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相親找夫郎這麽困難的話,為啥不去花錢買一個呢?”


    這是經曆了兩次相親失敗後,陸瑤新想出的一條路子。


    古典世界裏,總有那種特殊的人才市場,花錢買個夫郎,不就全解決了?


    大姐夫忽然聽到陸瑤問了這麽一句,身形一頓,停下了腳步,把陸瑤上下打量了一番,納悶的說道:


    “二狗子,我咋覺得自從你打虎後,是變好了,可有些事情上咋也變傻了呢?”


    陸瑤嚇得心裏一哆嗦:我暴露了?


    “我覺得也是。”陸瑤靈機一動,順著說道:“姐夫,我當時和那虎鬥,怕極了緊張極了,打到後來腦子裏一片空白,差點昏倒,啥都想不起來了。


    後來一天天的雖然緩過來了,可我也發現,有些事兒我想不起來了。


    不過不多,倒是不影響啥。”


    “怪不得呢。”大姐夫恍然大悟。


    他見過的事兒多,知道有些人在受到驚嚇等強烈刺激後,會失去記憶,想不起以前的事兒。


    有那厲害的,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二狗子和老虎拚命,那是九死一生的驚險,能不怕、能不受驚嚇嗎!


    外人隻看到二狗子打虎威風,卻不知道,這孩子也被嚇傻了。


    隻不過不嚴重,沒有完全失去記憶,隻是忘了一些無關緊要的。


    “看來你真是把這事兒給忘了。沒事兒,我再給你說說。”大姐夫耐心的說道:


    “不給你買夫郎,當然是因為買不起啊!”


    陸瑤:“啊?”


    沒想到聽到大姐夫的這句話後,遲來的記憶忽然就解鎖了,陸瑤明白了咋回事。


    原來這個世界,對人口的管理很重視。


    為了配合那條婚嫁鐵律,避免有投機取巧的,官府對戶籍、婚嫁、人口買賣等事情管理的很嚴格。


    法律規定不得私自販賣人口,拐賣男性、兒童的抓到一律殺無赦!


    但在牙行裏,可以自由買賣奴籍的人口。


    牙行裏賣的成年奴仆,隻要不是病的殘的,一個正常的人二十兩左右。


    如果買了是當仆人,自然不貴;但要是用來成親的,就得另外交一大筆銀子。


    鳳朝規定,隻有奴籍的人才可以用來買賣,奴籍的人與非奴籍的人成親時,必須注銷奴籍,否則官府不給予婚契,算不得成親。


    而且,如果不注銷奴籍,生下來的孩子一律按奴籍處理,可以被官府拉走繼續賣。


    所以,如果花錢買夫郎的話,買的時候花了一筆銀子,成親的時候必須得再花更多的銀子。


    各種手續費用加起來,隻比六十兩多,不會比六十兩少。


    這也是官府控製人口買賣和婚嫁的一種手段。


    陸家交不起六十兩的罰款,當然也買不起六十兩的夫郎。


    “再說了,一般人花幾兩銀子就能聘到夫郎,何必花那麽多錢去買呢!”大姐夫一副“你會不會算賬”的表情。


    陸瑤尷尬的笑了笑:可二狗子不是那種一般人啊!


    所以,花錢買夫郎這事兒,暫時別想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去相親吧。


    到了草溝嶺,大姐夫遠遠的搖起了帕子招起了手。


    陸瑤一瞧,草溝嶺村的村口路上,竟站著一位大爺。


    一身暗紅色的衣裙,大紅繡金的寬腰帶,半白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當然上麵還別著兩朵花。


    陸瑤一驚:這該不會是?


    “這是草溝嶺的媒公,你這次的相親我就是和他聯係的。”大姐夫迅速的給陸瑤介紹了一下。


    “哦!”


