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女主角之一，此刻正在一臉平靜地翻閱著自己的課本，像是在進行期末之前的複習。
但觀察她眼神的波動，大概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心不在焉。
鹿見星很少會去團裏其他人的房間，她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安穩地待在自己的屋子裏玩。除非房間沒信號了，才會到客廳或者餐廳蹭網。
有時候，天草愛也會風風火火地推開她房間的門，給她炫耀自己才買的什麽限量遊戲（幾乎都是她代言的），或者誰誰哪個粉絲給她買的特別禮物，如果是零食就會每人分一點兒；而清水美嘉基本是視她房門於無物，別說敲門了，隻要鹿見星沒有鎖門，她們又沒活動，她十有□□會賴在自己的房間不出去。然後再強行跟她聊一些鹿見星覺得很無聊的廢話。
至於隊長，她很少會在活動期之外來這裏住宿，大部分有空了她都會回家；而藤千櫻織也差不多，除非學校有什麽社團活動，作為社團經理，她會提前到這裏住幾天，但跟家裏說是團員要求之類的……然後自己再跑到學校去參加，也是挺用心了。
鹿見星不太適應那種小女生之間的閑聊，每次如不是清水美嘉自己話多，能一個人在那裏自嗨說的起勁；大概氣氛就會變得很冷。這次也是一樣；等她坐到藤千待客的椅子上，發了會呆後，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於是她又拿出手機玩了會……想了想，才開口道：“關於愛說的那些話，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明一下。——上次，跡部君拍了我的照片之後，又發給你，這讓我比較生氣，因為不喜歡自己的被這樣沒有授權就隨便分享。這和公眾人物或者非公眾人物無關，純粹就是性格如此。所以這幾天他請我吃飯基本也是因為這個，如果你要介意的話……”
“我不介意。”
“我也沒辦法。”
她們兩個都頗有些驚訝地望著對方；藤千櫻織是驚於鹿見星的話意轉折她有些不理解，而鹿見星則是不太能get到對方的心裏路程，不過既然她已經這麽說了，那就這麽著吧：“我不欣賞你的那種直接就發到社交軟件上的方式；不過既然已經發了，那就算了唄。既然發照片的主犯能讓我認可的賠禮也有了，”她開玩笑似的聳肩，還拿出那部黑色的手機晃了下，那個顏色讓藤千櫻織放在桌子下的手微微動了動，“看，這是昨天吃的布丁照片，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啦。但請吃飯是一定不能免的！”
把這個拿出來當臨時理由，她其實有點心虛。
即便這件事是有點讓她生氣，但和失野由於失口闖下那些居然連liliys-dolls的團員身份，都被他馬虎掀掉，以至於讓鹿見星有些無所適從的禍災比起來，仍是小巫見大巫。
然而，介於之前的幾件事都被在很近的時間內揉雜在了一起，著實讓她心情有些差勁。所以那天，她其實是有點把自己的脾氣都撞在了跡部的身上。——惡趣味來了，給他灌輸了一大堆自己私人的想法姑且不論，還帶他到那種地方，最後糊裏糊塗地協議了幾個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麽意義的合同，算是坑了他一次。事後她覺得挺沒必要的。——不過跡部景吾本人也並不在意，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鹿見星也就不再跟他談之前的那些事兒了。
“反正，”她雙手放在腿上，像玩太鼓達人一樣兩邊相互敲了敲，“大概就是這樣，別想太多。”
藤千櫻織看著那張被切了一半的覆盆子淡奶酪布丁的照片，眼睛非常緩慢地眨了一下，她捏住自己的左手，慢慢道：“那我也要告訴你，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星，我不在乎。”
她咬住嘴唇，盯著鹿見星：“是星你和景吾交往的話，我反而會高興呢。不、應該說，如果可以的話，能拜托星你和他在一起嗎？我能感覺到景吾他其實挺喜歡你的，你們也很有共同話題；而且、而且之前一塊去玩不是很開心嗎，所以……”
——她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堆話。
鹿見星有點呆住了。
“不好意思，”她皺著眉舉手，“藤千櫻織，你到底在說什麽，請再說一遍好嗎？”
“我說——我很支持你和他在一起！如果你們彼此有好感的話，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藤千櫻織突然放大了音量，把鹿見星嚇了一跳。但隨即她立刻反應了過來，搖搖頭，“對不起，我有點激動。但我是認真的，我覺得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你是受刺激了吧。”鹿見星肯定。
