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這個充滿著權謀與鬥爭的地方,朱狗兒曾經是杜溜子的忠實狗腿子,整日跟在杜溜子身後鞍前馬後,那模樣簡直就像是杜溜子的影子。杜溜子隨意地差遣他,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打狗,他不敢攆雞。朱狗兒也毫無怨言,隻盼著能在杜溜子這棵大樹下尋得一絲庇護和好處。


    命運的轉折總是突如其來。在一次至關重要的案子中,朱狗兒不小心得罪了杜溜子,觸碰到了他不可逾越的底線。那是一個錯綜複雜的案件,涉及到多方勢力的利益糾葛。朱狗兒在關鍵的決策時刻,未能完全按照杜溜子的意圖行事,導致杜溜子的計劃出現了偏差。自此,杜溜子便翻臉不認人,仿佛朱狗兒是他的生死仇敵一般。


    杜溜子開始處處給朱狗兒使絆子,把最繁瑣、最棘手的任務交給他,還在眾人麵前對他百般挑剔和責罵,讓朱狗兒在警局裏顏麵掃地。朱狗兒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他心中的憤恨猶如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他想著,既然你杜溜子不想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消停。


    朱狗兒深知警局中杜溜子與劉震東兩人之間明爭暗鬥,積怨已久。劉震東是警局裏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一心追求正義,與杜溜子這種為了私利不擇手段的人勢同水火。


    朱狗兒在走投無路之際,決定冒險去找劉震東,揭露杜溜子的種種惡行,自己也是重新找一個靠山。


    朱狗兒懷揣著忐忑的心情,腳步沉重地來到了劉震東的辦公室。他站在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給自己積攢勇氣,然後才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劉震東沉穩有力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朱狗兒推門而入,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然後快步走到劉震東的辦公桌前。他壓低聲音說道:“劉隊長,杜溜子那家夥壞事做盡!他與黑虎團夥的老大黑三狼狽為奸,上次金店被盜,他不僅沒有全力追捕罪犯,反而暗中分了一部分贓物。您想想,哪有這樣的警察,不為正義出力,反倒和罪犯勾結謀取私利!”


    劉震東眉頭緊皺,緊緊地盯著朱狗兒,問道:“那這贓物具體都有些什麽?杜溜子又是怎麽分贓的?給我詳細講講。”


    朱狗兒咽了咽口水,趕忙回答道:“有各種金銀首飾,像金項鏈、金手鐲、鑽石戒指,還有不少現金。當時是黑三派人把東西送到了杜溜子指定的一個廢棄倉庫,杜溜子自己親自去取的。他還特意挑了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生怕被人發現。”


    劉震東冷哼一聲,憤怒地說:“這個敗類!那他分贓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


    朱狗兒接著道:“有啊,劉隊長。黑三把一部分首飾給了杜溜子,說是為了穩住他。現金大部分黑三自己留著了。杜溜子還威脅我們這些跟著他做事的人,誰敢說出去,就沒好果子吃。”


    劉震東握緊了拳頭,咬著牙問道:“那這中間還有誰參與了?”


    朱狗兒顫抖著聲音說:“還有杜溜子的幾個親信,都是平日裏跟著他為非作歹的家夥。他們一起商量著怎麽分贓,怎麽掩蓋這個事兒。”


    劉震東的臉色愈發陰沉,又問道:“接著說,還有什麽?”


    朱狗兒繼續道:“還有,為了掩蓋他與黑三勾結的真相,他竟然喪心病狂地策劃殺死了追蹤報道此事的記者。那記者不過是想要揭露真相,維護正義,就被杜溜子給害了。劉隊長,這杜溜子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劉震東瞪大了眼睛,追問道:“他具體是怎麽策劃這起謀殺的?給我說清楚!”


    朱狗兒聲音帶著一絲恐懼,說道:“他指使手下跟蹤記者,摸清了記者的日常行蹤。然後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裏,安排了殺手埋伏。那殺手手段極其殘忍,趁著記者不注意,從背後襲擊,一刀就……”朱狗兒說到這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劉震東自言自語說道:“還真的是他,我就預估他就是幕後黑手。還有嗎?”


