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姒水來到丙生府邸,她人剛到,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家三口。


    “恩人!”


    子葵率先看到她,驚喜的往前走了兩步。


    少典姒水嘴角勾起,看著子葵時,總是莫名的有些開心。


    雖然她知道子葵並非她的弟弟,趙博康。


    “讓你們久等了。”


    少典姒水點點頭,回應。


    丙生跟花良倆人在看到來人時,心裏震驚了一下。


    難怪回來兒子不進去,而是一直在門口張望,原來是等人。


    可這人,不是宋惠天身邊的女子嗎,為何兒子叫她恩人?


    子葵看著旁邊略微出神的父母,趕緊出聲介紹。


    “阿爹阿母,這是恩人,證據是恩人給的,我們先回府再說。”


    “啊?唉唉唉,好好,進去說,進去說。”


    丙生趕緊讓路,讓少典姒水進府。


    心裏雜亂的很,這是恩人?


    恩人為何會跟宋惠天相熟。


    丙生心裏有一萬個不想跟她產生利益往來的念頭,之前有這個念頭,也是因為救兒子於水火。


    可如今,兒子已經救出來了,如果這人真的跟宋惠天有任何關聯。


    她憑著得罪人,也絕對不會跟她有利益往來。


    正廳內。


    少典姒水進來主動來到主座坐下,坐姿十分端正,渾身氣息高貴典雅,不怒自威。


    丙生要親自為少典姒水準備茶點,臨走前還把子葵叫走了。


    少典姒水全程沒有一言,下方也隻有花良作陪。


    不過她卻並未跟她有過多的交涉。


    等母子倆進來時,就看到恩人坐在主位,悠閑悠哉的輕酌茶水。


    旁邊守著的是宋惠天安排的侍衛。


    而阿爹卻在坐在那,略顯尷尬。


    “恩人,此次事情還要多謝您從周斡旋,否則子葵定然也退不了婚,還無法全身而退,更收不回那些綢緞。”


    子葵落在少典姒水下方,目光灼灼開口道。


    也算打破了屋內的寂靜與尷尬。


    看著恩人喝茶時的一舉一動都極具優雅,這種女子,怎麽看都不像阿母說的那樣,跟宋惠天是一種的人。


    少典姒水笑著對她微微點頭,喝著茶,單刀直入。


    “丙生家主,前些時日,我派來的人已經同你說清楚了我要什麽,今日,我便來兌現你當日承諾,你認是不認。”


    如果認,好商好量,不認,就休怪她做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即便子葵的模樣長得像她弟弟,可擋她路的人,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在這封建社會若心慈手軟,死的隻有她。


    她不是聖人也不是神,做不到犧牲自我成全他人。


    丙生看了眼兒子,又看了看她身邊的兩名侍衛,深深呼了口氣,隱晦詢問。


    “恩人,承諾之事我認,隻是…不知恩人與宋公子之間是否存在什麽關係。”


    少典姒水將手中茶盞放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給旁邊暗衛遞了個眼神。


    其中一名死侍走上前去,拿出六皇女身份牌,聲音冷厲嗬斥。


    “六皇女在此,還不速速下跪。”


    當看到金色腰牌,上麵寫著少典姒水,在加上侍衛嗬斥,丙生驚恐的迅速跪在地上。


    “不知六皇女位臨,草民有失遠迎。”


    他話說完,旁邊的子葵與花良才反應過來,膽顫心驚的齊齊跪在地上。


    花良做夢也沒想到,麵前的恩人,竟然是人人謠傳的嗜殺之人六皇女,少典姒水。


    傳言她嗜殺成性,陰狠毒辣,貪戀美色。


    想到此,花良頭有些暈眩的看了眼兒子。


    莫非,六皇女相中兒子了?


    否則,皇女怎麽會無緣無故選擇幫他們?


    這可如何是好,他的兒子,他最了解,若心裏不喜,便是皇親國戚也不買賬。


    而子葵,應該是對六皇女沒有心思,萬一六皇女對他兒子起了心思。


    那豈不是說,打跑豺狼又來猛虎?