“沒有。”藤千櫻織頓了頓，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看我，看看我，我有像你說的那樣是在為難自己嗎？沒有，我是真心這麽想的……沒有半點在戲弄你的意思，看啊……呐，我真的沒有說謊，對不對。”
鹿見星冷靜地觀察了一會她的表情，然後突然就意識到，她其實也不是那麽了解藤千櫻織。
“我能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嗎？”她沉默了片刻後，將藤千櫻織的那個練習瑜伽的功能凳椅拖到了她的對麵，坐下來後，直起了背，並不為此刻的氣氛而感到尷尬，反倒如同在做學術般謹慎：“之前也告訴過你了，櫻織；我和跡部君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雖然你們並沒有在交往，但在我的角度看來，他對你的態度是一直非常明顯的。很多人認為□□的追求在於某一方持之以恒的投入，但我對這個觀點倒有些別的看法。——男女之間的朦朧及其曖昧，是需要保持在某種程度上，雙方對彼此心知肚明的，甚至是一定上的暗示和強調。所以，我其實並不認為，這幾年都是他個人的獨秀。”
“你有參與，或者說，你有在鼓勵。”鹿見星垂頜沉思著，“因為跡部君，他是一個非常聰明、也非常敏銳，自尊心很強的人。一個人的性格與其所在的大眾環境，基本就決定了他對於自我認知的情感態度。就算他再怎麽喜歡你，如果你明確地拒絕了他，那麽他也會放棄你。——這一點來自於我的觀察。假使這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是事實，當然真實的情況如何，還是由你決定。但是櫻織，你知道當假設成立的時候，你自己剛才究竟說了對他而言，有多麽過分、抑或說多麽傲慢的話嗎？”
“……”藤千櫻織的眼裏開始有些濕潤，她喘了口氣，然後輕輕地道：“我不否認，你說的有一大半，的確是事實。”
“但我堅持自己的觀點。”她抬頭，“我總是在猶豫，總是徘徊不定，因為就像你說的，景吾他是一個非常出色的人。所以即使我不喜歡他，也不會傻到把他扔在一邊。我……”她閉上眼，“但我認為，該選擇的時候到了。”
“……”鹿見星聞言，忍不住輕笑了一下，“那麽要我為你鼓掌嗎？終於做出了發自內心的抉擇？”
“或者你拿那個說作是‘祝福’也沒有問題。”藤千櫻織的表情漸漸變得跟她一樣冷靜，“即使我再權衡一萬遍，天平的兩端在客觀上就是相對傾斜的。”
“那是你自己的判定標準吧。”
“是的。”她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表情甚至變得誠篤了起來，這是在藤千櫻織身上甚少能見到的模樣。“我從國中開始就喜歡幸村學長了，從他跟我說話的第一次起，從我在網球場上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像是我童年在母親收藏的油畫上看到過的那耳喀索斯——想要和他每時每刻都在一起，我害怕他的消失。就像那副油畫最終被媽媽燒掉了一樣……從此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所以我想和幸村學長交往的心情是認真的；這點請你相信我。至於景吾，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刻意浪費和消耗他珍貴的心意。我很抱歉，而究理由，正像你說的那樣，小女生的心思。”她自嘲了聲，“昨天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大概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出自我真切的想法。這也沒什麽辯駁的，我是一個自私的利己主義。所以剛才說的那些話絕對沒有諷刺你的意思，相反，我很認真。——唯有這一點我不會讓步。”
男男女女間的那些，沒錯——藤千櫻織心道：我是有憧憬的，但這並不必要，故而我願意放棄。或者說——當你被尼克斯的陰影籠罩，正如我現在的心情一樣，沉浸在某一天就會失去的惶恐中，你也會無視於那些可有可無的心思吧。星，倘若你清楚此刻的自己或許擁有著什麽……
那麽你也會明白此刻我正在害怕著什麽。
可除了我以外，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
鹿見星被藤千櫻織沒頭沒腦的話弄得皺眉；但她已經理解了對方的意思，對其下來的言論就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她站起身，不再多言，“算了，總之你想表達的我也大概明白了。至於該說的話我都說啦，你想怎麽就怎麽樣吧。不過事先說明，你的那些想法屬於你，與我無關，以後怎麽發展就以後再說；現在扯那些有的沒的也挺沒必要的。”
