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擊炮,給我使勁的打。”


    “無座力炮,給我使勁湊。”


    “擲彈筒,給我使勁地扔。”


    “他奶奶的……”


    五月十一日,等張玉趕到大同前線後,張輔已經和從雁門關撤退的蒙古騎兵打了場不期而遇的遭遇戰。


    原來脫魯帶領的三萬騎兵在雁門關外進攻三個多月,除了燒殺搶掠,搶了幾個鐵鍋,發了點小財外,並沒有占到多大便宜。


    聽說明軍從後方調來兩萬援軍後,脫魯趕緊主動撤軍,企圖用傳統的風箏戰術,吸引明軍追擊,結果遇到了張輔帶領的兩營遼東軍。


    蒙古鐵騎最擅長野戰。脫魯大喜過望,不顧人老馬疲,就指揮大軍對這兩營明軍進行圍攻,前後發動三次進攻,結果死傷一萬多人,連明軍的毛都沒摸到一根。


    他們不知道明軍施展的什麽妖術,火器實在是太厲害了,要是挨上一顆榴彈,渾身上下都跟刺蝟一樣,太他媽的凶殘了。


    等到張玉帶領孫玉這一營人馬趕到,脫魯也不敢進大同城了,連忙率領一萬多殘軍向陰山方向逃竄。


    海蘭察連忙向張玉請示:“震遠侯,我們的馬匹都是阿拉伯馬,比蒙古馬跑的快,你讓我帶一營步兵去追擊吧。”


    張玉點點頭吩咐道:“海將軍,記住,隻能追擊四十裏。”


    到了晚上,海蘭察真是牛逼,竟然將三千多蒙古俘虜連人帶馬給帶了回來。


    張玉擔心的戰馬不足問題終於得到基本解決,但是張輔指揮的這場戰役,彈藥消耗量居然是宣化之戰的五倍多,把張玉給氣的肝疼,第一次想拿鞭子抽這兒子。


    在晚上的講評會上,他劈頭蓋臉對著便宜兒子又是一通臭罵:“張輔,你抽哪門子風?你是不是豬啊?照你這個打法,我還沒打到西域,這炮彈都打沒了。”


    張輔解釋道:“父帥,蒙古騎兵開始來勢洶洶,我們人又少,不使勁開炮,頂不住啊。”


    海蘭察也勸道:“侯爺,我們這些兄弟還不會玩無座力炮,都把他們當迫擊炮使了,一打就從蒙古人頭頂上直溜溜地飛過去了。誰也沒想到迫擊炮會打那麽遠,一打都打到蒙古人屁股後麵去了。”


    張玉問道:“那明天攻城怎麽辦?”


    張輔答道:“我自有辦法。”


    張玉瞪了張輔一眼,說道:“你個兔崽子,不就是想仗著我們火器威猛,派人勸降麽?這和正確使用武器、節約彈藥是兩碼事。”


    海蘭察繼續勸道:“侯爺,熟悉武器,總得有個過程不是?大家現在都說我和養餘是神槍手,百發百中。但那也是用子彈喂出來的。”


    養餘也勸道:“侯爺,我們都是在作戰中學習。燕王世子、周王世子和太原中護衛袁容指揮使還在外麵等著您,共商收複大同大計哩。”


    張玉:“……”


    第二天,朱高熾、朱有燉和燕王的女婿袁容也帶領三萬人馬趕到了大同城下。


    張玉見敵我兵力對比發生根本性逆轉,沒讓派人進城勸降,而是讓各路大軍在大同城下繼續休整。他開始靜下心來,謀劃下步行動方案。


    到了晚上,仆固雄押送的彈藥物資到了大同城下。


    張玉連夜主持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開始發號施令起來。


    “命令:現在重新部署作戰計劃。”


    “是。”


    “在此之前,本將有言在先,本將指揮作戰,喜歡獨斷專行,就是皇帝也不能幹涉。願意聽從本將令的,都給我站直了,不願意聽從的,可以立即帶手下兵馬回去抱老婆、哄孩子去。”


    “是。”


    “本將再申明一點,本將治軍,令行禁止,如遇不服從將令之人,無論皇親國戚,還是本將自己的兒子,輕責軍棍,重則殺頭。聽清楚了嗎?”


    帳下各位將軍包括張輔都老老實實地總得筆直,齊刷刷地說道:“聽清楚了。”


    他們都不想被攆回去丟人現眼,更不想打屁股。


    張玉繼續命令。


    “那好,我宣布明日行動方案。明日卯時,孫玉帶一營步兵,袁指揮帶三千晉王府騎兵,長趨陰山,肅清陰山以南的蒙古兵。


    “是!”


    “明日未時,我帶領遼東兵馬趕赴雲中。朱有燉率領周王府兵馬後天趕赴雲中。”


    “是!”


    “朱高熾,你率領燕王府護衛和北平都司兵馬繼續圍困大同。拿下大同後,你就替我奏請朝廷,將山西行都司遷到雲中城,改為漠南都司,移民屯守,永久控製漠南。”


    “是。”


    調兵遣將時的張玉真是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大將範,不怒自威。朱高熾和朱有燉兩位貴為親王芯子也隻能諾諾而已。張輔平時在別人麵前牛逼哄哄,到了他爹麵前,他爹就是他爹,根本沒他說話的份。


    六月十五日,張玉因為擔心河西明軍安危,帶著孫玉的先鋒營,日夜兼程近四千裏,累死一百多匹寶貴的阿拉伯雜交馬,終於抵達嘉峪關。


    河西諸將終於見識了什麽叫兵貴神速。


    張玉也體會到了遼王當年花天價去購買阿拉伯馬的戰略價值。沒有這麽多的優良馬匹,再多給半個月的時間,估計他也到不了嘉峪關。


    張玉一到前線,立即霸氣十足地向宋晟、宋忠索要指揮權。


    “西寧侯,宋指揮,本將一到,將自動接管西征大權,你們有無異議?”