    怪不得覺得那位大爺打扮的那麽眼熟呢,原來也是個媒公。


    一身喜慶,頭戴紅花,捏著帕子。


    “胡老哥~~讓您久等了!”大姐夫滿臉喜悅,拉著陸瑤快步走了過去。


    “嗬嗬,我也是剛來~~”胡媒公也朝著大姐夫打了個招呼。


    陸瑤連忙朝他行禮:“胡哥好。”


    一抬頭,陸瑤驚奇的發現,這位胡媒公的下巴上,也長著一顆大黑痣,上麵還竄出來了一根毛毛。


    陸瑤想起大姐夫說過,草溝嶺的這位媒公資曆比他深。


    所以,同樣的黑痣上長了一根毛,是代表級別高一級嗎?


    嘶!


    “吆?這就是你家的瑤兒姑娘嗎?”胡媒公瞧見陸瑤後,不但上下打量了一番,還圍著陸瑤轉了一圈查看。


    末了驚豔的說道:“可不是我誇張,我幹媒公三十多年了,就從沒遇見這麽場麵的姑娘。


    瞧瞧這模樣!瞧瞧這身材!”


    胡媒公一邊說著,還一邊下手,輕輕的掐了掐陸瑤的胳膊,仿佛是在檢查肉結實不結實。


    “一身的腱子肉,這身板子可真不孬。怪不得是打虎英雄呢!”胡媒公連連讚歎。


    “老哥哥,我這妹子啊,人是真沒的說。就是年少的時候有點渾,給耽誤了。今兒個的相看,可要全靠您給使勁兒了。”大姐夫挽著胡媒公的胳膊,親熱的說道。


    “這都是小事兒!我撮合過那麽多對,啥樣的情況沒見過。


    有道是‘人不混蛋枉少年’,誰年輕的時候沒猖狂過啊!


    你這妹子外表形象忒拔尖兒,就憑這點兒,對方的小夥還不得求著成?


    今兒個你就瞧好吧,一準兒的成!


    不成我倒立洗頭!”


    胡媒公十分有把握,當場立下了g!


    陸瑤心中一驚:講真,我都替你捏著把汗!


    在胡媒公的帶領下,一行人往村裏走去。


    這草溝嶺村和山陽村的風貌大差不離,各種泥巴屋子、石頭屋子布滿了山坡,中間靠著一條條小路連接起來。


    陸瑤跟著倆媒公走在村裏,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吆,胡媒人又來活兒了?”


    “這是給誰家說媒呢?”


    “這閨女是哪個村的啊?長的真俊啊!”


    不少村民都圍了過來看熱鬧,主要是看陸瑤。


    鄉下日子平靜,村裏發生點啥事兒都是稀罕事兒,引得不少愛八卦的,愛湊熱鬧的紛紛上前。


    陸瑤還沒被陳家相看呢,先被村裏人相看上了。


    對著一雙雙熱情如火的眼睛,陸瑤隻好保持禮貌微笑。


    好在陳家很快到了。


    先入眼的,是兩扇木頭大門,還有一周圈的泥巴院牆。


    陸瑤知道,在這個世界裏的農村,能有木頭大門和泥巴院牆的,都是家境殷實的小富之家。


    大部分村裏人家,都是籬笆院牆籬笆門的。


    之前大姐夫說過,這陳家家境不孬,看來是真的。


    進了陳家的大門,三人被熱情的招呼進了屋,陸瑤再次感受到了陳家的不同。


    之前相看過兩次,無論是趙翠枝還是劉山杏家,來的人都很多。


    除了對方父母,來幫著把關的姐姐妹妹、姐夫妹夫、各種爹,哪家也都是小二十口子人。


    但陳家人不多。


    陳家二老坐在正座上,下麵左邊一排是大姐夫和陸瑤,對麵隻有八九個人。


    那個年紀大的男性,大概是小陳郎君的某個庶爹;幾個中年女子和男子,大概是小陳郎君的姐姐和姐夫們。


    就這麽幾個人,比之前的那兩家真的少多了。


    陸瑤心道:或許這就是陳家沒那麽窮的原因之一?


    人一少,小陳郎君就顯眼了。


    據說小陳郎君是家裏唯一的兒子,於是陸瑤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穿著粉上衣綠裙子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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