“不過，”她突然轉過身，靠近藤千櫻織，抵著她的額頭，望進對方的眼裏，“出於道德感，我不得不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她的聲音很輕，但藤千櫻織聽入耳後，卻仿佛心髒被人死死捏住；如雷鳥鳴泣般放聲尖叫，震得她頭暈眼花，難以呼吸，“既然你覺得放棄已經變成了一件容易的事，那聽了這個應該也不會太在意了：聽我說啊，昨天，就在昨天你和愛吵架的時候，跡部景吾他剛好就站在門外哦。全程肯定是沒聽完的；因為他聽到一半，就直接走掉了。——嗯，我覺得這件事你其實也不需要知道，不過剛說過了，我告訴你也隻是出於道德感。畢竟，”她聳肩，“對你而言，他究竟怎麽想，不是都已經無所謂了麽。”
鹿見星推開門的那一刻，左手被藤千櫻織牢牢地抓住了。
“他說什麽了？他說了什麽？！”藤千櫻織拽著她的手腕，讓鹿見星感覺到了有些脫臼般的疼痛；但她此刻卻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她沒有回頭，隻是用很平淡，甚至是在平鋪直敘的語氣道：“我說，他直接就走了。不然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那天到底想說些什麽？”
…………
第86章 黑羊
一切的偶然到最後，都會交織為必然。
藤千櫻織還是放棄了那個電話。
——這就變成死局了。鹿見星咬著手想；應該說, 還差一點, 但究竟差在哪裏。她找不到那個關鍵的解密之處，所以對事情的經過也無法再繼續探究。
最開始的問題就出在那通失野誠實的電話, 但後續讓她困擾的卻是那堆照片；藤千櫻織根本不是因為經紀人的要求而趕回來工作的、跡部景吾也不會隨隨便便地拍下那種輕浮的人身相片，他們之前又有多熟呢？被直白地稱呼為“騙子”後，鹿見星就明白當時的他對自己好感度降到了最低；雖然他們那時也不過是彼此彼此。更不必說他即便在萬分之一的情況下拍了那些相片，也不會就那樣隨隨便便地發給他人。——那是可挑釁，才不是示好。誰會傻到給自己有意思的對象，發一些其他女孩的近景照啊。而且一看就是私拍的, 角度倒是選的不錯, 但論起根源說是偷拍也不為過了。所以這種基本的零概率事件，在和跡部景吾這些天的交流後，更加深入地了解到他這個人到底多有個性的鹿見星——再稍微思考一下，這種簡單的邏輯就一應明了了。
鹿見星身為熱愛寫作的創作者，對這世界上幾乎所有充滿謎題的故事, 都持有著比尋常人多上太多的好奇和探究；更不用提當自己被它們所包圍的時候。——她和一之瀨時矢聯係, 是因為依然好奇著七海春歌；願意耐下性子會聽清水美嘉每天喋喋不休的八卦奇談, 是想知道自己周圍每天發生著什麽樣的事情；每周會抽時間去看那種除了網球狂飛之外沒什麽意思的比賽, 也是沉迷於四天寶寺那種有趣的世俗氛圍……所以她非常地想知道這個故事發展到現在, 最初的源頭到底是什麽；以及它究竟還會不會再次現身，讓新的事件再次降臨。
藤千不會告訴她來龍去脈, 即使她已經把金線球的那端拉到了跡部的身上——所以究竟是什麽讓她寧願忍著和跡部景吾走到休局, 也不想將這件事再繼續深究呢。
鹿見星很想知道, 超級的。
這種感覺就跟追連載一樣讓人撓心，尤其是在她明明也身在局中的情況下。
不過她還是暫時擱置了這件事。
不管自己是怎麽想，又要怎麽做，為了那場無聊的吵架——鈴原薰都覺得讓這件事的熱度先降下來，還是先冷處理更加合適；畢竟馬上就要開始《dignding》最後一期的錄製了。她很有義氣的沒把全過程都告訴經紀人。但在這段時間裏，她幾乎是天天在別墅盯著她們，怕一點小火星又會讓誰爆炸。這讓鹿見星很鬱悶，不過她也挺知道分寸的，就沒說什麽。
觀眾們可以遺忘一切，隻追求自己感興趣的部分，但演員和導演卻不行。經紀人浮島空子為了節目效果，不管現在她們的身高體重如何，都勒令每個人為了上鏡好看，必須再減上3-4斤。
鹿見星很佩服她能一邊吃自己的豪華大餐，一邊對她們說這種慘無人道的話。但很快她就知道浮島是認真的了；因為她沒收了所有人的手機，給她們報了一個專門針對藝人形體訓練的短期培訓。
……
所以直到一周後，當跡部景吾找到鹿見星的時候（可以說他的關係網很厲害了），她正在苦兮兮地望著麵前的秋葵石榴籽便當。閃舞網
“隻有一種水果嗎？”當她回神後，跡部正坐在她的旁邊，用漂亮靈活的食指推了下她的午飯。
“嗯……”鹿見星拿餐刀戳了戳，“還加了油醋汁，說是平衡營養。——完全的黑暗料理，吃掉我就會變成彼岸花的肥料了。”她皺著鼻子，模樣很嫌棄，“一會和美嘉打個賭，讓她輸了替我吃。”
“你還真是對自己打賭很有自信。”跡部輕笑了聲，“就算手機被收，你也稍微記一下我們當時說好的時間，給我來通電話啊。害得本大爺特意坐了幾個小時的車過來讓你簽字，”他把紙質的幾份文件扔到桌子上，“累死了，這段時間學習就夠累了，還要替你這個當事人操心這些有的沒的。能不能讓你的海馬體活動一下啊。”
