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朗的眉頭緊緊皺著,一刻也未鬆過。


    一枚暗器驀地衝著敖立的肩膀襲來,赫朗再也按捺不住,在這刹那間,微微翻身,為他擋下。


    他倒吸了一口氣,將這枚沾著血跡的□□拔下甩在地上,順勢從已然脫力的敖立懷中脫出,將他一把摟住,不至於讓他倒下。


    這些弟子虎視眈眈,多人形成的包圍圈讓他們壓力倍增,而最上麵還有兩位高手,如若再這樣耗下去,他們都要命喪於此。


    赫朗深吸了一口氣,肩膀傳來疼痛,將他的神經刺激得無比清醒。


    他毫不猶豫,對著前方幾個圍堵的人“砰砰”拍出幾掌,趁他們連連後退之時,一把將敖立攬住,蹬著空中躍起,便是一頓狂奔。


    身後的弟子連忙追上,任伯中與左護法也從爭執中脫離出來,從後麵追上。


    赫朗從未覺得自己的輕功有這般好,在極度的緊張之下,他渾身冒著冷汗,雙腿麻木,隻知道一個勁地逃跑。


    深知單論輕功而言,他無法與身後的高手匹敵,也就故意拐進了隱秘的竹林,借由層層竹葉為他掩飾半分,整片竹林因為他們的追逐而“沙沙”地響徹天際。


    前方是一處斜坡,赫朗微微一頓,看到了山腳遠處的村莊,趁他們沒看到,便抱著敖立從山坡上一躍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好像沒更新…orz


    教主有保護朗朗( ˙-˙ )突然男友力max…雖然自己已經成了廢柴。


    ☆、大魔王變小可愛


    兩人從山坡上滾下, 一路上多的是雜草亂石,赫朗顧及到敖立的傷口,隻好盡力地護著他的身子,避免傷口被尖石刺到,傷上加傷。


    滾到山腳下時赫朗的頭腦發脹,身上的刮傷擦傷也無暇理會,連忙看了看懷裏的人, 已是麵色發白,毫無血色地閉上了眼睛,看來是終於支持不住陷入了昏迷。


    赫朗慌亂地抱著他尋著路, 終於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棚子搭成的簡易茶棚,旁邊的樁子上拴著一匹馬。


    他雙眼一亮,立馬運起輕功,艱難地將敖立放到了馬匹上, 事態緊急,他從懷中甩出銀兩到茶棚的桌上, 便拉著馬匆匆逃起來,帶著他們到了一個偏僻的村子。


    赫朗先抱著敖立去河邊換了一身血衣,扮成從山上落難失足而下的書生,然後借宿了一間善良婦人的房子。


    敖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法數清, 失血過多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大限將至,麵色如灰,可這村子裏沒有什麽靈丹妙藥,赫朗隻好摸了摸懷裏的冊子, 企圖從中獲得幫助。


    瓜兔也是會些神通的,它原本便是神識化為的靈獸,這次逃命,它也機靈地躲到了手冊裏麵。


    “瓜兔,出來,快想些法子救他。”


    瓜兔心知這時候赫朗心急如焚,也就幫忙給了他一份藥材的單子,但是卻沒有現成的藥物,赫朗無法,隻好自己去找。


    這單子上有十餘種草藥,他在村子裏一間小小的藥鋪買到了三四種,剩下的一兩種跑去了密林中尋找,還有一株,竟是跑到了懸崖上。


    他有些恐高,但是為了能將人救起來,也隻好施了輕功攀到崖邊,曆經磨難才將這些藥材收集全,借了一個破舊的瓦罐來為他熬藥。


    待敖立服了藥,赫朗才鬆了一口氣,倒在他身旁稍作喘氣,又起身將其他的藥汁用來為他處理傷口。


    這一趟奔波與休息下來,鎖功散一天的時效也差不多到了,赫朗這才安心一分,隻是尋找完吃食回來,他又發現了敖立的不對勁。


    混元魔體乃真氣充沛,被這麽一鎖,現在再重新解開,身體中充盈的真氣衝出,讓他的身體躁亂不安。


    敖立的眉頭深鎖,似乎深陷夢靨,赫朗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臉頰,發現一片冰涼。


    瓜兔利用自己的神識窺視了一番他的夢境,猶豫地看了赫朗一眼,還是沒告訴他。


    赫朗也就這麽提心吊膽地守了他幾天,白天跟著村子裏去趕集的人到鎮上采購幹糧與藥物,晚上便為他仔細地上藥包紮,檢查傷口。


    不負赫朗的期望,敖立終於醒了過來,但是睜開的雙眼中清澈無比,如同稚子一般天真,赫朗才意識到不對勁。


    “教主?”


