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柒柒好了許多,她能繞著坤德殿走三圈,不覺累。


    “娘娘,您終於可以去摘柿了。”翠兒興奮地笑著,但說著說著,她卻有些哽咽。


    柒柒看到翠兒的樣子,滿是感動。這些日子以來,翠兒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她微笑著對翠兒說,“嗯,今日午後,我們就去園子裏摘柿吧。”


    用過午膳,柒柒早早出了門,翠兒扶著她,兩人緩慢地走在宮道上。天空飄著淡淡的雲,微弱的日光照在柒柒身上,為她驅散了寒意。柒柒望著周圍的景色,莫名感慨。她想起自己病重、臥床不起的日子,那時她生無可戀。如今,她重新站起來了,雖仍有些虛弱,但能再走在宮道上,她心生喜悅。


    “皇後娘娘。”紅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匆匆走來,上前向柒柒行了一禮。


    柒柒回頭,見是紅妝,便含笑點了點頭。隨後,她繼續與翠兒並肩前行。


    紅妝站在原地,望著柒柒的背影看了一陣,有些心事重重。但隨即,她轉身,步入了旁邊的宮道。


    許久沒有走這麽遠的路,當走到園子時,柒柒的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汗。走一陣便停下來,翠兒會細心地為柒柒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娘娘,您累了吧?要不我們就在此處歇歇腳?”翠兒輕聲問。


    柒柒點了點頭,微笑著說,“也好,這園子的景色真美,我們就在這裏坐會兒吧。”


    翠兒扶著柒柒來到湖邊,找了一塊平整的石磯,鋪了個柔軟的坐墊,這是她特地帶來的。柒柒坐了下來,麵對著波光粼粼的湖麵。


    “娘娘,您看,那片柿林,黃澄澄的,它們也在等著娘娘呢。”翠兒坐在柒柒邊上,欣喜地指著不遠處的林子。


    “是啊,它們在等著我。”柒柒露出溫柔的笑容,點著頭。


    兩人相視而笑,翠兒輕輕地為柒柒揉著腿。


    一個微帶輕薄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皇後娘娘,您可真是好興致呀。”


    聞聲,柒柒並沒有立刻有所動作,她仍舊淡淡地望著遠處,仿佛沒聽到卿妃的話一般。翠兒則警惕地抬頭看向了來人,手中的動作並未停下。


    卿妃見柒柒沒有反應,便又走近了幾步,來到柒柒麵前,繼續說,“皇後娘娘的身子,看著好多了。”


    柒柒此時才微微轉過頭,淡淡地瞥了卿妃一眼,沒有回應她的話。隨後,她示意翠兒要起身。翠兒立刻領會了柒柒的意思,忙俯身扶起柒柒,準備繞過卿妃,向柿林的方向走去。


    卿妃見柒柒沒有搭理自己,臉上閃過不悅,她輕咬下唇,略作思忖後,終於忍不住開口,“皇後,好大的架子呀,也不知您在神氣什麽!”


    “娘娘!”紅妝急忙出聲阻止。


    “卿妃慎言!”翠兒猛回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然而,卿妃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囂張,她竟然跟了上去,似乎想要找茬。翠兒忙轉身,本能地護在柒柒麵前,生怕卿妃對柒柒不利。誰知卿妃竟不顧一切,上前便伸手甩了翠兒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回蕩,翠兒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柒柒心裏一顫,她呼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卿妃。


    “卿妃有何指教?”柒柒冷冷地開口,聲音低沉,滿是質問,“你怎敢出手打皇後的貼身侍女?”她的目光如冰。


    卿妃竟哼了一聲,語帶挑釁地回應,“你算哪門子皇後。宮裏都傳,皇後不能生育呢,說不定哪日便被廢了,你還不知為何吧。”她靠近了些,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些刻薄的話。


    “陛下愛中皇後,卿妃你怎敢對皇後娘娘如何無禮?”翠兒憤怒地再次擋在柒柒麵前,大聲反駁。


    卿妃冷笑了一聲,似乎對翠兒的反駁不屑一顧,她繼續挑釁,“真是不知死活。皇後可知,你為何不能有孕?”


    聽到這裏,柒柒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她反問,“卿妃似乎知道些什麽?”


    卿妃緩了片刻,再次靠近了柒柒,幾乎貼著她的耳畔低語,“陛下,他……不想讓你有孕!”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擊在柒柒的心頭。


    “此話怎講?”柒柒雖努力控製著聲音,但心中的顫抖卻無法掩飾。


    “皇後不是每日都服藥嗎?”卿妃嘲諷地笑了笑,“這麽久你竟不知,那些藥不能讓你有孕嗎?”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轟地一聲在柒柒的頭中炸開。她隻覺得眼前有些發黑,看著卿妃的嘴一張一合,但聲音卻變得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方佳芷出現了。她幾步走到卿妃麵前,毫不猶豫地打了她一巴掌。之後,柒柒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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