    少典姒水輕笑一聲;“這裏沒有外人,都起來吧。”


    一句沒有外人,嚇的花良腿軟軟的,更是起不來了。


    六皇女都說自己人了,他心中所想還能有假。


    “多謝六皇女。”


    丙生沒想那麽多,卻也同花良一樣,顫顫巍巍起身,腿腳都發軟。


    不怪她膽子小,實在是她見過最大的權貴就是宋惠天,像皇族,她們隻能遠觀,連說句話都難。


    可眼下,六皇女出現在她府內,剛才她還用那種質疑的口吻與她說話。


    倒是子葵,直接起身,眼神滿是好奇的打量少典姒水。


    她怎麽看都不像傳說中的六皇女,甚至,她每次看自己是眼光,更像他的姐姐。


    姐姐在世時,就經常用那種慈愛寵溺的笑容看著他。


    “咳咳。”


    丙生咳嗽一聲,子葵回過神。


    看到阿爹沒有起身,他趕緊走上前,將他扶起來。


    見他臉色慘白,神情慌張。


    子葵心下奇怪;“阿父,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少典姒水嘴角勾起,眼神溫柔的看向子葵。


    “婦人若身體不適,便先下去休息吧,本宮與你阿母有話要說。”


    子葵支支吾吾,最終隻能行禮。


    可他卻想留下,想聽聽六皇女要與阿母說什麽。


    不過礙於阿爹身子確實有些虛弱,他隻能看向少典姒水。


    “恩人,子葵先將阿爹扶下去,待會我再來。”


    少典姒水笑著微微點頭,安撫道;“不必擔憂,回去好生照看你阿父。”


    沒想到殿下能回應自己,子葵十分感激,扶著花良離開了。


    從初見到現在,短短時間,他一點都不怕六皇女。


    他能感覺到,殿下不是傳言那般,嗜殺成性,貪財好色。


    傳言有誤,甚至她人很心善,對他說話的態度也很溫柔,溫柔的像他已故姐姐。


    待二人離開,少典姒水輕酌茶水,看向丙生。


    “本著合作關係,本宮本該將身份早先告知你,但奈何你這人太過膽小,提前說出來怕嚇到你,才等到今日見麵一敘。”


    “既然你問起本宮與宋惠天之間的關係,那就不妨告知你。”


    “宋惠天乃是二皇女少典皓鑭的父族,若算起來,也算是本宮的半個父族。”


    “至於本宮與宋惠天,無論是何關係,是仇也罷,是友也好,都不妨礙你我之間的合作。”


    “本宮知曉,辛德一家背後之人是宋惠天,謀害你家,宋惠天也摻和在內。”


    “但現在,別說你們,便是本宮,也不能就地懲處了宋惠天。”


    “你可明白?”


    她還需要契機才能殺掉宋惠天,畢竟宋惠天身後站著的是女帝,女主。


    按照她寫的原劇情,是沒有這些事情的。


    可現在,卻在原劇情下衍變出更多劇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見招拆招,不被人算計丟了命。


    宋惠天侵犯女子,送去山戎為奴一事,隻是私底下人查出來的,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她必須掌握了大量的證據,試探過女帝之後,才能選擇是否殺了宋惠天。


    若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宋惠天,隻會惹惱女帝,對自己生出警惕防備之心。


    不能一擊斃命,就不能打草驚蛇。


    “草民明白。”


    丙生趕緊再次跪下,不敢抬頭。


    心裏卻七上八下,皇族爭鬥,關她平民百姓什麽事。


    她隻是一個小小商賈,連平民都不如。


    早知她的身份,當初她哪怕…哪怕拚著得罪宋惠天,也絕對不會跟六皇女合作。


    宋惠天最多是凶悍的狗,他可以躲起來,也可以將狗喂飽。


    可六皇女猶如雄鷹俯衝,他這個獵物,要如何拿食物喂飽俯衝的雄鷹。


    萬一哪天她沒有任何價值了,六皇女定然把她當成無名小卒,一腳踹開。


    甚至,她整個家族都將覆滅。


    少典姒水看著顫顫巍巍的丙生,神色淡淡。


    “行了,別動不動就跪,從今往後,你與本宮合作,便是本宮的人,本宮從不會虧待自己人。”


    “喏。”


    丙生膽顫心驚起身,額頭全是汗。


    少典姒水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走到丙生麵前。


    見她眼神閃躲,似乎心中有悔意與她合作,她嗤笑一聲,側過身。


    “本宮知道你在擔憂什麽,擔憂保不齊哪天,本宮會把你當作棄子。”


    她說著,嘴角勾起一股笑意。


    “本宮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你若無用,本宮自會將你當做棄子。”


    話落,她伸出手拍了拍丙生肩膀,丙生嚇的渾身一顫,倉惶下跪。


    “草民懇求六皇女饒命啊。”


    少典姒水收回手,麵帶微笑蹲下身子,拿出一方錦帕替她擦著滿頭冷汗。


    “與其求本宮饒命,不如努力做個有用之人。”


    這話說完,少典姒水攙扶起她,將手帕放在她手中,看著她那雙驚慌的眼睛,語重心長道。


    “商賈當久了,就沒想過有朝一日翻身農奴當權貴,好好想清楚。”


    這次說完,少典姒水大步離去。


    侍衛自然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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