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賢鶯他們一夥進去了,石寬就把柱子拉往集市:


    “走,我們去吃一頓。”


    “不吃了,我還要趕回去呢,現在晚上有月光,不怕。”


    以前的柱子隻要聽到有吃的,那肯定是兩眼發光,如今卻一反常態,不想占這小便宜。


    石寬打了一拳過去,罵道:


    “是不是七爺死那天晚上我回去晚了,還在生氣?”


    “我生你氣幹嘛?我就是想……想早點回去。”


    柱子是想把這好消息快點告訴趙寡婦,隻是他不好意思說出來。


    這種事石寬還能看不出嗎?石寬脖子向後傾,斜眼看了過去。


    “快說,是不是舍不得趙寡婦?”


    一個人啊,就不能有女人,一旦有了個女人,什麽時候都牽掛著。被說破了,柱子也就不再隱瞞。


    “是……是的,在這裏又沒地方住,一會和你吃飯,吃到半夜,還得麻煩你……”


    石寬看了一下天,雖然太陽還沒下山,但兩人在一起吃不免要喝點,也就不想挽留了,說道:


    “你這家夥,對趙寡婦是動了真情啊,走吧,去幫你買點菜帶回去。”


    柱子的心又是一陣觸動,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惠萍之前拿東西砸你,你還這麽好,唉!”


    “我是買給你,又不是買給她,再說了,我和她一個女人計較這些幹嘛?”


    石寬是不計較,但也沒好心到要給趙寡婦買菜,他是擔心柱子以後被文賢鶯收買了,所以也買點好吃的賄賂。


    現在集市上基本是收攤的時候,東西很便宜,石寬花了不到五十元,就把柱子的雙手都掛滿了。


    柱子覺得這哥們可以啊,不斷的誇讚:


    “兄弟,你真夠意思,有用到我的地方,隻要開口,我絕不含糊。”


    “別說這些,七爺寫的那封信,六叔也沒看過嗎?”


    石寬的話頭一轉,就又說到了信的事上。


    “封得好好的,誰拆開來看啊。”


    “那也是,你說七爺會在信裏寫什麽?”


    “還不是交代你光宗耀祖……”


    石寬和柱子聊了很多,走到了石拱橋頭,見也確實問不出什麽有用的話,便讓柱子回去了。


    他倒是希望柱子被文賢鶯收買,那樣的話,以後還可以在柱子那裏慢慢得知。隻是這似乎又不太可能,文賢鶯和柱子今天才第二次見麵。中間這一段日子,不可能單獨跑去石豉坪的。


    接下來的兩天,石寬都去新學校和羅豎一起幹活,把那長桌長椅釘好了,還架上了從周木匠那裏拚來,塗得漆黑的黑板。


    文賢婈也是來的,不過沒在和石寬說一句話,也更不單獨找機會要石寬道歉,一切都在平靜中進行。


    來幫忙的還有文賢安,因為高楓每天都泡在這裏,他要接近高楓,所以也來了。帶著一些下人,來幫幹一些頭頭尾尾的活兒。


    也正是因為文賢安帶著眾多的人來,在十九這一天,還不到中午,所有的活都幹完,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明天那些人帶著娃兒來報到了。


    石寬身上出比較多的汗,癢癢黏黏的。他看到大家都擠在那引來的水槽旁洗手擦臉,就不想湊這熱鬧,沿著之前架水槽開出來的那條小路,一直往前走。


    來到了那小溪旁,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撲通」一聲就跳進了那小瀑布衝成的水潭裏。


    夠涼爽了,這不比擠在那裏隻能洗手洗臉爽多嗎?石寬愜意的揉著頭發,搓著手臂。


    小水潭不深,蹲下去也還不沒頭,但還是蠻寬的。搓洗幹淨了,他還不想起來,伸直雙腿,閉上眼睛讓自己漂浮在那裏。


    水一沒過耳朵,就變得特別的安靜,就連那瀑布衝下來的聲音也沒聽到多少,舒服極了,他都想睡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體有點冷了,這才戀戀不舍的爬起來,望向岸邊剛才脫衣服的地方。


    石寬才站了一半,腰杆都還沒伸直,便又立刻慌張的蹲了下來。因為岸邊站著表情冷漠的文賢婈,雙手握著他的長槍,而他的衣服已經不知所蹤。


    不用想,肯定是文賢婈所為,石寬急了,問道:


    “你到底要幹什麽?”


    也許是瀑布水流聲太大,文賢婈沒有聽到,依舊站在那裏死死的盯著。應該是在那裏看了有一會兒了,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羞澀之色。


    “是不是你藏了我的衣服?”


    明明知道是文賢婈藏的,石寬還是明知故問,這沒衣服穿,怎麽回去呀?


    文賢婈是能聽到石寬說話的,她冷笑一聲,說道:


    “我給過機會讓你道歉,你不道歉。現在我要你跪下,磕三個響頭,叫我奶奶,然後誠摯的道歉。”


    “我要是不按照你的要求做呢?”


    被一個女的如此欺負,石寬是斷然不能接受的,況且還是他一直不屈服的文賢婈。


    “不按我的要求做,那你就去死?”


    文賢婈把槍抬起來,右手食指搭在了扳機上,說的話咬牙切齒,應該是十分的恨的。


    “隻要你敢開槍,我就認了。”


    石寬緩緩的站起來,也不害羞。文賢婈都不害羞了,他一個男的害什麽羞啊。他更加不相信文賢婈敢開槍,那隻不過是嚇唬人的而已。


    果然,文賢婈手有些發抖,聲音也有些顫:


    “你考慮清楚,我的手指一動,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石寬都懶得回答,走出水潭,到了岸邊,尋找著衣服。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過來立在文賢婈的麵前,挑釁的問:


    “我的衣服呢,藏到哪了?不拿出來我就扒你的穿回去。”


    文賢婈是真的不敢開槍,也不可能開槍,她隻是為了出一口氣,不必要殺人。現在心思被看穿了,真是又氣又急。她把槍口頂在石寬的胸膛上,往前推了一下,罵道:


    “不向我道歉,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石寬把那槍杆撥開,又向前邁了一步,得意極了。


    “要我道歉是嗎?那再給我抓一下,我可以考慮道歉一丁點。”


    “你混蛋,不道歉你就摘芭蕉葉圍著回去。”


    文賢婈整個人的氣勢完全沒有了,她想不到石寬竟然如此倔強,隻是道歉一下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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