“跡部君，你作為一個有文化的青年，居然連罵人都罵的這麽有文化。還好我聽懂了，”鹿見星翻開這些東西，利索地還嘴，“謝謝你，不客氣，下次再來啊旦那。”
然後她被跡部冷嘲了一聲。
鹿見星簽好材料後，朝對方神秘地搖了搖頭，然後就給經紀人打了聲招呼，“《螢火》的二麵來了，浮島小姐，我今天可以先請一下假嗎？”
“當然，當然了。”浮島空子對於她們的這些家裏有權也有錢的“朋友們”都是很熱情也好說話的，雖然她無所謂朋友又是哪個的朋友。和平時完全不同，她笑著跟跡部聊了兩句後，就大方地讓鹿見星走了。
……
“我發現了一件事情。”跡部坐在車上，看著鹿見星沉思道，“你撒謊的時候都和普通人不一樣，你連眼都不眨就能信口開河了。”
“是嘛。”鹿見星拿回了自己思念已久的手機，正用流量下載著幾個手遊最新的版本更新，“可能是因為對手都太普通了，不是我不普通；你看，你不就輕易地發現了嗎？”
她這番漫不經心的恭維居然得到了對方一個很愉悅的笑容，跡部景吾靠在被椅上，打了個響指，“嗯，很有道理，本大爺認可了你這個觀點。”
“好的旦那。”鹿見星仍然忙於更新自己心愛的遊戲，直到所有都搞定，才歪頭看向對方，“你的心情已經恢複了嗎？——別怪我打直球啊，之前給你發的信息都石沉大海了，所以來這裏之前我認為你還需要一定的私人時間。不過既然我們都這麽熟了，鋪墊就免了吧。”
她看著跡部景吾的表情依然是和剛才一樣的漫不經心，“大概吧，不過很久之前……其實我已經放棄了。”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很低，直到低不可聞。
“哦。”鹿見星對這些沒什麽經驗，於是她幹巴巴地回了一句。
跡部偏過頭，看她一副明明不知該怎麽回答，但還是強裝很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你真是……原來有時候反差萌這個屬性也挺可愛的。”
鹿見星的反應不愧是冷場之王，“你居然還知道反差萌的意思！”
“很奇怪嗎！”跡部景吾難得跟她較真，“本大爺知道這個詞又怎麽樣？有什麽問題？！”
“連qn都沒聽過的大少爺……”鹿見星縮回了椅子上，“我懷疑你身上應該還帶著外星觀光用的隱形地球詞語字典，感光可視的那種。”
“……為什麽要感光才可視？”
“因為對外星人來說，隻有太陽能才能充電啊。”鹿見星講了個十年前的科幻冷笑話，讓對方無言地怔住了。他沉默半響，突然捂著臉開始笑了起來，“鹿見星……你可以再有趣一點。”
“謝謝誇獎，我的靈魂是一直都很有趣的。”她一本正經地回道。
“嗯，不客氣。”沒想到跡部景吾也頗為認真地加了句，“其實你的表情再使勁誇張點兒，穿上和服，跪坐好後手裏拿著紅藍條，就可以直接去曲藝場出道講落語了。”
“唉——？”鹿見星揚眉，義正言辭地糾正他，“我才不會輕易轉行呢！我可是有中級漫才水平的人，雖然沒考證，但也被人家正經的道場認可過的！順便說一句那是我一個朋友家裏開的他才初級還沒我級別高呢但這不重要。咳咳，總而言之，落語什麽的已經太老套了；年輕人，你要懂點創新~現在早就是全名漫才的時代了！”
“知道了、知道了。”跡部用手裏的紙輕輕敲了下對方的臉；他們靜靜地對視了一會，他道：“謝謝你，不過……”
他壞笑，“你這個水平在本大爺看來，也就是一輩子落語學徒的料。”
第87章 黑羊
因為和跡部景吾，準確來說是和他家裏的某個支柱文娛會社簽訂了幾個關於自己作品的授權翻拍所有權, 所以鹿見星和他也漸漸變得更熟了起來。——雖然從那次在o社的會談之後, 鹿見星就自動帶入了他正式成為自己的心靈之友（新人）的設定。但又過了幾天，鹿見星就開始有點難過他竟然和她同齡——因為如果他再比自己大上十歲的話, 說不定當初和朧命言一簽約的會社就會從bm變成了a社——不論其他，起碼對方的人品是她知道的；而且連之前和t社談崩的幾個翻拍，至今版權還尷尬地不知道如何著地；總是在撕逼，a社卻好人到願意替它們維權。
所以跡部人真是超好的！
鹿見星現在的內心充滿了“我要和這個少年認真當好朋友”的心情，還熱情地邀請他加入了自己的。不過跡部景吾圍觀了一圈裏麵的氛圍，著實無語地待了兩天就退出了。
按照他的話（吐槽）來說, 就是——“那個聊天室完全是你的後宮吧？裏麵的讀者是不是都以為你是哪裏的山林老翁, 原野高手，一個個跟你說話都像是捧被召喚之子一樣，生怕把你惹毛了。一想到你整天簡直是活蹦亂跳地在我旁邊呼吸，而且還總無知到讓我生氣，我就不想繼續看他們被你裝高深。太出戲了。”
鹿見星對此無所謂, 於是她又添加了一個其他的心靈之友。
“一個蘿卜一個坑呢。”她語重心長地說, “看完了我的《時雨》係列, 我本來以為你就應該從此意識到, 朧命言一是何等的超神耶；反正比我自己能想象的還要厲害多了。如果我整天跟愛醬似的對她的粉絲群各種賣萌, 那才叫出戲呢。你不加也無所謂，反正想加的有的是；知不知道就像你現在這樣的存在, 對他們來說是多麽令人羨慕嫉妒恨啊。我稍微轉換一下思路, ”
她嘖聲, “我自己就超級嫉妒的！”
跡部對此隻嗬嗬了一聲。
……
