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約莫幾息,忽然感覺臉上一痛,有人掐她。


    少典姒水不動聲色,繼續熟睡。


    耳邊響起阿達聲音;“看吧,我就說她睡著了吧,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掐都掐不醒,眉都不皺一下。”


    “她身體我最清楚不過,那些藥量對她來說夠用,喝了肯定犯困,這不沒一會的就睡著了。”


    青妹嗯了一聲,還是警醒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為了女兒的未來,我們不能大意。”


    倆人說著話,轉身出了房間關上門離去。


    前去找族長。


    等她們走了沒多久,少典姒水睜開眸子。


    率先起身查看自身受傷的情況,右腿打著石膏骨板,身上纏滿了留有血跡的白帛。


    她垂下頭,分析著眼下情況。


    通過那兩人剛才交談,她得到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活祭!


    月澈慕幾人被囚禁也當成了活祭品。


    所以說,這家人之所以救她,是想讓她也成為替代的祭品。


    顯然那老嫗知道些什麽,也從之前阿達口中得知一個消息,二十年前那老嫗也受到重傷來到此地,被人收留,剛好遇到二十年一次的祭祀。


    之後收養老嫗之人都死了。


    按照有用信息推斷,二十年前老嫗沒準也被當成了祭祀品。


    之後大火燒死那對老婦夫,之後又被迫的燒傷了自己,但因某些手段讓這裏的村民忌憚,是以留在這這個地方。


    雖留下,她卻時不時的會離開。


    至於離開的時間去了哪,做了什麽,恐怕也唯有當事人知道,旁人定然不知。


    少典姒水沒有輕舉妄動,聽他們談話,距離祭祀日,恐怕還得需要一些時間。


    她得趁著這個時間,打坐恢複內力。


    哪怕隻有一成內力,便是能殺了這裏的人,也能自保的跑出去。


    至於月澈慕等人,她沒精力也沒能力去相救,他們是死是活就全憑老天了。


    一連五天,少典姒水每日白天睡覺,晚上打坐恢複。


    但內力恢複的微乎其微,她身體多處受傷,恢複的內力都自動的分散到身體受傷之處進行修複。


    直到第六日,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受傷的腿也能下地走路。


    隻是每走一步,好似千萬根針紮一般,又麻又疼。


    不過好在她能忍住,少典姒水不斷恢複著走路。


    直到第六天的夜,趁著這家人都睡下了,少典姒水第一次走出這個房門,走出院落,前往南村找那老嫗。


    她一路走來很小心,觀察著周圍。


    這才發現,這個村落似乎落座在山腳下。


    村中央有一棵擎天大樹,是一棵槐樹。


    槐樹很大,大到她人在村子的外圍,抬頭都能看到分叉的樹枝,甚至伸手可觸。


    少典姒水根據老嫗說的話,一瘸一拐的朝著村南走去。


    還好這個時代沒有人把狼馴養成狗,沒有狗叫,她一路走來又小心翼翼,沒人發現她。


    直到她越往南走,槐樹罩著的地方就越少,住戶也越來越少。


    直到村南頭,那裏隻有孤零零的一個院落,門口掛著黃昏的燈籠。


    少典姒水額頭沁滿了細汗,強忍著腿上針刺般的疼痛,步履蹣跚的走了上去,正準備敲門。


    嘎吱一聲,門自動打開了。


    少典姒水略微驚愕抬頭看去,就見老嫗眼神帶著笑意,臉上卻毫無表情的看著她。


    “來了,進來吧。”


    她知道她要來了?


    少典姒水有些驚訝,任憑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她是如何知道她今天要來的。


    不過她什麽也沒問,跟著老嫗進了院內,小院很整潔,處處散發著藥香。


    她一瘸一拐的跟她進了屋,屋內雖有些簡陋,但書籍卻很多,顯得格外擁擠。


    “過來坐下。”


    老嫗指了指旁邊能坐的地方,讓她坐。


    少典姒水沒應聲,走過去緩緩落座。


    坐下的那一刻,她長長呼了口氣,右手不自覺的捶打著右大腿,希望能用這個方法緩解腿痛。


    “捶打無用的。”


    老嫗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去拿藥香。


    從藥箱裏拿出幾根金針,給她針灸。


    看到針灸那一刻,少典姒水腦袋嗡的一聲。


    她竟然會針灸?


    怎麽會這樣,她記得,記得小說中的巫醫沒有人擁有針灸之術,這個世界的人並不知道,可這老嫗竟然會針灸!


    難道莫非…她也是穿書者,不不不,又或者是穿越者?


    直到老嫗給她紮完,少典姒水都不發一言,老嫗好奇的凝了她幾眼。


    “你為何不問,這些金針是否會要你的命,就這般信任我?”


    當初她用金針救人,便是連她心愛的男子都不信任,更何況是她,這位…故人之女。


    少典姒水沒有說話,直勾勾盯著她打量。


    老嫗卻歎了口氣;“既然你如此信任我,你有什麽疑問,我定然會把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


    少典姒水咽了口唾沫,思考良久道;“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她說完緊緊凝視老嫗,想通過一舉一動看看她是不是也是穿來的。


    老嫗眉頭一皺,疑惑的看向她;“什麽?”


    似乎沒聽明白她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又是什麽問題。


    見她反應根本不知她說的話,少典姒水緊張的內心舒了口氣,緩緩搖頭。


    “我想問的很少,我隻想知道活人祭祀,祭的是什麽,什麽時候舉行。”


    老嫗微微一愣,狐疑的看了她幾眼,疑惑問;“你隻想問這個?”


    “當然。”她點點頭。


    總得讓她知道,她被人當成替身祭品,祭的得是什麽吧?


    老嫗長長歎了口氣;“古樹。”


    “什麽?”


    少典姒水愣了愣。


    “古樹?”


    把活人祭給樹?


    這是什麽歪門邪道的祭祀,她還第一次聽說。


    她似乎想起什麽,一言難盡的指了指外麵。


    “不會是外麵那棵參天大樹吧?”


    老嫗點點頭,嗯了一聲。


    少典姒水三觀簡直被震驚了。


    “我一個活生生的人,要被活祭那棵老槐樹?”


    “懷樹?”老嫗愣了愣;“你為何會稱之為懷?”


    這裏所有人都稱為神樹,她卻另起名字,稱之為懷。


    少典姒水隨口解釋;“那樹成精了,還招鬼,不是槐是什麽?”


    老嫗沒懂,完全沒聽懂她說的話。


    少典姒水手動了動,從旁邊桌上水壺中倒出一些水,寫下槐字,詳細跟她解釋。


    “槐樹乃木中之鬼,槐樹亦稱鬼樹,相傳槐樹最先長在墳地裏,守護亡靈鬼怪,因此被稱之為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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