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瞧那石寬,這會兒沒跟文賢貴一塊兒在春香樓裏,而是跑到學校找柱子和古得金喝酒去啦。文賢貴呢,則大大咧咧地坐在老丁家的賭桌前,跟一群賭徒玩起了幹子寶。


    文賢貴的手氣還真不錯,手裏總是捏著票子,根本不用從兜裏往外掏。賭場可太容易讓人忘了時間,等他憋得不行出來小解時,才發現都過了午夜了。


    他從來沒這麽晚回過家呀,門樓的老陸和守院的火生那兒都好說,可要是想回自己房間,就得從老太太窗前經過。老太太這人後半夜睡覺可警醒了,就算有隻老鼠在外麵跑,都能聽得見。他倒不是怕老太太,就是怕老太太知道他這麽晚才回來,肯定會嘮叨個沒完。


    不回去吧,那肯定也得挨罵。賭場都快散場了,留下來也鑽不了李金花的被窩,還是回去吧,腳步輕點,說不定能躲過老太太呢。


    文賢貴也不跟那些剛認識的賭友打招呼,抖了抖褲頭就走出了老丁家。


    街道上靜悄悄的,連個鬼影都瞧不見。就是時不時會有野貓從旁邊鑽出來,現在的他可不怕這些了。


    夜風涼颼颼的,直往脖子裏灌,剛走到外麵的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趕緊倒退著行走,背對著風,好不容易回到了文家大宅,叫醒了老陸,又讓火生把院門打開。


    快到老太太窗前時,他突然往旁邊一拐,哧溜一下就跑到下人們睡覺的地方去了。


    這麽冷的天,要是能抱著個暖和的身體睡覺,那得多美呀!這些下人們基本都是倆人睡一個小房間,小玉和丙妹睡一間,阿芬和一個洗衣服的婆子一間。這兩天那婆子請假回去了,正好成全了他。


    他鬼鬼祟祟地溜到阿芬的房門前,輕輕推了推門,門居然在裏麵拴住了。這可難不倒他,旁邊不就是窗戶嘛,窗戶下麵就是阿芬放床的地方。


    他馬上跑到窗戶下麵,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拍到第三下的時候,阿芬就在裏麵緊張又小聲地問:


    “誰呀?”


    他把嘴巴湊到窗戶縫邊,也小聲回答:


    “是我,快開門,我快凍死啦。”


    阿芬一開始還以為是廖婆子大半夜來了呢,這才回應的,結果聽到是文賢貴的聲音,頓時慌了神,結結巴巴地問:


    “你……你想幹什麽?”


    文賢貴可興奮了,嬉皮笑臉地說:


    “能幹什麽啊,你讓我進去不就知道啦。”


    這還用問嗎,文賢貴來找她,除了那事兒,還能有啥?阿芬緊緊抱住被子,不好意思地說:


    “不行,太晚了。”


    “晚什麽呀,你把門打開,我有個鐲子要給你。”


    文賢貴從金玲那裏拿來的銀鐲在身上放了好幾天了,也沒什麽用。他就想著把它送給阿芬,好換來後半夜的暖和。


    “我不要,你快走吧,我要睡覺了。”


    阿芬才不想要什麽鐲子呢,她隻希望文賢貴別來煩她,於是又躺下,把被子蒙在了頭上。


    文賢貴有點著急了,嚇唬道:


    “你到底開不開門?不開門我可喊啦。”


    就算是蒙著被子,阿芬還是能聽到文賢貴的聲音,而且好像真的比剛才大了一些。阿芬害怕了,要是把不遠處的小玉和丙妹驚動了,那她的醜事可就藏不住了。她趕緊掀開被子下床,把文賢貴放了進來。


    文賢貴得意極了,立刻鑽進那溫暖的被窩裏去,邊動手邊說:


    “識趣點好,惹急了我,鐲子不給你,還要把你打一頓。”


    阿芬哪裏敢反抗,任由文賢貴胡來。她痛苦的閉上眼睛,想著這個人怎麽就會變成了惡魔,僅僅在幾個月之前,還是連螞蟻都不敢抓的一個懦弱小子。


    文賢貴這人也沒壞到骨子裏去,多少還是有點信用的。事兒辦完,他就從床頭的衣服裏掏出那隻銀鐲,往阿芬手上套。


    “瞅瞅,我對你多好,下回可別再忸忸怩怩的啦!”


    阿芬心裏真想把這銀鐲給扔出去,可這畢竟是她用清白換來的,就算扔了,清白也回不來,隻好違心地收下了。


    睡小玉一分錢都不用花,睡阿芬不僅花了一百塊,現在還送了個銀鐲,文賢貴心裏又有點犯嘀咕,覺得有點虧。他眼珠子在黑暗裏轉了轉,又開口道:


    “我看你不太想給我睡,是不?”


    阿芬哪敢直說啊,隻是拐著彎兒地說:


    “少爺,我就是個窮人家的孩子,長得又不好看,您以後就別來纏我了,行不?”


    “你真不想跟我睡?”


    文賢貴把阿芬扳過來,又問了一遍。


    這次阿芬鼓足了勇氣,終於點了點頭,小聲應道:


    “少爺,我怕。”


    在黑暗中,文賢貴臉上露出一絲狡黠,壞笑著說:


    “你要是怕,我也不勉強。隻是沒人陪我,那可不行哦。”


    “那你想怎樣?”


    阿芬還真以為文賢貴會放過她,心裏竟然有點小開心。


    “不跟你睡也行,那你讓丙妹來陪我睡。”


    文賢貴這人臉皮可真夠厚的,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你……”


    阿芬驚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她覺得文賢貴現在不僅是變了個人,肯定是被什麽惡魔附身了。


    “你什麽啊你,你幫不幫?”


    文賢貴晃著阿芬的肩膀,一個勁兒地逼問。


    “這種事我怎麽幫啊。”


    阿芬心裏清楚,自己可惹不起文賢貴,哪敢拒絕呀,隻好這麽胡亂的應付著。


    “你隻要答應幫我就成,我自有妙招。”


    其實文賢貴這會兒也沒什麽好法子,他就是一時興起,突然想幹這件事罷了。隻要阿芬點頭幫忙,那丙妹肯定也跑不掉。


    “我……我不曉得……你不是老往春香樓跑嗎?怎麽還惦記著丙妹呢?”


    阿芬結結巴巴的,丙妹年紀比她還小呢,她可不能幹這種缺德事兒。


    文賢貴才不管那麽多呢,一提到春香樓,他就忍不住炫耀起來,捏著阿芬的下巴,壞笑著說:


    “春香樓是春香樓,那能跟你們比嗎?她們都是些殘花敗柳,你們才是寶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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