在最後一期開機後，liliys-dolls就停下了所有的其他活動，無論是廣告還是娛樂節目，專心地投入了dd的前期錄製。
但觀察她眼神的波動，大概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心不在焉。
鹿見星很少會去團裏其他人的房間，她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安穩地待在自己的屋子裏玩。除非房間沒信號了，才會到客廳或者餐廳蹭網。
有時候，天草愛也會風風火火地推開她房間的門，給她炫耀自己才買的什麽限量遊戲（幾乎都是她代言的），或者誰誰哪個粉絲給她買的特別禮物，如果是零食就會每人分一點兒；而清水美嘉基本是視她房門於無物，別說敲門了，隻要鹿見星沒有鎖門，她們又沒活動，她十有□□會賴在自己的房間不出去。然後再強行跟她聊一些鹿見星覺得很無聊的廢話。
至於隊長，她很少會在活動期之外來這裏住宿，大部分有空了她都會回家；而藤千櫻織也差不多，除非學校有什麽社團活動，作為社團經理，她會提前到這裏住幾天，但跟家裏說是團員要求之類的……然後自己再跑到學校去參加，也是挺用心了。
鹿見星不太適應那種小女生之間的閑聊，每次如不是清水美嘉自己話多，能一個人在那裏自嗨說的起勁；大概氣氛就會變得很冷。這次也是一樣；等她坐到藤千待客的椅子上，發了會呆後，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於是她又拿出手機玩了會……想了想，才開口道：“關於愛說的那些話，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明一下。——上次，跡部君拍了我的照片之後，又發給你，這讓我比較生氣，因為不喜歡自己的被這樣沒有授權就隨便分享。這和公眾人物或者非公眾人物無關，純粹就是性格如此。所以這幾天他請我吃飯基本也是因為這個，如果你要介意的話……”
“我不介意。”
“我也沒辦法。”
她們兩個都頗有些驚訝地望著對方；藤千櫻織是驚於鹿見星的話意轉折她有些不理解，而鹿見星則是不太能get到對方的心裏路程，不過既然她已經這麽說了，那就這麽著吧：“我不欣賞你的那種直接就發到社交軟件上的方式；不過既然已經發了，那就算了唄。既然發照片的主犯能讓我認可的賠禮也有了，”她開玩笑似的聳肩，還拿出那部黑色的手機晃了下，那個顏色讓藤千櫻織放在桌子下的手微微動了動，“看，這是昨天吃的布丁照片，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啦。但請吃飯是一定不能免的！”
把這個拿出來當臨時理由，她其實有點心虛。
即便這件事是有點讓她生氣，但和失野由於失口闖下那些居然連liliys-dolls的團員身份，都被他馬虎掀掉，以至於讓鹿見星有些無所適從的禍災比起來，仍是小巫見大巫。
然而，介於之前的幾件事都被在很近的時間內揉雜在了一起，著實讓她心情有些差勁。所以那天，她其實是有點把自己的脾氣都撞在了跡部的身上。——惡趣味來了，給他灌輸了一大堆自己私人的想法姑且不論，還帶他到那種地方，最後糊裏糊塗地協議了幾個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麽意義的合同，算是坑了他一次。事後她覺得挺沒必要的。——不過跡部景吾本人也並不在意，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鹿見星也就不再跟他談之前的那些事兒了。
“反正，”她雙手放在腿上，像玩太鼓達人一樣兩邊相互敲了敲，“大概就是這樣，別想太多。”
藤千櫻織看著那張被切了一半的覆盆子淡奶酪布丁的照片，眼睛非常緩慢地眨了一下，她捏住自己的左手，慢慢道：“那我也要告訴你，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星，我不在乎。”
她咬住嘴唇，盯著鹿見星：“是星你和景吾交往的話，我反而會高興呢。不、應該說，如果可以的話，能拜托星你和他在一起嗎？我能感覺到景吾他其實挺喜歡你的，你們也很有共同話題；而且、而且之前一塊去玩不是很開心嗎，所以……”
——她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堆話。
鹿見星有點呆住了。
“不好意思，”她皺著眉舉手，“藤千櫻織，你到底在說什麽，請再說一遍好嗎？”
“我說——我很支持你和他在一起！如果你們彼此有好感的話，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藤千櫻織突然放大了音量，把鹿見星嚇了一跳。但隨即她立刻反應了過來，搖搖頭，“對不起，我有點激動。但我是認真的，我覺得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你是受刺激了吧。”鹿見星肯定。
