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光這個蠢貨。”蕭凜冷哼一聲,“被人當刀使還渾然不覺。”


    “他的頭腦簡單,又衝動,還好色。”柏辰攤手,“最佳背鍋俠,不找他找誰。”


    很顯然,有人借何文光的手,將一盆有毒的南天竹送進了王府。


    那個人還知道玉煙與暖春關係頗好,料到玉煙會為了討蕭凜的高興而不惜花費重金買一盆南天竹回去。


    與其琢磨這些彎彎繞心思,還不如把精力用在正事上,注定難成大器,柏辰無奈地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靠不靠譜,但目前看來,這個可能性是頗大的。


    “此前去停屍房翻查屍體的哪個小廝是何文光派去的吧?”蕭凜突然開口道,“也隻有他那麽蠢敢以身犯險。”


    柏辰點頭:“他應該是怕被人發現他與暖春有染,進而懷疑他殺人所以想去毀屍滅跡。”


    “沒想到反倒暴露了行蹤,讓我們獲得了線索。”


    柏辰道:“這就叫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且此舉還成功地讓他自己成為了嫌疑犯。”


    二人相視,眼中均是對何文光這個智障的憐愛。


    “今日收獲頗多,多謝。”眼見聊得差不多,茶也已經喝了幾盞,蕭凜拱手,“我告辭了。”


    “蕭公子客氣了。”柏辰回禮,“今晚我會按時過來針療,順帶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好。”


    ……


    蕭凜走後,柏辰來到院中,懶洋洋躺到了躺椅中。


    他猜想,此前蕭凜一直按兵不動是沒有確定是誰在搞事,如果這次他的推論沒錯,以蕭凜與林飛雲的本事,很快便會查到結果。


    --哪怕無法拿出確切的可以當麵對質的證據,他也可以確認心中的懷疑目標。


    有了目標,一切都不成問題。


    他賭一袋小花的鳥食,這王府以後的日子怕是要更精彩了。


    蕭凜那邊有了眉目,他這邊也要努力才行。


    正在此時,小花突然從那邊飛了過來。


    “過來。”柏辰朝它伸出手臂。


    小花聽話地站到了他的手臂上。


    “你這個淘氣鬼,你的主人剛回去不久,你不陪他還趕著往我這邊跑,不怕他生氣嗎。”柏辰用手指撓了撓小花的小臉蛋,軟乎乎毛茸茸的,手感真好。


    小花開心道:“咕咕咕!”


    “好好好,知道你乖巧了。”柏辰道,“那就陪我繼續看書吧?”


    小花點頭:“咕!”


    ……


    “少爺,喝藥了。”


    玉煙敲門進房,發現主子正在露台上看風景。


    一貫冷峻的側臉竟有些柔和,看得玉煙都呆住了,這個樣子的主子,真是太好看了。


    可待他轉過頭來的時候,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麵孔。


    “放小幾上。”


    “是。”


    玉煙不敢違抗主人的命令,在放藥的時候,卻偷偷朝著剛才主人看的方向望去。


    --透過竹林縫隙,可以看見柏辰微笑著在與小花說話,場麵莫名有些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何文光:黑鍋背著背著也就習慣了。


    小花:什麽仇什麽怨,為什麽要賭我的鳥食!


    ☆、第四十八章


    日子過得飛快, 仿佛昨日才剛入夏,轉眼之間便酷暑已盡,滿院的蟬蟲鳴叫之聲。


    秋天就快來了。


    風雨樓的院子一貫涼爽舒適,就算酷暑都不難熬,現在這個時節更是舒服。


    柏辰合上書本,看著院內的綠意,心中一片寧靜。


    來到王府快四個月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鍛煉、看書、習得這個世界的生存技能與常識。


    --當然還有給蕭凜治腿。


    治療的效果非常喜人, 他現在已經可以站立起來並稍微走上幾步。


    這其實挺出乎柏辰的意料, 按照他的估算, 起碼半年他才能站起來, 沒想到才三個月,他就能晃晃悠悠站起來了。


    在他站起來的那個晚上, 柏辰記得蕭凜的眼睛裏頭放出他從未見過的光彩。


    哪怕下一秒就摔到了地上, 這種激動喜悅的情緒也真切地感染了柏辰。


    作為主治大夫,他也是充滿成就感的,證明這幾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


    “柏公子, 多謝, 沒想到我還能有站起來的一天。”蕭凜的臉因為激動,有些微微發紅。


    “不客氣。”但柏辰下一秒就打擊他, “還有很長的複健過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蕭凜:“隻要能恢複,我什麽也不怕。”


    他的確是說到做到的人。


    第一次做複健的時候是會疼到懷疑人生的, 但蕭凜不但哼都不哼一聲,表情還絲毫不崩,要不是額頭上不停冒出的汗珠暴露了他的感受,大概旁人會認為這複健做得相當輕鬆。


    空蕩蕩的露台成為了複健的最好場所,柏辰因地製宜給他弄了一個簡易設施。


    兩張到人腰部高的書桌放在露台上,中間留出可讓一人走過的通道。


    蕭凜雙手可以撐住書桌的桌麵,慢慢挪動步子。


    每動一步,他頭上的汗珠就順著額頭流到臉頰上,再滴入他的白色中衣裏。


    平常人幾步便能跨過的距離在他腳下成了險峻天路,一步一步,無比漫長,好幾次都因為腿部無力差點摔倒。


    林飛雲看著不忍,幾次都想伸手幫扶,卻都被柏辰阻止。


    “讓他自己來,每次都去扶,他永遠無法正常行走。”