    “你在和我說話嗎。”敖立眨了眨眼,又好奇地打量了自己身上的傷口,伸手碰了碰,又吃痛地收回手,淚水盈盈地左右看著自己的傷口。


    赫朗眼角一抽,問道:“您……您還記得您是誰嗎。”


    對方誠實地搖了搖頭,赫朗大腦一片淩亂,頭疼地告訴他:“您名為敖立,而我是您的屬下,卓舒朗,別忘了。”


    “敖立?我記住了。”他笑了笑,拉著赫朗的手,“那你便稱我為立立。”


    “……”赫朗遲疑了半晌才問他是否確定。


    麵對昔日的大魔王,這個昵稱讓他難以開口。


    但是敖立肯定地點了點頭,還配上了一個罕見的燦爛笑容。


    赫朗一陣天旋地轉,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完全亂套了,這一連串的刺激讓他無所適從。


    敖立或許是被這鎖功散影響了,也或許是從山上摔下來時撞到了腦袋,此時才變成這番小兒心智的模樣,赫朗無法,隻好想著等風頭過了帶他去看大夫。


    原以為他醒了之後自己會輕鬆的多,不過顯然照料這麽一個大孩子也是不易。


    敖立睡了幾天,此時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饑腸轆轆,立馬吵鬧著肚子餓了。


    “想吃些什麽?”赫朗看他稚氣的模樣,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頭頂。


    “吃好吃的,吃很多很多。”他比劃了一番,表示很多。


    赫朗隻好去村裏買了一打饅頭包子與兩隻油雞回來。


    敖立狼吞虎咽一頓,然後頓了一下,撕下一個雞腿,遞到赫朗嘴邊。


    “朗朗也要吃。”


    赫朗怔楞了一瞬,對上他天真又包含期待的雙目,微有觸動,便咬了一口。


    敖立滿意地笑了笑,又迅速收回去,就著他咬過的雞腿吃得津津有味。


    “……”


    他們借宿的房子是狹小的磚房,也隻有一張小床,晚上隻能擠在一起休息,可是敖立卻調皮得很,非要賴到他身上,要和他玩耍,不想睡覺。


    他這般亂動,赫朗生怕他身上的傷口會崩開,到時候藥材又不好找,隻好厲聲讓他乖乖睡好,不要亂碰他。


    習慣了赫朗溫言軟語的敖立一下子怔楞住了,隱隱畏懼的同時,心底又升起一股倔強的火氣,以為他在嫌棄自己,一個翻身便背對著他不再動作,像是在賭氣。


    赫朗歎氣,也沒去安慰他,見他不亂動便閉上了眼睛休息。


    隻是半夜,那個高大的身軀又挪到了他身邊,小心地鑽進了他的懷中,嘀咕了一句,“外麵冷……”


    赫朗心底無奈一笑,為他拉了拉這唯一的薄被,心知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敖立是不會習慣這裏貧苦的生活,所以打算明天就離開這裏,去附近的鎮上,打探一下最近的情況。


    果然,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還是混元之事,有關的消息鋪天蓋地傳著,故事的版本也眾說紛紜。


    幸好的是敖立向來足不出戶,也鮮少有人能認出他的麵容,任伯中與左護法還在爭執著混元教中寶物的歸屬權,無暇顧及過多,所以此時還沒有人追殺他們。


    於是赫朗便帶著敖立來到了附近的鎮子上,養精蓄銳,等待東山再起之日。


    在村子裏過了幾天苦日子,敖立一身的不爽,赫朗便帶他來了客棧,開了兩間房。


    敖立好奇地問他還會有別的夥伴來嗎,赫朗疑惑他為何所出此言,坦然答道:“這便是您歇息之處。”


    “不要!”敖立一口拒絕,麵色嚴肅。


    “為什麽?您不用擔心,屬下開的是上房。”赫朗皺眉,解釋了一句。


    敖立再次搖了搖頭,眼神微微失落,幽怨地看向他,“要和朗朗一起睡。”


    “教主,請自重。”赫朗搖頭。


    “我不是教主,我不是教主!我是你的立立。”敖立一臉委屈,哪還有昔日的半分模樣。活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他的這番姿態讓赫朗為難,也因為他的變化而感到無所適從,赫朗心知敖立此時已是孩童心性,他不應該同他計較,可腦中還是根深蒂固地留下了他冷漠威嚴的麵孔,無法將他當做真正的孩子。


    敖立見他猶豫,以為他是動搖了,立馬乘勝追擊,“以前我們都是一起睡的,為什麽現在不可以?是不是有了好的房間你就嫌棄我了,不想要我了?”他氣呼呼地抱著手,像是生氣了,這麽板著臉,倒是與以前的他有一分相像。


    他的這個說法讓赫朗忍俊不禁,怎麽教主會這麽想呢?