“沒有。”藤千櫻織頓了頓，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看我，看看我，我有像你說的那樣是在為難自己嗎？沒有，我是真心這麽想的……沒有半點在戲弄你的意思，看啊……呐，我真的沒有說謊，對不對。”
鹿見星冷靜地觀察了一會她的表情，然後突然就意識到，她其實也不是那麽了解藤千櫻織。
“我能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嗎？”她沉默了片刻後，將藤千櫻織的那個練習瑜伽的功能凳椅拖到了她的對麵，坐下來後，直起了背，並不為此刻的氣氛而感到尷尬，反倒如同在做學術般謹慎：“之前也告訴過你了，櫻織；我和跡部君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雖然你們並沒有在交往，但在我的角度看來，他對你的態度是一直非常明顯的。很多人認為□□的追求在於某一方持之以恒的投入，但我對這個觀點倒有些別的看法。——男女之間的朦朧及其曖昧，是需要保持在某種程度上，雙方對彼此心知肚明的，甚至是一定上的暗示和強調。所以，我其實並不認為，這幾年都是他個人的獨秀。”
“你有參與，或者說，你有在鼓勵。”鹿見星垂頜沉思著，“因為跡部君，他是一個非常聰明、也非常敏銳，自尊心很強的人。一個人的性格與其所在的大眾環境，基本就決定了他對於自我認知的情感態度。就算他再怎麽喜歡你，如果你明確地拒絕了他，那麽他也會放棄你。——這一點來自於我的觀察。假使這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是事實，當然真實的情況如何，還是由你決定。但是櫻織，你知道當假設成立的時候，你自己剛才究竟說了對他而言，有多麽過分、抑或說多麽傲慢的話嗎？”
“……”藤千櫻織的眼裏開始有些濕潤，她喘了口氣，然後輕輕地道：“我不否認，你說的有一大半，的確是事實。”
“但我堅持自己的觀點。”她抬頭，“我總是在猶豫，總是徘徊不定，因為就像你說的，景吾他是一個非常出色的人。所以即使我不喜歡他，也不會傻到把他扔在一邊。我……”她閉上眼，“但我認為，該選擇的時候到了。”
“……”鹿見星聞言，忍不住輕笑了一下，“那麽要我為你鼓掌嗎？終於做出了發自內心的抉擇？”
“或者你拿那個說作是‘祝福’也沒有問題。”藤千櫻織的表情漸漸變得跟她一樣冷靜，“即使我再權衡一萬遍，天平的兩端在客觀上就是相對傾斜的。”
“那是你自己的判定標準吧。”
“是的。”她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表情甚至變得誠篤了起來，這是在藤千櫻織身上甚少能見到的模樣。“我從國中開始就喜歡幸村學長了，從他跟我說話的第一次起，從我在網球場上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像是我童年在母親收藏的油畫上看到過的那耳喀索斯——想要和他每時每刻都在一起，我害怕他的消失。就像那副油畫最終被媽媽燒掉了一樣……從此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所以我想和幸村學長交往的心情是認真的；這點請你相信我。至於景吾，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刻意浪費和消耗他珍貴的心意。我很抱歉，而究理由，正像你說的那樣，小女生的心思。”她自嘲了聲，“昨天的話你也聽到了吧？大概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出自我真切的想法。這也沒什麽辯駁的，我是一個自私的利己主義。所以剛才說的那些話絕對沒有諷刺你的意思，相反，我很認真。——唯有這一點我不會讓步。”
男男女女間的那些，沒錯——藤千櫻織心道：我是有憧憬的，但這並不必要，故而我願意放棄。或者說——當你被尼克斯的陰影籠罩，正如我現在的心情一樣，沉浸在某一天就會失去的惶恐中，你也會無視於那些可有可無的心思吧。星，倘若你清楚此刻的自己或許擁有著什麽……
那麽你也會明白此刻我正在害怕著什麽。
可除了我以外，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
鹿見星被藤千櫻織沒頭沒腦的話弄得皺眉；但她已經理解了對方的意思，對其下來的言論就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她站起身，不再多言，“算了，總之你想表達的我也大概明白了。至於該說的話我都說啦，你想怎麽就怎麽樣吧。不過事先說明，你的那些想法屬於你，與我無關，以後怎麽發展就以後再說；現在扯那些有的沒的也挺沒必要的。”
