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想男人啦,你趕緊給他找個婆家,要不然今年都不跟你說話咯。”


    既然都這麽說了,那石寬就繼續順著這個調調往下說。他心裏有一半希望文賢鶯趕緊嫁出去,離他遠遠的,那他就清淨了。可他也清楚,哪個男人要是敢跟文賢鶯親近,他絕對饒不了。


    方氏白了石寬一眼,把手裏的帕子一甩,嗔怪道:


    “沒個正形的。”


    “正經男人誰去春香樓啊?”


    石寬一臉的不屑,轉身就往外走。


    “等等!”


    方氏伸手拉住石寬的衣角,又把人給留住了。


    石寬把那隻手拍開,慢悠悠地回過頭,問道:


    “還有什麽事啊?你該不會也跟她一樣,想去春香樓逛逛吧?”


    雖說現在對方氏比較尊重,可這種語氣還是讓方氏很不適應,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問:


    “你……你……你沒把我在仙人拐的事說出去吧?”


    “仙人拐?哦,那事兒啊,怎麽,有人知道啦?”


    石寬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事兒,壞笑著,晃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方氏的胸脯。方氏還是很漂亮的,衣服裏麵的風光他也見識過,和那些沒結婚的姑娘比也不遑多讓。以前在心裏還有念頭要把方氏睡了呢,可現在提不起興趣了。可能是他現在已經睡過好幾個女人了,不那麽好奇了吧。


    “沒……沒有,我就隨口問問。”


    方氏的臉紅紅的,倒不是因為被石寬盯著,而是覺得特別難為情。


    “沒人問我,我也不知道跟誰說去,你想讓我告訴誰啊?”


    石寬存心要逗逗方氏,就一隻手撐著牆壁,抖著腿,活脫脫一個小痞子的模樣。


    “誰也別告訴,你要是告訴了別人,我就把你和甄蓮的事也說出去。”


    從前對石寬那可是又敬又怕,為啥呢?還不是因為有小辮子被石寬捏在手裏。可如今呢,石寬的小辮子也被她抓著啦,那還有什麽好怕的。方氏把頭一揚,不慌不忙地說完這番話,然後一扭身,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這下可輪到石寬傻眼了,雖說他不怕事情敗露,可真到了這時候,心裏還是有點發慌。這段日子確實太張狂了,被人發現也是遲早的事兒。


    再看看方氏那副樣子,應該不會說出去的,其實就算說出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離開文家唄。這麽一想,他又抖著肩膀走了出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這時候阿珠已經幫慧姐收拾好衣服出來了,雖說隻有幾套,但都是冬天的厚衣服,也裝了滿滿一大包。


    “幫拿到家裏去吧,我有點話跟你說。”


    本來就是要幫著拿到石寬家的,聽石寬這麽一說,阿珠反倒有點心裏沒底,戰戰兢兢地說:


    “你的錢,我現在還沒辦法還,等還完了張球,我們就攢錢還給你。”


    “錢啊,好,哈哈哈……”


    石寬樂了,他覺得阿珠真是單純得可愛,牯牛強這小子可真有福氣,能娶到這麽個好的婆娘。


    “錢?什麽錢啊?”


    慧姐有點好奇,瞅瞅阿珠,又瞅瞅石寬。


    石寬本想拉慧姐的手,可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就沒拉,說道:


    “我們的錢啊,你以後就是地主婆了,會有好多好多錢的。”


    “我是地主婆?地主婆好不好呀?”


    地主婆這個稱呼隻有外人說,慧姐很少聽到,感覺挺陌生的,也不是很明白。


    “當然好啦,你是地主婆,我就是地主公。”


    “哈哈哈……我成地主婆啦。”


    “……”


    兩人嘻嘻哈哈,打打鬧鬧,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到了自己的家裏,秀英幫忙把東西拿回去放,還對慧姐噓寒問暖。


    阿珠不敢走,等著石寬和她說事情呢。


    石寬也是還記得要說的事的,問道:


    “你會種田嗎?”


    “窮苦人家,哪有不會種田的。”


    阿珠不知道石寬要問什麽,小聲的回答著。


    “那就好,今天你也聽丙妹說了,我有一百畝良田,我不想種,你就和阿強幫我種吧,種得的稻穀兩家平分。你們現在沒錢買穀種,買耕牛,都先在我這裏拿,年底了算賬就可以。”


    阿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當佃農的,沒有點人麵,沒有點把式,地主還不把田租給你。


    就算是能租到田了,那田租也是相當的高,收成不好的話,一年下來,給了租,自己也就所剩無幾了。


    現在石寬不講租,所收的糧還平分。而且垌口的那一片田她也是知道的,都是保水田,肥沃得很,以前文老爺都是留給自己種的。那可是有一百畝之多啊,阿珠又驚又嚇,腿都有點發軟了,喃喃發問: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是我姐,我還能騙你啊。”


    石寬實在是無心種田,真正讓他種田,也不一定會種,交給阿珠,那還得個人情。


    得到了確切的答複,阿珠激動得難以言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就給石寬磕頭。


    石寬沒想到阿珠還會來這一套,連忙把人扶起來,說道:


    “你是姐,我是弟,你給我磕頭,這有點不妥啊。”


    阿珠差點笑了,這個姐弟隻是當時說一說,沒想到石寬一直當真。她這人嘴巴有點笨,也不知道說什麽,磕頭吧又磕不了了,幹脆就說了一聲“謝謝”,然後甩頭就走。


    這等好事,她還要去告訴牯牛強啊。


    石寬回到房間,仰麵躺在床上。


    慧姐離家幾日,逛了一圈也走進房間,半趴著躺到石寬身上,撥弄著那鼻子問:


    “這幾天晚上你一個人睡,害不害怕啊?”


    “你一個人睡會害怕嗎?”


    石寬任由慧姐玩弄,不答反問。


    “不怕,我又不是小孩子,怕什麽啊。”


    慧姐挺認真的,裝作一副老成在在的樣子。


    “那以後我們就分開睡,你睡這裏,我睡別的房間,好不好?”


    石寬突然把慧姐掀翻,還把慧姐那散到臉上的頭發給撥開,表情頗為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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