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平懶懶的長著哈欠從寢室往外走,她剛才還嘀咕,這麽早是誰上門來。結果一到了主堂,立刻渾身一僵,眼神都直了。


    韋仙仙對趙晏平這個錯愕的表情很滿意,她嬌媚的一笑,並未起身。她說:“我隨著夫君來上任,想著故人多年未見,特意來看看趙老板。”韋仙仙說著向身後站的的侍女示意,侍女拿出了一籠糕點。“這是臨州有名的糕點,叫夾薯鬆糕。拿來給趙老板嚐嚐。”


    趙晏平僵著的臉緩慢的恢複笑意,語氣熟稔的埋怨道:“你來了我都不知道,陸墨一點也沒跟我說起見過你啊。你們來上任什麽?容州太守嗎?”


    韋仙仙聞言雙眼一眯,但轉瞬便恢複嬌媚的模樣。她略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夫君是來接任容州太守的,昨日在太守府見過陸公子了,這麽多年未見他還真是風姿不減當年,大概陸公子是怕趙老板誤會就沒說吧。”韋仙仙呷了口茶接著說道:“我和陸公子也這麽多年未見,是說了好些話。不過大家都是故人,趙老板就別介意了吧。”


    趙晏平笑的很大氣,好像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說:“這是哪裏的話,這天下怎麽還有不讓人說話的道理?隻是你多次提到的夫君是……”


    韋仙仙這次是真尷尬了,她收起了那副惡心人的嬌媚,正經的說道:“趙老板忘了,我夫君是王旭啊,當年,你們也是見過的。”


    趙晏平一拍大腿:“哦!五百兩!我想起來了。那該稱您王夫人啊!”


    一聽到‘五百兩’韋仙仙臉上終於掛不住了,她這點伎倆跟誰使呢?以為她這些年光長歲數沒長腦子?


    笑話!當年要不是陸墨這個壞了腦子的,你以為你能鬥得過老娘?趙晏平笑眼看著,心裏卻是明鏡一般,韋仙仙這回要還能掀起點風浪,算她這十一年的飯白吃!


    作者有話要說:  請自動配樂《恭喜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環繞著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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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晏餘生》之七


    韋仙仙走後,趙晏平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她氣呼呼的走到床榻邊上,叉著腰怒吼:“陸墨!你給老娘起來!”


    陸墨聞言眼都沒睜開,卻聽話的坐了起來。他半睜半睡的垂著頭,領口鬆鬆垮垮地垂在身前,坦露著一大片光滑緊實的肌膚。


    趙晏平雖不是故意,但視線總是落在他胸口。


    連吵架都集中不了精神,真是惱人!


    陸墨發現她正盯著自己胸口看,迷蒙雙眼一把拉過立在床邊的趙晏平,隻聽她驚叫一聲然後倒進了自己懷裏。


    陸墨閉著眼將趙晏平抱在懷裏,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趙晏平你還是不是人?我昨天晚上那麽累,早上又來?”


    說著說著,陸墨呼吸又均勻起來。


    趙晏平被壓得難受,伸手推了推他。沒想到他卻抱得更緊,然後她聽到了最動容的一句夢話,他說:“晏晏,別走。”


    紀寧這段日子覺得日子過得好沒意思,趙晏平整天跟陸墨膩歪在一起,招貓逗狗的事都沒人陪她了。


    這天正好去離州收茶莊的賬本,剛一出門便差點撞上一隊飛奔過去的人馬。將紀寧狠狠地給嚇了一跳。


    紀寧還沒開罵,便聽見剛才那隊人馬來的方向忽然有人哭天搶地的哭嚎。紀寧踮著腳往那邊張望,卻聽見旁邊一個茶棚裏喝茶的老頭說:“土匪打家劫舍了,這個月都第三回進城了。”


    “離州附近有土匪?我怎麽沒聽說啊?”紀寧問道。


    “聽說是剛落草沒幾個月,以前都是在州界活動劫商隊的,現在東邊的都知道了離州邊界有土匪,不敢來了。他們沒得搶,這不就進城打家劫舍來了嗎。”


    “離州太守不管管啊?”


    “離州太守上個月讓土匪給綁了,要十萬兩銀子贖人。結果離州太守家沒拿出錢來,土匪一刀就給殺了!”


    紀寧大吃一驚:“那下麵巡捕的不出去剿匪啊?”


