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再也不敢啦,你就把槍還給我嘛,我爹今天都問我為什麽沒帶槍,我都不曉得怎麽個回答,要是被他曉得我的槍不見了,那可就麻煩大咯。”


    見到小玉不像之前那麽凶巴巴的,文賢貴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往前湊了兩步。


    小玉卻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往後退,嘴裏還嚷嚷著:


    “莫過來哈,過來我就拿剪刀戳你哦。”


    “要得要得,我不過來,你把槍還給我要得不嘛。”


    小玉願意跟他說話了,這就好辦事多了,可千萬別再把人嚇跑咯,文賢貴趕緊停下腳步。


    其實小玉並不是真的想藏文賢貴的槍和衣服,隻是當天那槍和衣服就扔在她床角,要是被跟她睡一間房的丙妹看到了,那可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所以她就收拾好,裝進自己的籠箱裏頭了。


    後來文賢貴問她要,她心裏頭還氣鼓鼓的呢,怎麽個可能還回去嘛?現在文賢貴提到文老爺問起,她心裏頭就有點七上八下的了,要是文賢貴說槍是被她藏起來的,那可怎麽辦哦。


    她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你說話要算數哈?”


    “那肯定算數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應該是有希望了,文賢貴高興得很,差點就舉手發誓了。


    “空口無憑,立字為據。你回去寫張保證書,畫個押,拿給我,我滿意了,就把槍還給你。”


    小玉雖然大字不識一個,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但是她曉得要寫個字據,這樣才能有個東西把文賢貴給管到起。


    “好嘞,我馬上就回去寫,吃了飯我就拿給你。”


    能把槍拿回來,別說是寫保證書了,就是寫認罪書文賢貴都心甘情願。他馬上飛奔回去,動手磨起墨來。


    等他寫好了,墨跡剛剛幹。外麵火生又在喊吃飯了,他趕忙把字據折好,揣進懷裏頭。


    他們這些主子呀,吃飯喝湯都有下人伺候著,以前都是阿芬做這事兒,後來他把阿芬給睡了,這活兒就不知咋的落到丙妹頭上啦。


    他平常就喝一碗湯,吃一碗飯就飽了。今晚吃完飯,卻沒離桌,反而衝外麵喊:


    “小玉,再給我盛碗飯來。”


    老太太瞅了眼旁邊的丙妹,挺疑惑,就開口問:


    “丙妹在這呢,你怎麽叫小玉呢?”


    “我剛瞅見丙妹從茅廁出來,手都沒洗,我才不要她給我盛飯。”


    文賢貴隨口胡謅,其實是想試探一下小玉。


    丙妹在旁邊臉“唰”地一下就紅了,急得直辯解:


    “我沒有,我……我剛才沒去茅廁。”


    “好啦好啦,他不讓你盛飯,你還樂得清閑呢。”


    老太太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知道文賢貴是瞎扯,她正吃著飯呢,可不想聽什麽屎啊尿啊茅廁啊的,免得倒了胃口,就趕緊打住了。


    小玉走了進來,一聲不吭,拿起文賢貴麵前的空碗。麵對文賢貴對她擠眉弄眼,也假裝沒看見,轉身就出去了。


    文賢貴心裏那叫一個忐忑,這小妮子不會是耍他吧,保證書都寫好了,不會不算數了吧。等小玉把飯端上來,他又故意咳嗽了兩聲,小玉估計是憋不住了,白了他一眼,他這才稍稍放心。


    飯端上來了,文賢貴扒拉了兩口,就把碗一放,說:


    “不好吃,我不吃了,奶奶您慢慢吃。”


    “你就是不想吃,你這人,唉!”


    老太太晃了晃腦袋,便也不再搭理文賢貴。如今的文賢貴,那叫一個狡猾,要是在飯桌上說上兩句,不是嚷嚷肚子疼,就是叫嚷頭暈,保準找個借口溜之大吉。所以她也懶得管了,她這一把老骨頭,想管也管不了啊。


    文賢貴溜到屋外,瞅見小玉和阿芬正站在陽階上候著,便開口道:


    “小玉啊,我屋裏有兩件換下來的衣裳,你去給拿出來洗一洗。”


    小玉站著沒動,推了推身旁的阿芬。


    阿芬雖說得了隻銀鐲,可還是不太樂意跟文賢貴待在一塊兒,小聲嘟囔著:


    “他叫的是你,又不是我。”


    “連幫個忙都不肯,以後別想讓我幫你了。”


    小玉心裏清楚,文賢貴是要給她保證書的,隻是就這麽過去,總歸有些別扭,這才跟阿芬推來推去的。她極不情願地,朝文賢貴的房間走去。


    被個下人這般拿捏,文賢貴心裏自然也不痛快,她緊跟著小玉,恨不能將人撲倒在地,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就睡上那麽一回。


    到了文賢貴房間門口,小玉沒有邁進去,一隻手伸進懷裏,另一隻手則伸到文賢貴麵前,板著臉道:


    “拿來!”


    這當口,文賢貴還是曉得不能惹小玉不高興的,老老實實地掏出寫好的保證書,遞了過去,輕聲問道:


    “我的槍呢?”


    “等我拿去給別人瞧過,寫得沒錯我自然會給你。”


    小玉也沒把保證書展開,直接收進了衣兜裏。


    文賢貴立馬就瞧出小玉不識字,趕忙又道:


    “別啊,你拿給別人看,那別人不就都知道了?我念給你聽吧。”


    可不是嘛,這種事隻能爛在肚子裏,可不能讓別人曉得。小玉猶豫了片刻,想把那字據拿出來,塞還給文賢貴。


    “你讀吧,小聲點。”


    這一句小聲點,立刻讓文賢貴嗅到了什麽?他心裏暗笑,慢慢把那張紙展開,讀了起來:


    “本人文賢貴,龍灣鎮人,係文敬才之三子,因日前瞧見家裏下人小玉x大t鼓,心起邪念,故用槍脅迫其脫衣上床,成其好事。而今感覺罪惡深重,特向小玉保證今後不再犯。”


    文賢貴一邊念一邊斜眼看著小玉,因為知道小玉不識字,他念的和寫的有些出入,就好比x大t鼓,這就是他故意加上去的。


    小玉聽得臉紅紅的,一把奪過了那字據,說道:


    “行了,今晚我把你的槍和衣服拿出來,我放在……放在什麽地方,明天再告訴你去拿。”


    “不能直接拿來給我嗎?”


    “不能。”


    小玉把字據折疊好,收進了懷裏,一轉身就走。她還是留有心意,提防著文賢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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