    這流浪的生活還不知有多久,赫朗身上的銀兩已經不算太多,他說服著自己可以省這麽一間房錢,最終還是向敖立妥協了。


    客棧原本便是人多口雜之地,赫朗在大堂點菜時,便無意聽聞了玄空劍派的人到了此地,說是正在試圖將混元教包圍起來,清除餘黨。


    赫朗微微了然,看來任伯中與左護法算是鬧掰了。


    “這玄空劍派又來了,說不上是正義過頭還是事兒多。”旁邊的桌上有兩三個俠客,互相吃菜喝酒。


    赫朗一邊聽著,一邊帶著敖立上了樓,從他們口中的這個“又”字,便可知這玄空劍派經常來往此地,也不知有何所求。


    安置敖立用了飯,又哄他睡下之後,赫朗便匆匆地出了門,


    既然玄空劍派的人已經來了此處,便證明他們危險的可能又大了幾分,所以赫朗想要盡快恢複敖立的神誌,總不能再經曆一番上次那般讓人心有餘悸的情況了。


    他也在路上找過大夫,可是這小鎮子上沒有什麽名醫,敖立這種症狀怕是不能醫治好,而瓜兔告訴他,鎮子上有一種玄藤的葉子有著奇效,如果能尋回,便可以讓大夫製成藥丸給敖立服用。


    赫朗看了草藥的位置,並不算遠,路途也不崎嶇,便想著快去快回,也就沒有告知敖立,怕是他要跟著同去。


    等經過樵夫的指引上了山,赫朗才發現這是一處荒涼的山頭,離鎮子不遠,但還是鮮少有人踏足。


    他無心思考過多,便尋了幾處草藥會出現的山洞,卻是一無所獲,眼看天色要暗了,他焦急了幾分,又不死心地尋了幾遍。


    可赫朗身上沒帶火折子一類照明的工具,在光線晦暗下,也就沒發現山洞中的一處塌陷。


    他猝不及防,沿著洞口墜下,心中也如同灌了鉛一般往下沉,連忙施出輕功往上直蹬,可這洞口卻如同有著魔力一般將他吸入,瓜兔嚇得在半空中撲棱了一會兒,“咻”地一聲鑽入了赫朗胸口處的手冊中。


    作者有話要說:  放飛自我中,本文失憶*2


    我以為失憶之後的教主會很可愛,結果覺得很蠢【。】


    ☆、不再許諾


    接著, 赫朗便重重摔到一處水潭之中,還好他發現輕功無效之後立馬用了內功護體,所以摔下總算沒有受什麽傷,但還是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片黑暗,眼冒金星。


    而這周圍的確也是光線昏暗,且陰涼無比, 讓人毛骨悚然,赫朗起身,摩挲了一下胳膊, 渾身發涼。


    雖說這洞口似乎有數丈深,洞口的陽光無法投進來,但是內部卻不是完全黑暗,且洞中的石壁似乎帶著螢光, 微微發亮,讓他可以視物。


    他心頭沉重, 以為困在這裏難以尋到轉機,但是在他細細查看了石壁之後,便發現了上麵刻著的地圖狀的刻線,在這簡陋的路線圖上, 又有些標記,赫朗略微揣測了一番,便尋到了一條通道。


    在看到洞口的光線之後,赫朗便知道自己順利尋到了出口, 並且收獲了一份意外驚喜,那便是瓜兔口中提到的玄藤。


    它生長在陰涼之處,通身泛著黑紅的顏色,上麵長出了綠意盎然的葉子,將它裝飾得不那麽嚇人,難得遇到了這種稀有的藥材,赫朗幹脆截了一大段玄藤而歸。


    而他返回時已然旭日初升,醫館也已開張,大夫便幫他用玄藤葉子製了藥,而在摘下葉子的過程中,他也發現了這玄藤有著極高的藥用價值,但是他尚未摸清,隻將它判斷為活血補血之物。


    見赫朗麵色蒼白,滿麵疲憊,他便提出了多要幾兩銀子,便幫他做補血藥丸的提議,赫朗看鎮子上的人淳樸熱心,也就點了點頭。


    服了藥丸之後,赫朗果真是一陣舒暢,一想起敖立應該早就一覺睡醒了,他又立即行色匆匆地趕回客棧,擔心著他是否能照料好自己,會不會亂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渣受修煉手冊[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耳並收藏渣受修煉手冊[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