    “剿!怎麽不剿?剿一回刮一回民脂民膏,刮了這幾回了這不還是給搶的就差露著腚了!”老頭說完,朝著那哭天搶地的錢莊揚了揚頭示意。


    “聽說啊,這幫土匪的頭子叫張儉,先帝那一朝還是武狀元呢!這回落了草可真是那孫猴子上了天,誰也奈何不了他了呦!”那老頭說著說著又喝了一口茶,哀嚎道:“可憐我們這小老百姓,災荒災荒沒人管,還得天天受著這張儉荼毒,真是作孽呦!”


    這時茶莊的掌櫃見紀寧還在門口沒走,出來看了看。正聽見那老頭在那哀嚎,便上前勸道:“吳老板,做人得想開些個。你那當鋪雖然是被搶了,可是老婆孩子沒事啊。你看看上個月老劉他家,閨女媳婦都擄走了!”


    “作孽呦!”那個被叫做吳老板的老頭接著哀歎道。


    紀寧倒是沒有什麽真切的感覺,倒是聽吳老頭正說著的時候注意到了對麵街上包子鋪的一個食客,那人背對著他們坐著,從後麵看乃是猿臂蜂腰,一看就是習武之人。他許是聽到了這邊的談話聲音,屢次攥緊手中的劍又放下。


    紀寧腦子開始轉的飛快,她想該不會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張儉,那幫土匪盜用他的名號打家劫舍,然後他氣憤非常,準備衝出城去手撕那幫混蛋!


    太激烈了!紀寧想,這樣精彩的事趙晏平肯定沒碰見過。回去又是一個炫耀的談資。


    這樣想著想著,紀寧便忍不住要去看看這個‘張儉’長成什麽樣。她裝作平常似的走進包子鋪,坐到他身邊還不滿意,還要繞到他麵前坐下。


    一坐下紀寧便有些訝異,這人好生麵熟。


    再湊近看看,分明在哪裏見過。


    周奕看著湊到麵前左瞧瞧右瞧瞧的紀寧,有些無語。怎麽過了十一年,她還是這麽二?


    “喂!看什麽!”他很凶的說道。


    “沒,沒有,你臉上有個飯粒。”紀寧聽聞他嗬斥她,趕緊收回身子坐好。


    居然這都沒有認出他?


    無奈周奕隻好先說道:“紀寧,你不如以後叫二寧吧。”


    她還不知所謂的問道:“咱倆真認識啊?”


    “我是周奕。”


    “啊!周奕!對了,你是周奕!”紀寧恍然大悟道,然後瞬間恢複冷靜:“你怎麽變的這麽壯了?”


    周奕瞥了一眼紀寧,沒說話,起身結了賬便走了。


    隻留下紀寧坐在原地眨巴眨巴眼,不知道那句話得罪他了。


    趙晏平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正在和蕭淩英鬥嘴,蕭淩英喊她‘趙婆娘’,趙晏平喊她‘潑婦’,你來我往,甚是精彩。


    正在這時候,韋仙仙派人來遞帖子,說晚上在太守府設宴招待眾人。‘眾人’裏麵自然包括陸墨了,嫁了人了還這麽不安分,真是不要臉!


    趙晏平死盯著那張請帖,正設想著宴會上會發生的事情。


    蕭淩英自從聽了上次趙晏平在摘星閣為著開倉放糧的事情激憤自白之後,對她的印象已經大大的改觀。甚至說都已經有點喜歡她了,但礙於她搶走了陸墨,還是沒辦法與她親近。


    這個韋仙仙她是從來沒聽過的,但瞧著趙晏平的緊張神色隻怕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湊過來看了看都快被趙晏平盯出個洞來的請帖,問道:“這個韋仙仙……到底是什麽人啊?”


    “騷浪賤!”


    “真的嗎?”蕭淩英高興的說道:“那正好治你啊!”


    等蕭淩英真的見到了韋仙仙本人之後,終於明白趙晏平是怎樣從牙縫裏擠出‘騷浪賤’這三個字的了。


    她雖然自認為在公主堆裏麵算是比較不矜持的,但是跟韋仙仙一比,那還真是差著十萬八千裏啊。


    隻見陸墨正襟危坐在明王和王旭中間,以為男人們談事情便可以躲過韋仙仙。誰知韋仙仙纖腰一扭便坐在了王旭身邊,拿起酒杯來便往陸墨嘴邊送。


    趙晏平冷眼看著,跟坐在旁邊的蕭淩英碰了一下酒杯說道:“潑婦,怎麽樣?沒見過這樣的吧?”