    朱狗兒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殺手是誰,事情辦完後,杜溜子就把殺手打發走了,具體去了哪裏我真不清楚。”


    劉震東沉默片刻,強壓著怒火說:“殺人凶手是黑三的人,我們已經處結。你繼續說。”


    朱狗兒接著道:“而且,他還企圖在平陽古廟進行黑貨交易,妄圖從中謀取巨額暴利,可惜沒能成功。當時他們計劃得很周密,找了很多人手望風,還準備了運輸的車輛,要不是中途出了點意外,這交易就成了。”


    劉震東追問道:“什麽意外導致交易沒成功?給我一五一十地說!”


    朱狗兒說:“好像是他們內部有人掉包了,對方也沒有帶現金。兩夥人當場就打起來了,場麵一片混亂,交易也就黃了。”


    劉震東眉頭緊皺,思考片刻後問道:“那張士冠被殺,是杜溜子做的嗎?”


    朱狗兒一臉無奈,搖了搖頭:“這個真不知道。其他杜溜子做的這些壞事,我倒是都參與其中。我現在後悔不已,隻希望能將功贖罪。”


    劉震東沉思片刻,說道:“你回去,不能暴露自己,而且主動給他賠禮道歉。暫時先穩住他,等待時機將他一網打盡。記住,一定要小心,稍有不慎,不僅你自己危險,整個行動也可能功虧一簣。”


    朱狗兒一聽,頓時急了眼,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杜溜子那樣欺負我,我還給他賠禮道歉?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去!”


    劉震東站起身來,拍了拍朱狗兒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如果真想滅了他,你就暫時當孫子。這是為了大局著想,隻有取得他的信任,我們才能掌握更多的證據,將他徹底繩之以法。”


    朱狗兒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心中雖然萬般不願,但還是聽從了劉震東的建議。


    當朱狗兒再次出現在杜溜子麵前時,他那原本還算挺直的脊梁瞬間彎了下去,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隻見他小步快跑著來到杜溜子跟前,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和諂媚說道:“杜哥,之前是小弟我不懂事,衝撞了您,我真是豬油蒙了心,罪該萬死啊!”說著,朱狗兒還不停地搓著雙手,眼神中滿是惶恐和祈求。


    杜溜子斜著眼睛,冷冷地盯著朱狗兒,雙手抱在胸前,冷哼一聲道:“哼,你小子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翅膀硬了,能飛了呢!”


    朱狗兒趕忙低下頭,聲音愈發卑微:“杜哥,我哪敢啊!我離開您這幾天,那是吃不好睡不好,腸子都悔青了。我心裏清楚,隻有跟著您才有出路,沒有您的照顧,我啥也不是。”說著,朱狗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抱住杜溜子的大腿,帶著哭腔繼續說道:“杜哥,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對天發誓,以後我要是再有二心,就讓我出門被車撞,喝水被嗆死,不得好死!”


    杜溜子聽著朱狗兒這番賭咒發誓,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但還是將信將疑地說道:“你說的這些話,最好是真心的。我可警告你,別再跟我玩什麽花樣,否則,有你好看的!”


    朱狗兒連連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杜哥,您放心,我絕對不敢了。以後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打狗,我絕不攆雞。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這輩子都死心塌地跟著您。”


    杜溜子看朱狗兒如此卑微的模樣,心中的怒火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他微微抬起下巴,說道:“起來吧,這次暫且饒了你。要是再有下次,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朱狗兒如獲大赦,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滿臉堆笑地說道:“謝謝杜哥,謝謝杜哥。我以後一定好好表現,為您鞍前馬後,絕不再讓您失望。”


    杜溜子揮了揮手,說道:“行了,少在這囉嗦。以後做事機靈點,別再給我捅婁子。”


    朱狗兒連忙應道:“是是是,杜哥,您放心。”就這樣,杜溜子重新接納了朱狗兒,還把他當作自己的知己。然而,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隻是朱狗兒的權宜之計。


    可杜溜子不知道的是,他這邊的任何信息,朱狗兒總是第一時間傳遞給劉震東。而一場圍繞著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正在警局的暗處悄然展開。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暗潮湧動,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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