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九歎有點似笑非笑:“您被萬家接回來後,一直過得挺小心,這些年也沒攢下來什麽積蓄。”


    萬山的眼神冷了下來。


    成九歎感覺不到似的,繼續說著:“創業初期,資金挺緊張,您隻能找投資公司,但又不想給您父親知道,就舍棄了自己的人脈,從外省找了家。”


    萬山的聲音發僵:“是你?我記得……”


    話到嘴邊,他想起了什麽,猛地頓住了。


    成九歎順著他的意思說了下去,眼睛很亮:“小公司掛在我父親名下。”


    萬山是個聰明人,話說到這裏已經夠用了。


    他閉了閉眼睛,長籲了口氣,也沒怎麽猶豫,說:“我回去就跟周璘提分手。”


    成九歎笑起來:“你這是想甩了她?”


    他搖了搖頭:“等著吧,看她什麽時候通知你分手。”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啊,不敢相信,寫了好久,居然才3000字……腎疼


    勿考據勿考據,拜拜你們。


    明晚就開始過七夕了伐,祝你們快樂~~~


    第十七章


    萬山定定地看著他,神情變幻莫測。


    冷風入骨,吹得指尖疼。


    成九歎把手揣進口袋裏,直起身來:“說真的,萬總的公司發展得不錯。您很有能力,對下屬也盡心盡責。作為一個生意人,跟您合作,我穩賺不賠。”


    “但”,他收起了笑:“你不該動周璘。”


    萬山終究還是意難平,他聲音涼涼的:“動?這說的倒像是我不講分寸了。小成總想從我這兒搶人,也要講個先來後到不是?”


    “我不講”,成九歎昂著下巴。


    萬山有點怒了。


    他麵子活兒一向做得足,但架不住成九歎這麽挑釁,語氣生硬起來:“我跟周璘隻是正常談個戀愛而已,您要是看上她,我分就是了,何必咄咄逼人?”


    成九歎被他的話逗樂了一般,揚起嘴角:“跟我家周璘正常談戀愛,你金屋藏嬌的那位知道麽?”


    “正常”兩個字被他讀得極重,透出股諷刺來。


    萬山剛燃起來的氣焰被迎頭澆滅了。


    他臉色變了幾變,張了張口,不知是要解釋,還是否認。


    成九歎及時截住了他的話音:“我本來沒想這麽早提這事兒,口說無憑麽,打算等你借著出差的名義過去時,搞點實捶出來。可這都好幾天了,你壓根沒出差的意思。”


    說到這兒,他停了停,低笑起來:“給我急的。”


    萬山沉默著,好半晌,問出了句:“你怎麽知道的?”


    得,這等於是承認了。


    成九歎挑眉,自動略過了他的問題:“看在你還沒碰著周璘的份上,我也不想太計較。”


    他抬頭看了看陰得越來越重的天空:“就這麽著吧,給你留個麵子,大家以後都是朋友。回吧,別淋著了。”


