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要是溜走,那就顯得懦弱了。石寬站定,兩邊嘴角向上擠,做出了一個不自然的笑容。


    文賢婈的目光隻是在石寬臉上稍微停留了一秒鍾,然後就看向了她的學生,發現了那些搞小動作的,拿起桌子上的教鞭猛的拍了一下,吼叫道:


    “都看向黑板,誰要是再不認真,我就下去打手掌心了哈。”


    雖然是女教師,但發起威來,那些調皮的學生還是挺害怕的,一個個端正坐姿,目視前方。


    石寬知道文賢婈把他視而不見,覺得無趣,也就走了。


    第二間教室是陶先生在教學生1~10以內的加法,他不想看,就從兩間教室中間的通道鑽進去。


    裏麵還有一排教室,剛好看到文賢鶯不知從哪裏回來,鑽進了一間屋子。他也跟著進去,發現羅豎也在裏麵,才知道這是老師們的辦公室。


    “你幹嘛?走路無聲無息,要嚇死人啊?”


    文賢鶯還沒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就感覺後麵有人跟來,飛快的回頭。看到是石寬,有些微怒。


    “我敢大聲嗎?剛才外麵趙寡婦都說了,文校長說過不能大聲喧嘩。”


    石寬壞笑著,好多天沒看到文賢鶯,那頭發又被修剪過,整整齊齊的垂在耳後,人好像更加漂亮了,感覺現在覺得空氣都帶著香味。


    “你這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說好聽一點,叫人家萍姨嘛?寡婦寡婦的,真是。”


    文賢鶯嘴裏罵著石寬,眼睛卻出賣了自己,放著光彩。對於石寬的到來,她倍感欣喜。


    “你狗嘴吐得出象牙,你吐一個試試。”


    和文賢鶯頂嘴,簡直是享受,石寬樂此不疲的回應著。


    “不和你說這些,沒個正形。”


    文賢鶯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辦公室裏還有很多椅子,不需要給石寬找座位。


    “我也懶得和你說,我找羅豎呢。”


    石寬在羅豎對麵的桌子前,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羅豎聽著兩人頂嘴,卻好像沒什麽反應,放下手裏那一張張用白紙釘成的小本本,問道:


    “找我幹嘛?”


    “短槍好還是長槍好?”


    早上看到文老爺的毛瑟手槍,石寬就產生了想法。如果是短槍好,那必須讓文賢貴敢殺雞,到時拿長槍去換。換不了的話,那也借來玩玩。


    “各有各的好處,長槍射程遠,短槍就便於攜帶。你就為了這事找我啊?”


    羅豎有些好奇,石寬為什麽會問這問題。


    石寬還以為羅豎笑他幼稚,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拿過一本小本本,掩飾道:


    “沒呀,我來找柱子玩,也來順便看看你,一時想起,那就問嘍。”


    旁邊的文賢鶯沒閑住,又幫搭腔了。


    “羅豎,他隻是順便來看你的,都沒把你當朋友,你別理他。”


    羅豎笑了,沒說什麽,繼續低頭批改作業。


    石寬也胡亂翻起了那小本本,看到裏麵歪歪扭扭的寫著一些漢字,像極了以前自己在範先生那寫的。


    “好,那我主要是來看你這文校長的,行了吧。”


    “我有什麽好看的,還是看羅豎吧。”


    “當然好看啊,貌若天仙。哎!羅豎,貌若天仙的貌怎麽寫呀?”


    “你想學啊,那一會跟我去課堂去。”


    “別教他,哈哈哈……”


    三人在辦公室裏聊著,早已經忘記了不能大聲喧嘩,不過說的也不是太大聲。


    聊了不久,就聽到幾聲「當當,當當」的敲鐵聲,緊接著整個學校沸騰了起來。學生們尖叫呐喊,奔跑。


    石寬不知道這是幹嘛,還有點緊張,問道:


    “怎麽了?”


    “不告訴你。”


    文賢鶯非常調皮,歪頭笑著。


    還是羅豎不願意逗石寬,說道:


    “下課了,讓學生們休息幾分鍾。”


    “哦!”


    石寬一知半解,他知道幾分鍾是時間,但不知道是多久。


    這時候,高楓邁著歡快的步子走進辦公室,後麵還跟著文賢婈。


    石寬見到文賢婈,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停止了交談。


    那文賢婈卻是徑直走向他,並在身邊停了下來,眼神蔑視的盯著,也不說話。


    石寬被看得心裏發慌,忍不住結巴的問:


    “幹……幹嘛?”


    文賢婈不回答,依舊死死的盯著,仿佛目光要把石寬紮成千瘡百孔。


    文賢婈不說話,高楓就幫回答:


    “你坐她位置了,坐旁邊去,旁邊是範先生的,他課間不回來。”


    “哦!”


    石寬趕緊彈跳起來,站到一邊去。


    文賢婈抽起那張椅子,走出了辦公室。


    這異樣的表現,把所有人都看呆了,高楓衝著門口喊道:


    “賢婈,你抽椅子去哪?”


    “去洗一下,髒。”


    文賢婈拋下簡短的幾個字,頭也不回走了。


    辦公室裏的人,除了石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文賢鶯也沒心思和石寬調侃了,認真問道:


    “你把她怎麽了?”


    把她睡了,但是這能說嗎?可又不能不答啊,石寬抖了抖肩膀,裝作無辜的樣子,編了個謊言:


    “就是釘桌子那天,我說她像慧姐的寶寶,她就生氣了,現在還沒消。”


    文賢鶯信了,石寬這家夥確實有可能會說出這種話,真是哭笑不得,罵道:


    “你真是沒腦子啊,說什麽不好,說這個。”


    高楓忍不住笑起來,她是知道慧姐養有一頭肥肥的母豬的,名字叫寶寶。要是說文賢婈的母親潘氏像寶寶,那還有點恰當。可文賢婈這麽漂亮,這麽苗條,怎麽也聯係不到寶寶啊。真不知道這個石寬,腦子裏是些什麽奇怪的想法。


    “你呀,活該。”


    “說都說了,活該就活該唄。”


    石寬沒往範先生的位置坐下,緊了緊肩上的槍,也走出辦公室。留在這裏,等下文賢婈回來了,會更加的難堪,還是走吧。


    到了外麵的操場,柱子他們已經把菜摘得,裝在一個大盆裏,抬到了那水槽下清洗。不過現在卻把位置讓給文賢婈洗椅子。


    遠遠的看著文賢婈拿洗盆的刷子,一遍遍的刷那椅子麵,石寬心裏很不爽,也就沒有走過去,而是到操場邊,和趙寡婦那帶來學校,但還沒有去讀書的三個小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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