“不過，”她突然轉過身，靠近藤千櫻織，抵著她的額頭，望進對方的眼裏，“出於道德感，我不得不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她的聲音很輕，但藤千櫻織聽入耳後，卻仿佛心髒被人死死捏住；如雷鳥鳴泣般放聲尖叫，震得她頭暈眼花，難以呼吸，“既然你覺得放棄已經變成了一件容易的事，那聽了這個應該也不會太在意了：聽我說啊，昨天，就在昨天你和愛吵架的時候，跡部景吾他剛好就站在門外哦。全程肯定是沒聽完的；因為他聽到一半，就直接走掉了。——嗯，我覺得這件事你其實也不需要知道，不過剛說過了，我告訴你也隻是出於道德感。畢竟，”她聳肩，“對你而言，他究竟怎麽想，不是都已經無所謂了麽。”
鹿見星推開門的那一刻，左手被藤千櫻織牢牢地抓住了。
“他說什麽了？他說了什麽？！”藤千櫻織拽著她的手腕，讓鹿見星感覺到了有些脫臼般的疼痛；但她此刻卻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她沒有回頭，隻是用很平淡，甚至是在平鋪直敘的語氣道：“我說，他直接就走了。不然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那天到底想說些什麽？”
…………
第86章 黑羊
一切的偶然到最後，都會交織為必然。
藤千櫻織還是放棄了那個電話。
——這就變成死局了。鹿見星咬著手想；應該說, 還差一點, 但究竟差在哪裏。她找不到那個關鍵的解密之處，所以對事情的經過也無法再繼續探究。
最開始的問題就出在那通失野誠實的電話, 但後續讓她困擾的卻是那堆照片；藤千櫻織根本不是因為經紀人的要求而趕回來工作的、跡部景吾也不會隨隨便便地拍下那種輕浮的人身相片，他們之前又有多熟呢？被直白地稱呼為“騙子”後，鹿見星就明白當時的他對自己好感度降到了最低；雖然他們那時也不過是彼此彼此。更不必說他即便在萬分之一的情況下拍了那些相片，也不會就那樣隨隨便便地發給他人。——那是可挑釁，才不是示好。誰會傻到給自己有意思的對象，發一些其他女孩的近景照啊。而且一看就是私拍的, 角度倒是選的不錯, 但論起根源說是偷拍也不為過了。所以這種基本的零概率事件，在和跡部景吾這些天的交流後，更加深入地了解到他這個人到底多有個性的鹿見星——再稍微思考一下，這種簡單的邏輯就一應明了了。
鹿見星身為熱愛寫作的創作者，對這世界上幾乎所有充滿謎題的故事, 都持有著比尋常人多上太多的好奇和探究；更不用提當自己被它們所包圍的時候。——她和一之瀨時矢聯係, 是因為依然好奇著七海春歌；願意耐下性子會聽清水美嘉每天喋喋不休的八卦奇談, 是想知道自己周圍每天發生著什麽樣的事情；每周會抽時間去看那種除了網球狂飛之外沒什麽意思的比賽, 也是沉迷於四天寶寺那種有趣的世俗氛圍……所以她非常地想知道這個故事發展到現在, 最初的源頭到底是什麽；以及它究竟還會不會再次現身，讓新的事件再次降臨。
藤千不會告訴她來龍去脈, 即使她已經把金線球的那端拉到了跡部的身上——所以究竟是什麽讓她寧願忍著和跡部景吾走到休局, 也不想將這件事再繼續深究呢。
鹿見星很想知道, 超級的。
這種感覺就跟追連載一樣讓人撓心，尤其是在她明明也身在局中的情況下。
不過她還是暫時擱置了這件事。
不管自己是怎麽想，又要怎麽做，為了那場無聊的吵架——鈴原薰都覺得讓這件事的熱度先降下來，還是先冷處理更加合適；畢竟馬上就要開始《dignding》最後一期的錄製了。她很有義氣的沒把全過程都告訴經紀人。但在這段時間裏，她幾乎是天天在別墅盯著她們，怕一點小火星又會讓誰爆炸。這讓鹿見星很鬱悶，不過她也挺知道分寸的，就沒說什麽。
觀眾們可以遺忘一切，隻追求自己感興趣的部分，但演員和導演卻不行。經紀人浮島空子為了節目效果，不管現在她們的身高體重如何，都勒令每個人為了上鏡好看，必須再減上3-4斤。
鹿見星很佩服她能一邊吃自己的豪華大餐，一邊對她們說這種慘無人道的話。但很快她就知道浮島是認真的了；因為她沒收了所有人的手機，給她們報了一個專門針對藝人形體訓練的短期培訓。
……
所以直到一周後，當跡部景吾找到鹿見星的時候（可以說他的關係網很厲害了），她正在苦兮兮地望著麵前的秋葵石榴籽便當。閃舞網
“隻有一種水果嗎？”當她回神後，跡部正坐在她的旁邊，用漂亮靈活的食指推了下她的午飯。
“嗯……”鹿見星拿餐刀戳了戳，“還加了油醋汁，說是平衡營養。——完全的黑暗料理，吃掉我就會變成彼岸花的肥料了。”她皺著鼻子，模樣很嫌棄，“一會和美嘉打個賭，讓她輸了替我吃。”
“你還真是對自己打賭很有自信。”跡部輕笑了聲，“就算手機被收，你也稍微記一下我們當時說好的時間，給我來通電話啊。害得本大爺特意坐了幾個小時的車過來讓你簽字，”他把紙質的幾份文件扔到桌子上，“累死了，這段時間學習就夠累了，還要替你這個當事人操心這些有的沒的。能不能讓你的海馬體活動一下啊。”
“跡部君，你作為一個有文化的青年，居然連罵人都罵的這麽有文化。還好我聽懂了，”鹿見星翻開這些東西，利索地還嘴，“謝謝你，不客氣，下次再來啊旦那。”
然後她被跡部冷嘲了一聲。