    “……好。”


    激將法有了作用,蕭凜是個不服輸的人,每次要摔倒的時候,他竟又慢慢調整了姿勢和力道,恢複了平衡。


    林飛雲看著柏辰,眼神中帶著敬佩。


    柏辰笑了笑,心道隻是你護主心切亂了方寸而已。他則不然,上輩子本來就經常負責剛進局裏小夥子們的培訓,他必須客觀又嚴厲,否則培訓效果就會打水漂。


    複健也一樣,如果每次快要摔倒就去扶,他很可能產生一些依賴心理,對於他恢複為正常人是非常不利的。


    每次複健完畢,蕭凜都是渾身濕透,就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饒是他如此俊美的麵容也看上去頗為狼狽。


    想到蕭凜四肢脫力眼含無辜的模樣,柏辰不由好笑。


    剛開始不動如山拒人千裏的高冷範兒,在那瞬間影兒都見不到。


    不過,還是這樣的蕭凜感覺更真實,更有血有肉。


    ……


    柏辰胡思亂想一陣,正準備看書,就見冰兒端著一盤葡萄,步伐輕快地來了。


    看她那個滴溜溜轉的小眼神,柏辰瞬間了然,“是不是又聽見有人議論閑事了?”


    “嘿嘿,小少爺我給您剝葡萄。”冰兒現在已經不像之前那般拘謹,在沒人的時候也會坐下同柏辰聊聊天。


    “我自己來吧。”柏辰伸手扯下一粒紫亮的葡萄,看著冰兒,“說罷,又聽見什麽了?”


    “我剛才路過洗衣房,聽見蕭大少爺的兩個丫鬟在聊天。”冰兒神神秘秘道,“他們說最近幾日蕭大少爺和柳公子不甚和睦,昨日柳公子不知為何生氣,蕭大公子勸了好久才好。”


    柏辰把葡萄放進嘴裏,“繼續講。”


    “蕭大少爺院裏那個叫梅花的丫鬟素來對蕭大少爺有想法,另一個叫桃花的便叫她抓緊機會,說不定就能擺脫下人身份,求個妾室當當。”冰兒癟了癟嘴,“柳公子看著溫柔和氣,骨子裏定不好相與,梅花怕是在做夢吧。”


    柏辰笑道:“你倒說得頭頭是道。”


    不可否認,冰兒看事情還是有點悟性的。


    柏辰記得蕭川的院中是有個丫鬟叫梅花,有幾分姿色,難怪敢做此肖想。


    但要想登堂入室做蕭川的小妾,不可能。


    其實這都不重要,柏辰關心的是冰兒說的第一件事--蕭川與柳如風最近不太和睦。


    這兩個人都是影帝級別的人物,無論是當著康王王妃的麵還是弟弟妹妹的麵都是恩愛夫妻如膠似漆的模樣。


    要不是那兩個丫頭八卦被冰兒聽見,柏辰還真不知道這兩人鬧了矛盾。


    他們是為什麽吵架呢?


    柏辰不由想到這兩個月蕭川那邊發生的事情。


    這兩個月,蕭川過得頗有些不順,其中有兩件大事。


    其一,在今年年初,康王派蕭川去涼州看望他以前的副將,現在的大將軍廖羽,並讓蕭川帶去美酒替他慰問一下駐軍官兵。蕭川回來之後稟報康王一切皆好,他吃住在軍中,與官兵們其樂融融打成一片。


    但就在上個月,廖羽卻寄回一塊玉佩,說是蕭川在涼州客棧掉下的,他現在才有空寄回來。


    康王當即發飆,斥責蕭川不但貪圖享受居然還撒謊,據說蕭川被訓得臉色通紅,極其狼狽。


    其二,康王不但手裏握著兵權,他在京城還有產業,有些是皇帝賞賜的,有的是王妃帶過來的嫁妝。其中兩間珠寶鋪交給了蕭川管理。那兩間珠寶鋪專門服務京城權貴,賣的都是最高級的珠寶。本來一直無事,就在這個月月初,禦史台某位官員的夫人上門討要說法,說她珠釵的金子裏混了大量的銅,這是造假。


    蕭川當日正好在鋪子,機靈地給她換了一隻更貴的真珠釵,又說了不少好話,總算是將那位夫人安撫下來,但沒想到此事還是被禦史台的官員捅到了皇帝那裏,不輕不重地告了一狀。


    雖說這事不算大,可涉及到誠信與品德,德惠帝也象征性地批評了康王,讓他回家好好管束兒子,無論做人還是做生意都要誠實守信。


    康王半生沙場,最講熱血道義,聽說兒子造假,又當著滿朝文武官員被皇帝批評,心中一股子邪火,退朝回到家之後將蕭川叫進書房罵了足足一個時辰,那兩家珠寶鋪被暫時關閉整改,所有次品一律銷毀,蕭川也被罰在家閉門思過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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