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在雨中靈敏的一轉身,下一秒,身形如同離開弓弦的利箭,劃破了雨點,快速的向著森林中的某個方向追去。


    不一會,奔跑中發現鳳姒的氣味越來越濃,鳳凱湖藍的眼底閃過一抹狠戾氣。


    這個低級雌性妹妹,真是會添麻煩。


    在沒有光,下著雨的森林裏逃跑,一個雌性隨隨便便受點傷是正常的吧?


    陰暗的想法在腦海中閃過,鳳凱在夜雨中冒著被雷劈中的風險找人,雨水打濕了毛發,原本光亮的灰色毛發現在失黏一片。


    找得他一肚子火氣。


    他生氣的想著,在找到鳳姒,首先要在沒人的森林裏教訓她一頓。


    不然,他這大晚上的氣往哪處撒?


    反正,她一個低級雌性,即將成為權貴們暗中的雌性之一,未來是靠不住的。


    他有鳳蓮妹妹就成了。


    這麽想著,鳳凱來到了一處樹木更加高大的樹林中。


    雨夜中,無數滴滴雨水穿透過樹葉落在地麵,積累成了淺淺的水窪,棕黃寬大的落葉上也盛了水,像是一副寧靜而治愈的助眠有聲畫麵。


    鳳凱踏入草叢中的那一刻,突然有一股可怕的氣息從腳底升到腦海,對危險的本能將他硬生生的定在了原處,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悸湧入心間!


    危險!


    禁止踏入!


    會死。


    這隻高大的獨狼僵在原地吞了下口水,他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雄獸都是會圈地盤的,越強大的雄獸性子越是張狂。


    像這種感覺深身被針紮的視線感,仿佛連雨點都像是淬了劇毒,沾上就會死去的危險意味在一瞬間就傳遍了四肢。


    隻是站在氣息薄弱的邊圍,全身便在一瞬間冒出了冷汗。


    鳳凱不傻,能清楚這種擁有恐怖氣息的雄獸,必定站在大陸頂尖的那類特級雄獸。


    翹著的灰色尾巴下垂著,緊緊貼在後雙腿間,灰狼夾著尾巴,艱難的朝後退去。


    在離開恐怖氣息的那一刻,害怕的發出嚶嚶聲,忘記了之前要教訓鳳姒的事,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而走在鳳凱前方不遠處。


    鳳姒不知道走了多走與多遠,雨點不知道什麽時候在耳畔消失,一道驚雷在頭頂閃過,耳邊卻也沒有聽到雷聲。


    周圍是十幾人合抱的高大樹木,龐大的陰影聳立在雨夜中,樹葉在暗夜中隨風晃悠,就像是森林裏的巨物活了,變成了吸食血肉的精怪。


    鳳姒走的頭重腳輕,視線裏一片模糊,明明身上很冷,可是腦袋卻在發熱,小腹處變得滾燙滾燙。


    好熱……好冷……


    冷熱兩種感覺來回拉扯,一會感覺是身處冰窟裏,一會感覺是身在正中午的火焰山中。


    鳳姒腦海也漸漸變得失去了理智,靠著本能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著,在她身上,一股熱辣的香味十分霸道的穿透雨幕,朝著空中飄散而去。


    飄到了遙遠的一處山頂。


    一道驚雷閃過。


    山尖處,大大小小的溫泉在雨中冒著熱氣,其中最深最大的溫泉,像是一個湖泊,湖泊邊滿是巨大的岩石,水色淺如飄花綠翡,極為清透。


    一個無比龐大的黑色暗影伏在水底,水中的紋路仿佛一片片黑色的暗甲,是一種像是能吞噬萬物的黑暗,雷電的光照不進濃墨。


    突然,漆黑一片中出現了一抹金色。


    那是怎麽樣一雙的眼睛哦。


    金色是最明亮最有熱情的顏色,但在這雙如琉璃的瞳孔中卻完全不帶一絲感情,有的隻是冰冷弑殺,冷血動物自帶天生巨大的壓迫感。


    “嘩啦——”


    龐大的黑色似蟒非蛇的龐然大物破水而出,水流順著如盔甲鱗片重新落回水中,在如湖泊大的溫泉中直立著上半身,下半身盤旋依舊占滿了整片湖底。


    正在這裏泡溫泉的螭桀,一向冰冷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螭桀作為野外天生的頂級獵者,輕嗅過雨中的氣息,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呼吸頓時變得絮亂了一拍。


    這是雌性限入情熱時散發的信息素氣味,根據不同的雌性等級,足夠勾起不同戰力等級的雄獸陷入發狂失控中。


    不等下一步動作,隨後,作為力量為特級的螭桀腦海中一直繃緊的理智,像是被空氣中的氣息悄無聲息的一根根切斷。


    嘶——


    該死


    毫無預兆地精神原始值猛漲,危機關頭,螭桀控製不住地任憑野獸燥動占據上風,蛇身蜿蜒爬出溫暖的湖泊,壓碎了岸邊的岩石簌簌砸進湖泊裏。


    他朝著一個方向快速遊去,控製不住的理智陷入失控,野化完全占據了上風,速度極快穿過雨林。


    “嘩嘩”


    密集的雨點打在樹葉上發出特別的奏響聲,鳳姒卻完全聽不到,整個寂靜森林裏唯一的聲音,是來源於她起伏不定的胸膛氣喘聲。


    腦海中熱成了糯糯的漿糊,鳳姒終於撐不住了,摸黑跑了一大段路的雙腿支撐不住,發軟著向前倒去。


    在電閃光中,地麵上的荊棘如此奪目,手指長的尖刺被雨水衝唰,散發著奪命的寒光。


    鳳姒在理智存在的最後一秒想到。


    要死了。


    別人穿過來迎娶高富帥,我也太慘了,穿過來第一天結局就是摔死。


    在鳳姒的臉即將觸地的順間,在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雙手將她樓住,帶回到一個寬厚的懷抱中,涼絲絲的,將骨頭裏的熱意都驅散了。


    但——


    還不夠!


    鳳姒做了一個夢。


    夢裏,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溫暖水裏,飄浮了很多很多打成結的水草,它們像是纏成了一團團的麻團,呈現著草木走到盡頭灰敗的顏。


    這麽舒服的水中,怎麽能有這麽死氣沉沉的水草?


    我不準。


    鳳姒的這個念頭一起,無數細如發絲般的青綠色線在一望無際的水中鋪展開來,強硬的將水草捋順。


    整整一晚,這廣闊無邊的水底世界,水草重新變成一簇簇在水中輕輕搖曳,變成了充滿生機的綠色,散發著一股愉悅的氣息。


    雨已經停了,晨色將天空染成了藍藍的亮色,溫泉在冒著熱氣,周圍像是處在淡霧當中。


    一塊平整幹淨的白色岩上,似夢似幻。


    累了一晚上的鳳姒是被痛醒的,睜開雙眼,對上了一個白皙精壯的胸口,肌肉線條流暢而優美。


    等等——


    這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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