    “趙婆娘,你也太沒見過世麵了。皇宮裏都是這樣的。”蕭淩英笑道。


    趙晏平轉頭看了蕭淩英一眼,她笑得很涼。她才二十三歲,怎麽那眼神蒼涼的像是一個已經閱盡世事的老者,涼涼的看著這一切。


    明王裝作若無其事的坐到了趙晏平的身邊,調侃道:“你倒是大氣的很,”然後朝著陸墨和韋仙仙的方向努了努嘴道:“這樣都不生氣?”


    趙晏平朝著那二人的方向瞥了一眼,說道:“這種落人圈套的事,還是留著別人去做吧。”


    “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啊。”明王彎著笑眼看著趙晏平說道。


    趙晏平也來了興致,“我在上焱城這麽有名嗎?連你都知道我?”


    “笑話,整個上焱城誰不知道容州趙晏平頂著兩年兩州的饑荒敢開倉放糧?”明王神色得意的說道,好像他也頗為自豪一樣。“不過,最震驚整個上焱城的還是你搶到了陸墨這個美男啊。我都能聽見聖旨頒完的那天整個上焱城哭天動地的心碎聲。”


    趙晏平笑道:“你就逗我玩兒吧,他再怎麽名動京城也不至於你說的那樣誇張。”


    明王也笑道:“你可別小瞧了丞相大人,那些姑娘們隻要見過他一麵就要死要活的求嫁了。”說完朝著一旁的蕭淩英努了努嘴說道:“你看,這不就有一個。”


    蕭淩英見他取笑自己,不禁小臉一板:“九哥!”


    明王笑道:“好了好了,不說了。”


    趙晏平也跟著笑起來。氣的蕭淩英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陸墨坐在一群容州軍政官員中間,身邊還倚著趕不走的韋仙仙。他夾雜在諂媚、算計、揣度和勾引當中疲憊的朝趙晏平在的方向抬了抬眼,卻見到她正坐在明王身邊笑的明媚如花。


    陸墨眸色一冷,抖了抖衣袍隨即便站了起來。不顧將一直貼在身邊的韋仙仙撞翻在地,繞過眾人便朝著趙晏平走去。


    “回家,我累了。”陸墨站在趙晏平身前黑著臉說道。


    “不是讓你在那群人中查問查問關於劉匡的事嗎?問出結果了?”一旁的明王問道。


    “沒有。”陸墨說著便上來拉趙晏平的手,手指中感覺到了趙晏平常年撥弄算盤而產生的的薄繭後方才麵色緩和了些。


    他緊緊地攥在了掌心裏。


    趙晏平笑著朝著席上眾位說道:“眾位盡興,天色不早,我們就先回了。還得多謝太守大人招待啊!”


    席上眾人皆留,都說著時間尚早還可再飲幾杯。


    趙晏平有些結舌,這時陸墨忽然朝著眾人說道:“她最近胎氣有些不穩,陸某便不多奉陪了,改日再設宴招待各位。”


    說完便牽著趙晏平出了門。


    被牽著走的趙晏平一臉懵逼,什麽氣?!


    “哪來的胎氣?”趙晏平盤腿坐在榻上逼問正在下麵洗手洗臉的陸墨。


    陸墨手腳麻利的洗完擦幹,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到床邊一把將正在逼問他的趙晏平撲倒在榻上。


    趙晏平被吻得喘不上氣來,她生氣的說道:“問你話呢!”


    “本相才三十歲,每天這麽努力,胎氣還不是早晚的事!”陸墨在她耳邊喘息道。


    壞了!趙晏平想。


    第一次的時候她叫紀寧去抓避子的湯藥,結果那天正趕上陸墨發燒昏迷不醒。她忙前忙後的就把這件事給忘了!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她把避子這件事給忘得死死地。


    天哪!如果真懷孕了怎麽辦?趙晏平驚恐的想到,那等到以後陸墨拋妻棄子的時候她豈不是還要帶著一個拖油瓶?


    “那到時候還怎麽再嫁?”趙晏平想著想著不禁說出了聲。


    正在努力做事的陸墨聞言忽然動作一頓,他眯著眼看著身下的趙晏平問道:“你剛才說什麽?再嫁?”


    “嗯……”趙晏平眼神躲閃的囁嚅道。


    陸墨忽然低頭咬在了趙晏平的鎖骨上,趙晏平吃痛的悶哼一聲。


    隻聽他說:“想要再嫁,除非等我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用上班的日子,來約日萬呦~


    不收藏你就不夠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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