    “震遠侯隻管吩咐,遼王已經登基為帝,特下旨讓侯爺節製所有西域和河西諸軍。”


    “對麵敵情如何?”


    “帖木兒自去年被我擊退後,派其長孫馬黑麻率領將近二萬步騎防守哈密,防止我東進。帖木兒本人帶領十萬之眾已殺入伊犁河穀,勃羅哥和駐守伊犁的兄弟們生死不明。”


    “你們還有多少人馬?”


    “嘉峪關目前駐有西域都司兩衛人馬和陝西行都司三衛人馬,共計兩萬二千人。另有宋瑛帶領迪化衛五千人馬在上個月收複沙州後,一直駐防在那裏。”


    “帖木兒此次出動多少兵馬?”


    “帖木兒親率十四萬主力南下庭州,馬黑麻率領四萬人馬沿天山南路攻略,沙哈魯領兵攻略伊犁,兵力不詳,當在三到五萬之間。故帖木兒的總兵力在二十萬到二十五萬之間。此外,他們總共攜帶大約五百門大炮,不過用於攻城時,威力不大。”


    “他們現在還有多少兵馬?”


    “帖木兒雖然占領天山南北,損失兵馬不下五萬。帖木兒現在西攻伊犁,說明勃羅哥還在堅守伊犁,沙哈魯的損失應該也不會小。不過,這都是半年前的情報。因為雙方都對往來偵騎嚴加防範,哈密的漢民幾乎被屠戮殆盡,我們很難得到最新情報。”


    “軍糧保障如何?”


    “所幸河西還沒淪陷,小麥已經全部歸倉,嘉峪關存有軍糧三十萬石。”


    “你現在還有多少軍馬?”


    “軍馬還有一萬五千匹。”


    “宋瑛那裏有多少馬?”


    “有三千匹。”


    “那好,你現在命令宋瑛,從迪化衛精選三千人作為先鋒,立即乘馬西進哈密,孫玉帶的一營人馬休整兩日後,會從後麵迅速追上他們,爭取八月底之前拿下哈密。你手頭上的人馬,除留下三千人防守嘉峪關外,其餘人員全部向前輸送軍糧和彈藥。”


    半個月後,等張輔率領另外兩個遼東步兵營趕到哈密時,孫玉已經提前兩天拿下了哈密城。


    這一次作戰,迪化衛指揮使宋瑛專門派出了四個騎兵營追殲殘敵,馬黑麻的近兩萬人馬幾乎全軍覆沒。


    和張輔同時趕到哈密的宋晟,不由大吃一驚,這遼東兵不僅神速,也太神猛了吧,一個營的兵力就敢吃下哈密。


    等到了七月初,仆固恩率領的騎兵營和宋忠率領的河西騎兵護送輜重趕到哈密時,張輔已經帶領兩個營收複吐魯番城去了。


    這時,張玉已經進一步弄清了西域局勢和帖木兒的虛實。


    帖木兒現在已經一頭紮進了伊犁河穀,出不來了。帖木兒軍在天山以北隻有大約兩萬人馬防守,天山以南幾乎無兵防守。


    傅安和勃羅哥已經孤守伊犁三年了,人還在不在還真難說……


    不放棄、不拋棄一直是遼東軍的傳統。


    為了盡快救出堅守伊犁的英雄們,張玉決定再次重新調整作戰計劃。


    他對宋晟作了交待:


    “西寧侯,我決定從天山南路殺入伊犁河穀,盡快解伊犁之圍。”


    “你和宋忠帶領西域都司和陝西行都司中的騎兵迅速北上,收複庭州。”


    “待得手後,你們再兵分兩路。一路由你帶領,收複迪化,斷了帖木兒向東逃跑的退路。另一路由宋忠帶領,深入漠西,這一次一定要把瓦刺徹底給我打殘。”


    “你派人給朝廷報捷時,順便請示迅速移民三十萬到西域,恢複生產。”


    宋晟問道:“震遠侯,這哈密城還有一萬來俘虜怎麽辦?”


    張玉反問道:“你去問問仆固雄,這裏有俘虜嗎……”


    宋晟隻好裝聾作啞起來。


    他已經得知,仆固雄的父親忠義郡王仆固義在庭州城破之際自殺殉國,全族老幼兩百多口被帖木兒屠戮殆盡。


    鎮守哈密的安克帖木兒兵敗被俘,因為寧死不降,全家老小一百多口也被馬黑麻屠戮殆盡……


    這一萬帖木兒俘虜一旦落到仆固雄手裏……


    算了,不去想他了,一切都有因果。


    七月十日,等張玉率領孫玉和仆固雄兩營人馬一路狂奔到吐魯番時,卻聽說張輔已經帶著兩個步兵營繼續西進了,隻留下幾十個傷病員在城內休養,順便接應後續部隊。


    張玉不由罵了句:“這個免崽子,就知道爭功!”


    但是,他心裏對這個便宜兒子還是挺滿意的,深得兵貴神速的精髓,早一天殺到伊犁河穀,伊犁孤軍就會多一份希望。


    他讓仆固雄的騎兵營隻歇息了兩晚就繼續趕路,自己帶著孫玉的步兵營休息了三晚後才拔營。


    畢竟不僅自己年紀大了,腰腿受不了,而且孫玉這一營人馬一路充當先鋒,不是在攻城拔寨,就是在急行軍,人員和馬匹的體力消耗實在太大,就是派坦克過來也得拋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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