的長衫上抹了抹手,說:


    “出去啥啊,還沒到發月錢的時候呢,哪有錢出去玩啊,你也不借我幾個。”


    陳管家也不生氣,就任文賢昌抹,還訴苦道:


    “二少爺啊,你借我的那三十個銀元還沒還呢,我哪還有錢借你啊。”


    “領了月錢就還你,三十個銀元就要你的命啦。”


    文賢昌很是不滿,一轉身就走了。


    陳管家站在原地想了想,就朝二姨太的院子走去。


    這個文賢昌,一有錢就出去賭,沒錢了就到處借。不管你身份多高,隻要借錢,那身份自然就降了一級,所以他對這個二少爺也沒太多顧忌,甚至少了些尊重。


    陳管家有老婆,還是文老爺遠房的親戚,就因為這層關係,他才能來文家當管家。他老婆薑氏,今年三十七了,相貌普通,胸和肚子屁股一般大,活脫脫像個大水桶,他覺得沒啥意思。


    他一直想娶個小老婆,可每個月就領那麽點錢,根本不夠,加上薑氏又厲害,每次說這事不是給臉色就是大吵大鬧,他也頭疼得很。


    既然不能娶小老婆,那就在外麵找點樂子吧,這些年,他也有了一兩個相好的,隻是長得都不太合心意。


    他多少也算個讀書人,總想找個漂亮點的,一起享受人生最快樂的事。這不,二姨太就進入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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