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假裝被嚇了一大跳,然後倒地瞪大眼睛,雙腿像發羊癲瘋一樣亂抖。


    “哈哈哈……我的馬被嚇死了,不能死,快起來,再玩。”


    慧姐哈哈大笑,言語矛盾,也不知道她是想看石寬被嚇死了還是活過來,隻見她蹲了下來,伸手捏住了石寬的鼻子。


    跟在後麵的老太太,看見此情景,舒心的笑了。其實慧姐一點都不難帶,隻是沒人願意像石寬那樣,把自己也當成小孩,真心的陪她玩。


    老太太走了進來,用拐杖打了一下慧姐的屁股,笑道:


    “行了,把你的馬放開,讓他先去鋪床。”


    慧姐捏得上癮,哪裏舍得放開,另一隻手還搭來捂住石寬的嘴巴,笑嗬嗬的。


    “他裝死的,我捏住他,他就活了。”


    石寬晃著頭,嘟起嘴巴在慧姐的掌心裏亂拱。慧姐忍受不住手癢,終於放開了手。他爬起來拍了拍背上的塵土,說道:


    “奶奶說你最乖了,說你是最聽話的人。現在我要去鋪床了,等一會我們再玩好玩的。”


    “嗯,我是乖孩子。”


    這一套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過,以前慧姐根本不聽。現在從石寬的嘴裏說出來,她竟然乖巧的答應了。


    火生扛著被團,把石寬帶到了後院,進了一間單獨的小屋,把那被團往床上一扔,羨慕的說道:


    “你以後就住這裏了,老太太真看得起你,給你單獨住一間。”


    石寬打量了一下小屋,並不是很寬敞,但門窗桌椅樣樣俱全,那床上還安了床架,算是挺講究的了。心裏很是感激,別的下人基本上是沒有這待遇的。


    “這原來是寶寶的房間,現在歸你了。”


    慧姐從身後擠了進來,一下子就蹦到了床上,一下一下的跳著。幸虧那床板是梨木的,不然準備她蹦斷不可。


    石寬有點疑惑,看向了火生。


    火生向他解釋道:


    “小姐說的沒錯,這房間以前確實是給寶寶準備的。老太太以前怕寶寶髒,要把寶寶安排在這裏,哪知小姐非要摟著寶寶睡,所以就空了下來,現在便宜了你。”


    命好的,就算是一頭豬,生在有錢人家裏,也比當人強啊。石寬有點感慨,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托一隻豬的福,才睡上這麽好的房間。


    慧姐蹦了幾下,就又跳了下來,指著對麵的一扇門,開心地說:


    “我就睡在那屋,秀英也睡在裏麵,晚上要是悶了,就進去和我睡。”


    真是一個天真的人,什麽話都說得出來。石寬有點尷尬,看著旁邊的火生,不知如何回答慧姐的話。


    火生倒是見怪不怪了,他打開了石寬的被褥,一邊幫忙把被子展開,一邊說:


    “那邊是小姐房的後門,老太太也是看這裏離得近,才把你安排在這裏了。”


    火生把床給鋪好了,慧姐卻率先躺了上去,顛著屁股,嘻嘻哈哈的。


    “太硬了,會把我的寶寶硌到的,寶寶,你快來試試馬兒的床硬不硬。”


    小母豬本來是在院子裏閑逛的,聽到了慧姐的召喚,哼哼的跑進來。不過她隻是到處聞了聞,最後竟然嫌棄的離開。


    母豬不上床,慧姐就朝石寬揮手,傻傻的說:


    “寶寶不聽話,我不和它好了,你過來和我睡,我要抱著你睡。”


    這哪能行啊,雖說是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裏,但也還是要注意點分寸的。不然就應了文賢鶯的話,怎麽死都不知道了。


    “不行,小姐,我是你的馬,隻能被你騎,怎麽能和你一起睡呢?”


    “寶寶都能,你為什麽不能?”


    慧姐坐正了起來,滿臉的疑問。


    有火生在身旁,石寬也不知道怎麽勸,想了一下,認真的說:


    “寶寶是母的,你也是母的,所以你可以和它睡。我是頭公馬,你是不能和我睡的。”


    慧姐似懂非懂,突然咧嘴一笑,神秘的說:


    “我懂了,我和你一起睡了,就會像狗一樣在一起,會被雷公劈的,是不是?”


    “是,我們去前麵玩,看看你奶奶在搞什麽吧。”


    石寬怕慧姐又扯出那天在紅楓嶺下小屋的事,急忙把話題扯過一邊去。


    “嗯,走吧。”


    慧姐似乎對雷公劈很是忌憚,一骨碌就從床上跳了下來,扭著那肥肥的屁股,一陣風似的跑向前院去了。


    來老太太這裏當下人,就是要陪慧姐玩的,石寬也顧不上收拾了,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前廳,老太太一行人也在那,慧姐就在眾人之間穿來穿去,這裏看看,那裏瞅瞅。


    慧姐這人無憂無慮,在前廳玩累了,靠在老太太平時躺的躺椅上,竟然呼呼的睡著了。


    這時石寬也終於得安靜下來了,他剛想回到後院自己的房間把衣服掛起來,再整理一下的,就看到了阿珠怯怯地走來。他和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就走出前廳去。


    “珠姐,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你呀,我到了大太太家,他們說你來這裏了。”


    阿珠臉色有些不好看,好像是哭過一樣。


    “到那邊坐坐吧。”


    石寬指著院子右邊的回廊,示意阿珠到那邊去坐,他猜測阿珠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這裏人多,不方便講話。


    阿珠移步先走了過去,到了回廊前,也不回頭,而是抓住垂到胸前的頭發,幽幽的問:


    “你去給我娘送錢,怎麽把牯牛強也帶去了?”


    一聽這話,石寬就猜測牯牛強可能惹事了,連忙回答:


    “我不認識路,就讓他帶去咯,怎麽?他做什麽了?”


    “他……他竟然跑去張球家,讓張球不準娶我,你說……你說這是個什麽事嘛。”


    阿珠急得都快要哭了,手指卷著那頭發,像是要把頭發卷斷似的。


    石寬有些疑惑,他搞不懂阿珠現在是什麽心情。想了一會,他試探著問:


    “你想嫁給那個張球?”


    阿珠轉過身來,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道:


    “張球父子都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張善救了我阿爹的命,張球悉心護理我爹近十年,我嫁給張球合情合理,他跑去威脅張球,那不是陷我於不義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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