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了多久,唐氏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小蝶和文老爺正在穿衣服,不由發出一陣嘲諷:


    “小蝶,你可有罪受了,跟了這麽一個沒用的男人。”


    文老爺氣的胡子都發抖了,即使是小蝶這麽一個粉嫩的黃花閨女,他也是力不從心。他甩了一下袖子,陰陰的說:


    “不要把她放下來,一直吊到我回來,也不許給她飯吃,要是敢叫餓,你就給我把她往死裏打。”


    文老爺說著,憤憤地離開了西廂房,隻留下小蝶和唐氏在屋裏。


    沒有老爺的交代,小蝶還真不敢把唐氏放下來。看著唐氏,又覺得有點可憐,小聲問道:


    “太太,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呸,你才瘋了,你們兩個狗男女都瘋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唐氏義正言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個安守婦道的正經人家呢。


    小蝶沒有臉紅,甚至沒有感到羞愧。唐氏的這一句話,讓她感覺確實是瘋了,至少也是半瘋半癲。一個瘋子而已,何必在乎那麽多。


    傍晚,石寬和慧姐正在吃飯,石寬不喜歡下人們幫倒酒,所以都是自己來的。他往杯裏倒了半杯,看向一旁的慧姐:


    “你要不要也來點?”


    那晚喝醉過後,慧姐就再也不想碰這又辣又苦的東西,連忙搖頭,並把碗移遠了不少。


    “不要,這比尿還難喝。”


    “嗬嗬……你喝過尿?”


    石寬並不想灌慧姐,雖然和慧姐結成了夫妻,不能做那事。但一起這樣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倒也挺開心的。


    “你才喝過尿。”


    “你肯定喝過,不然怎麽知道比尿還難喝。”


    “我沒有,你再說我,我就不和你好了。”


    “你敢不和我好,下次木偶打架,我把你打哭。”


    “……”


    兩夫妻正在嬉鬧著,大山把陳管家帶了進來。


    “姑爺,陳管家找你有要事。”


    “什麽要事啊?”


    和慧姐一起嬉鬧時,石寬最討厭別人闖進來。一是覺得有些尷尬,二是感覺不被尊重,因此語氣有些不友好。


    大山不答,退了出去。


    陳管家也覺得自己有些突兀,略帶歉意的說:


    “石隊長啊,這也是老爺叫得急,我沒辦法,才來打擾你的。”


    “什麽事?快點說吧。”


    這種動不動就搬出老爺的,石寬更加不高興了。


    “老爺讓你和小姐吃過飯後,到老太太那去一趟。”


    “哦!”


    “你知道,那我就走了,我還要去通知三姨太呢。”


    陳管家說著,彎腰也要退出。


    石寬想了一下,也要通知方氏的,那肯定是比較重要的事,就敦促還在磨磨蹭蹭的慧姐:


    “快點吃,吃完我們去奶奶那。”


    “我不想去。”


    平時說到要去玩,慧姐肯定是高興得又蹦又跳的。今晚卻一反常態,懶懶的樣子。


    石寬有些疑惑,問道:


    “怎麽,你不喜歡奶奶了嗎?”


    “喜歡,我不喜歡大黑。”


    慧姐眼睛斜斜的,從那表情可以看出是很想去的。


    大黑就是文老爺,是石寬和慧姐私底下給取的外號。石寬一下子就明白了,說道:


    “又不叫你和他玩,三妹也肯定去的,到時我們和三妹玩。”


    “好,我們偷偷的玩,不給他們知道。”


    這樣一說,慧姐就來了興趣,飛快的把碗裏的飯給扒完,臉上還粘著好幾粒飯粒。


    吃完了飯,還洗過了澡,石寬帶上慧姐和秀英,三人一起朝老太太院子走去。


    到了老太太那,發現不單是方氏,楊氏。文賢鶯以及文賢安夫婦,還有文二爺、陳管家等也都在裏麵,顯然是已經等候了一會了。


    文老爺看到石寬來遲,臉上不怎麽好看,敦促道:


    “來了就快點坐下。”


    慧姐最怕父親板著臉,扯著石寬的衣擺不敢進去,石寬怕難堪,也不敢怎麽拽,隻得小聲的說:


    “我們坐一會就走,別怕。”


    文老爺有些不耐煩,輕吼了一句:


    “她不想進來就讓她在外麵,秀英你帶她出去。”


    慧姐如釋重負,甩開了石寬的手,也不等秀英,自己到一邊玩去了。


    石寬朝老太太點了點頭,便在文賢鶯隔壁坐了下來。阿芬過來給他倒上茶,他趁阿芬遮擋住的間隙,湊頭過去問文賢鶯:


    “什麽事啊,全都來了?”


    文賢鶯下午才被罵哭,哪裏敢和石寬交頭接了,她正襟危坐,壓低聲音回道:


    “我怎麽知道,你不問奶奶問我幹嘛?”


    老太太和文老爺坐在正位,離遠著呢,石寬哪裏敢去問,便安心坐下來,靜等事情發生。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環視一下眾人,歎了一口氣,說道:


    “人都來齊了,你就說吧。”


    老太太為什麽歎氣,石寬是有體會的。之前的文家,說不上人丁興旺,但也是一大家子。現在少掉了三個人,感覺空落落的。


    文老爺還是那樣嚴肅,清了清嗓子,說道:


    “今天把大家叫來,是關於我們文家家規的事。”


    話音一落,石寬和方氏都比較驚訝,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而文賢安則是相對冷清,好像這件事根本不重要,慢悠悠的喝著茶。


    文二爺也很冷靜,他雖然還屬於文家的人,但文家的家規已經和他沒什麽關係了。大哥把這麽多人找來,應該是要改家規。可再怎麽改,也不可能有他的份,他來到這裏,隻不過是做個見證。


    果然,文老爺又慢悠悠的說:


    “我們文家家規傳承數百年了,不能說不好,它讓我們家族興旺發達,隻是其中還有點小欠缺,今天我想在這裏改一改,特意請二叔和陳管家來作證。”


    文家家規得利最大的是方氏,她可不想有什麽變動啊,捅了捅坐在身旁的兒媳梁美嬌。


    梁美嬌心神領會,又朝旁邊的文賢安使了使眼色。


    文賢安看到的,卻不為所動。文家三個男丁,他和文賢昌,還有坐在老太太身旁那頭都不敢抬一下的文賢貴。


    文賢昌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文賢貴懦弱得像隻兔子,他沒有任何的威脅,所以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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