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五年七月,建文帝和燕王、寧王再次大打出手,遼王正心無旁騖地在南洋忙著建國。


    傅安因前期收複龜茲的鼓舞,膽子變得更大了,帶領駐守伊犁的十營明軍再次翻越淩山,偷襲了碎葉城。


    因為沙哈魯已經在碎葉城提前做好了防範準備,傅安的這一次偷襲最終變成了強攻,沒有達成戰役的突然性。


    再加上此時的明軍迫擊炮早已經沒有了炮彈,攻城部隊沒有火力掩護,反而折了一營人馬。


    曾經算無遺策的傅安偷雞不成蝕把米,隻好果斷下令撤軍。


    這年九月,等傅安返回那拉堤城時,收到了一個天大的噩耗:蘋果城和富遠城相繼淪陷,勃羅哥和朱大同率領的十二營兵馬全部殉國。


    原來就在他去襲擊碎葉城的時候,帖木兒已經親率九萬主力悄悄打通了果子溝天險,從果子溝殺入了伊犁河穀。


    好在勃羅哥未雨綢繆,在偵知帖木兒快要打通果子溝後,為預防萬一,提前讓兒子羅英率領四營人馬保護平民和官兵家眷撤到了南邊的那拉提城,向傅安這邊靠攏。


    帖木兒還是老套路,先以重兵圍困富遠城,逼勃羅哥分兵救援。


    富遠城不僅有三百錫伯兵,還有五百女真兵,勃羅哥明知是計,還是派出兩營人馬前去救援,結果全軍覆沒。


    接著,帖木兒集中兵力,漸次攻陷了富遠和蘋果二城。


    回到那拉提城的傅安現在非常低調。


    因為彈藥不足,軍械供應不上,他隻能指揮部下依托那拉提周邊有利地形,繼續深挖溝,廣積糧,作持久戰的準備。


    到了年底,明軍竟然又在北麵和東麵築起了兩道堅固的壕溝堡壘防線。


    現在,他在西麵守住淩山埡口和八卦城,南麵隻守住夏塔古道和從那拉堤山南下焉耆、龜茲的兩個埡口,防線內照樣能屯墾種莊稼,一副安居樂業的景象。


    而帖木兒雖然最終打通了果子溝,攻占了明軍在伊犁河穀兩座核心城池,但也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他帶領的九萬大軍隻剩下六萬多人。


    而且,他這一次沒有俘獲到漢民,隻能自己動手,收割明軍的莊稼,無力再對那拉提城發起大規模進攻。


    傅安聽說帖木兒的大軍在收割糧食,不由開心的笑了。一幫放羊的連鐮刀都不知道怎麽拿,還不如放一群猴子掰玉米哩。


    雙方就這樣在伊犁河穀對峙起來。


    隨著離遼王預定的建國時間越來越近,南洋越來越忙。


    好在遼王手下人才越來越多了,能夠幫他分擔不少。


    遼王也很忙。


    連續好幾天,他都在陪同亞齊國、蘇木國和菠蘿國三國國王參觀他的建設新成就,逛完成龍城、逛鳳城,逛了神農城又回到光城,逛得這幾個土老帽眼花繚亂。


    遼王一路上時而像個知識淵博的導遊,時而像個滿嘴雞血的傳銷頭子,不斷地為大家描述合作建國的美好前景。


    遼王還安排三個老婆全程陪同,專門為三位國王的女眷搞服務。


    盡管遼王有絕對的實力直接吞並這三個國家,也基本上和三位國王達成合作建國的意向,但好多細節還要進一步溝通,爭取這個國家從一開始就建立在充分信任的基礎之上。


    這樣既少留下一些曆史後遺症,免得像一些半路夫妻搭夥過日子,一遇到柴米油鹽就斤斤計較,天天扯皮,也給後麵其他還沒有歸附的林中部落樹立一個好的導向。


    回到光城後,遼王又將三位國王請到剛剛建好的皇宮紫光閣議事。


    隻聽遼王先對菠蘿王說道:


    “菠蘿王,我們合作成立的這個新帝國,將是一個充滿朝氣的國家。我們現在各自手頭掌握的人口,加起來雖然隻有五百萬人,但是正如你最近看到的,識字的人口已經達到了一百多萬人,代表著這個國家充滿希望與活力。”


    “現在,已經先後有四百多個部落走出原始森林,加入這個新的國家,以後會更多。不出二十年,我們的國民會達到兩千萬……”


