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雙兒女就要吵起來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潘氏也不好向著哪一邊,隻得敲了一下桌子,嚴厲的說:


    “吃飯吃飯,吃飯就別那麽多話了。”


    文賢婈不害怕父親,但對母親卻是有些忌憚,她埋頭吃飯,不再理會任何人。


    她是不怎麽喜歡這個沈靜香的,在學校時哥哥就帶她去認識過,後來也見過幾回麵。她覺得沈靜香骨子裏有一股媚態,就像聊齋誌異裏那些專門勾引書生的狐狸精一樣。


    因為不想和沈靜香待在一起,所以吃得特別快,大家都還沒吃幾口,她就已經飽了。碗一放,也不招呼其他人慢慢吃,溜出了門去。


    文賢婈走了,倒還方便了文賢瑞,他試探著問父親:


    “爹,我們這次回來搞貨幣改革,也無從下手,不知……不知該從哪一家開始?”


    文二爺老謀深算,是隻老狐狸,文賢瑞這麽稚嫩的話,他又怎麽能聽不懂。他是懂得這個局勢的,老蔣北伐成功,大勢基本定下。龍灣鎮的人抵製使用紙幣,那都是螳臂擋車,無謂的掙紮而已。


    但讓他就這樣老老實實的,把銀元換成兌換券,他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他想了一會,慢慢的說:


    “這是你們的事業,我當爹的肯定要配合啊,就從我們家開始吧。”


    這話不僅把文賢瑞和沈靜香愣住了,就連黑黑的潘氏,也是張大嘴巴。片刻後,從桌子底下踢了一腳丈夫,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你是不是傻了,才喝兩口酒,就開始說胡話了?”


    “你懂什麽,頭發長見識短,這兒子兒媳都是省城派下來的專員,還能讓他老子吃虧嗎,我們用銀元兌換,那不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嗎?”


    文二爺少見的瞪著潘氏,他這話與其說是罵潘氏,不如說是講給文賢瑞和沈靜香聽的。


    潘氏被罵了,不敢作聲。


    沈靜香卻聽出了其中的味,連忙說道:


    “叔,您這麽支持我們,我們當然不能讓您吃虧呀,公文說一銀元兌換一百,那具體兌換多少,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我都把你當成兒媳了,你還叫我叔。”


    文二爺裝作微怒的樣子,實則是討好沈靜香,這棵大樹,得好好的留在文家啊。


    叫什麽無所謂,但是想起剛才文賢婈那話,沈靜香還是裝作害羞的樣子,說道:


    “那以後在家裏,我叫你們爹娘,在外麵還是叫叔嬸吧。”


    “這還差不多。”


    文二爺舒心的笑了。


    不單是在龍灣鎮,其實在城裏,大家也不怎麽喜歡這些紙幣,隻是迫於無奈,逼著使用而已。


    沈主任當然也是知道這種情況的,所以為了讓文賢瑞和沈靜香更好的展開工作,是給了一定的兌換寬鬆。反正銀元才是銀,紙幣不過是一張紙。


    文賢瑞和沈靜香來搞這貨幣改革,撈的油水就是兌換比例的多少。當然這是秘密,不能透露出去的。如果能用一百元兌換券兌換一個銀元,那他們就賺得盆滿缽滿了。


    沈靜香主動說兌換多點給老爹,文賢瑞還是蠻感動的,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具體兌換多少,他還不敢說,得由沈靜香來定奪。


    一家人開心的聊了一會,文老爺給他們兩位出主意,說道:


    “你們回來搞這貨幣改革,單靠自己的力量,是難以開展下去的。”


    文賢瑞還不太明白父親說的話,疑惑的問著:


    “爹,你是說你要幫我們?”


    文二爺連忙擺手,謙虛的說:


    “我隻不過是個開藥鋪的,怎麽能幫上你們的忙,你們應該去找牛鎮長,有他一起加入,這事就成功了一半了。”


    “對哦,我怎麽沒想到這號人物呢。”


    文賢瑞激動的拍了一下大腿,雖說是地方自治,但牛鎮長也是zf的人啊,去找他幫忙,量他也不敢推辭。


    睡覺前,沈靜香穿著真絲睡衣,躺在那躺椅,兩條腿卻架到了文賢瑞的大腿上。嘴裏叼著一根香煙,優雅的吐著煙圈。


    文賢瑞耐心的給沈靜香捏腿,小心的問道:


    “你準備給我爹換多少?”


    “你覺得換多少合適?”


    沈靜香把香煙遞到文賢瑞嘴裏,把問題拋了回去。


    文賢瑞吸了一口香煙,手從沈靜香的膝蓋慢慢的往上捏。這次下來搞貨幣改革,名義上是由他牽頭,但實際還得聽沈靜香的。


    “你看著給唄,反正我爹已經把你當成自家人了,你又不會虧待他。”


    沈靜香最喜歡文賢瑞這種事事都以她為主的,半眯著眼睛,懶懶的說:


    “自己家人,當然不能少了,要賺就賺其他人的。”


    文賢瑞眼睛瞪得老大,手又捏向上了一點,略微驚訝:


    “換一百五十?”


    “你想吃你老爹的啊?”


    沈靜香頭歪了過來,嫵媚的笑了。


    “我爹就是你爹,我怎敢吃啊。”


    手終於沒有去路了,文賢瑞也不想把手退回,就在那小小的地方,施展開來。


    孫靜香微微發抖,腳趾頭不由自主的向上翹,又向兩邊分開,她挑逗的道:


    “那你想吃誰?”


    “你讓我吃誰,我就吃誰。”


    文賢瑞說著,整個人已經向前靠近,和沈靜香摟在了一起。


    這時候的天還不算太晚,甄氏捏著一塊手帕從文賢瑞的窗下走過,聽著裏麵那些不大不小,卻極其放d的聲音,吐了一口唾沫走了。


    文二爺家的房子不同文家大宅,都有自己獨立的院子。在這裏是可以隨意走動的,隻不過是每一位主子的房間會隔得比較遠。


    甄氏愛幹淨,從不在房間裏放淨桶。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跑到後麵的茅房去蹲一會兒。去茅房的必經之路,就要經過文賢瑞的窗戶下。


    剛才她來時,看到裏麵有燈光,也就貼到那窗縫向裏看了一眼。看到那沈靜香竟然還抽煙,簡直就像街尾老丁的相好李金花一樣,婊子一個。她非常的不屑,也就沒有看下去。


    才上個毛廁的時間,回來就聽到裏麵“哼哼哼”了,她就更加看不起了。


    她這人清高孤傲,對誰都是斜眼相看。沈靜香這麽漂亮的一個人來了,她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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