    他說完後,不待萬山有所反應,壓著步子慢悠悠地回了自己車裏,打上火,把路讓了出來。


    萬山隔著車窗對他對視一眼,踩下油門。


    在他身後,憋了一整天的大雨,終於傾盆而下。


    成九歎倚在靠背上,看著地上大朵大朵砸出的雨花,表情莫測。


    他是詐萬山的。


    金屋藏嬌的事,他畢竟沒有親眼見到。


    是萬野提了次,說萬山以前有個青梅竹馬,但萬家父母一直不滿她的出身。


    萬山一心想在萬氏集團裏占個上位,好像把戀情轉入地下了,然後明麵上可能是想找個符合父母眼光的女朋友來。


    隻是沒想到,會找到周璘這兒。


    惱歸惱。


    萬野的意思是,他哥本質不壞,這些年來過得實在太艱難,為了爭個繼承權,動點歪心思也勉強算是情有可原。


    雖然他平時總愛跟他做個對,但還是不想讓他真傷到筋骨,畢竟一個親爹養大的。


    萬野的臉麵,成九歎是得賣的。


    他從儲物格裏拿出盒煙來,在方向盤上磕出一根,尋思著等萬山真的入主萬氏後,必須得狠狠訛他一大筆。


    按著打火機要呲火時,想了想,又把煙扔到一旁。


    他把車朝小區裏開進去。


    周璘靠在窗前的躺椅裏,身上披著條厚毯子,正抱著杯熱牛奶,看著滂沱大雨出神。


    說是春雨貴如油,可這瓢潑似的,比水還不值錢。


    她在腦子裏轉了遍萬山今天的話,正有些低落時,遠遠看見雨霧裏開過來那輛有緣分的車。


    嘿,真是巧了。


    周璘稍稍直起了些身子,擦了擦眼前的那塊玻璃。


    車停在她家對麵,熄了火。


    他們小區有段時間是不讓外來車輛進的,可後來好像有位住戶投訴到物業,說是這規定不近人情,於是就改成了夜裏十一點之後禁止入內。


    周璘猜著,這車究竟是不是他們小區住戶的。


    按說上次還停在巷子口了,可平時又沒見過多少次。


    但今天這麽大雨,停在這兒,難道還是一棟樓裏的?


    她張著眼睛等了半天,車上也沒下來人,反倒是自己的手機響了。


    好在不是萬山,是那串故意沒往通訊錄裏存的號碼。


    她清了清嗓子,拿出副“我正在日理萬機接了你電話就是你榮幸”的樣子來:“喂,誰啊?”


    要是在之前,成九歎完全可以肯定她是在裝。


    可自從發現自己被屏蔽了,他的信心就跟被戳破了的氣球似的,一點點扁了下去。


    比如此刻,他就拿不準周璘是不是真不知道他是誰。


    他趴在車窗上,抬眼看了看樓上:“你大舅。”


    周璘:……


    她板著聲音:“你打錯了,我沒有大舅。”


    成九歎一本正經地:“所以你現在有了一個新大舅。”


    周璘望著樓下的車,嘴裏毫不含糊:“啊,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有大舅。”


    成九歎從善如流:“對,就是我,你舊大舅。”


    周璘語帶關切:“你的帕金森好了麽大舅?還動不動就愛鑽小姑娘裙底兒嗎?”


    成九歎一時沒接上,靜了兩秒,轉著手裏的打火機笑了起來。


    周璘再次站上了鬥嘴鏈的頂端,頗為愉悅。


    她彎腰把杯子放到地上,整個躺進了椅子裏,聽著成九歎的聲音傳進耳中:“在做什麽?”


    “跟我大舅打電話啊”,周璘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


    成九歎笑:“有完沒完了?”


    周璘說:“沒。”


    成九歎沒往下接話,也窩進座位裏。


    雨聲很大,聽筒裏很安靜。


    周璘竟然鬼使神差地覺得有點溫馨。


    這種溫馨是不科學的反人類的,她跟自己做了會兒思想鬥爭,正要說掛了時,成九歎開口了。


    “下雨了”,他說。


    他的嗓音偏低,和著這酣暢的雨聲,莫名地溫柔,像是要勾出人心底最深處的溫情。


    周璘沉默了會兒,應了聲:“是啊,下雨了。”


    她望向雨幕,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了音樂聲。


    成九歎在車裏放了首歌。


    一首熟悉的、她很久沒聽過的歌。


    成九歎問:“聽麽?”


    她輕聲說:“聽吧。”


    成九歎便把音量開大了些。


    某些刻意遺忘的記憶過電影一般在眼前浮現,與老成先生所說的“穩準狠”有關。


    是高考結束那天。


    六月,天氣炎熱卻多變,最後一場交卷前,天色忽然暗了下來,不消片刻,豆大的雨滴就開始往地上砸。


    班裏是有活動的——也不曉得是什麽時候傳下來的哪門子規矩,可能是怕自己被憋出病來,晚上非得要集體去通個宵。


    當然,以自願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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