鹿見星簽好材料後，朝對方神秘地搖了搖頭，然後就給經紀人打了聲招呼，“《螢火》的二麵來了，浮島小姐，我今天可以先請一下假嗎？”
“當然，當然了。”浮島空子對於她們的這些家裏有權也有錢的“朋友們”都是很熱情也好說話的，雖然她無所謂朋友又是哪個的朋友。和平時完全不同，她笑著跟跡部聊了兩句後，就大方地讓鹿見星走了。
……
“我發現了一件事情。”跡部坐在車上，看著鹿見星沉思道，“你撒謊的時候都和普通人不一樣，你連眼都不眨就能信口開河了。”
“是嘛。”鹿見星拿回了自己思念已久的手機，正用流量下載著幾個手遊最新的版本更新，“可能是因為對手都太普通了，不是我不普通；你看，你不就輕易地發現了嗎？”
她這番漫不經心的恭維居然得到了對方一個很愉悅的笑容，跡部景吾靠在被椅上，打了個響指，“嗯，很有道理，本大爺認可了你這個觀點。”
“好的旦那。”鹿見星仍然忙於更新自己心愛的遊戲，直到所有都搞定，才歪頭看向對方，“你的心情已經恢複了嗎？——別怪我打直球啊，之前給你發的信息都石沉大海了，所以來這裏之前我認為你還需要一定的私人時間。不過既然我們都這麽熟了，鋪墊就免了吧。”
她看著跡部景吾的表情依然是和剛才一樣的漫不經心，“大概吧，不過很久之前……其實我已經放棄了。”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很低，直到低不可聞。
“哦。”鹿見星對這些沒什麽經驗，於是她幹巴巴地回了一句。
跡部偏過頭，看她一副明明不知該怎麽回答，但還是強裝很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你真是……原來有時候反差萌這個屬性也挺可愛的。”
鹿見星的反應不愧是冷場之王，“你居然還知道反差萌的意思！”
“很奇怪嗎！”跡部景吾難得跟她較真，“本大爺知道這個詞又怎麽樣？有什麽問題？！”
“連qn都沒聽過的大少爺……”鹿見星縮回了椅子上，“我懷疑你身上應該還帶著外星觀光用的隱形地球詞語字典，感光可視的那種。”
“……為什麽要感光才可視？”
“因為對外星人來說，隻有太陽能才能充電啊。”鹿見星講了個十年前的科幻冷笑話，讓對方無言地怔住了。他沉默半響，突然捂著臉開始笑了起來，“鹿見星……你可以再有趣一點。”
“謝謝誇獎，我的靈魂是一直都很有趣的。”她一本正經地回道。
“嗯，不客氣。”沒想到跡部景吾也頗為認真地加了句，“其實你的表情再使勁誇張點兒，穿上和服，跪坐好後手裏拿著紅藍條，就可以直接去曲藝場出道講落語了。”
“唉——？”鹿見星揚眉，義正言辭地糾正他，“我才不會輕易轉行呢！我可是有中級漫才水平的人，雖然沒考證，但也被人家正經的道場認可過的！順便說一句那是我一個朋友家裏開的他才初級還沒我級別高呢但這不重要。咳咳，總而言之，落語什麽的已經太老套了；年輕人，你要懂點創新~現在早就是全名漫才的時代了！”
“知道了、知道了。”跡部用手裏的紙輕輕敲了下對方的臉；他們靜靜地對視了一會，他道：“謝謝你，不過……”
他壞笑，“你這個水平在本大爺看來，也就是一輩子落語學徒的料。”
第87章 黑羊
因為和跡部景吾，準確來說是和他家裏的某個支柱文娛會社簽訂了幾個關於自己作品的授權翻拍所有權, 所以鹿見星和他也漸漸變得更熟了起來。——雖然從那次在o社的會談之後, 鹿見星就自動帶入了他正式成為自己的心靈之友（新人）的設定。但又過了幾天，鹿見星就開始有點難過他竟然和她同齡——因為如果他再比自己大上十歲的話, 說不定當初和朧命言一簽約的會社就會從bm變成了a社——不論其他，起碼對方的人品是她知道的；而且連之前和t社談崩的幾個翻拍，至今版權還尷尬地不知道如何著地；總是在撕逼，a社卻好人到願意替它們維權。
所以跡部人真是超好的！
鹿見星現在的內心充滿了“我要和這個少年認真當好朋友”的心情，還熱情地邀請他加入了自己的。不過跡部景吾圍觀了一圈裏麵的氛圍，著實無語地待了兩天就退出了。
按照他的話（吐槽）來說, 就是——“那個聊天室完全是你的後宮吧？裏麵的讀者是不是都以為你是哪裏的山林老翁, 原野高手，一個個跟你說話都像是捧被召喚之子一樣，生怕把你惹毛了。一想到你整天簡直是活蹦亂跳地在我旁邊呼吸，而且還總無知到讓我生氣，我就不想繼續看他們被你裝高深。太出戲了。”
鹿見星對此無所謂, 於是她又添加了一個其他的心靈之友。
“一個蘿卜一個坑呢。”她語重心長地說, “看完了我的《時雨》係列, 我本來以為你就應該從此意識到, 朧命言一是何等的超神耶；反正比我自己能想象的還要厲害多了。如果我整天跟愛醬似的對她的粉絲群各種賣萌, 那才叫出戲呢。你不加也無所謂，反正想加的有的是；知不知道就像你現在這樣的存在, 對他們來說是多麽令人羨慕嫉妒恨啊。我稍微轉換一下思路, ”
她嘖聲, “我自己就超級嫉妒的！”
跡部對此隻嗬嗬了一聲。
……
在最後一期開機後，liliys-dolls就停下了所有的其他活動，無論是廣告還是娛樂節目，專心地投入了dd的前期錄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