    菠蘿王早就領會了遼王的意思,不待遼王把新國家的藍圖描繪完,就答道:“殿下,我和黃王早就願意歸順,更願意擁戴殿下登基,成為陛下。隻是我和黃總兵……”


    遼王笑道:“這個你放心,你和黃森屏仍然是菠蘿國的國王,和新國家的開國親王同等待遇。你隻需要在王宮外麵加掛一個菠蘿自治省的牌子,你和黃森屏繼續輪流兼任省長,無須到都城裏來。”


    菠蘿王又問道:“殿下,菠蘿國內部和周邊地區還有許多野蠻部落,不服王化,怎麽辦?”


    遼王答道:“我會以德服人,絕對不率先對這些部落用兵。我要讓周圍的百姓親眼看到,成為這個國家的國民會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後,自願成為這個帝國的一員。”


    遼王和菠蘿國之間的合作有黃森屏的鋪墊,很快和菠蘿王達成合作意見。


    一旁的亞齊王接著問道:“殿下,如果金洲島上的一些部落首領主動歸順怎麽辦?”


    遼王答道:“這個更好辦,我會讓他們繼續用原來的稱號,可以叫國王或酋長,就像主動歸順的巴東國那樣。如果這個部落有上萬人口,他們就兼任自治縣的縣長,如果有上千人口,就兼任自治鎮的鎮長。”


    亞齊王又問道:“這些王位或者省長、縣長、鎮長的位子能否傳給子孫嗎?”


    遼王答道:“當然沒問題。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能犯下嚴重的罪行,更不能造反。不過,我覺得你們為什麽不換一個角度考慮問題?”


    亞齊王問道:“還請殿下明示?”


    遼王說道:“你看,梁道明和陸念茲原來也是國王,手下隻有三、五千人,天天被爪哇國欺負,想逮個魚吃還得看天氣,想喝個茶,那茶壺還沒個帶把的。現在雖然不當國王了,成了一省之長,手下都有好幾十萬人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你們都威風多了。”


    三個王國之中,亞齊國國力最小,生存環境也更為惡劣,要不是遼王罩著,不是被海峽對麵的馬六甲國給滅了,就是被台風給刮沒了。


    亞齊王慢慢也放棄了心中最後的執念,隻是把眼神瞅向蘇木王,好像是看蘇木王的表現後再表態。


    隻聽蘇木王問道:“殿下,眾所周知,我們蘇木國一直很強大,也算是南洋首屈一指的強國。我雖然願意惟殿下馬首是瞻,但是我的一些大臣們不想被吞並。”


    三個王國之中,位於金洲島中部的蘇木國雖然不是麵積最大的,卻因為擁有好幾個金礦,是最富裕的,蘇木王的底氣也是最足的。


    遼王隻好繼續耐心解釋:


    “這是合作建國,不是吞並。”


    “新的帝國是一個幅員遼闊的國家,目前主要由土洲、金洲、木洲島三大島嶼和近萬個小島組成,未來可能還要擴大。對於新的國家來說,蘇木國連本王的小拇指都算不上,充其量隻是個指甲蓋。”


    “我們並不稀罕你那些黃金。合並之後,各地因為地理條件不同,盛產的香料、金銀、水稻、木材,甚至你們不知道的木薯、玉米、橡膠、藥材、煙草這些東西都可以共享。”


    “我還會因地製宜,發展你們不會的釀酒、製糖、紡織、冶金、機械製造、造船等產業……”


    盡管遼王說得口若懸河,口幹舌噪,蘇木王隻是答道:“殿下,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把我們並到一起呢?我的大臣們覺得,有現在的黃金和國土已經足夠了。”


    蘇木王在渡過最初地震帶來的危機之後,態度有了明顯的倒退。他還是想保持完全獨立的地位,和遼王平起平坐,而不是北麵稱臣。


    遼王隻好說道:“當然,你覺得你蘇木國有二兩肌肉,也可以選擇拒絕。但是,蘇木國不能阻止周圍其他部落和國家加入這個新的帝國。否則,將被視為與我國為敵。你們可能會因為錯過這個機會而後悔,到時候那就是吞並而不是合作了,領導你們這個省的可能是其他的國王了……”


    麵對蘇木王的油鹽不進,遼王慢慢也失去了耐心,說著說著,便流露出強烈的威脅口吻來。


    蘇木王則是仍然穩如老狗,談判也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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